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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天边那轮初升的红日,感觉到它照在皮肤上的温暖,蒹葭终于确定自己是活着的。至于为什么还活,似乎只有“他”才知道答案。
没有生的喜悦,只有缠绕不去的悲凉。站地山崖上往下看,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林连绵几十里。但是她那颗寻寻觅觅的心,却只找到一片冷冷清清。
“这不是蒹葭公主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马上把她杀给魔王虚危报仇。”
蒹葭回头便见自己的身后,正有一大群魔界中人向她杀过来。而首当其冲的是那天,在山坳处对她下杀招的那个人,他那鼠须她记得很清楚。
他们为什么把魔王虚危的死算到她的头上?难道是因为羊祜是她的师兄?虽然这样想很强词夺理,但她还是愿意为羊祜承担下这分罪过。
担是担,如果让她被这些魔兵杀掉,她可是不愿意的。即然还活着她就要履行跟许世新的约定,到凡间去看看孩子。就远远地一眼就好,不然会给扰乱他们平静的生活的。现在她没死的事被魔界发现,怕是会波澜再起。因她而起杀戮也会再次兴起……
蒹葭注意到魔兵分三个方向围过来,只有悬崖这边没有来兵,但是那也难保不会埋伏。
这么多的魔兵,杀开一条生路已是不可能,逃是蒹葭唯一的选择。三方有来敌,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往天上飞去。
这个办法虽然傻,但是如果速度够快还是可以逃掉的。蒹葭趁魔兵离自己还远,当机立断往空飞起突围。
蒹葭逃得快,魔兵也追得快。她才刚飞行没多远,便被一小部分魔兵缠上来。见如此情况,蒹葭只好幻藤蔓来应战了。
藤蔓婉若游龙,在那群魔兵间快速穿梭,或穿透魔兵的身躯、或缠上魔兵拿兵器的手将其勒断。
这样的打法太残忍,而且还大一部分追兵将至。蒹葭让藤蔓加速在魔兵间,如闪电一样穿梭着,魔兵们顿时被吓得忘了反应。蒹葭见时机已到,便突然收起藤蔓转身逃离。
到中午时分,天渐渐阴下来,没多久细雨和着微风就开始飘洒着。
后面的魔兵紧追不舍,蒹葭此时已疲惫不堪,飞行的速度也渐渐减慢。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后面压过来,把蒹葭从空中打落到地上。
蒹葭刚从泥泞的地面上抬起头,便完全愣住,死死地盯着前方。前面三步之外,竟是羊祜的坟墓。
羊祜明明在她的面前消散了,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的坟墓?难道是地仙们给他立的衣冠冢?
蒹葭死盯着墓碑,一点一点地爬过去将墓碑抱住。
“十年生死两茫茫,费思量、自难忘……师兄,我本想自杀去找你和父王的,把欠你们的都还给你们,可今天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为什么还让我活着呢?事已至此,生亦何欢?”
雨越下越大和轻烟朦胧了这片天地,不断清洗着蒹葭眼中的泪,却打不散她心中的
悲怆。那悲痛的哭声穿透雨幕,让听者都为之伤神。
“主人,即已死你还活着干嘛?你该去陪着他的。”
蒹葭回头便见一把剑向自己刺来,而拿着剑的正是羊祜的下属朔月初。谁杀她,她都会反击,但如果那人是羊祜的下属,她绝对会心甘受情愿受死的。羊祜为她做尽管了一切,最后更是为了她魂飞魄散,她就算是一死也不足以报答。
蒹葭缓缓地闭上眼睛,等着那剑穿透自己。当一阵疼痛从肩膀传来时,她惊讶地睁开眼,不解地看着朔月初。
“主人为了你的安稳和幸福拼却所有,我纵然恨你,也不会违背主人的意愿的。而你!无论多艰难都给我好好地活着,就当……就当是为了我主人的痴傻。”朔月初把剑拔出来,转身大喝道。“来人,都去拦住魔兵,让彦卿小姐撤退。”
朔月初一声令下,一群地仙立即在雨中现身,往退过来的魔兵杀去过去。
“不!”蒹葭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朔月初哭喊道。“我不能再让师兄的人为我作牺牲了。”
“滚!马上离开这里,努力为我主人活着,怎么幸福就怎么活着。不然你会亏欠我主人更多!”朔月初抓住蒹葭的衣领,愤力把她往雨幕的别一边扔去。
蒹葭被朔月扔出魔兵的包围后,便在地面上无意识走着,从倾盆大雨中走到辅满夕阳的山路上,一直她完全走不动了,才直直地倒入山中的草地上。
疼痛感时时从肩膀上传来,蒹葭扯开衣服,见上面的伤口已被雨水淋得发白,一条细细的血丝,从里面蜿蜒流出来。她把灵力凝聚于手想修复伤口,但那伤口是没法用灵力恢复的。她只好苦笑着把手放下,看着那尽夕阳的归云。归云簇簇将随红日去,而她却飘飘无所依。
蒹葭在地上木然地躺一会,才在拖着一身疲惫爬起来,在山上寻找着治伤的草药。这伤她不太想理,但是她得活着、得努力地活着——为爱她的人努力地活着。
在寻找草药的同时,蒹葭还寻了一些野果吃。经过这一天的逃亡灵力损耗太多,蒹葭现在是又累又饿的。她得用食物补充一下体力,才能有足够能应对那未知的。死是一刀的事,活下来却是有很多需要考虑的。
吃饱后,蒹葭把衣服半褪去,正把草药敷在伤口上。猛地,她听到蛇吐信的声。她僵硬地转过头,见一条有手腕粗的蛇正停在身后。
蒹葭慌忙飞到半空中,见那蛇没追过来,才想起把衣服拉好。那是一条有灵力的蛇,跟妖王带来那些蛇妖的气息相近。
她不会是刚逃离魔口,又进入妖界了吧?蒹葭往四处张望,实在弄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但是这四周蛇的气味越来越浓,妖气也是越聚越多。
“原来是蒹葭公主驾到我们妖界呀?真是有失远迎了”
蒹葭正考虑着该往哪个方向逃跑,徙倚便领着群妖将她重重包围住。许久不见,这个徙倚,变得了很多,往日的自信还
在,却添了许多妖艳。看样子,徙倚应该已不是仙,而是妖了。她能领着这么多人来围着自己,在妖界中地位应该极高……这可是跟沈腾化有关系?
蒹葭打量的徙倚时,徙倚也在打量着她。徙倚发现眼前的蒹葭,虽然披着一身狼狈,但却如覆雪寒梅暗香如故,傲骨依然,高洁不变。而自己则在种种磨难中,拖着一身不堪在堕落着。怪不得皓禹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一心只认定她。
一想到皓禹,满腔的恨意立即澎湃着。徙倚恨极而笑,笑得一脸妖媚,“这三百年来,出现过无数个蒹葭公主。我也抓了很多,而且全都交给下属拿去享用。”
蒹葭冷冷地看着徙倚不语。三百年?原来她在饕餮的腹中已有三百之久。三百年岁月的沧桑,还不足以让世人淡忘她?
她知道自己决对不能落在徙倚的手中,不然她会想尽各种办法将自己凌辱到死的。所以现在是:要么逃、要么死!
“可惜呀!这些假蒹葭公主,刚到我下属的手中,便变成一枝芦苇。今天终于遇上正主,这次可不能再让他们失望了。”徙倚回头对她的下属抛了一媚眼,咯咯笑道。“如此绝色,你们可不能错过了,谁抢到就是谁的。”
蒹葭手执藤蔓严阵以待。刚刚思考逃跑时,她已将附近的地形仔细打量过。只有往东的悬崖边最安全,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妖在防守。
悬崖对仙人来说不是死路。但是徙倚却没有派妖守着,难道徙倚在那设下埋伏,等着她往里跳?
蒹葭与那些妖打一会,突然身形一闪,潜入到脚下的山中。山中的灌木杂草茂密,可以掩护她逃跑。
徙倚想不到蒹葭会往下逃,在毫无准备之下,只好让黄鼠狼妖往蒹葭的身上喷出臭气,好在接下来的搜索中,可以寻着臭味去找。
身躯沾上黄鼠狼的臭,蒹葭的心里真是苦叫连连。这臭味不能用灵力去掉,而且恶臭无比她差点被熏晕。
因为身上有黄鼠狼的臭味,无论蒹葭藏在哪里,那些妖怪都会很快找上来。没办法之下,蒹葭只能毫无章法去到处逃窜着。
当皓月当空时,蒹葭在不知不觉中居然逃到了悬崖边。蒹葭往悬崖底下看了一眼,只见绿绿的妖气在翻腾着,甚是阴森吓人。
徙倚带着妖怪停在离悬崖一丈远处,只是在哪里虎视着蒹葭,却没有再往前走多半步。
徙倚往前迈了一步,还没触到地面又惊慌地退了回来。她重整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道“看到悬崖下的妖气了吧?以你的灵力跳进去话,绝对是必死无疑的。还是回头过来求求我吧!说不定我会突然善心大发放过你呢。”
徙倚她们怕靠近这个悬崖,蒹葭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她一直站在这里,与徙倚对峙着也不是办法。或许她可以借助这个悬崖,让自己寻到一条生路。
但是似乎有人着急着让蒹葭死,没等她想出办法,就连打出几个气波,将蒹葭推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