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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卿抱着小咪咕站起来,笑道:“即然银环已解开,这里也没我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
彦卿摸到石桌,把小咪咕放在上面,轻盈地福福身。也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见,就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往屋里走去。
皓禹看着彦卿一点一点地,走离他三尺之外,心里悲凉一片。三尺之内转眼竟成了回忆,三尺之外全是无奈的苦涩。
一阵风吹来,把彦卿头上松垮垮的发髻吹散。那墨发如瀑布般,直辅而下,垂直到膝盖与杏黄色的衣摆一起轻舞着。几缕朝阳照住笼罩在彦卿的轻烟,那一刻她与石桌那里人似隔着一个世界。
和闳把茶杯往石桌上一扣,指着彦卿怒道:“如果不是那次羊祜出现,我都怀疑她是块冰了。”
侯昂低头了一口茶之后,摇头道:“不是冰,是明明看到她站在那里,你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唯昂忧心地看着皓禹,劝解道:“放开她,试着跟芷玥公主过知冷知热的日子吧!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不觉得痛苦得已经够了吗?”
“你们都错了,彦卿她温柔善良。只是……”小咪咕看了皓禹一眼,没那个胆子把话说完。
“只是身边站的那个人不对,所以才会这样对吧?”皓禹苦笑着把小咪咕的话接着说完。只有两个人缠绵时候,她才是美丽生活生生的。经过心里交战,她最终会为他火热,那时候的她美得令他心醉。
“皓禹,就这样吧。接下来就不要再理那个彦卿,跟芷玥公主好好地过吧。”唯昂苦口婆心地重复刚刚的话。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可能克制住自己,努力到今天这一步的。”皓禹看着唯昂说完,便站起看着坐在彦卿那个位置上的芷玥公主,认真地道。“为了三界的众生,我可以娶你、给你名份。但我们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不管彦卿是怎么想的,我的妻子只有彦卿,我永远只认定她。”
“我知道……”芷玥公主点头道。“我不会别的想法的,我会安分守己地当你永远的朋友。”
“谢谢!”皓禹不放心地看着彦卿,道。“母后,随我回天庭带兵来吧。今日起,要把军队安排入孤竹国的皇宫中。”
“你怕我留在这里会害你的妻子?”帝后恼怒地瞪着皓禹道。
“是的。”皓禹不留余地地肯定着,对帝后对彦卿的敌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帝后拍桌而起,但见到皓禹冷俊而含杀气的脸,只好咬咬牙道。“回去就回去,我也不稀罕留在这。”
“你就放心回去吧!我们会帮你照看好彦卿的。”侯昂边说边把视线停在芷玥公主的身上。依他的了解,皓禹是不会放心让她留在这的,但如果由皓禹开口就有点过了。
芷玥公主慌忙站起来道:“我有事就先回皇宫了。”
皓禹也不客气,直接对她点头,说了声“谢谢”。他不在彦卿身边时,得把一切有可能,威胁到彦卿的人都清除掉。
从石桌回到房里的这条路,这两个月里在皓禹的搀扶下,彦卿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自己一个摸回房间是轻而轻举的事,但是这次自己走时,却觉得有点冷。彦卿低头轻叹一下,想道,大概早风太凉了吧!
三尺!她曾经是那么恨三尺的距离,现在终于走出三尺之外,心里竟全是不舍。
不舍什么呢?那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该想想自己的出路。羊祜?郭威?他们可以帮到她吗?
孩子……彦卿伸手抚向腹部,为了孩子她该委屈求全的。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忍受,皓禹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如果要她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她情愿退出、离开。
对,她得离开他们。离开他们不再收集灵力,才能保全自己,才能孕育好腹中的胎儿。
逃!她一定得逃离他们,不能再留在他们的身边。再留在他们的身边,五识具失的她,哪来的灵力孕育胎儿?
彦卿摸索着进入房间,把门关好,再回到床上。她幻出一张纸,用灵力折出一个纸鹤。
她纸鹤放到嘴边,给它吹了一口灵力,轻声道:“师兄,我手上的银环已解开,你能来带我偷偷离开吗?”
彦卿说完就用手托着纸鹤,纸鹤在她的手上拍拍翅膀,便隐去了踪影。
纸鹤送出去后,彦卿着急地房里等着。害怕纸鹤回来的时候,皓禹也回来就麻烦了。
彦卿一直着急担心到傍晚,纸鹤才飞回来。
“我随时可以来带你离开,你快点决定好时间告诉我。”羊祜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兴奋。
彦卿没有羊祜的兴奋,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皓禹的身边,她的心里是不舍的。
他一直说爱她,却总是伤她至深。身上的残缺,心里的残缺全都是拜他所赐。虽然如此,这一两千年来,她一刻也没停止过爱他。
皓禹的家人本就很讨厌她,现在又来了个青梅竹马。她不该再对他有幻想的,还好刚刚伪装的够好,不然赔尽一身风度和骄傲就太不值了。
只要逃出孤竹国,隐藏起自己的气息,找个隐蔽的地方,应该可以躲到把胎儿产下来的。到时侯把胎儿托给师兄,就算被他们发现了,再抓回找灵力,她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听我哥他们说,你在房里呆一天了,都在睡觉吗?”
听到皓禹的声音在门边传来,彦卿忙把手中的纸鹤藏入怀里,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着。
“嗯?”皓禹在彦卿的身边坐下,把她拥入怀里柔声道。“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饿了,不怎么想动。”彦卿在皓禹的怀里动了动,找不舒服的位置。这怀抱将会属于别人的了,她不应再留恋着的。
“饿了?”皓禹奇怪地看了彦卿一眼,道。“仙人是不会觉得饿的,你怎么会觉得饿的?”
“我就是想吃东西了。”彦卿恼怒地推开皓禹,打算下床去找吃的。
大概是怀了孕的原因,最近她总是觉得饿,总想吃点东西。仙人会饿确实很奇怪,为了不让皓禹看出破绽,彦卿只能用恼怒来掩饰心虚了。
“好,好,好……”皓禹好脾气地抱紧彦卿,柔声道。“你想吃什么?我引个诀给你幻出来。”彦卿这个恼怒,有点撒娇的成分,很轻易地就把皓禹取悦了,一扫早上的阴霾——只要她肯对他和颜悦色,他就很知足了。
彦卿伸手环抱着他的腰,笑道:“突然想吃你煮的饭菜。”得把皓禹骗出去,她还有纸鹤还没处理好。
“你在故意为难我?”皓禹勾起彦卿的下巴,看到她嘴角的微笑,他也跟着笑开了颜。
“嗯!对的,我就是想为难你一下。”彦卿眨眨眼,笑道。“不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可以。但是等下可别嫌我,煮的东西得不好吃哦。”皓禹把彦卿扶起来,轻笑着道。
“你把我扶起来干嘛?”彦卿愣了愣道。“你该不会想拉我去煮饭吧?”
“拉你去给我指导一下,有你这个大师父在。我不趁机学点什么,岂不是太傻了吗?”
“不要!”彦卿推开皓禹卧回床上,背对着他懒懒地道。“你这样没有资质的徒弟我拒绝收,被你败坏我的名声就不下好了。而且我现在很累,想睡一会,你煮好了再吧我叫醒吧。”
“那好吧,你先睡一会,等会好了我叫你。”皓禹无奈地看了看彦卿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听到彦卿的声香突然传来,皓禹愣了愣,转身身看着她的背影道:“后天。”
“哦!”
彦卿随意地哦了声,让皓禹的期待全部落空。他无声叹了一口气,落寞地走向门边。
在打开门时,皓禹突停下来道:“不管你在不在乎,我都要告诉你,我娶芷玥公主,完全是政治的因素。我和她只会当名义上的夫妻,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彦卿紧抓着被子没回答,她该为他的话感动得痛哭流涕吗?名义上的妻子?如果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他上面还有八个大哥都可以去做,为什么非他不可?有皇子妃这个名义在,天庭也是可以理所应当地,当芷玥公主的后盾的。
他和芷玥公主在过去,早就把夫妻该做的事都做了吧?现在再来提,名义上的夫妻,岂不是可笑吗?
“彦卿?”等不到彦卿的回答,皓禹转身看着彦卿的背影,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我知道,杨贵妃并不是唐玄宗的正妻。她们依然很恩爱,不是吗?”彦卿轻飘飘地道。
“这个比喻不好,唐玄宗最后把杨贵妃杀了,我不会这样对你的。”皓禹皱眉道。
“皓禹,我真的饿,你能去煮饭给我吃吗?”
彦卿觉得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他不是唐玄宗,就算他是唐玄宗,她不会是杨贵妃。但是如果她继续跟在皓禹的身边,结果一定跟杨贵妃一样的。
“好的,我现在就去煮。”
不管彦卿现在怎么想,他都会把他那个承诺,执行到底的。他也相信他一定会等了到她的心,但也许是很久很久……
皓禹出去后,彦卿就把出逃的时间,和具体的出逃计划都托纸鹤,带过去羊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