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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被女人给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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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见面就单独私聊,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张致远原以为,崔府这边早已大摆筵席,就等着自己落座,没想到等来的先是一番谈话。

    几天没见崔小姐,张致远早已是思念如殷,现在看着崔小姐离去的袅娜丰姿,心里头就跟那猫抓了似的,几乎是越挠越痒。

    “夫人要说什么,在下洗耳恭听。”既然和崔小姐无法私聊,张致远索性大方的落座,开始悠闲的品茶。

    “张公子仁义过人,数次出手帮衬我们崔家,首先,我要向你表达心里由衷的谢意。”崔夫人笑道。

    “呵呵,这谢意我收下了,夫人也不必客气,既然您约我单独谈话,想来除了表示感谢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吧?如果有,还请夫人明言。”

    “没想到公子还是个直爽的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心里有个疑惑,想要请教公子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崔夫人笑道。

    “请教不敢当,夫人请讲!”

    “公子帮助我们崔家,不知所图的又是什么呢?”崔夫人含笑吟吟,委婉的问道。

    “呃......这个怎么说呢,在下人品正直,嫉恶如仇,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欺压良善的恶行。我素来都是只做善事不图回报,夫人问我有什么所图,却是误解了我的本意。”张公子不假思索地答道。

    “公子无所图?”

    “确实无所图!”

    “哦?奇就奇在了这里,就说他们百草门的人吧,他们行侠仗义帮助我家,也顺便报了我崔家往日的恩泽,这还说得通;而公子既不是剑师侠客,又不是他们百草门的门生,做这些事不关己的事情,真的没有所图?在道理上,有些令人费解。”崔夫人笑道。

    张致远一怔,没想到这位崔夫人,对所有的事都是了如指掌。不过随后一想也就畅然了,既然她崔家和百草们有着不浅的渊源,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确实不是百草门的人,夫人就当我是侠客行事吧。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说的就是我这种无所图的人。”

    崔夫人似乎不信,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相公崔相国在世时,曾对百草门有过恩德,所以两家一直相交莫逆。崔家这次有难,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算报答了我崔家的恩情。但公子却不一样,我既没开口求你,你又不欠我崔家的人情,你就真的无所图?”

    咬着不放,一直追问,一时却让张致远变得语塞,思维上也突然的一懵。

    传言是真的,这位崔夫人果然不简单,她分析起事情来有条有理,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地告诉她,我是奔着你闺女来的吧!

    见张致远蹙眉低头,只顾喝茶默不答话,崔夫人只是泯然一笑,道:“公子也不要误解,我并非怀疑你的人品,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上着实有限,凡事都习惯了以常理来分析事情,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判也不一定。无论怎么说,公子都是帮助了我们崔家,我定然会铭记在心。”

    见崔夫人不再追问,并且主动的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张致远终于松了口气。同

    时又感觉有些诡异,她问话一紧一松,说出疑惑却又不刨根问底,也不知道她又是什么用意。如果没有用意,这种令人尴尬的话还不如不问,只得道:“夫人说的对,我对崔家只有好心的相帮。”

    崔夫人点点头,又道:“还有件事我想问你,我怎么听下人们说,你自称是我崔家的远亲?并以表少爷的身份自居,这又是什么原因?”

    怎么又来一个问题?刚刚松了口气的张致远又再次紧张起来,脑筋急转之后,随便编了个理由答道:“这件事嘛,我说出来后还望夫人莫怪。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既然为崔家的事情周旋,自然要挂个易于交涉的身份,要不然别人就会觉得,我一个外人跟着瞎折腾,于情于理都不符合。鉴于此,我才想到了这么一个远亲的虚衔,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便宜行事罢了。”

    “原来如此!”崔夫人颔首一笑,又道:“这事无伤大雅,我怎么会怪你呢。听说你在救下了欢儿之后,还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据他回来后讲,你对他一直非常照顾,没让他受到一点委屈,可以看得出,他对你尊重有加。就以这事来看,你和我们崔家似乎还真的有些缘分。也罢,既然你开了这个头,索性我就认下你这门干亲,从今天开始,你就真正是我的干表侄了,你可愿意?”

    这......要把这表少爷的帽子做实锤了?

    这亲戚认得也太容易了吧?张致远见她一脸诚意,确实不似作假,想了想点头回道:“承蒙夫人垂爱,加入崔家集团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呵呵,依我来看,传统的那些关于认亲的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我这就给您敬上一杯茶,就算是礼成了。”

    崔夫人见他既不作揖,也不扣头,说得甚是随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只得接过了他的敬茶,笑道:“记得以后要叫我姑姑,好了,既然咱们成了亲戚,有些话我还想和你多说一些。”

    还说,怎么说起来没完了?

    张致远只觉得这崔夫人思维极快,一个话题自己才刚刚适应过来,她又说到了其他,不过既然她要讲,也没办法不听,只得说道:“崔夫人请讲,哦不,姑姑夫人请讲。”

    “既然你成了我的侄儿,对于崔家的过往,我就说些秘辛吧。”

    “侄儿洗耳恭听!”

    崔夫人突然收起了微笑,变得一脸怅然,叹了一声后,道:“我想说的这件事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当年我相公崔相国无疾而终,死的不明不白,处处透着蹊跷。当时我就怀疑,这是有人蓄意暗害,但当时的大理寺却做了盖棺定论,认定他是劳累过度引起的猝死,这案子也就如此了结了。在相公死后,我为了避免祸事株连,就携着府中上下离开了京城,来到这扬州城生活,皇上念相公生前薄有微功,就赐下了现在的这座府邸。”

    崔夫人见张致远一脸吃惊,显然是被这等大事给吓到了,淡淡一笑后,又继续说道:“来到这扬州城之后,我为了避免坐吃山空,家道败落,就用积蓄卖下了臻满溢。虽然我想久安,但现实却事与愿违,最近发生的事你也都看到了,这明显是有人在故意为难我崔家。可怜我崔家人丁单薄无力抗衡,欢儿虽是男丁,但他还年幼不懂事。所以我就想,在你力所能及的时候,尽

    量的帮帮我们。”

    老相国的死竟然另有内情!但这等秘辛实在太大,自己虽是和她认了干亲,可这一上来她就说出此等秘事,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崔夫人似乎是看出了张致远的心思,笑道:“你不必惊讶,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秘事,有两个原因:一呢,咱们之间已经成了亲戚,关系上自然近了,自家人当然是相信自家人。二来是,有位高人向我举荐了你,他说你做事机敏异于常人,而且一定会站在我崔家这边,所以我才告知你这些。”

    看着一脸笃定的崔夫人,张致远心里疑窦丛生:“高人?这位高人是谁?”

    “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你,所以你就不要问了,等你见到他时,自然也就晓得了。”

    坏了,上当了!

    张致远终于意识到了蹊跷,自己似乎是落入了崔夫人的蓄谋之中。冷静下来再看,这个亲戚认得太不划算了,崔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拉拢一个不花钱白出力的男丁,而自己却没落到半点好处。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今这表少爷的身份坐实了,和崔小姐之间就是兄妹关系,如果再往下发展,崔夫人作为自己的长辈,就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和借口了。

    之前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梗概。唉!崔夫人她阅事无数,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行事做事步步为营。不过反过来想,如果她不够狡猾,或者说不懂得明哲保身,可能崔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她先以有无所图扰乱自己的思维,然后又顺理成章的让自己认下这干亲,直到最后时,她才说出了真实的目的。她这种循序渐进,慢慢引导,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以她这种聪明,估计早就看出了自己觊觎崔莺莺的心思,所以才弄下这一箭双雕的计策。

    唉!没想到在和崔夫人的第一次交涉中,自己就落了个完败的下场,对于这位新认的姑姑,张致远有了全面的认识。

    正当张致远酝酿着怎么扳回一城时,忽听崔夫人懒懒说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总之你记住,我崔家绝不会亏待你的。就说到这吧,我久病未愈,这会儿头晕的厉害,想要回房歇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会让崔管家备下酒宴,为你这新认的侄儿接风。”话音方落,也不等张致远作答,就转身离去了。

    “太失败了,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张致远看着崔夫人离去的身影,渭然叹道。

    张致远独自坐在厅中,惆怅地喝着茶水,心中是满满的失落与不忿,如此过去了一炷香时间,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却是老管家崔坚走了进来。

    “老奴按照夫人的吩咐,已经备好了酒菜,请表少爷移驾赴宴。”从崔坚恭敬的神情来看,一定是得到了崔夫人刻意的叮嘱和吩咐。

    “唉!走吧!”

    “表少爷,您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呀?”

    “我没有不高兴,我是在想一个关于猎人和鹰隼的故事,只不过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还有这样的故事?老奴却没有听说过。”

    “话说,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天天抓鹰,时时熬鹰,可谓是驯鹰的一把好手。不料有一日,一不小心却被老鹰啄到了眼睛,你说这可悲不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