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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标中心会客厅。
姚处长面有难色。
欲言又止。
他面前，坐着新东泰的老黄和他的助手，还有我们天堂娱乐的颜姐，小叶还有我。
大富豪的代表，大管家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来。
颜姐和老黄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诧异。
“姚处长，有话，不妨直说。”
姚处长终于稳了一下心神开口了。
“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评审委员会的资料查看，标书分析。新东泰，天堂娱乐，还有大富豪，均有入围的资格和标准。但是......”
这话说的，他不先说但是，先说点好的，让你听着，最后来个转折，让人人捉摸不透。
果然是个当官的。
而且还是个当了挺长时间的官。
那话术，一套一套地学得有模有样的。
果然，老黄和颜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心都有点沉了下去。
肯定是有什么变化，他才会这样说话。
“哎，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大富豪没有代表过来。因为，有人举报说，三家竞标的企业，其中有一家企业，立身不正。身为其中一家公司的代表，保安主力，半夜跑去找小姐，还，还被保安和警察抓了个现行。”
说到这里，我们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妈的，这是针对我们天堂的。
不就是说基仔这件事嘛。
“其中你们的对手，还有我们的同事都对这件事，有了一点异议。认为，你们的资格和资料，就算是适合标准，但做事这么不顾大体，这么胡闹，我们又怎么将这个标，给你们来竞呢？”
老黄心里刚刚还有点惴惴不安的，还以为说他呢。
但听到后面，他整个人脸上都亮堂了起来。
昨晚，他们喝倒的人可不少，个个几乎都喝得差不多了。
再说，他们公司的同事全都在啊，没有出什么意外，什么被抓的。
那既然不是他们，就只有大富豪和我们天堂了。
大富豪那个尿性，在省城都敢当街玩枪的团伙，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捅到这里来？
昨天夜里，还以为颜总是个多洁身自好的人？
原来下面的员工这么不堪呐。
既然这样，那这个颜总，昨晚的行为，就有些迷了。
一边对我保持距离是什么意思？
嗯，很可能是想吊起来卖个好价钱？
那这样的话，就有意思了啊。
那眼神看过来的时候都不大对劲了。
哪想到，颜姐就站了起来。
“对不住啊，姚处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意外和震惊。我们接到消息之后，马上进行了内部调整和处理。这是处理通知书。”
一张白纸，简单几行字，就在上面。
将出事的试用期员工，刘培基，作开除处理。
上面有她的签名，我的签名，还有随身带的公章。
姚处长和老黄都看到了这个内容。
二人的表情，不太一样。
姚处长接到处理通知书的那纸后，整个人的身体都稍稍放松了一下。
脸上表情也缓和了。
“好，好，你们天堂公司，有这个态度，说明你们是有诚意的，也是有这个决心的。那事情好就办了。”
老黄看到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想法，又是变了一变。
看颜姐的眼神，从刚刚的轻视，变成了一丝凝重。
这小娘们，长得是极美，有风姿，能力也是不俗，最关键，她这个杀伐果断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要知道，天堂娱乐这么一个大标，最重要的一个业务，他们的开业重头戏，能随便带人来省城吗？
那带来的人，肯定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
真说他的个人行为，和公司有关，也有些牵强。
但现在处在这个竞标的关键时期，加上白天屡屡出了事件，公司不表态，怕是这个标，进行不下去了。
因为处罚基仔的事，我还和她吵了一架。
“这么点破事，就要开除他？你没疯吧？”
一大早，局子里的迷妹就给我打来了通报电话。
而颜姐也接到了竞标中心的无名短信。
颜姐终于下定了决心，快刀斩乱麻，处理掉刘培基这个好色之徒。
“不处理他，大富豪肯定会抓住这个关键点不放的。我们标书再怎么好，价钱再怎么高过其它人，都不一定能拿得下来的。”
颜姐还是耐心地解释。
我怎么都说不通，不行，不能，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儿就开了他？
又不是杀人放火的。
把颜姐逼急了：“是你兄弟重要，还是先把这个标拿下来重要？你说。”
我脖子一梗，男人气十足：“都重要啊。既要拿下这个标，也要让兄弟们有饭吃。”
颜姐气得当场差点摔了杯子。
这个狗东西，果然和红姐说的一模一样。
他就是个孩子，有时候，也是个贪心汉。
想要钱，也想要兄弟，还想要事业。
不能和他玩硬的，你玩硬的，他能玩死你。
颜姐勉强冷静了下来。
“那，你就不管不顾我和其它兄弟姐妹了？这个标搞不下去，我们怎么办？”
这给我来软的，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总之，开了是不可能，必须得拿下标来。”
“你，你就不能学学东曼他们？”
“学他们干啥？一群狗娘养的东西。我才不学。”
“我是说，你，我们在后面的操作上，可以学东曼。拿一层出来，给他承包就完了。他不就是想要有个自己的VIP房吗？他自己的地盘，想建多少，就可以建多少间。你，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
我一拍脑袋，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嘿，颜总，还是你花花肠子多啊，这都能让你想出来，那行，这事儿，我看可以办了。他要是还不满意，我弄他。”
吵了一通，才在颜姐的变通之下，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
先把他给开了。
回头把这个标拿下，弄点区域，让他去承包不就完事了。
实在不行，就让他自己注册一个公司。
算是合作关系，不也可以嘛。
姚处长将纸放下来。
轻轻地点点头。
“黄总，对这个处理，还有什么异议吗？”
老黄差点惊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的异议是我们公司提出来的吗？
他赶紧站了起来摇头表态：“我们和天堂，那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怎么会有异议？我们一直都没有异议。”
“行。都没异议了就行。现在说第二个问题。”
草，这个竞标，都已经没有办法按正常流程来了。
“我们全体委员会，经过表决，都决定把竞标和开标的过程压缩成三天。从今天开始。”
嚯，这是这几天听到的唯一好消息啊。
老黄和颜姐都对视一眼，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我们都是从莞城来的，天天待在这里怎么行？
三天就能完事儿，那对我们是只有好处。
果然是沿海速度啊。
这要是换在内地其它地方，没有三五个月，估计都完不了工。
“第三，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富豪那边，他们虽然人没来，但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发了竞价文件了。他们，就是，反正也没有外人。我就直接说了。”
颜姐和老黄不发一言。
仔细听着。
我听得有些奇怪。
人没来，发个邮件来的事儿，我还能理解。
毕竟他们的少东家，摊上了大事儿了。
一时半会儿的，他都没心情来理这个事儿了。
大管家又要处理他的事，还要处理大富豪自己的事，那也是会忙得脚不沾地了。
那他们还竞个毛线标啊。
“他们一下子提高了大概25%左右的报价。具体他们之前报的是多少，碍于纪律，我是不能明说的，但大致溢价的比例，我还是可以给二位透露一下的。”
我大吃了一惊。
妈的，哪有竞标是这么溢价？
正常情况下，都是第一轮先2-5%左右试探一下看看情况。
基本上最后拍板下来，也就总体涨个25%左右就算完事了。
第一轮就直接上涨25%的？
按1000万来算，就是加价250万。
三轮下来，不得要2000万去了？
这个狗东西，昨晚早知道直接弄死他算球，免得他现在还瞎蹦。
老黄也是眨巴了眼，被这个价也给稍稍吓了一跳。
但他毕竟见过人事比颜姐要多，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观察起了我们的表情来。
“看来，天堂娱乐，资金方面，肯定是不太充足的。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手上最多还有个一二百万。大富豪出这个价，倒也不完全是坏处。把天堂娱乐的底好像给摸出来了？”
老黄心里已经转了千百个念头。
“姚处长，这就是进行第一轮竞价了呗？那我们也表个态，我们不仅仅在之前的报价上，增加25%，还在这个基础上，增加5%，一共30%的溢价。”
老黄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美色。
直接出杀招了。
这是打算用他们一直以来的资金优势来压倒对方。
大富豪今天没有出现，他觉得意外，更觉得，这个标，大富豪可能已经没戏了。
那接下来就是他和天堂的拼刺刀了。
果然，这一刀，刺得是快，狠，准。
我在心里咒骂起小发哥来。
都特么的摊上这么大的事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搞事？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颜姐身上，脸上。
“好，姚处长，我们天堂娱乐，也跟进。30%的溢价。这就写竞价文件。”
老黄就是一愣，仔细看着她。
不仅仅是他们那一方愣住，就是我们自己，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特别是我们这几个知道内情的。
我们手上的全部资金，现在全部加起来，都只刚刚好勉强达到这一次的30%的溢价的总价。
但是，问题是，这才是第一轮，后面还有两轮呢。
姚处长大喜过望，这真是他上任的第一个大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局竞价啊。
是不是能刷新今年的溢价排行榜了？
回去的路上，我仍然是一脸的满不在意。
小叶她们可就有些担忧了。
回到酒店后，我们几个去了颜姐的房间开了个小会。
小叶就直接提出来了：“颜总，今天这个溢价，是不是太夸张了？”
众人都点头。
“颜总，这个标，要是按这个价下去，没有2000万，可能拿不下来啊，咱们缺口太大啊。听说新东泰，为了这个标，准备了2000多万？咱们？”
“嗯，你们是怎么想的？直接说。”
“如果真是这个价，咱们可就成了陪衬了啊。这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金钱啥的。”
“那你的意思？”
“要不，咱们放弃吧？换一个场地，规模小一些，也是可以的啊。”
小叶刚来这里，有些情况不太了解。
听到她这话，我和颜姐神情严肃了起来：“不行，必须，一定要拿下。”
小叶第一次看到我们同时这么严肃的神情。
都是吓了一大跳。
“标的事，早就说过了。以后，谁也不要再说不竞的话。如果再给我听到，就自己滚回莞城去。”
颜姐终于发火。
这几天的压力，扛在一个女人肩上，我又是个甩手掌柜。
她可有些难顶。
小叶脸都涨红了起来，又惊又怕。
“你们啊，别瞎想。这点事儿，就想打退堂鼓了？那以后碰到其它事，还用干吗？钱的事，交给于总去负责。他来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
草，这是把压力给到我了啊。
我一咬牙：“放心，我给你弄钱回来。你说个数。”
“按今天这价，还有二轮，我们至少还差个800万左右。你弄个整数回来吧。1000万。”
颜姐伸出她细长的食指划了个1字。
“行。不就是1000万吗？我去想招。你们只管办好竞标的事就行。行了，没啥事，都休息去吧，要处理的文件赶紧处理。我出趟门。”
刚刚准备出酒店门，就被在换班的小黑和谢兵挡住了。
“老大，咱们是不是缺钱呐？”
我笑着点头。
“那个，我们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准备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公司用。一共大概有二十来万。”
我瞪大了双眼，这帮小子，这么有良心了吗？
“行了，这钱，你们先收着，回头如果真用得上，我告诉你们一声，我出趟门。”
“行，老大，你只要用得上，只管和我们说啊。”
我出了门，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说了个地址后，就摸出电话来打出去：“小萝莉，我大概半小时到，你在那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