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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那个坐在通讯器材前的战士手中接过了通话器,李文寿的脑子里依然有些转不过弯来?
卞和是怎么知道出击的小队中出现了大量的人员伤亡的?
在唐韵茶坊中的那个地下基地中,除了在深夜才会悄悄进入地下基地中的茶坊老板,就只有卞和一个人坐镇基地了。昨天晚上的那场剧烈的大型枪战,还有今天早晨码头货场中的相互攻杀,这些具体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可能通过任何途径传到卞和耳中!
有些不安的拿起了通讯器,尽管那个坐在通讯器前的战士已经核对过了确认编码,但李文寿还是很小心地按下了通讯器上的开关:“卞和么?我需要确认一下,你最喜欢的洋葱炒蛋,你喜欢吃老一点的还是嫩一点的?”
卞和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就根本没吃过什么洋葱炒蛋,我讨厌洋葱!昨天你们闹的够可以的,市面上到处都是警察和情报人员。我们的破障小队在昨天晚上已经趁乱转移了藏匿地点,在今天下午三点集中到了我这里。根据我们埋在纽约警察局的暗线上报的消息,我们的人员有损失,具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不等李文寿回答卞和的问题,从李文寿身后猛地伸过了一只手来,轻轻地取走了李文寿手中的通讯器。
满脸苍白的向正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静静地站到了李文寿的身后。在几个小时的昏迷之后,向正的精神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点,说话的声音虽然暗哑,但往日里的那种冰冷强硬的味道却是完全恢复了。朝着李文寿微微点点头,向正轻轻地按下了通讯器的按键:“我们丢了大部分的人马,行动完全失败,昨天晚上突击前就丢了四个兄弟,今天早晨又丢了八个,其中还包括秃子和秦椋!目标人物根本就不在别墅区中,我们需要更加精确的情报!”
通讯器那头猛然的静默了下来,在电流造成的细微杂音中,站在通讯器前的李文寿和刚刚清醒过来的向正几乎能够感受到,同样坐在通讯器前的卞和此刻是一种怎样的震惊和痛楚!
看着李文寿投来的探询的目光,向正轻轻地摇摇头:“我刚才只是急怒攻心,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带上两个人去弄醒那些特警,我要他们尽快的吐出他们知道的一切!两个伤员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面色苍白的向正,李文寿有些不放心地迟疑了片刻:“你确定你能顶得住?两个伤员都伤了内脏,坐在秦椋身边的兄弟丢了一条胳膊。刘国辉的运气比较好,手臂上穿透了两个窟窿,内脏的出血也不算是太严重,如果能够马上找到个好医院让他治疗,他还可以在半年内完全康复!”
总算是找到了插话机会的老所罗门马上接上了话头:“好的医院?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个最好的外科医生等候在一家比较隐秘的私人医院里。再有一个小时,动物园就要关门了,我该回到我的办公室中处理些小问题。如果你们有任何的需要,请按下灯光控制器板上的黑色按钮,我马上就会接收到你们发出的信号的。”
点头默认了老所罗门的建议,在看着老所罗门转身离去之后,向正重新按下了通讯器上的开关:“卞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马上联络我们的所有暗线,还有那些外围情报人员,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确认目标人物的准确位置。至于参加排障任务的兄弟们,让他们先好好的休息,挑选自己顺手的武器。也许等不了多久,我们还会来上一次必不可少的突击!”
通讯器那头的卞和稍微停顿了片刻:“启动所有的暗线么?那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至少是二十四小时。在这二十四小时里,你们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动作纽约已经乱套了,从我们得到的消息判断,至少有超过一个团的军人人员混进了纽约维持治安,而那些雇佣兵中间也有几个实力最强的组织躲过了搜捕,正在拼命寻找确切的目标人物隐藏的位置。还有件麻烦事情,我们安排头儿和晁锋住院的地方,住进了一批受伤的情报人员,在头儿和晁锋转移的时候,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不知道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了!”
向正抓着通讯器的手微微一颤:“头儿和晁锋失踪?护送他们的是什么人?”
卞和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焦灼:“是几个本地的医生和护士,比较可靠。可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纽约已经被警察和那些情报人员封锁起来,晁锋身上的又是明显的战伤,我担心”
略为思忖了片刻,向正果断地朝着通讯器说道:“现在只能在是确保完成任务的情况之下,我们才能腾出手来找到头儿和晁锋!让我们埋藏起来的暗线在搜集情报的同时去寻找头儿和晁锋,至于我们这里的伤员,我们已经有处理的方式了!我们之间随时保持通讯畅通,一旦有紧急情况发生,你必须指挥那些负责排障的兄弟安全的转移,我们的人手已经很紧张了!”
刚刚结束通话,李文寿已经快步走到了向正的身后,满脸都是懊悔和担忧:“坏了!那些特警中间只剩下了三个活着的,其他的全部因为严重的内出血断气了!就是那三个活着的恐怕也经不起我们的拷问,这该怎么办?”
向正皱了皱眉头:“药物呢?试过了没有?”
李文寿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没用!那些家伙的身体状况已经很虚弱了,再使用药物的话,估计支撑不了几分钟。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结果弄回来几个废物!”
猛然从一道小门后传来的隐约吼叫声让一个正在整理武器装备的战士迅速站了起来,手中端着的自动步枪迅速对准了那扇发出了吼叫的小门。但在一瞬间之后,被那声吼叫声惊着的战士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一个动物园的地下,不由得苦笑着重新蹲坐在了那些被拆成了零件的武器旁,讪讪地朝着看着自己的李文寿解释道:“嘿嘿,那是鳄鱼的吼叫。以前在沼泽地区训练的时候,我差点成了鳄鱼的消夜,所以印象深了点。”
李文寿一愣:“鳄鱼会吼叫?不是说鳄鱼好像是没有声带的么?”
向正的眼睛倒是一亮:“鳄鱼没有声带,但是这不代表它们不能发出吼叫声。我们好像很久没有逛过动物园了,是不是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两栖爬行动物?”
从胳膊上的一阵刺痛而开始恢复了意识,脑袋上蒙着黑色头罩的戏子就一直在尽力分辨着自己处在什么地方?
由富翁设计的这个险着究竟能不能成功,这是每一个参与了行动的雇佣兵心中都存在的疑问。尤其是没有富翁的亲自指挥,这更是让所有穿上了特警制服的雇佣兵们有些心慌意乱。
眼睁睁地看着大批的同行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剿灭,或是被抓捕,这已经够叫人担忧的了,可自己还要一头撞进那些情报人员和特警们保护的核心中去,这究竟是疯子的莽撞还是胆大的冒险?
直到那个脑袋上蒙着黑色头罩的家伙被押上了大型作战卡车,所有的雇佣兵们才开始对富翁的计划有了一点点的信心。但在发现了那个脑袋上蒙着黑色头罩的家伙竟然不是自己要抓捕的小贩,而是一个充当诱饵的替身时,暴怒的雇佣兵们毫不犹豫地割断了所有俘虏的喉管!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紧紧跟在后面的那辆大型作战卡车上的人究竟时怎样发现了自己的破绽?甚至早早的安排了伏击圈?
按照他们的攻击模式看来,他们好像也不是那些擅长和银行劫匪作战的城市特警,而是一些和自己一样精通杀人的作战专家?
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从周围隐隐约约传来的空气置换器的声音判断,应该是在地下的建筑中,或是在一幢完全密封的大楼里?
可那些动物的吼叫声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自己昏迷的时间里,自己已经离开了纽约?
胡思乱想中,两双有些湿滑的有力大手猛地抓住了戏子的胳膊,一股浓厚的膻腥味道也透过了厚厚的黑色头罩涌进了戏子的鼻孔中。
浑身无力的戏子被粗暴地托拽了起来,从脚尖摩擦地面的感觉上判断,地面很平整,但是很湿滑,好像是在一些张满了苔藓的岩石上?
经过的路程很长,中间有好几个转弯,在经过一些转弯的地段时,还有人在低声地和抓住了自己的两个家伙打招呼
听起来,像是南美洲人发音方式的英语?还有西班牙语?
当戏子被毫不留情地摔倒在地上时,冰冷而又潮湿的地面让浑身无力的戏子感觉到了被摔倒的疼痛,但同时也让戏子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这里应该是在南美的某个地方,或许是某个建筑在丛林中的地下基地中。从地面的潮湿和周围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腥膻味道和植物腐烂的气息判断,这里应该是在靠近河流或是沼泽的位置!
那么,这些抓住了自己的家伙,难道也是雇佣兵?
不等戏子理清楚脑中的思路,一个刻意掩饰着自己浓厚南美口音的家伙已经用干巴巴的英语大声吼叫起来:“你是什么人?”
吼叫的声音相当大,甚至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引起了一阵阵轻微的回声,而伴随着这声吼叫,几声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动物的咆哮声,像是助威一般的响了起来。
几乎就在耳边响起的吼叫和动物的咆哮让戏子猛地一惊,长期在世界各地转战,对于那些攻击性强大的危险动物,戏子的心中还是有些概念的。南美的森蚺,亚洲的眼睛王蛇,澳洲的毒蛇和杀人蜘蛛,海洋中的双髻鲨和锤头鲨,还有那些在山区的种植园中生存的杀人蜂和沼泽中横行霸道的鳄鱼,这些都曾经在戏子的面前出现过,甚至还夺走了戏子的众多同伴的性命!
刚才的那几声动物的咆哮,还有鼻孔中充斥着的浓厚膻腥味道,这不就是南美沼泽鳄鱼独有的特征么?
这帮子家伙,难道会把自己推进饲养着鳄鱼的人工沼泽中?
猛然间,戏子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几乎要遗忘的讯息。曾经有个落到了南美撒旦兵团手中的家伙,就是从撒旦兵团的首脑豢养的鳄鱼口中逃生的!
当戏子看见那个心有余悸的家伙用两支失去了手掌的胳膊夹住一大杯威士忌朝着嘴里倒的时候,即使是素来冷酷的戏子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心悸,只不过是在表面上死撑着没表露出来而已。
两个托拽着戏子的家伙似乎并没有指望能从戏子口中得到任何的讯息,在稍微等待了片刻之后,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比较冷硬的家伙率先开口:“没用的,这个也不行了!扔下去吧,下面的那些大蜥蜴都饿极了!”
在轻轻地踢了戏子几脚之后,另一个声音似乎犹豫了片刻:“再等等?刚才扔下去的那个家伙被防护网上的倒刺挂住了,我先把那家伙捅下去再说!”
从声音上判断,那个站在戏子左边的家伙似乎拿起了一根长长的杆子,使劲在捅着一大团肉块。当一声肉团从高处落入浅水的声音传来之后,即使是在高处的地面上趴着的戏子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巨大的鳄鱼滑动四肢和尾巴,朝着刚刚坠落的那具尸体爬行的声音。
巨大的牙齿相互撞击的声音,还有撕扯**时发出的撕裂声,浓厚的血腥气息在瞬间充斥了戏子的耳膜和鼻孔。随着那些巨大的鳄鱼划动着泥沼中的污水发出的声音哗啦啦作响,戏子的额头上猛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么?
自己还活着啊!
即使是被一颗急速飞来的子弹击中,那感觉也要比被一群猛兽的牙齿慢慢撕裂来的轻松啊!
就连戏子自己都难以想象,从戏子的喉咙里猛然发出了一种垂死挣扎者才会有的嘶嚎声:“不要!我是致命彩虹的成员,我是戏子”
两个站在戏子身边的家伙似乎没想到戏子还能说话,在愣怔了好一会之后,那个冰冷的声音才隔着厚厚的黑色头罩传来:“致命彩虹?你们也想要那个小贩?戏子?你不过是富翁手下的应声虫而已!如果不想成为那些大蜥蜴的晚餐,那么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别让我们浪费时间!如果你能让我们满意的话,或许你可以死在我的枪口下!”
几乎是挣扎着,戏子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坦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虽说内脏传来的剧烈痛楚让戏子不得不在某些时候停止下来,剧烈的喘息一番,但在那两个站在戏子身边的家伙不满的哼哼声中,戏子又不得不勉强支撑着即将崩溃的神经和肢体,继续着再次的滔滔不绝。
滔滔不绝的念叨二十分钟的时间,对于一个内脏严重受伤的人来说,简直是一段从地狱峡谷中走过来的痛苦路程。当戏子终于熬不住钻心的痛楚,一头趴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时,唯一的希望就是盼望着死神尽早的降临
恍惚之间,从戏子的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戏子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那是鳄鱼在嚼食着自己的肢体了么?就像是自己在问出需要的情报之后将那些可怜虫扔进燃烧的火堆,或是推到冰冷的海水中一样,撒旦兵团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儿了
竟然还会抱着被枪决的幻想,真是可笑啊浑身的疼痛在慢慢的减轻,就连内脏深处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也逐渐被一种柔和的酥麻感觉所替代。死亡,竟然是这么的简单么?
没有剧烈的痛苦,没有惊心动魄的瞬间消逝,就像是在作战中受伤后,被温柔的护士注射了一支品质极高的吗啡
蓦然之间,戏子猛地清醒了过来。
在自己刚刚清醒的时候,从自己的胳膊上传来的刺痛,应该是一支增强感知能力的神经末梢强化剂。否则的话,自己的感知器官怎么会这么灵敏?居然还能隔着厚厚的黑色头罩闻到血腥的气味或是听到鳄鱼争食的声音?
那支该死的针剂中应该还有些催化情绪的药物,虽然对健康人的作用不大,但对于一个刚刚收到了严重的震荡伤害的人来说,那已经足够让伤者的神志恍惚,意志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薄弱了!
这些家伙到底是谁?
套在戏子脑袋上的黑色头罩被猛然地掀开了,当戏子挣扎着恢复了视力之后,总算是看清楚了两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脸孔的轮廓,还有自己身边的那个用结实的钢丝网覆盖起来的鳄鱼养殖池塘。
那钢丝网上只有一个直径不到四十厘米的喂养洞口,而在那个洞口的下方,一条姗姗来迟的鳄鱼正和它的同伴争夺着一个被咬得稀烂的羊头
冰冷的声音在戏子的错愕中响起:“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就继续说完好了?否则的话,我们不介意麻烦一下,把你切碎了再塞进鳄鱼池中!”
ps:抱歉。最近有些杂事缠身,更新不及时,恳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