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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几乎所有在中国的各国情报机构的潜伏人员都从那些骤然在某些敏感区域增强防御力量的军队,或者是那些在街头巷尾四处查探情况的安全人员身上察觉到了一种惊人的含义中**方肯定出现了重大的变故!
在通过那些潜藏多年的暗线调查后,各国的情报人员惊讶的发现几乎是每个大军区或是边境上的那些巡逻部队都得到了一张红色通缉令,而通缉命令上都用那粗大的宋体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万一通缉对象企图越境,格杀勿论!
在各个大军区中,随同通缉令一同送达的机密资料上清楚地写着,通缉令上的七个人用某种不明手段盗取了中**方机密资料库中的一份绝密情报,在盗取情报的过程中,这七个人甚至使用了不为外界所知的神经毒气将看守资料库房的两个排的士兵屠杀殆尽,在离开的时候还使用了延时燃烧弹企图毁灭证据,如果不是一个坚强的士兵在临死前按下了警报器的开关,从而使迅速赶到的增援部队有时间拆除了那个威力巨大的燃烧弹,那么任何人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发现那份绝密资料被盗了!
而各个不同版本的小道消息也开始在军队和一些敏感部门间流传着,在这些越传越神的小道消息里,这七个盗窃了绝密资料的人是被迫为之的,因为他们在无意间撞破的另一个神秘事件直接导致了他们将要被清洗的下场,而为了自保,他们不得不窃取一份有价值的情报作为自己安全的保障
通过各自的情报关系证实了这个消息之后,各个国家情报部门的人都开始了目的不同的行动。一时间,从白山黑水到海角天涯,从繁华的大都市到荒僻的小乡村里,到处都出现了那些急于找到鬼龙一行的神秘人群,而中**方在边境上骤然增强的巡逻力量和国家安全局里突然暴增的飞机票和火车票定购单,也都清晰无误的表露出了鬼龙一行人手中的那份情报是多么重要了!
姑且不论那些忙到昏天黑地,慌到手足无措的情报人员吧?在陕西白水的果农们眼里,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季节了!老天爷帮忙,今年风调雨顺,虫子们也不来捣蛋,那挂在枝头的苹果简直就像是一个个灌满了蜜糖的小罐子,沉甸甸颤巍巍,就等着人去采摘呢!苹果窖是早早地就清扫干净了的,整整齐齐的筐子装满了早熟的苹果,等到淡季的时候,那往常忒便宜的苹果可是能卖大价钱的。
隐匿于这个黑暗的苹果窖里已经三天了,除了苹果的主人曾经在第二天的早晨懒洋洋地拿着一盏电石灯查看了一下苹果有没有腐烂,在其他的时间里,寂静的地窖里就只有偶尔撞落了苹果的老鼠在快活地喧闹了!
在几个大柳条筐的遮掩下,鬼龙静静地闭目养神,而其他人隐藏的位置上也传来了那种低沉的呼吸声。苹果窖那良好的通风条件总算是没有让鬼龙再次享受偷渡法国时集装箱里的那种憋闷和人体的恶臭,但那种稍微带着些酸甜味道的苹果腐烂的味道也的确是另外的一种折磨。
从遮掩着窗口的麦草中看去,清晨的乡村中已经是一片喧闹,那些忙着下地干活的男人们用已经分不出颜色的布手巾草草地包裹上些吃食,赶着前往尚未摘收完毕的苹果园里抢收那些快要在枝头熟透的苹果,女人们呵斥着顽皮的孩子,让孩子们笑闹着跟在自己男人的背后,手里提着盛满面汤的瓦罐,腋窝下还夹着沉重的麻袋卷,眼角眉梢里都是丰收后的憧憬和愉悦。在邻里间的彼此打趣或带着些黄色的调侃声中,最后一个离开自己家门的果农随手将院门虚掩后,吆喝着那个打趣他的邻舍的名字追了上去,诺大的村庄里,只有几个牙齿都没有了的老人聚集在一起,靠着墙根眯缝着眼睛晒太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几条留在院子外面的黄狗来回溜达着,但在那个苹果窖的气窗面前,那些四处乱嗅的土狗却是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夹着尾巴泱泱地逃开了。
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鬼龙低声朝着那一堆稍嫌凸起的苹果筐问道:“感觉如何?在你自己家乡的土地上,吃着免费的新鲜苹果,外带呼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晁锋,这可算是让你享受了吧?”
那堆凸起的苹果筐稍微晃动了一下,从苹果筐下面传来了晁锋瓮声瓮气的声音:“苹果好吃是没错,可连续吃三天的苹果,谁都受不了啊!说实在的,我现在放屁都带着股子苹果味道了我说头儿,我们还要在这里窝多久啊?已经在国内东躲西藏两个星期了,就算是上面要求我们看起来就是一帮子丧家之犬,可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狠吧?”
靠近苹果窖口的一大堆空筐后面也传来了秃子那憋闷着的声音:“就是!先是从北京出来的时候厨子出的馊主意,要大家混在拉猪的车里混出去,可北京卫戍部队的围追堵截是那么简单的么?那可是京暨卫戍部队,是御林军啊!要不是那个搜索小队的人刚好在另外一辆车上抓到了个逃犯,一时疏忽才没有掀开我们藏身的车厢上的最后一块盖板,恐怕我们老早就回监狱了!然后就是路上的那些检查站什么的,有好几次都差点露馅,到最后为了躲开那些尾随来的想找我们手里那份情报的家伙,我们干脆就钻到了苹果窖里,这上面到底想怎么样啊?”
隐藏在鬼龙身边的向正小心地往苹果窖的通风窗口上喷洒了一点驱兽剂,再仔细地将通风口上掩盖的稻草恢复原样:“上面的意思大家还不清楚么?我们现在是孤军作战,这不仅是上面给我们提供的最后一次演练的机会,让我们先适应一下无后勤状况下作战和建立基地的方式,也是上面对我们的考验!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连国内的追稽都逃不过去的话,那么在我们即将面临的多种势力割据的环境下,我们的生存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鬼龙稍微在苹果筐上伸展了一下腰身,再调整了一下腰部的gps全球定位系统,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gps全球定位仪上闪烁的几个光斑之间并没有多远的距离,而那个标定目的地的箭头也在轻轻的闪烁着,仿佛在提醒着鬼龙马上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将gps全球定位仪放回了腰间的口袋,鬼龙低声说道:“看来大家还是不习惯这种完全自理的作战模式啊,而且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除了几个知道我们的人,在全世界的眼里,我们已经是逃犯了,而且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危险人物!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国家军队中的一员,我们甚至不再是中国的守法公民!尽管我们的心里还是忠诚于我们的国家,但我们再也不能、起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将不能踏上我们自己的国土!用一个罪犯的行为方式去衡量自己的行为,用一个亡命天涯的恶徒的手段去夺取自己生存所必须的一切物质,我命令你们这样去做!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才能在今后面临的诡异争端中站稳脚跟,才能真正为我们的国家在海外的那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建立一块稳固的根据地!毒箭、暗器、鸩酒,怎么称呼我们都可以,我们不在乎!我们做我们该做的!
天黑以后,晁锋去找那个海外劳务中介公司,用我们的新身份找个前往海外的劳工资格。按照我们的情报,那个海外劳务输出公司其实就是个现代版本的劳工贩卖集团,而开办这个公司的家伙是个情报贩子,和很多国外的情报组织都有联系,看到我们送上门去,他可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卖大价钱的消息了”
即使是在半年前,杨猛还象他的名字一般,是个精壮威猛的汉子,可自从不小心染上了毒瘾之后,一切都不重要了,每天的生活也从多姿多彩的美好变成了臣服于毒品淫威之下的单一。几年办商店积累下来的资金都变成了那代价昂贵的缕缕白烟和瞬间的痛快虚幻,然后就是在经济拮据的时候那抓心挠肺的难受感觉!
每天弄到的钱都要如数上交到那个戴着金丝眼睛的家伙手里去换取那一小包毒品,就是他给了杨猛第一口毒品,也是他在杨猛快要倒毙街头的时候,象收留一条狗般地收留了杨猛,让杨猛在他开办的海外劳务输出公司里抛头露面,充当个廉价的马前卒,或者说是走狗!
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不过是个幌子,每一个走进办公室的人都被杨猛所吹嘘的金钱幻境打动着,交纳了一笔昂贵的费用之后,再被杨猛送上前往异乡的飞机,然后被收走了护照和最后的一点点现金,扔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工厂里劳作,运气好的还能逃到中国大使馆求救,然后背负着一身的债务回国,用自己的后半生去拼命偿还,而那些运气不好的,也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异国的土地上,连临死前的呼喊都无法发出!
打着哈欠,干瘦的杨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拉下了那扇并不沉重的卷闸门,浑身无力的感觉和那种烟瘾上来以后的万蚁噬心的感觉驱使着杨猛再次摸索了一把上衣口袋里的那一小包海洛因。
终于熬到了打烊的时间,可以在关闭了卷闸门之后为自己注射一支毒品,在那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里感受一下仙境中的幻境,然后就是短暂的宁静和等待下一次万蚁噬心的感觉来临时的恐惧!
还能怎么办呢?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已经快要被完全拉下来的卷闸门被一只结实的胳膊挡住了,差点被这突如其来巨大力量掀了个跟头的杨猛正要破口大骂,一叠崭新的钞票已经送到了杨猛的眼前。没等杨猛回过神来,抓着钞票的大手变魔术般地挥动了几下,已经塞到杨猛手中的钞票上竟然多出了一把闪耀着寒光的匕首!
站在杨猛面前的大汉一口标准的陕西口音:“我要七个海外劳务人员的名额,越快越好!今天送来的只是定金,如果你可以在三天内办妥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别耍花样,我能给你钱,也能要你命,三天后我再来!”
看着这个彪形大汉象来时一般突兀地消失在渐渐浓厚的夜色中,杨猛不禁使劲在自己的脸上掐了一把。剧烈的疼痛终于让杨猛相信了自己手里的确捧着厚厚的一叠钞票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而不是因为毒品的原因产生的幻觉。
那厚厚的一叠钞票足可以买上好几个月的毒品,让自己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美美过上一段惬意的日子,可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却在提醒着杨猛,刚才出现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说别的,光看那身板就是一座移动的城墙,更别提掀起卷闸门时那差点将自己掀翻的力量了!
何况还有金丝眼睛!以前的一个毒品分销商不过晚了半个小时上缴当天的欠款,就被金丝眼镜活活地在所有的分销商面前折磨死!那混合着金丝眼镜狞笑和濒死的毒品分销商惨叫的声音没有一刻不在杨猛耳边徘徊
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索出那一小包毒品,就着桌子上残留的半杯水溶解开来,杨猛熟练地为自己注射了今天的最后一支毒品。当血管中的那种异样的感觉开始升腾的瞬间,杨猛哆嗦着拨通了金丝眼镜的手机:“眼睛哥,我这里刚做了笔大买卖,有人一次要七个劳务输出的名额,可我看那人的样子不对劲”
电话里骤然传来了眼睛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声音:“七个名额?人在什么地方?给我留住他们!不你留不住他们的,答应他们的要求,我马上就到!”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平时甚少出现在海外劳务输出公司的金丝眼镜急匆匆地跳下了那辆并不起眼的国产小汽车,带着两个从不离左右的保镖直冲了进来:“那些人什么长得样子?他们都说了什么?把你们交谈的原话告诉我!”
刚刚从毒品带来的幻境中清醒过来的杨猛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七个是一个人来的,要七个名额。他也没说什么,就是留下了足够的钱和一把匕首,说是如果我敢耍花样的话就要我的命!钱和匕首我都没敢动,全放在后面屋里的柜子里了。”
金丝眼睛示意两个保镖关上了半开的卷闸门,眼睛死死地盯着杨猛,嘴角边也露出了杨猛极为熟悉的那种带着威胁的微笑:“小子,你最好记清楚了!仔细想想那人什么时间来的?来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他说话的口音,走路的姿势,还有任何的特征!我手下从来不养吃闲饭的人,你吃我的抽我的,要是给老子干活都不利索,那老子还留着你干吗?”
仿佛为了证明金丝眼镜并不是在开玩笑,两个关上了卷闸门的保镖顺手抓过了那张结实的杂木椅子,四只长满了黑色寒毛的大手一用力,那张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椅子就然被硬生生地拉散了架!
在金丝眼镜那带着威胁的狞笑和两个保镖挥眈眈的眼神中,杨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人是天快黑的时候来的,我都来不及仔细打量他的样子,他就朝我怀里扔了一叠票子,还有把怪模怪样的匕首,就说三天后来拿海外劳工输出证明,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拿家伙的块头很大,比我沾粉之前的块头还结实,胳膊上也很有力气,说话是陕西口音,带着点关中地区的味道。走路的样子很奇怪,看着他走路也不快,每一步都是跨那么远,可不过是一分钟时间,他就能走到街角拐弯的地方了”
在杨猛絮絮叨叨的时候,一个保镖已经从里屋的柜子里将那厚厚的一叠钞票和那把匕首拿了出来,交到了金丝眼镜的手里。看着那把明显是军方配发的制式匕首,金丝眼镜眯缝着眼睛默默计算着街角到劳务公司的距离,不过是几分钟时间,金丝眼镜猛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阵令人发怵的大笑:“哈哈哈哈!真是瞌睡的时候来了枕头!满世界都在找的人,居然会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真是可惜了,在军队中呆久了,不管怎么隐藏行迹,走路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你们啊”身边的两个保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其中一个保镖小心地问道:“眼睛哥,难道真的就是那七个人?你怎么确定的?”
金丝眼镜得意地掂了掂手中的军用匕首,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军队中出来的人,尤其是那些老兵们走路的习惯是改变不了了!一分钟一百一十二到一百一十四步,每步六十五公分,你们换算一下那小子走到街角的距离和时间!天助我也!命中注定我今年的财运亨通!”
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金丝眼镜甚至没有象往常那样避讳两个保镖,更顾不上傻愣在一旁的杨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黄色手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那个早已存储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当手机中传来那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时,金丝眼镜不由自主地哈了一下腰,仿佛电话中的那个中年男人久站在自己面前:“熊先生么?我是眼睛啊!您要我打听的事情有些进展了,我”
带着些慌乱打完了电话,金丝眼镜犹豫了片刻,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货卖三家不吃亏,有钱不赚王八蛋!”
在海外劳务输出公司对面的楼上,透过厚厚的窗帘,鬼龙和向正刚好可以从卷闸门上方的气窗里看见金丝眼镜手舞足蹈地不断拨打着电话。早已回到房间里的晁锋正从冰箱里那满满当当的储备食物中选择着合适自己口味的食品,其他的人则抓紧时间在柔软的床铺上,‘或者干脆就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小憩。
这间屋子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一个监视点,以前一直用来监视这个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但自从那张奇怪的通缉令被送到当地的安全部门以后,所有负责监视的人员都被迅速地抽调到了其他的地方,只留下了这间准备好了一切物资的空房子。
当金丝眼镜终于离开了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之后,鬼龙小心地合上了厚厚的窗帘,打开了房间里的那盏造型新颖的吊灯。柔和的光线静静地洒满了房间,,但从窗外看去,这仍旧是一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鬼龙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那小子估计是想赚钱想疯了!不过是半个小时,竟然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我估计等我们去找他拿海外劳务输出证明的时候,那些埋在深处的国外情报人员都能凑成好几桌麻将了!上面还真是不浪费一点人力资源啊,等我们出去之后,那些冒出来的家伙们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向正打开了一瓶冰镇的啤酒,浅浅地喝了一小口:“这一路上我们也没消停过,光是想找我们的那些国外情报人员都能装满一火车皮了,除了我们刻意留下的几个以外,其他的现在应该都在安全部门的单间里喝茶聊天了。要是那些家伙知道我们手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份过时了的兵力部署资料的话,估计那些老牌情报人员都要主动上吊跳河咯”晁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一边使劲咀嚼着被冻硬了的红肠一边含混不清地问道:“头儿,我们是等三天后再去找他们还是主动上门啊?按照刚才那眼镜狂打电话的情形看来,到了我约定去找他们的时候,麻烦肯定小不了啊!”鬼龙小心翼翼地调节着手提电脑上安装的金属感应器:“我叫你洒在那间公司里的放射性金属粉末都粘在那眼镜的鞋子上了,在三十公里的范围以内都可以被金属探测器侦测到,可以准确地让我们找到眼镜的住处。等凌晨的时候我们主动上门,先找个有实力把我们送出国的家伙再说!至于其他的人么就留给安全部门的兄弟去解决了!”
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鬼龙合上了眼睛说道:“现在是晚上八点,大家可以放心地睡几个小时,等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就是我们开始干活的时间了!”
凌晨三点多,金丝眼镜被快要爆裂的膀胱上传来的尿意憋醒了,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金丝眼镜随手一巴掌拍在了昨夜刚刚勾搭回来的女人压在自己胸口的胳膊上:“让开点,老子要交水费!”
半合着眼睛犯迷糊的金丝眼镜半天还没感觉到身上压着的女人动弹,相反地倒是感觉到了身体下面那渐渐明显的潮湿感觉,他费力地睁开了被眼屎糊住的眼睛,却难以置信地发现那个几小时前还满床乱窜的女人正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而她的耳朵后面竟然插着一支精致的钢笔,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钢笔滴落在床上,身子下面的床单已经浸透了好大一块了!
肾上腺的急速分泌让金丝眼镜在瞬间跳了起来,一个翻身朝着床下滚去,右手利落地朝着床板下一抓,那支早已准备好的大口径手枪已经抓在手里,不等翻滚的身体恢复平衡,金丝眼镜已经飞快地将手枪上膛,枪口也直指向窗口。尽管心里惊惶,尽管显得相当的狼狈,金丝眼镜还是能清楚地记得,睡前已经关好了所有的门窗,而现在那扇窗户是开着的!
窗口前那个站在灯光阴影中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反倒是慢慢地转过身关上窗户,再仔细地拉上了窗帘,而金丝眼镜的脑后也被一个冰冷的物体顶住了,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在金丝眼镜的身后响起:“慢慢放下枪,再慢慢地爬起来!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不想闹到四邻不安!”
丝毫没有犹豫,金丝眼镜顺从地放下了手里的大口径手枪,按照身后的那个声音的要求慢慢地爬了起来,用手指了指床上那个僵硬的女人:“兄弟是那条道上的?是求财还是问路?我眼镜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自问还能夹着尾巴做人,看着风水走路,不会得罪各位兄弟吧?各位兄弟何必下这么狠的手?”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眼镜的问题,反倒是将那个女人的小坤包扔到了眼镜面前:“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眼镜相当配合地用缓慢的动作打开了那个小巧的坤包,在床头灯那柔和的光线下,坤包里的地下一览无遗。几支不同颜色的口红,一部小巧的手机,还有个显得稍微厚实了些的钱包河一些女人随身的小玩意,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不等眼镜发问,身后的那个声音再次命令道:“把那个钱包打开,还有那支大红色的口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出国留学三年,你在cia受训的成绩可是不错的,回国两年就能混到西北地区的情报主管,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我没说错吧~钱力先生?或者该叫你坚尼上尉?”
钱力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你们是什么人?中国安全部门的还是其他的组织成员?”
钱力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大手,轻轻地将钱力那僵直的身体转了过来:“别感到害怕或惊讶!我们如果有任何的恶意的话,那支钢笔也就不是插在你身边的那位mi6小姐的脑子里了。”
直视着钱力那惊讶的眼镜,鬼龙微微地摆动了一下手中的枪口,示意钱力在靠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凭良心说,你的双重掩护不,是三重掩护身份的确让我们认为你不过是个三流的情报贩子,可当我们进入了你的住宅之后,我们才惊讶地发现你的住宅里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情报人员用品!
带有自动摄像装置的公文包,安装在换洗室镜子里的保险箱,还有你那辆看起来不怎么显眼,但内部机件全部都经过了改装的小汽车,甚至连你的保镖都是按照cia的传统警戒方式,分别睡在你隔壁的房间和车库里。”
摆动着枪口制止了钱力开口,鬼龙从站在身边的秦椋手中接过了一叠资料:“不得不说你的工作是有成效的,大到整个西北地区的军事单位分布图,小到刚刚出现的、或许可以转为军用的民用商品,甚至还有所有的战备粮食储备仓库的地点,你都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可惜的是,你不该把你自己的资料也放在同一个保险箱里,尽管那保险箱是德国人制造的,可也并不是天衣无缝啊!”眼看着鬼龙戳穿了自己所有的掩饰,坐在椅子上的钱力反倒是放松下来:“那么你们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就是最近的那些神秘人物,那些全中国都在寻找的神秘人物!你们到我这里来,不就是想找个能离开中国的通道么?我不否认你们的确是专业高手,但在国家势力的追稽面前,你们还是那么微不足道,被抓住或被杀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既然大家都了解了彼此的微妙身份河相互的处境,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谈比较好,我有你们想要的离开中国的安全通道,二你们手中的那份资料也是我感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谈谈我们交换彼此利益的细节了?”
鬼龙无所谓地笑笑,顺手将手中的那支黝黑的手枪放回了腋下的枪套中:“离天亮还早得很,我们可以慢慢地聊聊。你就那么确定我们身上的确有一份颇具价值的情报么?你就没想过这万一是个圈套的话,你苦心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就会毁于一旦?还有,你不断地通知那些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也就是想利用他们的争斗来吸引中国安全人员的目光,好让你能从容地掌控住我们,也让我们除了依靠你离开中国之外别无选择,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何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照一般的使用秘密通道的原则,应该是在寂静中完成最好”听着鬼龙的问题,钱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隔行如隔山!你们是军队中的高手不假,但是情报方面的那些门道你们就不懂了!混乱之中,刚好可以发挥我最大的能力,没有大动静,怎么能把各方面的人都牢牢地吸引在这里呢?至于你们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的情报么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渠道去证实了!你们在北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了掩盖你们捅出的漏子,军方和其他的部门自然要尽一切努力消除你们留下的痕迹,而这就必须调动大批量的军队和情报人员。还有,那些在你们的行动中被毒气弄死的士兵总是有家眷的,尽管军方做得很隐秘,但是各个军方背景的宾馆或军队招待所里住下的那些明显来自农村的奔丧人员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看看墙上的挂钟,钱力总算是止住了吹嘘,带着些狡猾的微笑看着鬼龙:“谈了半天,我是不是可以先问问,你们手里的情报究竟是哪方面的?要知道,安排你们离开只需要我打一个电话,而你们手里的情报究竟值不值得我冒风险,这才是问题的重点吧?作为彼此诚信合作的开端,是否可以稍微透露一点情报内容给我呢?”
鬼龙踌躇了片刻,再和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们手里的情报只能告诉你,是关于导弹应急状况下的部署,还有在多方势力干预情况下的反制兵力配属,其他的等我们安全了以后再告诉你!”
钱力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那种狡猾的笑容:“嘿嘿!你们应该知道,这种类型的情报在泄密后可以很快地弃置不用的,如果你们早那么几天找我,也许这些情报还有价值,但是现在,这些情报也许还不如一张废纸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们可以找到我,而且了解了我的底细,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考虑我也要帮你们离开中国。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那么我们在天亮后出发,能让我打几个电话么?”
接过鬼龙扔到身边的电话,钱力慢慢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早上七点整,把那辆洒水车开到我家楼下。记得要准备好七套氧气面罩,再通知下一站的接应人员,准备好通道上需要的所有装备!”
看着钱力再次给几个其他情报机构的人员留下的圈套,鬼龙慢慢从钱力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忘记一件事情了!你重新打个电话给你的属下,要他们准备八套氧气面罩!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不和我们一起走的话,我总感觉那条通道是不安全的!既然你提到了诚信合作的问题,我想你也不会拒绝做一个好客的主人,亲自送我们离开中国国境了吧?”
看着鬼龙哪带着微笑的脸庞,再看看鬼龙腋下枪套里哪若隐若现的手枪,钱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重新拨通了第一个打出的电话号码:“是我!准备八套氧气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