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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慎杀死原主的那位乾人身着一身在山里已经滚成迷彩服状的白衣,怎么看也没了当初那份高高在上的凌人之姿。虽然他之前顾着那点早就随着雪山岩石碎成渣的风度没有动手所以此刻还能站着,可是这个站着的,却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狼狈。
一张惊恐的几乎变形的表情混在一群如出一辙的震惊脸中,简直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所以君征很自然的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害的原主身亡的罪魁祸首。
那乾人见君征犀利的目光扫来浑身一紧,急急忙忙甩出自己的身世:“掌柜的今日结个善缘,改日我胡家定有重谢!”
对我有一整个胡家撑腰呢你你你别想动我!
君征听得这乾人自报家门,迅速结合自己在大堂改成演武场之前听来的八卦,对号入座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家族中有乾人,还能拿出来在这时候撑腰的胡家,就只有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金刀胡家,结合这个乾人的年纪以及喜着白衣的爱好,想必这就是胡家的第四子胡四圭了。
对于君征来说,胡家还是生家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毕竟就算胡家老少齐上阵,君征也就是多揍几个人的事,然而这个胡四圭,还真巧了是个例外——
金刀胡家,自然有一套刚猛凌厉的家传刀法,这胡四圭自然也是自小练刀,而且……使的还是一把九环金背大砍刀。
亲自做过几百年九环金背大砍刀的君征,对于这个传言中一把九环金背大砍刀使的出神入化的胡四圭很有兴趣,早就打算“切磋”一二了,现在这个胡四圭正巧撞在他手上,倒是省了君征找人的麻烦。
君征依旧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袭小城裁缝铺出品的普通布衣愣是传出了一股绝世高人范,君征闻言审视的看了胡四圭一会,就在胡四圭双腿都在这有若实质的目光中渐渐发软的时候,君征终于开了尊口:
“胡四圭,取你的刀来。”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语调,愣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一种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的命令,这句话在胡四圭耳中更是如绽春雷,炸的他满脑子空白了一阵。
按理说即使是出身胡家,能成长到今天的地步,胡四圭也是在生死之间打过转的,胡四圭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强敌的温室花朵,不然胡家的长辈也不会放心派他前来雪山。君征若只是战力强悍,也不至于把胡四圭吓得如此大失方寸。
可是关键在于,胡四圭由于家学渊源,站在武林巅峰的高手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谁能死而复生的。
尤其是胡四圭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不慎误杀了客栈掌柜本来就心中有愧。可惜胡家此次雪山寻宝费尽心力才占得了一夜的先机,断不能在此地耽误时间或是走漏风声,为大局着想,胡四圭只能把客栈掌柜的尸体扔在那里一走了之。
反正第二日一早就会有许多江湖人蜂拥而来,前来的侠士中有不少世代行善之辈,掌柜的尸身总会有人收敛。胡四圭能被家族委此重任,靠的就是他谨慎的性格,没想到他的谨慎偏偏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再怎么理由充分,这种事还是不够光彩,尤其是在苦主还死而复生的情况下。胡四圭哑口无言,总不能自己当着这么多江湖豪杰的面捅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这种逼格满满的“取你的刀来”的切口,在江湖中就是下战帖的表示了,战帖已下,这时候想再解释也来不及了。众目睽睽,胡四圭就是今日身死于此,也不能不战而怯丢了胡家世代的威名。
胡四圭空白了一瞬间的大脑乱七八糟涌上了无数想法,接着又统统凝成一股悲壮的战意,咬牙抽出自己在山里劈砍了三个月险些卷刃的九环金背大砍刀,提刀一步步向君征走去,起手就是只攻不守一往无前的一刀。
君征看见胡四圭那灰突突的大砍刀的样子,一开始的兴趣就去了不少,他倒不是嫌弃刀长得难看,实在是比起之前的他,这把刀就砍砍石头就要卷刃了,让他怎么能不嫌弃。
然而接着,胡四圭这一往无前的一刀,却真正引起了君征的几分兴趣。
接连好几个世界都没见过真正的武者了,虽然不知道胡四圭在悲壮些什么,但是如此悲壮而纯粹的战意,君征还真的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就算是因为君征将就之下标准降低,这个胡四圭能入了君征的眼,也称得上是个人才。君征提起了两分兴致,也不取兵器,空手入刃与胡四圭你来我往的切磋起来。
胡家刀法本来走的就是刚猛一道,胡四圭此时又是拼死一搏,刀刀一往无前,很对君征急需硬碰硬打一架的胃口,君征两手空空,与手持兵器的胡四圭一时之间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君征打得十分爽快,越打兴致越高。
越战,胡四圭的战意越浓,一刀胜过一刀,达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境界。
君征见胡四圭进境,对这个年轻人存了几分欣赏的他也不从中打扰,不动声色的放缓了攻击,帮助胡四圭完善他刀法中的不足之处。
许久,胡四圭猛然收刀,围观群众都是各门派的精英,个个都是看门道的内行人,见二人战毕,有性子直的甚至高声叫好,一圈人围着欢呼不绝,远远看去还以为是有人在这卖艺呢。
胡四圭眼里却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收刀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郑重向君征行礼:“多谢前辈指教。”
难得有一个这么欣赏的年轻人,君征十分和气的摆了摆手:“胡公子与我年龄相仿,前辈倒是称不上,承蒙抬举,叫我一声掌柜的即可。”
他还有个开客栈的任务呢,前辈都当了少说上千年了,不急着当这一回,还是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吧。更何况原主洛肃,甚至还比胡四圭小上两岁。
胡四圭受君征一师之恩本来就对君征心存敬重,见君征态度平和更是松了一口气,掌柜的武功之高不是他可以想象,想要杀他他现在哪还有命在。
只是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胡四圭一礼毕,伸手整理了一下在这一战中被掌风割的破烂不堪的迷彩服,郑重向君征解释:“掌柜的,前日之事都是误会,实在是……”
君征头都要大了,好好一个刀法刚猛的小伙,说话怎么这么磨磨唧唧,也不耐与他寒暄,直接点点头:“是啊,我知道那是个意外。”
胡四圭没想到武功这么高的前辈如此平易近人,感动的就差掉眼泪了,一抱拳再行一礼:“多谢掌柜体谅。”
“啊?”君征表示他有点懵:“我什么时候说要体谅你了?”
胡四圭比君征还懵:“掌柜的你……不是说知道那是个意外吗?”
君征依旧没能理解胡四圭的逻辑,但是他对有潜力的年轻人还是很欣赏的,不介意耐心的跟他解释:“是啊,我知道那是个意外,但是我也没说要原谅你啊!”
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啊,小伙子再得君征的眼缘,该受的惩罚也不能免了,这种原则问题君征哪能被一点人情蒙蔽。
胡四圭和在场围观刚刚还掌声雷动的武林人士纷纷懵逼,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君征。
君征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哪能被这么几十个人注视的小场面看毛,不待胡四圭发问,就镇定自若的说出对胡四圭的惩罚:“你也并非有心,赔命就不必了,你就给我这客栈当几年店小二吧。”
算起来……就跟过失杀人罪判处的有期徒刑并服劳役差不多,还挺合情合理的,吸收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君征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胡四圭听得君征说不必让他赔命,虽然早有猜测,却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命在,没什么坎是过不来的。然而听到君征的下半句话,胡四圭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想要收回前言最快的一次。
士可杀不可辱!他堂堂金刀胡家的四少爷,还是个乾人,怎么能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
君征一向懒得管他人复杂的心思,在一众诡异的目光中自顾自推门进入客栈,只留下一句:“安排他们摇号。”给客栈门口垂手侍立的几个旧店小二以及还在原地懵逼的新店小二。
老人早已有眼色的快声应下并麻利的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数牌一一发放,新人还站在原地处理对他来说过大的信息量。
若二人只是有仇,胡四圭定然不肯受此折辱,技不如人大不了一死。可是问题在于君征与胡四圭之间不但有仇,还有恩。
胡四圭受君征一师之恩,看上去只是切磋一二从中受益,可是只有胡四圭自己知道,君征在你来我往的对招中,带领他见识到了刀法前所未有的更高领域,虽然他还不能理解,可是就算现在,他也已经开始脱离胡家刀法,开始创立起自己的刀法来。
掌柜的的境界他还不懂,但是自创一脉,可是江湖人公认的,成为一代宗师的第一步。
受了掌柜这么大的恩惠,就算不是他罪有应得,恩人有求于他他也不该推脱,更何况掌柜的还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这是对他的惩罚,他更没有理由推脱。
胡四圭在众人人手一支领好自己的号牌后,终于结束了内心的挣扎,很有眼色的自觉垂手站进了店小二队列里,帮忙准备摇号事宜。
君征摇号的规则制定的也十分简单粗暴,人手一个号牌,这边对应的签筒里抽出几号就是几号。
然而,号牌并没有实名制,谁最后拿着对应的号牌走进客栈,谁就有资格入住。只有一点死规定,争夺号牌时不得损坏任何客栈的所有物。
包括号牌、客栈的门窗牌匾,以及店小二们。
君征就是故意的,江湖本来就是这么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炒作的手段他也和兰妃学了不少,即使他的算盘是完完全全的阳谋,在场众人明知如此也得争先恐后往坑里跳。
不光是为了证明实力争个先后的问题,就算是不图那些虚名甚至自觉实力不够的门派,就为了掌柜的那身鬼神莫测的武功,也得争上一争。
在场的众人即使境界参差不齐,能进入雪山寻宝的第一梯队,至少眼力还都是有的,胡四圭在与掌柜的一战中进益了多少有目共睹。
就这,还是跟掌柜的有仇的呢,他们这些花钱光顾了生意的,掌柜的说不准还能指点个两招呢。
更何况……在场的某些有心人还有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