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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欣然摇头,“我只是来浇花的,既然你们回来了那就算了。”
说着她对安浔轻笑一下,转身便走。
“等一下。”安浔喊她。
陆欣然回头,奇怪的看着安浔,在她看来自己和安浔应该没什么话说。
“学姐,你有针线吗?”安浔和其他人一样,叫她学姐。
陆欣然这才打量起她的穿着,家居拖鞋,紧身牛仔裤,宽大的男式衬衫……
司羽的衬衫,见过他穿。
因为觉得做工特别好,布料看起来也十分高档,她曾问过他在那里买的,想着买几件送给国内的父亲,司羽怎么回答的呢,他说定制的。
觉得他在开玩笑,一笑置之后,就再没想起来问。
她的视线从安浔最上面敞开的两颗纽扣上慢慢移到她的脸上,半晌,说了句,“有。”
因为都在公寓的同一层,陆欣然回来的很快,“不知道你要用什么颜色的线,所以都拿来了。”
安浔接过来道了谢,见陆欣然要走,轻咳一声,“学姐,你会钉扣子吗?”
陆欣然觉得自己真是脑袋坏了才进屋帮安浔钉扣子,研究室还没去,课题还没做,还要给教授回邮件,结果,她却进了司羽的公寓坐在沙发上帮他女朋友一颗一颗缝上那些明显是被他拽坏的扣子!
因为两人都不是太热情的人,默默无语相对一会儿,安浔系了围裙去做饭,“学姐,我请你吃天妇罗。”
安浔想法很简单,拖到司羽回来,当面对峙钥匙的事儿。
陆欣然抬头看她,只见她拿着手机看着菜谱跑去炉台那边,一脸认真的模样。
头发挽在头顶,几缕碎发垂下来挡在脸侧,她抬手别到耳后,露出细细的脖颈。
一举一动尽是迷人。
陆欣然停止了钉扣子的动作,看着她的侧脸,眼睛是黑亮的,嘴唇红润饱满,皮肤细致白皙,整个人清纯又精致,偏偏又多了丝说不上来的性感。
心想,似乎男人都喜欢这款。
就连司羽也没逃过。
想到这,她猛然低头,继续钉扣子。
安浔那边刚将大虾放进油里就有人来敲门,安浔嘟囔说是不是隔壁的大川闻到香味来蹭饭了,陆欣然说大川跑出去打球了。
陆欣然先用日语询问了是谁,回答的也是日语,安浔听不懂,一脸茫然回头看向陆欣然,陆欣然见她手上都是面,主动走过去开门,“他们说找沈司羽。”
门外站了三个年轻男人,这楼里住的都是学生,基本没什么社会上的人出入,陆欣然问他们是谁,他们指了指安浔,说找她。
安浔认出了来人就是早上在箱根关所遇到的那个大叔的部下,为首的那个还算有礼貌,打了招呼后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什么,安浔转身再次看向陆欣然。
陆欣然翻译说,“他说他们社长已经醒了,并且已经转到东京的医院,他非常感谢她和沈司羽,想见见你们两人。”
安浔问他们怎么找来的。
他们说顺着车牌号找到沈司羽的学长,学长说车子借给了同学,就这样找来了,而且司羽已经去了医院,他们是来接安浔的。
司羽说过,他们是黑社会。
虽然他们衣冠楚楚又礼貌谦逊,但依旧做着违法的事,不应该有所牵扯。
安浔摘了围裙进房间拿了手机准备打给司羽问问,没想手机不知道何时没电关机了。
她向陆欣然借,陆欣然说手机在自己房间没带来,于是打电话的主意便作罢,锅里的大虾还在炸着,安浔让陆欣然帮她做完,她说他很快回来。
走到时候安浔问了哪所医院,陆欣然帮她翻译后,她这才跟他们走。
给司羽打电话的人确实是他之前借车子的那个学长,中国留日博士生,住在另一座公寓。
司羽到他那之后发现屋子里站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穿着和早上在箱根关所见到的很像,但却不是那几个。
学长很关切的问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司羽摇头。
那几人将带来的两个点心礼品盒放到桌子上,说社长送来表示感谢的,司羽说不用客气。
他们便没再说什么,轻易告辞了。
似乎也不太想与外国留学生打交道,来这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
司羽把点心都留给了学长,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一位捧着一大束鲜花的女孩,她眉飞色舞的跑进了公寓大门。
似乎小女孩都喜欢这种。
陆欣然实在想不通到底她怎么就自然而然的帮安浔钉了纽扣又答应帮她炸大虾的,他明明是司羽的女朋友不是吗,自己应该讨厌她的。
听到钥匙旋转的声音时,她以为是安浔。
毕竟她去的那个医院并不远。
想着便回头看向大门,满门框只见一个巨型毛绒熊,看不到人,低头看熊腿中间的鞋子和裤子,她才确定了来人应该是司羽。
“如果你喜欢它,就过来吻我。”显然门口的人也无法看到她,属于司羽那好听的嗓音从大熊的背后传来,不似平时那漫不经心的说话声,这句话是带了情感的。
陆欣然明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可心跳还是加速了。
司羽已经抱着熊走了进来,陆欣然由心跳加速变成心口发酸,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他没等到应有的反应,伸手将熊脑袋按下去看向炉台边的人,见只有陆欣然一人站在那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他把熊扔到沙发上,又恢复了那一惯的疏离模样,“安浔呢?”
陆欣然恍然哦了一声,扭头看锅,“不是说和你一起去医院见那个社长了吗?”
司羽脸色一变,“什么社长?”
陆欣然忙回头,见他神情,脸色也变了。
医院确实离司羽的公寓很近,那个他们称之为社长的人住在顶楼,门口有几个人在站岗,神情严肃。
司羽还说过日本的帮派二十几个,当利益上地盘上有冲突的时候会互相进行暗杀,这样想着安浔走向那间病房的脚步有点迟疑了。
那位全身纹身的先生叫安藤雅人,这是他递过来的名片上写的,安浔惊叹日本的黑社会竟然都混到有名片的地步了。
安藤雅人的儿子也在,他叫安藤川,主要负责翻译。
他见到安浔,笑的十分友好和善,甚至还和她寒暄了几句,安浔问他司羽在哪,他只说应该在路上。
安藤雅人说他就今天出门没带医生,结果差点葬身在富士山,他说他手下那些人都是早早混社会的孩子,见他捂着心口倒下还以为是被装了□□的枪击中了,一时间乱做了一团,幸好安浔反应及时做出了正确判断。
安浔嘴里说着您正倒在我面前我看的一清二楚当然知道不是枪心里却想着他们真的是黑社会而且就这样轻易的告诉了她。
安藤雅人问安浔需要他怎么感谢,安浔说不用谢,真正救他的是她的男友,他们都觉得这是举手之劳。
安藤雅人这才又询问了一遍司羽到哪了,安藤川随口说可能堵车了,随即又劝着他少说话多休息。
最后,没等到堵车的司羽,安藤川主动请缨送安浔回去。
安浔拒绝不得。
陆欣然记得他们说的是哪家医院,她开车送司羽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见安藤雅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几经询问再加上利用教授的人脉才打听到病房位置。
病房门口看守的人认出司羽,对他还算客气,司羽说他找安浔,那人却说她已经回去了。
于是,又是极快的赶回公寓,陆欣然同样着急,路上还差点闯了红灯。
从发现安浔被接走到现在,司羽一直冷着一张脸,异常沉默。
而回到公寓也没见到安浔那一刻,司羽眼神开始变得幽深漆黑。
陆欣然有点不敢看他,只轻声问,“报警吗?”
安浔发现这不是回公寓路的时候,安藤川已经卸下伪装,对她露出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狂热表情。
“我要回去。”安浔看着他,尽量让自己镇定,眼神不要闪躲。
“安浔,我为你着迷,”他看着她,眼神露骨又热烈,“当你毫不犹豫低头要给我父亲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我觉得你美极了。”
安浔心里暗骂一句,变态。
“在想什么,我们说说话,你应该多了解我一些。”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没从安浔身上移开分毫。
前面的司机头也不回的开着车,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已经习惯了,安浔决定先威胁,“我来的时候告诉我的朋友,如果六点前回不去就报警,她知道我被你们带走了。”
“你以为我会怕警察?再说,我只是想请你去餐厅吃个饭。”
“我和男友约好吃饭了。”安浔看着前面的椅背,一字一句的说,“他找不到我会把事情闹大的。”
“我连警察都不怕。”他笑的轻快。
安浔心想,她有点怕了。
还是把事情想单纯了,不是说他们不伤害平民吗?不是说他们还给小孩子发糖吗?日本黑社会不是最讲究“道”吗?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车子也慢慢停了下来,安浔看出去,还真的是一间餐厅。
司羽没让陆欣然报警,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国际长途。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气,低沉清晰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我需要您的帮助,父亲,”司羽直截了当,“我在日本遇到了点麻烦……好,您之前的要求我都答应,请您尽快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