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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来么?”
田一横脸色阴沉,这帮混账,以绝对优势人手,追杀一个筋疲力尽的四阶女弟子,以及一个五阶初期的小家伙,用时这么长,着实丢脸,简直是给“狂沙盗”这块招牌抹黑。
使者抬头看了眼天色,摇摇头:“看来今日是没法在白草城吃晚饭了。而且,似乎不止我一个人失望啊……”他扫了眼仰躺在黄沙上,生命力即将流逝殆尽的王重,意有所指对田一横道。
田一横咬咬后牙槽,暴吼一声:“何风,你带几个弟兄去看看,不管什么情况,一炷香内给我报结果。否则,别怪老子行帮规家法!”
何风,十三把刀之一,在围杀王重过程中被刺伤手臂,正吊着膀子,闻令不顾伤势,点了两个马贼,拨马脱队而去。
漠漠朔风中,群盗眼看何风三骑冲进风沙,身影渐渐模糊……突然,风沙中隐隐传来数声异响,两个马贼的身影竟从马背消失。
嗯?这是什么情况!
狂沙群盗一阵骚动,还末来得及动作,就见风沙中冲出一骑,正是何风。
“何风,你搞什么?!”田一横惊疑不定,破口大骂,“那两个兄弟怎么……”
马背上的何风面色木然,任凭战马驮着向前,身体一晃,再晃,最后完全失控,木头也似轰然栽倒——当他脸着地时,后心一支颤巍巍的箭矢清晰入目。
“弓箭!敌袭!”
田一横刚发出警讯,随着一阵尖锐的啸声,一支、两支、三支……连珠般的箭矢从迷朦风沙中飞出,将毫无防备的狂沙群盗射得人仰马翻,血染黄沙。
狂沙群盗原不过二十余人,被王重及诸弟子们干掉一半,前往追杀罗霄与段青岚又去一小半,此刻再被这一阵又快又准的连珠箭一轮狂扫,直接清空。
“不管你是谁,你死定了!”田一横惊怒交集,挥镰击飞一支袭来的利箭,白光迸射,竟把他的玄铁打造的飞镰炸崩一个豁口,“伪灵器!”田一横惊怒之下,暴吼催马冲进风沙中。
“气爆箭!难怪能一击毙杀四级甚至五级战卒。”使者显然比田一横有见识得多,面巾外露出的一双眼瞳露出一丝凝重,死死盯住风沙中两团模糊的影子,一手缓缓握住鞍边的剑柄。
与此同时,远远驻马立于高丘上观战的段青岚惊骇的面容透着一抹苦涩,下意识轻抚怀中视若珍宝的伪灵器短剑,喃喃自语:“气爆箭啊,投掷系唯一奥义,每一支箭矢所附着的元力相当于伪灵器一击,他居然一口气射出七八箭……难怪根本不把这口短剑放在眼里。”
风沙雾团中传来密集的兵刃撞击声,少倾,两个骑影破雾而出,同向并驰。一骑挥舞铁链,飞镰如***风骤雨般劈斩另一骑士。那骑士挥刀格挡,无论飞镰抡舞如何迅疾,劈斩如何凶狠,他都能以令人吃惊的眼力与精准手法挑开。不过一轮格挡下来,百炼精铁刀的刀刃被砍得尽是缺口,快变成锯齿刀了。
“再来再来再来……我看你怎么挡!”田一横满面疯狂,蓦然一声暴吼,手里铁链突然泛起眩目白光,白光延着细长的链子蔓延而上,最后将整柄巨镰完全包裹,原本铅灰色的玄铁飞镰如同一轮弦月,耀眼之极。
轰!弦月飞镰匹炼般斩下,竟生生将奔驰的烈马腰斩,血光迸射中,一道人影冲天而起,半空中挥手猛掷,呼噜噜!一面青莹莹的圆盾打着旋子斜切田一横面门。
田一横的飞镰来不及收回,但他却毫不慌张,反而疯狂大笑:“看到真正的元力威力了吧,相比之下伪灵器就是狗屁!现在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鳄战士!”
田一横不躲不闪,挥拳迎向飞盾,硬碰硬撞在一起。
高级鳄战士,相当于高段玄武士,肉身防御力足以扛得住伪灵器一击,更不用说寻常刀剑了。田一横战斗起来像条疯狗,但并不表示他真的发疯,就算要装逼,他装的也是有把握的逼。就像这一击,他把握十足,能把这面圆盾从哪来打回哪去。
咣!咔嚓!
拳头与盾沿实打实狠狠撞在一起,圆盾果如所料被打得弹回,只是那一溜刺目的血水与飞起的四根断指是怎么回事?
田一横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看着只剩一根拇指的秃掌,那白森森的骨茬与不停冒出的血水似乎在无情嘲讽他的自大与悲催。
“啊、啊、啊啊啊!”田一横这下真正发疯了,面目扭曲,口唾横飞,真的像一只疯狗,“死!死!我要你死!”
头顶阴影一暗,哪怕陷入疯狂,田一横的战斗本能依然强悍,一把握住刚刚收回的飞镰,挟着涛天的恨意反撩斜劈,狠狠砍向从天而降的仇敌。
当!飞镰砍在一条手臂上,将犀皮护臂砍得崩裂,然而那手臂比犀皮更坚韧十分,玄铁打造的雪亮镰刃竟切之不动。
同一时刻,一个人影抡着圆盾轰然劈下,咔嚓一声脆响,并不锋利的盾沿在巨大的重力加速度下,生生切进田一横脖颈四分之三,几乎把他的脖子完全切掉。
看着双眼突凸,难以置信的田一横,罗霄晃了晃完好无损的手臂,淡淡道:“没什么好惊讶的,就像你说的,玄武士(鳄战士)的防御力而已。”
身后传来一阵掌声及叹息:“还有一件真正的灵器——三当家也是命歹,竟然用拳头去砸一件灵器,死得真是冤,连血气化形都来不及……嗯,或许也不算冤,毕竟他的对手是个比他只强不弱的真正六阶高段玄武士!”
罗霄拔出飞盾,一股血泉嗞地泵出老高,这位横行一时的狂沙盗三当家木头般栽倒,喷涌的血泉迅速被干涸的沙碛地吸得涓滴不剩。
身为高级鳄战士,田一横原本不至于这么不济,但他犯了两个严重失误:一是他错估了龙鳞飞盾,被一击断指,乱了心神;二是他错把一个与他同级的高段玄武士当成五阶武者,双方互换一击,人家用的是灵器,而他的却只是凡铁……犯了如此致命的失误,他不死谁死?
罗霄慢慢转过身,龙鳞飞盾在手臂滴溜溜打着转,血水飞洒,盾沿莹光宛然,洁净如新,滴血不沾。看着高度戒备的使者,感应了一下对手气息,嗯,又是一个玄武士,而且同样是高段玄武士,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使者沉声道:“你一定感应出来了,你我都是高段玄武士,而不是田一横那种半调子的鳄战士,就算你有一件灵器,或许可以打败我,但也杀不了我。”
罗霄在境界上其实还是六阶中段,但他的元核极硕,元力澎湃,同阶无可比拟,很容易让对手误认为是高阶,甚至圆满。
罗霄缓步前行,近至十步时停下:“我不想杀你,我只想知道真相。”
使者不以为意的一笑:“真相?你,还有汪延杰,跟那些红带弟子都不同,你们是经过训练的密子,而不是密子发展的下线。你应该能猜到,这就是个交易,你们是弃子,仅此而已……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群不起眼的弃子里,有你这么个过河猛卒。我得说,逐月国密子训练营这回亏大了。”
“交易?王重?”
“没错,他才是我们的目标,而你们只是附赠品。”
这才对嘛,对方排出这样的场面,不可能只为了对付他们这区区十个武者,王重这个武士才是目标。
罗霄平静道:“那么我要知道交易的双方是谁。”
使者不答反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已经回答了我一个问题,自然也可以问一个问题。”
“你多大了?十六?十七?”
罗霄微怔,顿时明白了几分,他的年龄并非什么秘密,没什么可隐瞒的,当下坦然道:“过十六了,不满十七。”
纵然使者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十六岁的六阶,而且还是高段,说明你可能在十六岁甚至更早以前就进阶武士……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罗霄淡淡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或许我会向你透露一点我的秘密。”
使者慢慢收束震惊,忽道:“想知道答案没问题,不过你要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可以回答你任何疑问。如何?”
“跟你走?”罗霄冷笑不已,“打得好算盘啊。带我去见你的上司,也就是幕后之人。他的确会告诉我真相,只不过,届时我将身不由己,为你们所用……是这样吧?”
使者眼里漾起笑意:“你很聪明。相信我,跟着我走,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名利美人、修炼资源,以及强大的靠山。怎么样?”
“这么好啊。”罗霄抬手摩挲着下巴,思索一会,道,“这样从天而降的好事让人不敢相信啊……不如这样,你先说说你的来历,让我看看可信度如何。”
使者想了想,确实,口说无凭,很难让人相信,于是从怀里取出一物,向罗霄亮了亮:“认识这东西吧?”
罗霄定睛一看,差点想爆粗口——我X!又是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