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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卓诗涵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了,靠着墙瘫软地坐到了地上,双目失神地盯着远方,灵魂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朱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头一次发现一向温柔端庄的校花竟然有这么任性的一面,这是他以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朱诀也靠在墙边挨着卓诗涵坐下,轻声劝解着,“也许……你这个人对生日十分的看中,可能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重要意义。但是这世上不随人愿的事情太多了,你不能要求所有事就一定要顺着你。要不……我牺牲下,明天我陪你?”
朱诀的玩笑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卓诗涵似乎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又知道什么?生日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唉……既然他已经这么决定了,告诉你也无所谓。我父亲是客机的机长这件事他对你说过吗?”
“说过!你父亲很厉害嘛!很多男生小时候的梦想一般就是飞行员、运动员、科学家什么的,当然了长大后梦想都同一变成了有钱人。”朱诀调侃道,试着缓和一下气氛。
“而明天我父亲所驾驶的飞机将会出现坠落事故,而他也将再也回不来了。”
听到这,朱诀突然有如遭雷劈一样惊住了,卓诗涵这句话包含着惊人的事实,朱诀并不怀疑她所说的真实性,卓诗涵是重生者,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是正常的,而且她也不会拿父亲的命开玩笑。
“我们要赶快通知他,你父亲一定还不知道要发生空难,现在你赶快打电话。这样说……他可能会不相信,我们也拿不出证据。对了!我们可以把你重生的经历告诉他。用一些其它要发生的事作为验证。”朱诀这时候已经顾不得管理局对重生者要求的保密协定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是客机上的人命要紧。
卓诗涵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档案袋,将它递给朱诀,“你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
“那个……难道是你父亲实在受不了你,决定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手续……呃!别生气!开玩笑的。那是什么?”发觉卓诗涵那杀人的目光后,朱诀也觉得这玩笑有点开大了,急忙改口。
“房产继承的一些资料,一些保险手续,其实就是遗嘱。他已经把身后事安排好了,让我继承他所有的财产。其实……你要找的重生者不是我,是我的父亲!
明天的空难让他重生过一次。他把这些给我,这么说他也铁了心要按照命运的安排走。知道这些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他这样的行为不是正符合你那个重生管理局的期望吗?”卓诗涵鄙夷地的看着朱诀,等待着他的回答。
朱诀怎么也没有想过重生者不是卓诗涵而是她的父亲,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几天前与卓诗涵相遇的时候,卓世荣当时也在场,自己曾先入为主地认为校园附近发生的重生就一定是学校内的人,现在想来这是错误的。如果某天卓世荣来学校看女儿,而他重生穿越回到了这个时候,那么管理局检测到的重生振波不就是发生在学校附近了吗?
“听着!我敢肯定重生管理局并没有要求重生者非要按照命运的轨迹接受本应该的死亡,不然的话就不会有重生者愿意和管理局合作,再有觉悟的人也不愿意去死。你阻止他的事并没有错,我会支持你。可是为什么你要冒充重生者呢?你知道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吧!”
“我冒充他是不想你们接触到他,因为……如果我父亲不死的话,有可能死的就是飞机上的三百多名乘客了。我父亲是那家航空公司内经验最丰富的机长,飞机发生问题后他做了紧急迫降,降落在湖面上。我父亲因为座位被卡主无法脱身,驾驶室内又起了火,当时被活活烧死。不过根据他死前的记忆,驾驶室后面的乘客仓还没出现大的问题,大部分乘客应该能获救吧!如果不是我父亲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换成其他驾驶员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朱诀!按照命运的这个发展,我父亲一个人的死亡可能会换来了几百人的性命。但我想改变它,让我父亲明天不在那架飞机上。可能会让本来不该死的几百人死亡。改变命运不可以造成他人死亡,这不是你那个管理局要求吗?知道了这个,你还会帮我吗?”
朱诀沉默了,卓诗涵的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一个人和几百人的性命对比,哪个重要不是数字大小那么简单。尤其当那个人是自己至亲的时候,他无法认为卓诗涵是自私的,这是人的本性。但是让他帮卓诗涵阻止她父亲而牺牲那几百人,朱诀也做不到。
看到朱诀的低头不语,卓诗涵冷笑了下。看了看窗外湛蓝的天空,叹气道:“可惜我父亲也是个烂好人,他明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还是为了那些和他毫无关系的几百人去牺牲。他是个自私的人,他难道就没想过以后我每一年的生日都会变成自己父亲的忌日?让我在没有阻止父亲的愧疚中度过?他是个混蛋。你们这种人都是混蛋……”相对于卓诗涵来说,混蛋就是她爆粗口的最大限度了,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冷静,再过激的言语也宣泄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别叫自己父亲混蛋好吗?我倒觉得你应该为他而自豪。”
朱诀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她,突然这时候听到走廊上有异响,朱诀探出头望去,只见到自己的死党邵宇正在和一个女生说话,这种情景朱诀以前见过很多次。
朱诀轻轻地对卓诗涵说:“他你应该认识吧?”
卓诗涵不明白朱诀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也跟着探过头来,只见邵宇正在向一个女孩表白,结果那个女孩一拍手,一脸郑重地说道:“对不起!我找大师算过了,我们八字不合,生肖不合,星座不合。另外你看,手机你用的是安卓我用的是苹果,我们的充电器都不通用。”女孩说完了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邵宇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道:“我决定下个月要苹果、win10手机各买一个,对了!还要买个老人机。”
两人收回身子,卓诗涵瞟了朱诀一眼,“你觉得让我看你朋友的笑话就能说服我?”
“不是!你看他性格那么开朗,好像没受什么打击,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邵宇,他已经习惯了受伤。其实在他小时候,他的父母就是因为空难去世的。别看他性格大大咧咧,一直在做傻事。其实都是为了掩盖心中的伤痛,他的心纤细着呢!悲痛的往事折磨了他那么多年都难以抚平。你父亲的决定对你来说是不公平,但是有可能避免邵宇这样的人再次出现。你不觉得邵宇这种强颜欢笑的人很可怜吗?”朱诀一脸正经地说道。
卓诗涵低下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好像有点被朱诀说动了。突然这时候走廊上手机铃声传来,之后就是邵宇那嗓门很大的通话声,“喂!爸啊!过几天就放假了,让我老妈给我做好排骨准备着……”
卓诗涵听到后怒瞪起眼睛盯着朱诀。
知道一切败露,朱诀无奈地一摊手,“好吧!我承认我说谎了!邵宇双亲都在!但你也不能保证如果你父亲不去做的话,几百名乘客的孩子就绝对没有我说的情况发生吧!你父亲救的不仅是那几百人,还是几百个家庭以及他们孩子的未来。你父亲是个好人,你就不能在他离开前原谅他一次吗?在他最后一次飞行前看到的是女儿的笑容,感受到女儿的爱戴而不是憎恨。”朱诀劝道,他觉得像卓世荣这样的英雄,临走前都没得到女儿的原谅真是太可悲了。
“我不能原谅他,至少嘴上不能原谅他。不然他满足了愿望,一定会毫无牵挂地去赴死。我要让他心里纠结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让他因为我的怨恨而重新考虑做决定。但我还是失败了,就算这样也阻止不了他。”
朱诀终于明白卓诗涵对父亲态度不善的原因,对待自己即将离去的父亲还要恶言相向,相信卓诗涵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吧!朱诀想了下说道:“可是在你心里面已经原谅了他不是吗?你表现得那么生气是因为你不想失去他。”
卓诗涵把头撇过去,不让朱诀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如果别朱诀看到此时眼中的泪水,就再也无法反驳他的话了。
朱诀没有拆穿她,换了个话题,“和我讲讲你父亲的事情吧!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你和我知道他要做的事情远比明天报导的要高尚的多,这样的英雄我想了解他更多。”
经过了一阵沉默,许久后,卓诗涵终于开口了,“我父亲从小就很宠爱我。和我母亲离婚后我被判给了他,但他顾忌我的感受,和那个小三分手了。他工作很忙,但总会抽出时间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