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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云,陆吹墨和尹毒一行人已经到达山顶。只是在旁人拼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着藏有仙器的大殿的时候,尹毒则带着陆吹墨和拢云停在了厉鬼最多的外圈。
拢云看着面前的被洗净业力的厉鬼,扭头问尹毒:“别人来这里为的是仙器,你是为了收集厉鬼身上的业力?”
尹毒正忙,没工夫搭理她。
他频繁地动用秘法,将业力从厉鬼身上剥离开来,黑色的业力缓慢飘入他的毒盒之中,每飘入一缕,他就明显感到毒盒重了一分。
果然是阴山的厉鬼啊,他在人间收集的那些简直无法和这些业力相提并论,毕竟寒境峰的隔壁就是十八层地狱,业力缠绕着怨气,自从有幽冥之地开始就在此缠绕不息,这里的业力可以说是最纯正的,也是力量最强大的。
尹毒动作极快,不多时几人周围尽是被洗净业力的小鬼,不同于怨气满身的厉鬼,他们同身白色透明,干干净净地仿佛下一刻就能够进入六道轮回。
干净的小鬼是没有攻击性的,外边时不时就会飘过来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衔来一只小鬼吞掉饱腹。
拢云驱赶了一会儿那些吞噬同类的恶鬼,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她扭头问了尹毒一句:“你的功法和功德相克得厉害吗?”功德之力至纯至善,能克世间一切邪法。
尹毒冷冰冰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是邪修?”
“你不是邪修?”拢云惊讶,“你长成这样,身上天天冒黑气,还搜集业力怨气,你居然说你居然不是邪修?”
尹毒态度更冷:“不是。”
“不是也好。”拢云也不介意,她闭上眼睛,一团金光再度从她头顶冒出,那金光是小小的一团,极为缓慢地落在了地上。
尹毒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
慢慢地,地上出现了一个水井一般的黑洞,只是比水井要窄上很多,黑洞口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狼嚎声,还有厉鬼的嘶鸣声。人近前一看,似乎灵魂要从身上撕扯开了。
尹毒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轮回道。”拢云叹了口气,“回去得我得监督沈晴好好升级,她再出来疯跑,我就联合她家殷前辈一道打断她的腿。真是……开巴掌大的洞都这么费力,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尹毒嘴角一抽。沈晴养的这条蠢蛇以前到底什么水平,身负功德之力就罢了,还能使用功德之力催开轮回道,这世间几人能做到?她竟然还一副对自己不满意的样子,让旁人看到,还不得气死。
拢云缓了一口气,开始将被洗净业力的小鬼投入轮回道,偶尔遇到胖的塞不进去的,还被她重重踩了两脚。
尹毒大风大浪过来的,早已平息了惊骇。继续忙活地去收集业力。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每逢拢云将一只小鬼投入轮回道,就有一缕极其细微的金色光芒没入他和拢云的身体之中。
拢云勾起唇角。
果然不出她所料,渡化或者碾灭这群厉鬼,都是没有功德的,只有将它们洗净业力,送入轮回,重新投胎,才是被天道认可的功德。
一发觉这点,她干得更起劲,旁人是生怕身边的厉鬼太多,而她和尹毒是生怕身边的厉鬼不够多。
陆吹墨在药效发挥之下,闭眼休息了一阵,睡梦之中,突然一丝古怪的感应出现在她的脑中,她捂着发闷的胸口,愣愣看着头顶山峰:“……师父?”
尹毒头也不回,拢云这会儿已经离去,他一人干了两个人的活,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拢云去找你师父了,你不要乱跑。”
陆吹墨又茫然看了一会儿空中,眼神越来越清明:“她应该不会找到吧?”
尹毒沉默片刻,难得安抚一个人:“你不要乱想。”
陆吹墨勾了勾唇角,她又呆立了一会儿,两步赶上尹毒,脑中开始有了基本的谋划:“你可以让拢云回来吗?”
“怎么了?”尹毒问。
“我得赌一把。”
尹毒疑惑:“赌什么?”
陆吹墨咬了一下嘴唇:“我师父很久以前提过,她讲世人都说修真者能移山倒海,但是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移,就能倒的。所以关于最近发生的一切我有个猜测,来不及解释,我得尽快,我怕师父她真的出事。”
与此同时,冰天雪地的幻境之中,沈晴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涂山胥,笑意从她眉梢滚落,又从嘴角扬起,她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你的来历,也知道你若要杀我,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但是,我同殷前辈无亲无故,若说有什么关系,也不过是当年佛塔秘境之中顺便将他救走,而后他偶尔帮扶我一把,谁也不欠谁的因果,你即便杀了我,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涂山胥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时候,他眼角下弯,笑得非常开心的样子:“没有关系?哈哈哈你这蠢货,他竟然什么都不肯告诉你?!你以为谁救他他都会醒过来吗?”
沈晴听不懂,显得有些茫然。
“那我换一句话,他要过你吗?”涂山胥绕着她打了个转,走到她后方的时候,慢吞吞弯下身子在她脖颈处嗅了一下,“处子,看来是没有。果然是一向隐忍的二叔呢……”
沈晴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侧身等他一眼,微微泛了怒气。
“生气了?别忙嘛。”涂山胥笑眯眯地又饶了回来,他拖在身后尾巴绕着沈晴的脚环了一个圈,他也不忙着把它们扯回来,只继续问沈晴,“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待在你身边,赶走赶不走?”
沈晴确实是疑惑过,但是每次他都不愿意回答,最后索性不再问。
涂山胥提起了些兴趣,眸子不再是懒洋洋的,泛起了一些光亮:“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你每次碰触到他的时候,他都会表现得有些奇怪?”
沈晴依旧默不作声。
涂山胥极擅长察言观色,看沈晴这番模样,有些惊讶,旋即大笑起来:“有趣。他竟连碰触都回避?”涂山胥依旧笑眯眯的,“如此也好,正好让他尝尝被别人抢了心头好的滋味。”
他低头看沈晴,有些嘲讽,伸出指头勾了一下她的衣襟:“身材不错,想来不会让我太煎熬。”说着,他就要俯下头来。
沈晴猜到他目的,立刻厌恶地用力推了他一把。
涂山胥鲜少被人拒绝,眉头立刻蹙起。
沈晴只觉得一股强劲的气息朝她席来,她顿时双腿一抖,后背如驮一座巨山一般,脊梁都挺不起来,她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咯吱咯吱应声折断,而涂山胥绕着她脚腕的尾巴突然抬起,冲着沈晴后背狠狠一抽。
沈晴再也无法抵挡,双膝一软,重重地跌倒在了雪地之中,很快,第二记抽打袭来,沈晴用尽全身力气侧身,躲开要害,却依旧被那跟尾巴稍击打到了后心,喉头腥甜,她噗的一下吐了一大口血。
沈晴撑着地面,苦笑了下:“他跟我提起过你,说过关于你的不少事情,看来我真不该当真,咳咳……”
涂山胥心间一动,扬起的尾巴又垂了下来:“他说我什么?”
沈晴声音很低,他犹豫了片刻,弯了下腰。
一点青色痕迹突然从她丹田内窜出,重重击在了涂山胥的面门之上。
狐族本性多疑,涂山胥弯腰的时候,其实是有防备的,这青色痕迹虽然速度极快,换上个普通的人修肯定会中上一击,但是在他眼里难免不够看。
青光挨上他的脖子,似乎击落了什么东西,他也不在意,随意一挥衣袖,那点青光被他击下,跌落在雪地上。
涂山胥狠狠瞪她一眼,身上慵懒散漫的神态顷刻消失不见,这次真的动了火气。
沈晴彻底失望,没有办法了,没有任何办法了,修为的压制太多了,在这般绝对的力量之下,所以的一切算计都是妄谈!
怕是真要陨落在此了。这么多年来苦苦挣扎,到底也没逃过这个角色的宿命啊。
沈晴苦笑。
突然,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颤,她抬起头,天上飘着的雪在一瞬间突然停住,地面上积攒的雪层也在慢慢减薄,消失。
在幻境的尽头,突然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隆轰隆声音,整个幻境竟然开始崩溃。
正欲取她性命的涂山胥愣在原地:“阵眼被取走了?不可能!”他深呼了一口气,身形瞬间消失。
沈晴虚弱地闭了下眼睛,她身上的骨头断的断,碎的碎,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瞬间晕死了过去。
高耸入云的寒境峰像是从来没有存在一样,迅速地在雪域荒原之上消失,可苦了那些跋涉到顶峰的修士,只感觉天地一晃,脚下突然就没有了支撑,百丈高空摔下来的滋味谁都不想尝试,当即打架的也不打了,吵架的也停嘴了,慌忙驾起青云,稳稳停在了半空中。
众多修士之中,却仍有几人在又吵又打,有人认出了那个几欲狂暴的女修是东海苏凤凰,纷纷纳罕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让这位以冷静著称的百岁结婴修士发了这么大的火,再看苏凤凰对面,却是个金丹期的女修,灵气紊乱,衣服也破破烂烂,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恶斗,她手上拿着一把纯黑的剑,看起来笨拙又难看,像个粗劣的孩童玩具一样。
“把剑交出来!”苏凤凰凶狠道。
陆吹墨只是个金丹期修士,而且娇生惯养,实力也不强,在苏凤凰的威压之下,双腿都站不稳:“你以为我稀罕这剑!要不是为了我救我师父,我才懒得摸它一下!”
“给我!”苏凤凰扬手就是一道剑气轰来。
陆吹墨竖起剑刃一荡,剑气立刻四散而去,她踉跄的后退两步:“我偏不给。”
师父生死不明,拢云和尹毒为了保护她先后受了伤,伤他们的元凶就是面前的苏凤凰!陆吹墨又握紧了手中的剑,心中杀意横生,莫大的力量顺着剑注入了她的血脉之中。
劈下去,就这么劈下去!
金仙之下,无一活口,灭仙诛神,唯我独尊!
她手在拼命的颤抖,剑柄滚烫得像是一块烙铁,她看向面前的苏凤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收手。”一道冰冷的嗓音突然响起,陆吹墨沸腾的内心像是被浇了一瓢冰水。虚弱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若不是意志力支撑,她下一刻就会倒下。
然而就在这时候,苏凤凰扬手一道猛烈的剑气劈出,如同开山之势,要将面前的人,连同她脚下的土地,统统劈成两截。
陆吹墨手一松,手上黑漆漆的剑突然被那人拿去,苏凤凰只看到那人干枯如同杂草的白发在她眼前轻轻飘过,下个瞬间,她手腕突然碎裂,剧痛袭来,她满头大汗地倒在了地上。
苏凤凰抬起头,想去看谁竟然在一招之内将自己击败,然而同那人对视的一瞬间,她浑身一抖,只觉得一股凛冽的寒意从胸中升起,瞬间就游走了全身,紫府识海凝结,连经脉都僵硬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两眼之中竟然是一片浓郁的暗红,如同凝结的血一般,冰冷得仿佛让她一瞬间浸入了冰河之中。那可怕的瞳孔,如同冥河之中的两个旋涡,简直要把人的三魂七魄拉扯进去,堕入那无边的九幽之地,永久的沉沦,不见天日。
就在苏凤凰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终于移开了视线,望向不远处的陆吹墨,将手中漆黑的剑送了过去:“此剑不可出鞘。”
陆吹墨点了点头,似乎也哆嗦了下,拼命躲闪他的视线,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情占领,双眸之中顷刻含满了泪珠,小模样可怜得不得了:“我师父呢……”
殷纪望不再理她,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片风雪之中。
陆吹墨狠狠地砸了一下雪地。
——师父又要被他带走了!
梨雪山。
沈晴醒过来,浑身依旧疼得厉害,她皱着眉头,既然没死,就自救一下,继续活下去吧。这个想法刚起,她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断骨已经被接好,而那些粉碎无法再接的骨骼,正传来骨头簌簌生长的声音,疼得她一脑门冷汗。
“醒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沈晴看过去,殷纪望正静静坐在他身边,头发没有打理,随意垂在身侧,蒙着眼睛的白布依旧系在脑后,他背对着身后的光线,周身轮廓像是被描了一层银边,沈晴勉强笑了下:“嗯,我……”
“对不起,他布置下了不少手段混淆我,我去迟了。”他突然道。
沈晴虚弱道:“没关系,反正我没有大碍。”
“下次绝对不会了。”
“……嗯。”
殷纪望沉默半响,突然伸手,从她身上捉下来一根白色的短毛,硬茬茬的,一看就是涂山胥尾巴乱晃的时候甩上的:“抱歉。”
“真的没事。”沈晴大方道,“对了,我用炼妖鼎从他脖子上打下来了一粒珠子,你瞧瞧是什么东西。”
殷纪望晃了一下神,清醒过来:“哪里?”
“衣衽里。”沈晴动弹不得,示意他自己过来拿。
殷纪望看着她的胸口衣衽,伸手又收回,来回几次才下定决心,他飞快从她身上取下了炼妖鼎,但是对里边的珠子却看也不看,直接随意丢在了一旁,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像是一尊大神一样杵在这里,沈晴也不能好好休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还有事?”
“沈晴。”他突然唤她的名字,“我们成亲。”
他口气随意平和,好像这只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如同他每次发呆清醒过来,懒洋洋的唤一句“沈晴,帮我束发”一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