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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二代目报仇,我很耐心的等了很长的时间,调查了云隐村几年里的动静,派出了我最好的探子。不无得意的说,我的耐性不仅在同辈之中,甚至下一辈,下下辈的那些人里,也是出奇的好。
后来,借助云隐村四处搜集刃具卷轴的动作,我暗暗弄死了不少人。
不过,也就这样了。金角银角死的很早,也不是木叶的人下手,说起来没什么好骄傲。为了报那一笔陈年旧账苦等了许多年以后,我也没有和任何人分享,只是,在我想起建立忍者联合军,统一整个忍者世界的那一年,我就知道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大蛇丸叛离木叶,又在火之国附近的小国,建立了一个忍者村。
知道了这个情报,我盯着地图看了很久。
其实这个时候,我和日斩的关系早就不如从前了。
这就是活得太长的坏处。
无事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呆着,有时候会听见黑暗之中流动的水声,就像时间缓慢的声响。坏了的眼睛,小腿的隐痛,还有周围时有时无的谨慎的视线,这就是我一辈子得到的东西了。
我没有后悔。
我保护了木叶,我报了仇,我就喜欢呆在黑暗不见光的地方暗搓搓的出坏主意,我就喜欢看着那些人凄惨痛苦的被我算计到死——无论是木叶的,还是别的国家的。
而经历漫长的时间,那个男人,猿飞日斩,三代目火影,我一生之中唯一的失败也终于看透了我的本性。小春他们还有时糊里糊涂被我欺骗,猿飞日斩看我的视线,多少藏着复杂和无可奈何。
而他还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更过分的事,因为宇智波一族这盘棋,需要十足而漫长的耐心。镜不问世事的退隐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找到更合适的破绽,犹豫着从什么地方入手,把这困扰了许多年的荆棘拔除。
他知道的时候,也许已经不在了。
反正他也不是火影,我无需太顾及他了。
长久的休息后,有人突然告诉我,宇智波一族最近有些奇怪的变化。
最开始是镜的病情突然恶化下去,他捂着这个消息,那个宇智波银又好像情绪无法平稳似的,和一个后辈公开的争执起来。
那个后辈曾经是大蛇丸的部下,于是我让人盯着大蛇丸,看看他打算干什么。
再后来,镜快要不行了。
我终于从黑暗冰冷的根部出来,就像埋在土里的死人冷嘿嘿的笑着出去找活人的麻烦。宇智波镜老的不像话了,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神憎鬼厌的姿态,他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想不到要说什么。
我觉得他快要死了吧,总不好跟他说,你那一家子,我一个也不打算放过。但他心里清楚的,他的眼神平静而冷淡,有着年轻时不能触及的春寒和清净。
“日斩还没来么?”
“啊。”我含糊的说:“他快到了。”
心头的大石落下了,我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这样普通的对话啊。
“那太好了……”镜缓慢的阖上眼:“团藏,看到外面的那个人了吗?”
我转过头,只隐约看到了挺拔的身影:“他是谁?”
“代替我的人……”镜轻轻笑了:“真是的,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我沉下脸来,心里琢磨他那句话。
日斩怎么还没来呢,就算小春来了也好的。
这种没意义的对话我有些厌烦了,但是拔腿就走,居然一时间不想这么做。就这样僵持着,等他死吧。
宇智波镜,当年二代大人身后的跟屁虫,小时候就围着二代团团转压根儿不看别人一眼,恨不得把二代大人当成父亲一样,满口的规则规则规则,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得冷淡起来。
我看不惯他这么悠然的样子,恶意的盯着他:“你知道的吧,二代大人的意思,宇智波一族,警务部队……”
“真是可笑啊,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我慢悠悠的说:“二代大人对宇智波的恨意,连我都觉得很了不起呢,阿镜,你不要怪我,我觉得二代大人的做法是很有道理的,给你们一点好处,就张狂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镜睁开眼睛,唇边带着笑意。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
我也是。
但那双平静枯索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我们是一样只剩半口气枯朽沉默的两个老头。垂死之际,想要的也不可能知道,不可能得到,只有短暂的欢喜后,余下无尽的怅然和萧索。
我一时间找不到更能戳痛他的言辞,便冷笑着,平静着,厌恶而坦然的坐在他身旁俯视他。
“我本来想……代替……”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甘心……”
“啊……”我麻木了几秒,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镜叹了口气。
他不像是要死的人,倒像是要出家之前,四大皆空了,平心静气了。
我的耳膜里慢慢有轰隆的声音聚集,颤动不止。
仔细想想,是我太不细致。
镜从来就那么崇拜二代大人,怎么会让猿飞抢着说出,等同于送死的那个任务?更何况二代大人挺身而出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
再仔细想想,宇智波一族会没有看出二代的用意么?虽然他们一族的人大多是自傲的傻瓜蛋,偶尔有一两个想通了,难免漏到了镜的耳朵里。
镜知道二代大人有心对付宇智波,恐怕早早知道了,一边怨恨,一边又忍不住爱,这样纠缠下来,几十年里恐怕也在维持警务部队、解散警务部队的两端摇摆不定。
镜慢慢看着门外。
那个挺拔的身影不在了,有刺眼的阳光,照在庭院里干枯瑟瑟的树枝。
我眯了眯眼睛,呆惯了地下,不喜欢这种气氛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日斩说?”我粗暴的问道。
镜没理我。
只是在我快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咳嗽了一下。
守在外面的人,快步而轻巧的走了进来,我顺着交错而过的身影,看到了一个年轻冰冷的宇智波,扶起了奄奄一息的镜。
说起来,宇智波富岳是个很据欺骗性的人,他连一点让人牢记的要素也没有,我也是直到那不久以后,才不得不被迫记住了他。
日斩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宇智波家。
久违的同行,我酝酿了很久,问他和镜说了什么。
日斩很烦恼的说:“镜打算把族长的位子,传给其他人。”
我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想不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的样子了。
后来我让人调查那个人的资料。
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有个儿子,履历还算看得过去,却不够耀眼,和宇智波银没办法相提并论。但他很有些收揽人心的手段,警务部队也不归他管,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知道如何拿捏他。
把他的儿子要过来,放在根部之中,应该会很有用。
只是后来陆陆续续发生了意料之外的麻烦,我才不得不抽空处理别的事。很奇怪,明明根部的运行早就有了成熟的经验和规矩,一阵子之中,居然出了不少事,我怀疑哪里有了背叛者,或是有什么人针对我,做了什么事。
就算如此,初代大人的尸体,我还是收下了。
事后想想,其实线索早就有了。
我还是不知道要后悔什么。
只是那几个人,都想要我后悔的。
我把为数不多的几个手下保全了下来,再然后,我就被迫退休了。
退休之后,日斩来找过我几次。
他似乎想和我恢复从前偶有来往的关系,从此就当个老头子算了,只不过,我没这个心情了。
他已经老了。
过几年,他就会老的连苦无都扔不动,然后,大家都是要埋进黄土的人。要搞好关系,不如下去再说了。
我试图的修复根部这棵大树,可惜效果不佳。
因为我也老了。
我不太想老死在阴暗的地下,像一棵枯死的树,情愿在成全野望的路上,哪天被人暗杀而死。这才是我想要的死法。
只是偶尔,我也会想起来。
我得到的,好像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在明白之前就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