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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日子,柳叶飞没少上网看历史资料,尤其是与白居易、成吉思汗、华佗等人相关的八卦。再这样下去,他都怀疑自己有可能升格为野路子版的历史研究员,所以,薛涛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
那么问题也来了。
公元2o16年农历12月19日晚上1o点23分。
在华灯璀璨的昆城街上,要想邂逅成名于一千一百多年前的川系大才女薛涛,其难度系数应该怎么计算呢?假如以一个大活人“撞鬼”的机率来参照的话,说那点微末的成功率几乎可以忽略为零,大家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反正柳叶飞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给白居易敲了七字回复神经病,记得吃药!
没多久又收到小白的短信,要柳叶飞赶紧想办法弄辆豪华小跑,方便他捕猎梦中情人,柳叶飞鸟都没鸟他,这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给他弄豪华小跑。
柳叶飞接着打了一个电话给西南药商陈宫年,想约他明天见一面。
听声音,对方好像是在搓麻将,有人在喊“碰”。陈宫年估计是输了钱,态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客气,一听柳叶飞说完来意便不耐烦地顶回一事:“买药材上铺面去,会有人招呼你的,不用跟我亲自谈。”
柳叶飞端着腔说:“两百多万的大单。”
电话里头突然一片安静。
过了几秒,陈宫年应该是换了个地方说话,他在电话里头道歉:“这位老板,不好意思,刚才那地方不太方便说话,请问怎么称呼?”
“柳叶飞。”听对方好像没啥反应,柳叶飞又补充道:“东方市,天地医馆的馆长。”
“哦!我知道我知道……”陈宫年恍然大悟地回道:“现在网上很红的那个馆长就是你吧?华佗代言人,嘿嘿,您可以稀客啊。什么时候到的昆城?方便说个地点吗?我这就去接您,替您接风洗尘,一尽地主之宜。”
“明天上午九点,你到这个地方来接我。”
挂电话之后,柳叶飞把酒店的地图坐标了过去。
说实话,有点小兴奋。
柳叶飞原本以为药商排行榜上的那些大佬们都很难接近,甚至有可能会看不上他这种一两百万的小生意。毕竟,像陈宫年这种档次的药商,他们的主要客户都是那些大医院,一天的流水都不只这一两百万。
现在看来,这帮人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摆平。
第二天大清早。
陈宫年派来的接待专车提前一小时出现在酒店门口,柳叶飞坐在酒店二楼的露天餐厅的最边沿,只要稍微扭点头,目光往下一斜,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辆接待专车。司机是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大叔,他刚跟柳叶飞通完话,目前正在送图片,确认目标座驾。
“好饱。”
成吉思汗刚刚吃完一份油腻的早餐,可他还是没有养成用纸巾擦嘴的习惯,伸出长舌绕舔一圈,然后随手一揩就算完事。他看到自己前面的牛奶没了,又把柳叶飞前面那杯没来得及喝的饮料给端了起来,脖子一仰,豪灌一口。
下一秒他就想问候一下柳叶飞的祖宗,这到底是杯什么玩意儿!
成吉思汗的两腮帮子鼓成了大包,想到个地方吐掉来着,却悲剧地现旁边有个美女服务员一直望着他,搞得他只好硬着头皮,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往下咽。那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酸涩味,直接令满口小刚牙齿为之酸软。
柳叶飞恰好扭头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地送了他一抹“你活该”的微笑表情。
成吉思汗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液体咽完,揉捏着酸爽得不要不要的的牙槽崩问:“你点的不是初恋物语吗?为什么是这种要死不活的味道?”
“初恋就这味道。”
看雕哥一愣一愣的样子,柳叶飞觉得一点也不奇怪。
像成吉思汗这种款式的存在,上辈子职业是皇帝,喜欢野蛮征服,他不需要初恋而这辈子前半段又是个悲剧符号,混到三十好几才弄了个媳妇,半路上还被人劈腿了,又怎么可能体会初恋的味道。
柳叶飞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道:“走吧。”
大概半个时辰后,柳叶飞见到了陈宫年本人。陈宫年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药商,头也梳得油光滑亮,很显精神劲儿。气质上跟江湖传闻差不多,属于那种看起来很忠厚的类型,不带坑蒙拐骗的相貌,但骨子里怎么样就没人知道了。
双方先互相奉迎了一番。
陈宫年随后便主动提出了令柳叶飞血脉偾张的提议,说好不容易来次昆城,怎么着也得先把昆城玩个遍。柳叶飞就寻思着,如果白居易现在在这,那家伙肯定会嗨得连自己妈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柳叶飞得忍着。
考虑到这次肩负的使命重大,直接关系着整条春四胡同一百零八家小股东未来的红利生活指数,绝不能把事办砸啰。为此,柳叶飞婉拒了陈宫年的热情好客,肚子里就憋着接下来该怎么砍出个五折差价。
柳叶飞直接问:“药材质量怎么样?”
“你放心,西南这一带还没有谁怀疑过我的药材品质。”陈宫年挥手引路,谈笑风生地说:“这边请,你看过就知道。”
在陈宫年的带领下,他们一路参观了开在药材市场对外直销的几家门面,以及囤货的仓库,随后又开车去种植基地参观了一下午,几百亩的种植面积,这规模着实让柳叶飞大开了一次眼界。
晚上,他们就在药材基地附近的一家农家乐歇菜,顺便品尝当地的野味。
精明的老陈特意叫了两个漂亮的妹子过来陪酒,这俩小妞一看就是饭局常客,劝酒技术有一套,柳叶飞怕自己被放倒出丑,直接让成吉思汗对付她俩。
趁着成吉思汗还能顶住,柳叶飞把采购单递给陈宫年,开门山见地说:“这份清单上的药货我全要,但我希望听到一个良心价。”说着,他伸出五根手指,又补充道:“市场价五折。”
“柳先生真会开玩笑。”陈宫年不急不躁地微笑着说:“我的种植成本、储存成本都摆在那,五折……你这是要我赔本赚吆喝啊。”
“细水长流啊,以后合作机会还多着呢。”
柳叶飞早在参观种植基地的时候已经悄悄算了一笔账,以现在市场价的五折算,陈宫年应该亏不了。
除了西南地区不适合种植的那些药材之外,陈宫年的大部分药材都是自产自销,真正的成本不到三折。而从外地囤来的那些药材,虽然成本要高出许多,但是由于量的占比小,这样一摊平,砍个五折还是给他留了一点微利。
只是赚不了多少,但不至于赔本。
看陈宫年笑而不语,示意陪酒小妹给柳叶飞上酒,他柳叶飞捂了住的杯口,仗着少年意气说:“陈老板,我是带着诚意来跟您谈生意的,我们天地医馆的名气你也知道,我们的合作关系如果能延续下去,对你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陈宫年沉默着,又拿起那份清单详细看了一阵,回道:“我有两个条件,一、我想见一见传说中的神医华佗。二、需签定长期的供货合约,尤其是在我西南自产的药材品类上,不能再挤进第二家供货商。”
“这都不是问题。”
“另一件事……”陈宫年顿了顿,又道:“这上面有几样违禁类的药材,需要另谈。植物类的,我可以尽量想办法帮你弄齐,按市价来动物类的,我只能给你指条路,不过那人脾气很难伺候,你们能不能谈成,要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