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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炭在那边比对着钥匙,解锁自己身上的手镣脚链。
阎三更也没闲着,他先是把小木头往入口处一放,“你在这里看着点,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汇报。”
小木头已经被阎三更整蒙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他望了一眼黑洞洞的地牢入口,小身子不由一颤,又伸手将阎三更衣角拉住,“阎叔叔,你要去干嘛?”
“咋啦?”阎三更看着小木头,戏谑地挑了挑眉,“咱们的男子汉害怕了?”
小木头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摇头,“才,才没有呢。小木头一点都不怕。”他松开阎三更衣角,又看了一眼阴森入口,藏声说道:“那,那阎叔叔你快去快回。”
阎三更笑着揉了揉小木头的脑袋,“放心,我还能从这地牢消失了不成?”
小木头咽了口唾沫,稍稍安心下来。
阎三更也就转过身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牢房之中。
小木头不时撇头来看,便见到阎三更将那些束缚他的铁链又捡了起来。
阎三更将那些铁链抱作一团,快步行到了烛台边上。他将铁链与铐的连接处在烛火上烤了片刻。
那些铁链是用铁环,环环相扣而成。每个铁环都有独立的接口缝隙。阎三更等接口处烤得稍有些发烫,便运起真元护住手指,在铁环接口处用力一掰。
铁环连接处的缝隙便被阎三更掰成了豁口,轻轻松松就被他从铐上卸了下来。他先将三根铁链全部与手铐分离,随后又将三根铁链首尾拼接扣紧。
三根铁链连成一串,阎三更再将这一根往自己腰上一绕,只留一头手铐作为握手。这根长条铁链,便成了一根简易长鞭。
阎三更动作很快,等他做完这些,屠炭也正好走出了牢笼。他看着阎三更腰上长鞭,稍作思索,便将铁链缠在手臂之上,这就成了一套现成的拳套与护臂。
多余的铁链阎三更原本准备丢了,还是屠炭心思更为细腻一些,他让阎三更取了一小部分,给小木头双臂缠上。
屠炭为小木头将铁链缠紧,还不忘提醒道:“如果遇到危险,记得护住要害。”
小木头赶紧点头。
阎三更却是无所谓地拍了拍小木头的脑袋,“别听这个闷葫芦的。有你阎叔叔我护着你,你还能遇到什么危险?”说完,还朝着屠炭炫耀似地挑了挑下巴。
屠炭也不睬他,径直踏上台阶,开始爬楼。
阎三更自讨了没趣,小声地对小木头说道:“可别和那个闷葫芦学,像他这样活该一辈子都找不到婆娘喜欢。”
小木头立即羞红了面孔,伸手将耳朵捂住,“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阎三更哈哈大笑,推着小木头就跟上屠炭。
地牢上下层的楼梯使用环形结构,每隔七步,会有一处烛灯。不过石阶湿滑,还铺着不少青苔,难免脚滑。
这道路对阎三更与屠炭自然不成影响,小木头却是几次差点滑倒。还好有阎三更在一旁搀扶。
三人很快便到从地牢二层,上到了地牢一层。
屠炭并未止步。他看也不看一层,继续向上走去。而阎三更倒是朝一层之中看了两眼。在那昏暗烛光中,隐约可以见到十几个身影卧在牢笼之中,这时候应该都在呼呼大睡。
看着那些模糊身影,阎三更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很快便跟上屠炭脚步。
继续向上,不久后三人面前便出现了一扇铁门,边缘推手处油光锃亮,其余部分多是锈迹斑斑。
那铁门做了单向设计,只能从外部开启。这也是不归坟在地牢之中不设狱卒的原因之一。
屠炭手指在铁门之上摩挲了一番,回头对阎三更说道:“如果我激发疯血的话,应该可以把这门撞开。”
“可别。”阎三更赶紧摆手,“鬼知道你激发了疯血,是先撞门,还是先回头干掉我们。”
屠炭皱了皱眉,“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阎三更眼珠子一转,最后目光落在小木头身上,一边摸着下巴,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小木头只觉得浑身一寒,下意识地躲到了屠炭身后。
铁门之外,五名狱卒正在喝酒赌钱。
地牢的所谓岗哨,不过是一张长桌,几条长凳。此时狱卒们正围在长桌边上,或坐或立,盯着那几枚骰子在大碗之中“叮当”作响。他们的表情也随着骰子翻滚,不断变幻。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也不知为何,这些狱卒人人压低着嗓音,明明赌得眼红,偏偏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大!大!大!”
“小!小!小!”
呼声兴奋而压抑,听着怪异莫名。
碗中骰子终于停了下来,坐庄那狱卒低声喝道:“五五六,大!”
几人欢喜,几人忧愁。
其中一人将面前碎银往前用力一推,咬牙切齿地灌了口酒,“娘的!尤小狗,你这些色子怕不是灌了水银!老子今天晚上他娘的一把没赢!”
坐庄的尤小狗可不高兴了,“王老狗,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今天上完茅厕没洗手,赢不了钱还能怪谁?”
输钱的王老狗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放屁!”他的声音一高,立即有人将他手腕拽住,“嚷什么嚷,要是让典狱长知道我们当值的时候喝酒耍钱,那可是要挨鞭子的。”
还有人出来劝架,对尤小狗说道:“老王过两天就要出去轮休了,这把钱输完了心里不痛快,大家也别介意。”他又对王老狗说道:“老王你先休息一会儿,看看咱们的夜宵烤好了没。”
王老狗哼了一声,也就把杀威棒插回腰间,离了赌桌。
尤小狗还嘟囔了一句,“输不起就别玩。”
王老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回头争论。他就走向铁门旁的火盆。
铁门两旁竖着两个高叉火盆,火盆之上还烤着几根肉串,应该就是这些狱卒今夜的宵夜。肉串上的油脂,滴滴答答落在火上,发出“滋滋”声响。
王老狗拿起一串就往嘴里塞。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叩叩”两声轻响。声音传自铁门之后,王老狗身子顿时一僵,口中肉串立即烫了嘴唇。
“哎呦!”王老狗立马丢掉肉串,捂住嘴巴跳了起来。慌乱之间,他手中酒壶也没捏住,“咣当”一声碎在地上,在这寂静夜里尤为刺耳。
远处几名狱卒顿时望了过来,等他们见到王老狗的狼狈模样,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偏偏王老狗烫得说不出话,只能焦急地指向铁门。
“咣!咣!”铁门之后传来两声巨响。
一众狱卒顿时一静,笑声戛然而止。
几人面面相觑,也顾不得桌上赌资赌具,赶忙围到了铁门周围。尤小狗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难道是犯人跑出来了?”
“放屁。”王老狗总算恢复了过来,伸手指着右侧墙上一排挂环,“钥匙还都在这挂着呢,他们怎么逃得出来。”
尤小狗向后挪了半步,“不是人,难道是鬼?”
王老狗不屑地瞪了尤小狗一眼,“怕个球,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太好吧。”有人迟疑说道:“我们要不然还是先上报典狱长?”
王老狗一把将那人衣领拽住,“要真是囚犯逃出来了,我们不去解决,到时候不仅得扣月钱,还得挨鞭子。”
“那,那怎么办?”那人也慌了手脚。
王老狗沉声说道:“开门。”说着这话,他便将身边那人往门前一推。
那人也是被王老狗身上气势慑住了,哆哆嗦嗦地就松了门栓,回头又看王老狗。其余四人立马上前,同时抽出杀威棒来。
王老狗继续下令,“推开。”
那人咬了咬牙,用力将铁门向前一推。
其余四人高举铁棍,迅速冲到门前。可下一瞬,他们便举着杀威棒,目瞪口呆地停了下来。
只因为铁门开启,门扉之后,不是妖魔,更非鬼怪,而是一个小孩。
他们看着那小孩,那小孩也抬头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
小木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然后抬起小手摆了摆,“晚上好?”
便在此时,一个倒挂在门框上沿的身影猛扑而出。
最靠近铁门的两名狱卒还未做出反应,脸上便中铁拳,身子向后仰天便倒。
剩余狱卒这才看清,来人手缠铁链,长发遮面。他们根本记不得,地牢之中何时有了这等人物。
他们只见过疯血沸腾后的屠炭,自然不知道面前是谁。
又是这一阵错愕,阎三更也从门后飞纵而出。他腾身半空,抽出腰上铁链,摇腕一甩。
铁链在半空之中展开,宛若一条铁蛇凌空飞舞。
阎三更甩动臂膀,带动铁链从右至左一扫。那铁链便依次从三名狱卒面上抽过,砸得他们脸颊开裂,崩出半排黄牙。
一起一落之间,五名狱卒已是全部落败。
阎三更落下地来,将铁链重新缠在腰上,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他突然鼻翼一抽,眼中立马透出光来。
屠炭又给每个狱卒补了一拳,回头将吓懵了的小木头抱出了门外。等他做完这些,再看阎三更时,阎三更已经在坐在长桌上喝起酒来。
阎三更仰头将一壶残酒喝完,伸手又去拿另外一瓶。
屠炭对于阎三更嗜酒的毛病早已习以为常,径直在阎三更对桌坐下,“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他一边说着,却是瞥到桌上骰子,下意识地就玩了起来。
“接下来啊。”阎三更一边喝酒,一边环顾四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右侧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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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头:阎叔叔,你要干嘛?
阎三更:哈哈哈哈哈!当然是搞事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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