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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园林外,官兵验证了马车内递来的官牌,乖乖放行。马车一路驶进了林子外停下,萧清打帘下了马车。
“你们就在这等着吧!”
小清犹疑了一下,随即点头。萧清转身,缓缓走进了园林内。
“二哥她…没事吧?”昨晚一夜未睡,又淋了雨,再加上小呈的事…
一旁李小力淡淡道,“她没那么容易倒下。”
那个女人在弄清这些事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倒下的。对她来说再次进入这个地方,比起查询小呈真正的死因,根本就微不足道。
看这女人的态度,若不是心中有所怀疑,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跑一趟这里。难道,小呈的死,真的不是偶然?
目光一转,望向一旁郝猛。从今晨到现在他几乎一句话未说,脸色沉冷,不知在想什么。李小力转过头,靠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半个时辰后,萧清走了回来。上了车,吩咐了车夫几句,便钻了进来。
“二哥,回去吗?”
“恩,回去吧!”萧清坐在马车上,淡淡垂眸。
李小力瞥了眼他,不语。
“郝猛。”萧清忽然开口,“这两天收拾好东西,三日后就要离开了。”
郝猛一愣,“二清子,俺…不去了!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俺怎么能说走就走?!”
萧清闭眼,“你若能说服兵部将你从招募名单中划去,倒也未尝不可。”
郝猛一噎,脸色难看。
招募的新兵名单怎么可能说抹去就抹去?只是,现在小呈…不在了,这几人若再有人发生危险,他怎么能安心?但又想起从北境传来的军情,他虽还不是大祁士兵,但也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而且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也是他一直期望的事,只是…他却真的放心不下二清子他们。
马车快速朝着别院驶去,半个时辰后停下,萧清一行人下了车,车夫朝他们行礼,随即驾车离去。
推开门,院内一片安静。小七不在,汪仔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平日里热闹无比的院子,此刻却异常静寂。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汪汪——!”门外传来汪仔的声音,汪仔看到几人回来,撒开丫子朝这边奔来。围着萧清不停转着,身上到处都是泥水,一看就是在外面跑了许久。
萧清揉了揉它的脑袋,“又去哪了?弄的这么脏?”
“呜哇——!”汪仔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小清道,“二哥,你吃点东西吧?已经这个时辰了。”
萧清点头,“恩。”起身朝里屋而去。
小清一愣,然后快速朝灶房而去!
萧清正常吃饭,正常跟他们说话,正常起身朝自己屋子走去。
李小力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微微叹息。
汪仔跟在她身边,萧清进了屋子,二话不说朝床上躺去。此刻屋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萧清闭上眼休息。汪仔似感觉到什么一般,安静地趴在她床边,时不时抬头望向床上的人。
萧清闭着眼睛,脑海中那张干净苍白的脸一直徘徊在脑海中,没有温度,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侧过身,紧紧靠在墙边蜷着身子。
忽然,空气一动,床上沉了下去,熟悉的气息贴了上来。
男子幽幽的叹息传来,揽过床脚缩成一团的萧清,将她拥在怀里。怀里的女子安静异常,紧闭的眼帘微颤,容颜苍白似雪。
“为什么不睁开眼?”元祁轻抚她的眉眼,幽幽道。
萧清缓缓睁眼,眼内空无,似还沉浸在某种不知名思绪中。
“哭过了吗?”
萧清沉默。
“吃过晚膳了吗?”
萧清仍不发一言。
“身体不舒服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萧清打断他的话。
元祁脸上闪过无奈,抚上萧清的脸,叹息道,“清清,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担心你啊!”
“我没事。”
“恩,我知道你会没事的。但不是现在。”元祁轻轻抬起萧清的脸,“清清,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
萧清身子一顿,不语。
元祁眼中闪过无奈,这个身上仿佛长了无数根刺的女人啊!手微微收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你在担心什么?他们不会知道,你也不会成为谁的拖累。过了今晚,你可以若无其事,但今晚,不要再压抑自己,想哭就哭出来。”
男子低沉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响,手掌轻柔地摩挲着萧清的发,冰雪般的气息无孔不入,让她无处可逃。
不要再说了!别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不要再碰她!
萧清很想大声说出来,可不知是因为近处男子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还是他低柔得安抚声音,都让她无法抗拒。手掌微微攥起,头深深埋在男子怀中,沉默不语。
元祁感觉胸口衣衫处隐隐被湿热的液体浸透,那一瞬间,像火烧般灼烧了他的心。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不停抚着她的背,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若可以,他不希望怀中的女子为了任何人哭泣,包括他自己。
安静得躺在男子怀中,萧清沉默的流泪,没有丝毫声音。不知不觉,便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觉。元祁望着怀中女子尤带泪痕的脸,胸口刺刺得痛。
抹去她眼角的泪,元祁将被点了昏穴的萧清平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褥,就这样坐在床边望着她。
削瘦的下颌,越发精致纤瘦。苍白的面容下,透出虚弱的疲倦。只是眉宇间仍微微蹙着,透着浓浓的倔强。
“就算在梦中,你也不会轻易卸下防备吗?清清,你的身上包裹了层层伪装,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现在,你能明白自己的心吗?”
元祁嘴角划过一抹苦笑,“罢了…就算你永远无法正视又如何?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男子声音似泣似诉,幽幽回荡在空气中。
翌日,当萧清醒来时,屋内已经没了男人身影。缓缓起身,看到枕边放着一个圆盒。伸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矮瓶,瓶子内隐隐传来一丝香气。旁边是一张纸条,上面是矫若游龙的苍劲笔迹:抹在眼睛处,消肿。
偌大的纸张上只有这六个字,正如那个男人一样寡言。萧清将药膏抹在肿胀的眼脸四周,不到片刻,就感觉涨感褪去。这才起身去洗漱。
“刑部来人了,要过去吗?”李小力忽然出现在门口,望着正在洗漱的女子。
“恩,一会过去吧。”萧清擦着脸道。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须臾,传来李小力淡淡的声音,“你决定了?”
萧清身子一顿,随即将手中布巾搭在洗漱台上,转过身来,“恩。”
“这样啊。”李小力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快点过来吧,小清已经做好了早膳。”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萧清眸光微闪,换了套衣服,便出了屋子。
北境消息传进帝都这两日,整个兵部与朝堂都处于紧绷中。
兵部右侍郎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地审核着新兵名册。蓦地翻到一处,动作顿了下来。微微蹙眉半晌,挥手叫来副官,“这张上的人名…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身旁一名矮小副官抱着一沓名册,转过头来,“眼熟?这是方才赶在最后一刻报上来的从军名单,难道有何不妥?”
右侍郎眉宇紧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遂罢,在最后一页名单上印上兵部红印,递给一旁的副官,“全部审查完毕,赶紧将这些名册送给尚书大人吧!大人正等着进宫面圣呢!”
“是是!”副官赶紧小心的抱在身侧,匆忙跑出去送名册去了。
右侍郎微微松了口气,坐在位置上喝起查来。
坐在旁边的一位官员揉了揉肩膀,“这下事情总算了解了,名单递过去后,再经过一天整顿,后日招募的新兵就能出发了,咱们也能好好休息了!”
“恩…”
“大人是怎么了?”
右侍郎蹙着眉,“总感觉最后递上来的名单,有些眼熟…”
“说起来,方才我正好路过征兵处,最后一批名单上的这几人过来递交名册时,兵曹李大人忽然指着一人大惊失色地喊着‘小大人’,呵呵,虽然那少年确实长得瘦瘦弱弱的,但也有十七了,怎么还能叫小大人?真是奇怪!您说李兵曹平时一副稳重样,怎么今日忽然望着一个少年吓得跟什么似的…”
小大人?
右侍郎蹙眉思索着,蓦地,似想到什么,口里的茶水一口气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什…什么?!萧大人?!”右侍郎猛地起身,横眉瞪眼,“快!去把小廖给我叫回来!”
“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
“哦哦,下官这就去,下官这就去…”那官员一脸莫名,但望着右侍郎那黑沉沉的脸,慌忙冲了出去,却不想恰好与门口一人撞个正着!
“哎呦…”两人同时被撞翻在地,直痛呼。
小廖捂着摔疼的屁股,“这是怎么了…”
右侍郎一看来人,连忙上前,“小廖!给你的名册你交上去了没?”
“刚刚交上去了啊!”
“坏了!”右侍郎一拍腿,望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小廖,“尚书大人呢?进宫没?”
“方才已经进宫了啊,大人,你怎么了?”小廖仍未搞清楚状况。
右侍郎顿时捂住额头,脸色黑沉。
“这是怎么了?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左侍郎田文踏进院子就看见倒在地上的两人,随后又望着一脸慌张的右侍郎,面露不解。
“田侍郎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