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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亦喜亦忧
咚——咚咚——
穆巧英礼貌的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声：“请进！”
推门进去，穆巧英看到校长端坐在办公桌后，沙发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陌生男人，她从容的走到离办公桌一米远的位置停下，目光平视，说道：“钱校长，您找我有事？”
“穆老师，这两位是刑警队的同志，他们需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钱校长看了穆巧英一眼，目光停留在庄金海和刘方东身上。
“好，我一定配合。”穆巧英转过身，面对着他们，等待回答他们的询问。
“穆老师，请问杨小暖是你的学生？你可否讲述一下她最后一天离校时的情况？”刘方东看了看庄金海，得到许可后，开始发问。
“杨小暖是我所担任班主任的一年级五班的学生。那天，下着大雨，放学后，她的家长一直没来接她，我陪着她等了很久，雨小了，决定送她回家，她说她自己能回去——当时，我着急回家，想着金色流光小区离学校也就三站路，所以就让她自己回去了，我还把伞借给她——”穆巧英回忆、叙述着那天的情景，内心更加自责。
“孩子没回去，家长没找过你？”
“没有。第二天，我发现杨小暖没来上学，心里担心，下午放学后去家访，才知道她没有回家——”穆巧英站得笔直，庄金海起身抬了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
穆巧英冲他点头表示感谢，却执拗的站着接受调查。
“你去家访时，孩子的家人有何反应？”
“当时，孩子的父亲追问家里的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头晚说孩子被她干爹接走了，见到我，却又改口指责说孩子跟我在一起——”穆巧英昨夜思考时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突然想起来之后，她觉得两个老人似乎早就知道孩子不见了。
“让一个七岁的孩子独自回家，你觉得安全吗？”
“我很后悔，不应该让她自己回家的！我愿意承担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也会努力去寻找孩子，直到找到她！”穆巧英神情落寞，眼里噙着泪水。
“承担责任，那是后话，目前只是调查阶段，穆老师，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金都市，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等案子水落石出之后，你会承担属于你的责任的！”刘方东以例行公事的口吻说话，庄金海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说：“方东，对任何人都要尊重，你别忘了，你是一名人民警察！”
“队长——我——”刘方东想要辩驳，他没觉得自己的话哪里透着不尊重。
“好了！”庄金海瞪了他一眼，尔后对穆巧英说：“穆老师，你可以回去工作了，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您！”
“好的。校长，我先回去上课了。”穆巧英冲庄金海辞行，又向校长请示离开。
“去吧，午休时你再来一趟。”钱校长挥挥手。
“校长，我们也告辞了，打扰你工作了，很是抱歉！”庄金海起身有礼有节的辞行。
“哪里话，孩子丢了，我们配合调查是本分，您放心，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给家长一个交代！”钱校长赶紧站起来送客，满脸堆笑，不停的表明态度。
“再会！”庄金海率先走出办公室，心情沉重，刘方东跟在身后，喊道：“师父，你闹着点儿，等等我！”
……
“小姐，该起床了，老板、太太等着你吃午饭呢！”小暖像一只小猫一样，赖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舒服极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声音。
睁开眼睛，她的脑子又开始恍惚起来，这都一夜了，她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事实，觉得这一切都是做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姐，乖乖的，不然太太会生气的！” 吴嫂担忧的看着她。
“奶奶——哦不，吴嫂——” 小暖从床上爬起来，认真的问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快点吧，都快十二点了，老板、太太怕你累着，多让你睡了一会儿，他们的生活可是很有规律的，尤其是太太，每天几点干什么，安排得很周详，最恨人家打乱她的生活节奏！”吴嫂手脚麻利的帮小暖穿衣服，小暖挣扎着跳下床。
她拉开衣橱，问道：“这些衣服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你的，太太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接小姐回来。”吴嫂笑眯眯的回答。
“我全都能穿？”小暖不敢置信。她从小到大加起来，也没见过衣橱里挂着这么多漂亮的新衣服。
“能穿！你不穿谁能穿？小祖宗，你就快一点儿吧！”吴嫂围着她团团转。
小暖踮起脚尖，取下一条漂亮的裙子，说：“我穿这件。”
“小姐，现在天还凉，还没到穿裙子的时候，会着凉的！”吴嫂哭笑不得，轻言细语的劝阻。
“我就要穿这个，不然，我就不起床！”小暖开始耍赖。
“太太会动怒的！”吴嫂心中担忧，这一家老少，哪个都是她开罪不起的。
“快点儿，我就要穿嘛！”见吴嫂站着不动，小暖三两下脱掉睡衣，把裙子套在身上，臭美的冲着镜子转来转去。
吴嫂无奈的摇摇头，说：“我给你梳头。”
“你给我梳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小暖指挥着吴嫂。突然，她脑袋一偏，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小姐，你睡糊涂了？连自个儿的名字都忘了？你叫何芳菲，你的爸爸叫何巫楠，妈妈叫邝娅霓。”吴嫂心知，怕孩子刚回来记不住大人的名字，惹得他们不高兴，特意提醒她。
“哦，对了，我记起来了！”小暖嘻嘻一笑，冲着吴嫂扮了一个鬼脸。
梳洗打扮完，吴嫂领着她去饭厅，何巫楠和邝娅霓端坐在桌子边，在讨论什么。
吴嫂轻声提醒道：“小姐，快喊人啊！”
小暖愣了一会儿，突然记起昨晚何巫楠叮咛她的话，她双手交错，紧紧的握在一起，喊道：“爸——爸，妈——妈——”
何巫楠和邝娅霓不约而同转头看过来，小暖立即紧张起来。
“你这是穿的什么？吴嫂——”邝娅霓眉头一皱，怒目而视，厉声质问。
“太太——小姐，她一定要穿，我拦不住！”吴嫂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
“她才多大啊？她发疯你也跟着疯？”邝娅霓不依不饶的骂道。
小暖身体战战兢兢，她明白自己又闯祸了，连累吴嫂挨骂。
何巫楠走到邝娅霓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劝慰道：“娅霓，你就别生气啦，家里空调开着，冻不着芳菲的，好不容易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你可不能扫兴啊？你听到没，芳菲叫你妈妈呢！”
“你这人啊，净向着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疼爱吗？”邝娅霓冲何巫楠撒娇。
尔后，她冲着小暖招手，喊道：“芳菲，来吧！”
小暖犹豫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招呼自己。她缓缓的移动碎步走过去，邝娅霓在她的头上抚摸了一下，拉她在身边的位置坐下，说：“芳菲啊，以后可不能太任性，这个季节还不适合穿裙子，妈妈是怕冻着你！”
“哦，知道了！”这一刻，小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她称之为妈妈的女人，并不那么凶，她抚摸她的那会儿，是那么的温暖。
桌上的饭菜很是丰盛，有些菜和点心，是她和干爹一起都没见过、吃过的。小暖吃着美味的食物，开心极了。
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幸福，突然从灰姑娘变成了白天鹅。
她记得，第一次被带到黄继鹏哥哥家，被关了几天之后，就有了干爹，干爹给了他好多不曾有过的东西；这一次醒来，就住进了这么漂亮的房子里。
她有一种误解，每一次离开家，就能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衣服和大房子住，那么，一辈子都不再回家，该有多好啊！
吃过饭，邝娅霓说：“芳菲，你先在家里熟悉一下环境，改天我再带你出去！”
“好。”小暖乖乖的答应。
“巫楠，你今天若是不去公司，就多陪陪芳菲，教她一些规矩，别到时见了老人失了分寸！何家大小姐，就该有个千金小姐的样子——”邝娅霓手拿皮包，边走边叮嘱。
“好啦，亲爱的，你就放心去玩儿吧，别让她们等急了，三缺一可不好！家里的宝贝儿，就交给我吧！”何巫楠笑呵呵的说。
“越来越贫嘴！”邝娅霓面带微笑出门，何巫楠吐了一口气，冲着小暖喊道：“我们解放啦！”
小暖奇怪的望着他，不明所以。何巫楠坐过去，轻轻捏了她的脸蛋一下，说：“严厉的妈妈出门了，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我们没有解放吗？”
“哇，好开心！”小暖高兴的叫起来。
“漂亮的小公主，现在想要做什么呢？”何巫楠张牙舞爪的扮大熊逗小暖开心。
“我想出去玩儿！”小暖弱弱的说。
“大熊大熊，小公主要出去玩儿，你同意吗？”
“她穿的太少，除非换了衣服才能去。”
“大熊，我知道了，小公主马上去换衣服，我们等着她！”何巫楠串演着两个角色对话，话音刚落，小暖就嗵嗵嗵的朝楼上跑去。
“吴嫂，你上楼帮她。”何巫楠冲着饭厅那边喊道。
“好的，老板。”吴嫂赶紧应声，丢掉手中的活儿，紧跟着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