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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山洞惊魂
柱子一看到齐宏,就像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两个人抱作一团,悲喜交加。
一时间,两个人的惊恐、后怕,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夏津钟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走了。孩子们的世界,还是留给他们自己。
倒地的门已经被修好了,纪闫坤在出发前就吩咐了,一定要赶在大哥看到前修好,否则,绝不轻饶。两个人扛了工具来,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柱子掩上门,拉着齐宏朝被窝里钻,齐宏却站在床前不动弹。
柱子问道:“你咋啦?不困?”
齐宏尴尬的指一指印着尿渍的裤子,柱子这才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他指着他大笑道:“你——”
他这么一笑,齐宏越发不好意思了,心里也憋闷,没好气的说:“你去试试,挂在半空中一夜,搞不好,你还不如我呢,说不定屎尿糊了一屁股!”
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从床上跳下来,套上外衣,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条长一些的裤子,拉着齐宏朝门外跑。
他张罗着打来热水,齐宏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澡,热水淋到他破皮的皮肤上,痛得他直咧嘴。
柱子在外面等候,看到齐宏出来,总感觉看着他别扭,不知哪儿不得劲。从头到脚打量他,这才发现他腿上的裤子短了一大截,白白的腿肚子露出大半截。
他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齐宏看着自己奇怪的模样,也跟着傻笑。
纪闫鑫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脸上也掠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恢复冷冷的面孔。
柱子一抬头,发现干爹正冷脸看着他们,吓得拉起齐宏就跑。一鼓作气跑回屋里,齐宏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看啥?跟你说吧,我干爹可凶了,从不跟我发火,可我就是怕他!”柱子心有余悸的说。
“怕啥呀?我爹也凶,可我不怕!”齐宏满不在乎的说。
“怕不怕的,咱们走着瞧!往后,你要不怕他,才是真不怕!”柱子不痛快的白了他一眼,钻进被窝里。
齐宏也跟着上床,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不一会儿就头靠头睡着了。
……
纪闫鑫看不到纪闫坤,心中纳闷儿,跑哪儿去了?
他差人去叫夏津钟来问话,夏津钟懵里懵懂从还没捂热乎的被窝里出来,哈欠连天的走到纪闫鑫面前。
“大哥,你——找我?”夏津钟话还没说完,一个哈欠袭来,把他的话分成了两半。
“都什么时辰了,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纪闫鑫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夏津钟不免心虚,大哥可是最不能容忍弟兄们懒懒散散的。他没敢狡辩,下意识的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阿坤呢?”纪闫鑫的声音有所缓和。
“坤哥,大概是下山了。昨夜,他还说简冰下山打探消息,一去不回,他得去看看。”夏津钟不敢抬头,他怕遇上老大的目光,就会让他的谎言无处遁形。
“有空多操练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看到哪座江山是睡出来的?”
“是。大哥!”纪闫鑫的话里没有一丝骂人的成分,却让夏津钟感到无地自容。
“去吧,干你该干的事。”
“是。大哥!”夏津钟转身,哈欠和眼泪一同涌来,困倦和疲惫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就像是一个犯了烟瘾的瘾.君子,全身乏力。
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把弟兄们都集合起来,例行了每天的常规操练。他觉得,大哥说的没错,平时不用功,到了关键的时候,就会做刀下鬼。像他们这些混迹江湖的人,性命都系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再也捡不起来。
……
纪闫坤亲自带人下到峡谷底部,他们沿途寻找,很快就走到了山洞口。他领头朝里走,走了一段,他才吩咐道:“把火把点燃。”
在火把光亮的指引下,他们继续往里走,他不经意的朝山洞岩壁上看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伸手接过火把,照着岩壁,凑过脸去看,金灿灿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发涩。他的心中大喜:难道说,这里藏着一座金矿?
其他弟兄只是感觉到稀奇,并不知晓这究竟是什么。纪闫坤没有伸张,继续往前走,只是一路走,一路有意无意的扫视岩壁。
再往里走,地形变得复杂,看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分岔洞口,不知该朝着哪里寻找。
纪闫坤停下脚步,其他人也跟着停在他的身后。
他心想:我们一行也就五个人,分道走,火把消耗会很快,若是火把燃尽,在这暗无天日,如迷宫一般的洞里,决然无法全身而退。想必,方才那个兄弟,也是进了这个山洞,在没有照明的情形下,迷路了。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很难说是否藏匿着什么凶猛的生物,还是小心为妙。
思考片刻,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黑暗,并且捕捉到了感觉。睁开眼睛,他率领大家朝着右边稍微大一点的洞头走进去,走了一段,脚下变成了斜坡,他举起火把照了照,前面越来越陡,走进去容易,再要上来,怕就难了。
纪闫坤果断的指挥大家撤离,他们刚刚撤到先前的主洞里,忽然听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啊——啊——”
啊——啊——
洞里回音朝他们的耳膜冲过来,莫名的惊恐袭上心头,使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悬在喉咙眼儿,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
即便是纪闫坤这种见多识广、杀人无数的人,此刻,内心也是焦躁不安。已经有胆儿小一些的人撒腿往回跑,纪闫坤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倾听,回音之后,山洞里恢复了死寂,偶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他清楚,这个人,已经命丧黄泉,只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发出了如此惨烈的叫声。
他举着火把,快步朝出口走去。作为他来说,是领导弟兄们的人,不可能跟他们一样,抱头鼠窜;任何紧急情况下,他都得沉住气,保持威严;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恐惧,仿佛脚下生风,步子如流星。
出了洞口,并非就代表安全,他指挥着弟兄们撤离,而他,依旧在最后压阵。
回到崖顶,弟兄们个个灰头土脸,恐惧尚未散尽,却没有人敢吐露半个字,因为坤哥已经对他们封了口,下令不能吐露半个字。
心中恐惧难耐,却不能一吐为快,是一种非人的煎熬。
崖顶的弟兄们看到他们的神情,异常诧异,却没有人敢询问半个字。
纪闫坤黑着脸领大家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哥——纪闫鑫?说,务必会把柱子和齐宏扯出来;不说,毕竟出了人命,瞒不过去。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向大哥汇报清楚。纵使,所有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也必须这样做。
回去之后,那几个受到惊吓的弟兄,惊魂未定的钻进被窝,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筛糠一样抖动的被子,惹来不少疑惑的目光和猜测。
纪闫坤径直走进纪闫鑫的屋子,忘了敲门。
纪闫鑫抬眼看了看他,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心中升起一团疑云,心想着,是不是简冰那边出了什么事?
“大哥,我有事要对你坦白——”纪闫坤面色凝重的说道。
“说。”纪闫鑫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我们有个弟兄没了,死在了后山峡谷底部的山洞里,我没能把他的尸首找回来。”纪闫坤感觉到很内疚,每一个弟兄,在他的心中,都亲如手足。
啪——
“你们在搞什么?夏津钟还帮你打掩护,连他也学会撒谎了!”纪闫鑫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骂道。
“大哥,都是我管教无方,你就惩罚我吧,我甘愿受罚!”纪闫坤认错,把责任都往自个儿头上揽。
“你还记得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回来,是为了什么吗?仗还没打,就先折了兵,这还了得!”纪闫鑫气急败坏的朝外面喊道:“去把夏津钟给我叫来。”
屋外站岗的人听到屋里的响动,早已聚精会神,这会儿,撒腿就跑,拉着夏津钟就往回跑。
夏津钟被他搞得云里雾里,问道:“风风火火的,这是咋啦?”
“津钟哥,我也不知道啊,大哥发火了,找你呢,坤哥也在里面挨训呢!”
“坤哥?”夏津钟的心中有数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事情败露了。
夏津钟敲门进去,就遇到了纪闫鑫如剑一般锋利的目光,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快步上前,立在纪闫坤的旁边,等着受罚。
“反了天了,看来,你们真是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纪闫鑫来回踱步,目光的剑锋在他们的身上刺来刺去。
两个人立得端端正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们谁来说事情经过?不准有一丝谎言!”
“我。”
“我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抢着回答。
纪闫鑫面露愠色,说道:“心还挺齐?行啊,我就成全你们!一个一个说,谁先来?”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无人再抢答。
纪闫鑫的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着:还挺有默契!
他怒目而视,瞪着纪闫坤,说道:“你是他们的老大,你来说。”
纪闫坤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有一丝一毫隐瞒,否则,全体人员都得跟着遭殃。这几年,大哥的脾性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透。
他讲述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屏住呼吸,等候发落。
只见纪闫鑫眉头深锁,片刻,他大声喝道:“去把柱子那小东西给我揪来!”
纪闫坤和夏津钟面面相觑,心中不安,他们受罚没关系,撑得住,可,柱子还是个孩子,大哥会怎样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