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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足之后,不知是郁结于心还是怒火攻心,幽玥的心疾是一天比一天严重,有时半夜痛的自己大汗淋漓,久久不去,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萧真师父云游之前留下的方子也喝了几百付,可效果却越来越弱,幽玥也明白自己这样糟蹋身子不值,可是感情这东西,谁能做到收放自如,凭内心如何自我开拓、安慰,可是人静时还是如有千万只蚂蚁啃食般难受。
午后阳光正好,言灼怕幽玥积食,将幽玥扶到檐下藤椅上,自己要为幽玥泡盅茉莉花茶,只见小桌上置一茶盘,一把紫砂壶,小茶盅若干,言灼洗净双手,跪坐桌旁,幽玥暗暗称奇,言灼洗尽铅华,但这举手投足间的雅韵还是迷人心脾的,幽玥的胃口被吊起,很是向往这盅茉莉茶,言灼开口缓缓说道:“夫人烹茶前先用温开水冲洗紫砂壶的外边,叫‘洗尘净身’,洗去尘世间的烦恼,放松身心,净化心灵,同时使整个茶盏温度均匀,利于茶香氤氲,掀开壶盖,放入茶叶,倒入开水,叫‘翻江倒海’,形象地描绘出冲茶的情景,极富想象力,将水倒满后,手拿壶盖轻轻地抹去浮在上面的泡沫,叫‘春芳拂面’即洗了茶,又有淡淡的茶香飘散而来,是否感觉宁静清爽,心旷神怡,之后,将泡好的茶倒入茶盅,叫‘佛施甘露’”幽玥被言灼说的目瞪口呆,没想到一盅淡雅飘香的茉莉花茶,有这么深奥的知识,比行军打仗也不逊色,言灼轻捧起茶盅,递给正陶醉其中的幽玥说道:“夫人,世间茶有千万种,各有各的品性,如绿茶清悠,红茶醇浓,黄茶爽悦,白茶黄亮,黑茶厚重,花茶绵芳……但皆有一共性,需品茶人一闻二品三心静”幽玥轻嗅手中茶香,真的是精妙之处无以言表,此时不是饮,更不是解渴,如此品味,只觉得一股茶香萦绕心田,心随茶香而飘然,甘甜玉液润滑全身,身轻无烦而醉然,不是神仙而胜似神仙。
“言灼,你真是深藏不露,有如此手艺,佩服”言灼脸一红,笑道:“夫人与我们不同,有侠肝义胆,言灼今日泡茶想借此盅茶告诉夫人,人生如茶,淡雅清香,不可过于执着,言灼不清楚那日夫人去军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夫人不说言灼也不好想问,但见夫人渐消瘦,言灼也是急在眼中,痛在心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世间情本就千万种,最复杂最醉人最动心最薄情的莫过于男女之情,夫人不可因别人的只言片语而左右了自己的心智,令自己劳心伤神,王爷对夫人的情意可谓深远,王爷不善表达不喜言语,但他挖空心思将夫人保护的滴水不漏,对夫人也是言听计从,夫人心胸宽阔,不同于一般女子,计较大院……”
“好了,言灼”幽玥实在不想提及卿天羽,自己被禁足的这半年,卿天羽几乎夜夜回宿,不论早晚,两人的卧房不过几尺之遥,可幽玥硬是一步也未踏入过,幽玥很矛盾,自己到底该拿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若无其事?可是装不出来,喜笑颜开?可是假不出来,看着他日夜忙碌不停的背影,幽玥只想把想不通的事都搁搁吧!让时间来冲淡其中的矛盾,从他坚定铿锵的步伐中幽玥读懂了一件事,他要披甲执矛,重回襄凡的时日不远了,肆硕骑上下全部整装待命,等待一声令下,苏家被内讧从一个巨人无情的打趴下去,不知苏湛近况如何,芳芷太皇太后与和仁太后共同辅佐小皇帝,哪知阳国南遇水灾,北遇旱灾,流寇乱窜,民不聊生,天降异象,阳国今冬无一滴雪,来年必是虫灾,荒芜的一年,人心惶惶,自己阻止不了卿天羽北伐的脚步,自己也改变不了卿天羽夺位称王的野心,若真有一日,他与苏湛生死相搏,只求他放苏湛一条生路,当年在乱葬岗,苏湛对他也网开一面,“言灼,起风了,扶我回屋吧!”
躺在床上,隔着纱幔,思绪如泉涌,自己久久不能平静,几个月前冯怜的话还在耳旁回荡,眼泪滴落,很快浸湿了枕畔,心里默念:师父,你在哪里?
几个月前,幽玥正盯着手中的药碗发愁,眉头紧锁,可是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言灼,求饶的话又退回了肚中,“唉!”只有叹气的份了,每日里这么苦的药灌下去,心肝都苦的缩起来了,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自己真想任性一回,说不喝就不喝,可是……
“娘亲,你在喝啥?”小宝好奇的盯着碗中黑乎乎的液体,双手攀着床辕,很是灵活的窜上了床,言灼伸手没捞住小宝,叹气道:“这孩子,安静时如灯下秀才,怎么调皮时如山中猢狲,快下来,夫人的床不能窜,都是你那个死鬼爹教的,从不教儿子好的”幽玥哈哈大笑,小宝躲在被衾中直把小脑袋往里缩,幽玥越来越发现,小宝可机灵了,在外人面前,如一“人小鬼大”的谦谦公子,特别在倾天羽面前,毕恭毕敬,卿天羽曾夸他有儒将之风,在娘亲面前,会变着法子讨欢心,嘴里抹蜜,说出的话能甜到人心里去,“好了,言灼,小宝瞧瞧这碗蜜甜,可想尝一口?”幽玥故意使坏。
“啊----好苦,娘亲坏!娘亲坏!”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小宝被苦的,皱成了小老头一样的脸,幽玥捧腹大笑起来,谁让他一门心思围着药碗兴奋的吐舌头,自己这个娘亲,怎可如此“吝啬”不给他尝尝鲜呢?言灼在一旁笑出了眼泪,看着儿子那苦瓜相,小宝兜着嘴不高兴的跑出去,“轩辕三光的崽,走路看着,哎----哎----”冯怜的声音特别致,辨识度最高。
“姐姐怎么来了,快坐”幽玥也有多日未见冯怜,“言灼,快去沏茶”细观冯怜,今日她的打扮甚是奇特,高耸入天的单鬓上,一朵红艳的绢花藏在层层青丝中,薄粉略施,未戴任何饰物,除了腰间一块翠珏,广袖窄襦,这似乎是诏国未出阁的女子装扮,但是全身上下又掺杂了卑人女子的干练和临淄贵
妇眼下时髦追求的入天鬓。
“怎么样,有没有眼前一亮,美人那个什么目的感觉”冯怜不忘挥动衣袖,翩然若仙,幽玥苦笑,的确是一位从画中走下来的画中仙,肤若凝脂,唇一点而朱,体态处娇柔而不造作,衣袖飘飞过香气不腻人,好一个画中美人,人间仙子,“姐姐天生丽质,自是当得画中仙一说”后一句幽玥未出口,“可惜不能开口说话,三句话不离钱”若说出,估摸冯怜有掐死自己的心,“姐姐今日难得有空,快坐,喝茶”
“你呀!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怎么被禁足了?听说你找卿天羽吵架了?”冯怜茶还未端上手,就开始滔滔不绝数落幽玥,“以前我也不喜卿天羽,觉得你是羊入虎口,但后来看出,卿天羽对你真的是呵护备至,事事顺着你,他和那些甜言蜜语的男人不同,这个哪天姐姐有空教教他,你们就好了”
“真没想到姐姐也认为他对我情深义重”幽玥苦笑,一波未平一波起,“妹妹,姐姐阅人无数,卿天羽就是薄情了点,但对你真的是……那个怎么说,反正就是这样,以前我反对,我以为他是为了……你要明白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妃,若无他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是吗?他是为了什么?”幽玥挑眉反问:“为了上古玉玺和对我师父的承诺是吧!是不是很多女人都想爬上他的床,坐上这个位子,是吧!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他未曾休了我,给了我一片祥和的岁月?”冯怜拉着幽玥的手,语重心肠说道,“妹妹,远的不说,你喜欢救济穷人,那些钱和粮可都是军中的,虽说在我手,可若卿天羽我不点头我也不敢,乱动军中物资可是死罪,为这事早就招肆硕骑很多人不满,但卿天羽都一律扛下来了,安懿玄领安家军充为右翼,那女人明着暗着都摆着要奔王妃之位,但卿天羽都未曾答应,而且对安懿玄也未越男女防线……”
“好了,姐姐,不要说了”幽玥的心很乱,为何所有人都在对自己诉说卿天羽对自己痴情一片,可偏偏自己亲耳所听并非如此,到底孰是孰非,他也亲口承认打过上古玉玺的主意,难道这些都是假,是自己错怪他了?他承诺过自己,永不利用,可是他还是把自己拉入了利益圈中,他还是拿利益的得失来衡量自己,“姐姐,我……”
“好了,不许哭,本姑娘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句话让幽玥破涕而笑,都半老徐娘了,还敢称自己为姑娘,胭脂水粉再精贵也抹不去岁月留下的印迹,冯怜对幽玥的小心思不以为然,“和姐姐说句掏心窝的话,为何把卿天羽给你做的汤羹给泼了,那天你去军中,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许说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算了这种话”
在冯怜锐利的目光下,幽玥避无可避,思量半响,不知从何说起,将“卿天羽”与安懿玄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冯怜?可是自己说不出口,可是那番话是这件事的死结,若不倾诉无法打开这死结,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那夜伤了卿天羽也非本意,但是……“姐姐,若有一日你发现,曹君问喜欢你的原因是你身后的钱财,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他以为老娘是那么好玩弄的”冯怜张口就来,“我明白了妹妹,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查个什么水什么石来的,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你把自己身子养好,今天病明天灾的,别等卿天羽权倾一世时,你没有命看,你陪他过了风雨却看不到艳阳天,不是姐姐嘴碎,你瞧你本就不是什么西施美人,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个病西施,天天成个药罐子,是个男人都跑远远的”
“男人喜欢啥样的,姐姐这样的?明艳照人”
“那是”冯怜自信的挺挺她傲人的双胸,“我走之处,可都是芳心暗许,没有哪个男人不对我恋恋不忘,当然除了卿天羽那座冰山”冯怜一想到自己初次见卿天羽时,对方双眼无波,连正眼都未瞧自己,颓败感袭来。
“姐姐这是去哪呀!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言灼的厨艺可好了,烧的八宝珍鸭想起来都能让人流口水”
“算了吧!妹妹,你说你助卿天羽一路走来,那鬼点子,聪明脑子多好,现在满脑子就是什么八宝珍鸭”一提及言灼,冯怜更是恨铁不成钢呀!自己一心栽培言灼成为自己财富的接班人,她也是不负自己的心血,衣袖一挥那时盆满钵满,可是一夜之间脑子坏了,跟轩辕三光后面做起了家庭妇人,洗手做汤羹,相夫教子起来,真真辜负了上天给她的好容颜,“别提言灼了,生生一株玉白菜被轩辕三光这头猪给拱了,连根都给吃了,这是老娘这辈子做的最折本的生意了,走了,冯老板我可忙了,怎可像你们这些深闺妇人般,整日里无事,喝茶看书那么清闲,大把的时光要花在挣金捞银上面,走了……走了!”临走还不忘狠狠挖了在一旁“卑躬屈膝”的言灼一眼。
“呦,忘了”窗户轰然被推开,冯怜伸进半个脑袋,有点神秘又有点担忧的说道,“妹妹,跟你说件事,你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怎么了?”幽玥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难道是?前不久嘱托冯怜去打探大师兄的消息,难道大师兄遇到不测了?不然这么多年怎会音信全无,大师兄武艺高超,言而有信,若不是……不然他不会……他说过会陪自己过十六岁生辰的,“不是,不是”冯怜立马摇头否定,“不是你大师兄,是你师父”,“师父?”师父不是一直在明召寺修行,一心成佛陀,明召寺是皇家寺院,一般人……冯怜压低了嗓音,四处张望道:“卿天羽不许告诉你,本姑娘可是冒着忤逆罪,月余前,有股流寇窜入襄凡,当时城中大乱,火灾四起,苏家未能及时救援,等事情平息之后,密探来报说明了禅师不见了,你怎么?”冯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幽玥会伤心欲绝,可是对方却笑意盈盈,“你不
伤心?担心?”,“不,师父曾告诉我,在合适的时机,他会选择成佛陀,成为肉身菩萨是师父毕生所求,我该为他高兴,或许多年之后,我们再相见,他是脱离苦海,早登三界的佛陀,我很开心,告诉卿天羽不要去找我师父,寻找他是对他坐禅的打扰,有缘自会相见”,“啊---这----”冯怜半信半疑,“你----”幽玥明白,在旁人眼中,不理解自己此刻的想法,亲人失踪,不该焦虑?忧心?但换个角度,若是早已明了的失踪,又何必呢?每个人毕生的追求都不同,若能都实现,也是一种莫大的福愿,师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只可惜自己未能为他尽孝半日,“师父,愿你早登三果,忘却凡尘因果”幽玥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忧思伤脾,劳心费神,在模糊中睡去,一觉惊醒,两眼摸黑,幽玥就这样依在床栏上,迷昏了半日,顿觉好奇,天已全黑,怎不见言灼掌灯,平日里,自己这样合衣而眠,言灼定是不许,今日怎么……?“言灼,言灼”无人应,这觉睡的自己肉酸骨痛,全身难受,双腿麻木,动不得半分,双手轻柔足三里穴位半日才缓了这酸胀腿,口中少津,苦味甚浓,冰冷的茶水沿着食道而下,激的胸腔阵咳连连,幽玥疑惑顿生,言灼呢?小宝呢?推开门,院中也为点灯,虽说是内苑女眷,但今日守门的侍卫也未见踪影,院中黑暗一片,临淄白日里长袖广襦这晚间的风吹的人顿生几分寒意,细思月份,这时节的襄凡定是白雪皑皑,老宅的那株梅定是暗香浮动,到了“云欲将雪未雪,梅瘦将花未花”的时节了。
“言灼?小宝?”小院本路窄屋少,因卿天羽回来就寝,就将原本的柴房修饰了一番成了书房,平日里灯影憧憧,怎么今日里连盏灯火都未见,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古怪味,幽玥披衣而起,就着记忆在小院中踱着步,“怎么了?难道卿天羽撤了对自己的禁足”四下寂寂,给人一种天地都静止的错觉,平日里高歌的虫儿也闭了嘴,它们是不是都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围着长廊踱着步,在不经意间就跑到了卿天羽门口,从未不请而入的幽玥,脑中有股冲动,推门而入,鬼斧神差,万物静的有点害怕,此时的内心没想太多,只想见一个人,不论是谁都行,内院中只有卿天羽的卧房与自己的毗邻。
屋中陈设简陋,一道长屏将屋一分为二,前面当中放着一张黑色的条案,上面有序摆放着笔墨纸砚,条案很简陋,未雕刻也未涂色,条案的左边是一排剑架,眼下正空无一物,右边是一个半人高的汝窑花瓶,瓶里插着不是点缀的花卉也不是古玩字画,而是几支各式各样的箭翎,身后的屏风上挂了幅不知谁手笔的《烟雨图》,幽玥对字画可谓一窍不通,也辨不来真伪,也瞧不清画中具体所画为何物,但下面的一行词还是认清的:烟霞闲骨格,泉埋了生涯。没想到画者还有这份超脱万物的追求,转身入里间,墙角边放了一张简单的跋步床,厚重的灰色帐幔,层层叠叠,拖在地上,有种压抑感,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柏中射入斑斑点点的月光,幽玥四处打量,这是间很普通的卧房,无特殊之处,卿天羽不在,正准备提步离开,门被人推开,一惊之下,躲入厚重的帐幔里。
卿天羽推门而入,一同进来的还有僮礼军师,幽玥有点忐忑,自己这样躲在卿天羽的床上,偷听他们说话,是不是于礼不合,可是现在冒然跑出去,会不会成为笑料,左右为难下只好装聋作哑,可是他们的每个字像长了翅膀般飞进自己的耳朵,根本不容自己接不接受。
“王爷,此为千载难逢的时机,他终会成为我们的劲旅,不早日铲除,以后难保……”
“嗯,今日开口要琼琅山脉,明日保不准……”
“那王爷接受老朽的意见,杀之而后快,斩草需除根”
“可是本王年少无质时,他给予过帮助,当时付家阻挠我姐弟俩回来,他也是人微言轻……”
“王爷,此一时,彼一时,若留恋情分,他就不该开口”
“军师?军师!”卿天羽不知在与僮礼嘀咕什么,幽玥听不见,付家?斩草除根!什么意思?他们要杀谁?第一个浮现在脑中的便是“付穆宣”三个字,他是不是要杀他?是不是?幽玥被自己意念里的东西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正在筹划杀木头!冯怜不是说,卿天羽在诏国为质时,就与付穆宣相识,当时大家能顺利过关来临淄,付穆宣也出了力,拖住了苏家的后腿,怪不得当年在营中,卿天羽可以那样肆无忌惮,如出入自家庭院,可是眼下他是不是准备对木头下毒手?两人声音太小,根本听不见,约摸一炷香时间,随着门的开启又闭合,幽玥惊的一身冷汗,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杀付穆宣?若是,自己救不救?去不去通风报信?可自己整日被禁足,根本出不去,卿天羽若知道自己是内鬼,会怎么处罚自己,夫妻情分本就薄如纸,难道还要雪上加霜吗?可是不救,自己内心……
“冷静一下,冷静下,幽玥,你疯了心吗?”幽玥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许多,自己单枪匹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眼下第一步是确定卿天羽到底要斩谁的草除谁的根,第二步才是如何援助,还有木头知不知道危险在靠近,怎么办?怎么办?身边都是卿天羽的人,自己能相信谁?能信谁?
“夫人,夫人”言灼气喘吁吁跑来,“夫人怎么一个人站在冰凉的天井里,这里风大,身子骨又不好……”
“是呀!言灼,这里真的好冷,好冷呀!”瞧院中暗黑一片,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天都如此寒,心能不寒吗?
雨余庭院冷萧萧,帘幕度微风
是谁唤住残梦酒,寒意常驻花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