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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城,到时候引动天地规则,我们可能就会被强行拉上去了……”芷柔虽总觉得孤城在有哪里不对,但毕竟不明所以,也只能暗暗心焦。
“没事!大不了你俩先过去打前站,我在这里陪师父!”李混儿大大咧咧。
孤城在对李混儿笑着摇了摇头,“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李混儿,你怕是整日强行用刀气杀伐气海,强行剥离体内灵气,才将修为压在练气五层吧?”
被孤城点破,李混儿红了脸,“我这不想跟大家一起过去才如此做吗……而且这样一来,气海反倒沉实了很多……”
芷柔不开心了,使劲捏了捏额头那枚斑斓头环,小声嘟囔道:“丑朱雀,你不是说上古法决总是很厉害的吗?我悟性又不差,怎地让李流氓抢先了……”
“不错了,芷柔妹妹,你们起码是法决,我修习的可是妖术……” 娜嫣儿半躺在檀木软塌上轻轻插嘴。自从破茧而出,嫣儿的一言一行愈加慵懒、柔媚,仿佛在用眼睛说话般,寻常男人轻易不敢与其对视。
白狐不开心,“妖术怎么了?要不是主人吩咐,我才不愿把白狐一族秘传的玉印浮花传给你……”
芷柔怎么看娜嫣儿怎么不顺眼,心说这分明就是青楼头牌的模样,哪里像个古道仙风的修真者?当即抢白:“对啊!你不叫声师父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没良心!”
娜嫣儿一双媚眼咕噜噜一转,“嗯,我没良心,反正我也不知道这妖术是什么练气几层,你们快过去罢!我就在这里好好陪孤城大哥,让大哥舒舒服服的……”
芷柔立刻嗷嗷大叫,从怀中掏出短匕首刺过去。娜嫣儿轻笑着随手甩出各色暗器。青竹、李混儿赶忙笑着按住两人,气氛顿时一轻。
白狐想了想还是说道:“芷柔姑娘,古修修炼讲究踏实绵密,一步一个脚印,容不得半点浮躁,自然起步慢、威力大。区区一个锻气凝脉篇,到金丹也就是个头儿了,我看你这个四相真诀潜力无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话题无非介时如何飞升仙界,以及孤城在的修为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可惜四个修仙盲顶不了诸葛亮,说来说去也是一团迷雾不知所以——白狐虽然曾修为高深过,但刚刚化形没多久就被金藏捉了来,自然对于人类修士的事一窍不通。
哄了又哄,孤城在说得舌头都麻了,这才熄了青竹、芷柔也想强行压制修为的念头,说好了先替自己打前站,待修为上去就到修真界寻他们。
众人散去。孤城在正坐在屋子里发愣,肩膀处的白狐忽地对他说道:“主人,您这样做……好吗?”
孤城在叹了口气,“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讲过,我跟青竹打过一次架。”
白狐点点头。
“你知道的,我对什么长命百岁不关心,
对什么挺大的权利也没兴趣,要说美女,还有比青竹、芷柔、娜嫣儿更好看的?”孤城在敲着椅子扶手,缓缓说道,“她们那都是极美的女子,青竹稳重刚强,芷柔精灵可爱,嫣儿跟你学成这副摸样倒真的好美。三个人都比我聪明,在修真这条路上走得肯定更远。相比这些,我又算什么?以后呢?”
白狐愣住了,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道:“自古修仙,逆天行事,讲求的是一个‘缘’字。主人历经这些,足以堪称这个,这个天选之人,嗯!以后肯定笑临苍穹,威镇寰宇……”
孤城在摇了摇头,“你别夸我了,我到现在连李混儿的叠力之法都学不会。修真界全是仙人,什么翩翩佳公子法力无边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你说说我,成语都总是说错。我早就想好了,他们过去就去他们的,过个三五年的也就把我淡忘了。”
“奴觉得要加个百十来年……”
孤城在忽然心中一痛,“其实你知道,我喜欢青竹,但她那会儿说过,找到师父后就嫁给我…。结果都现在了,她一个字也不提……”
白狐忽然觉得这主人哪样都好,唯独有点小家子气。于是嗤嗤笑了起来,惹得孤城在一阵恼怒,“主人,你静若磐石闭口不提,要一个女子主动说想跟你行拜堂之礼……您当这是我们兽族呢?主人难道没发觉,青竹姑娘总是对您欲言又止吗?给您绣的荷包、缝补的衣衫还少了?”
孤城在一听,脸色更显沉闷,“我不管,我不说,我心意已决。之前跟你讲过的,我曾经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把客人吃剩的骨头和黄豆炖一炖,吃一口能美好几天,秦王宫各种美食我却都没什么兴趣……那会儿我还是个瘸子,容易被欺负,但也有人帮我,比如桥头铺的老毛,经常来帮我喂马、打扫收拾;跑车的大钢,我要不收他稍带回的腊肉就拉脸子……所以我真挺容易满足的。真的。我觉得现在挺好。老板娘死了,我就想回桥头铺经营那个酒铺,不过得先跟秦大哥借点银子,我没钱。”
白狐“嗞”了一声,“不敢跟主人顶嘴。主人想什么,奴就认。但无论如何,这些事情可跟压制修为、把气海一分为二没关系吧!简直是自虐!”
听到白狐这么一说,孤城在却略扫心中沉闷,喜滋滋地说道:“我没有一分为二,我只是强行把气海的一部分灵力割裂开,用引灵诀所说的法子,统统塞到识海里去了。”
白狐瞪了瞪孤城在。“主人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奴简直吓傻了!你足足哀嚎了三天三夜不说,然后昏迷数日,境界也跌落到练气一层。要不是奴用幻术瞒着青竹她们,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乱子。”
“昏迷算啥,我可疼怕了……”孤城在心有余悸地回忆道,“引灵诀里不是说什么天地有垠、虚空为界,修士体内也有识海、气海两界小虚空,只要按它的法门打破虚空,就能
反灌灵力滋润神识……我没经验,就去试,结果痛得恨不得把脑袋揪下来。”
白狐摇头,“奴是真琢磨不清这人类古修士的基础法决。可这修炼的进度,实在也太……”
孤城在斜眼瞥了白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这些灌到识海里的灵气都好端端的待着呢,你没见识海里的那片小天地,已有了淡淡灵力吗?需要的时候自然可以用引灵诀引回气海。况且我对长生不老、飞天遁地没感觉,就踏踏实实这么修炼,到了六层自然也不抗拒飞升。只要到了仙界,你要走绝不拦着你。”
一人、一狐彼此对视,开心得笑了起来。白狐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主人会食言——心思诡谲之辈见得太多,对美好且纯良的人实在很是敏感,而白狐对自己这一敏感异常坚定。
腊月十八,大秦王城正碧空如洗,冬末微醺的阳光催人欲睡,各色寻常百姓、江湖侠客出入大小长街,酒肆红楼处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秦王宫方圆十里的人群虽已是逐渐稀疏,但文人墨客、内廷豪士也是频繁出入庭院官邸,大秦特有的冬凛树好似象征着这一历经波折却依旧坚韧顽强的国度一般,纵然寒风凛冽风雪飘摇,针尖般的绿叶却是依旧浓密。
新王登基才刚刚过去一周,挂在街头巷尾的金色丝绸并未来得及卸下并收入宫中。铁匠王鲁趁着火器局午时清闲,打算去哪里喝上一杯略作休憩。正踮着脚尖从后门溜出时,忽然地面剧烈震颤,青砖堆垒、捣以糯汁填充的坚固外墙出现片片龟裂。
正当王鲁以为是地龙翻身,正踉踉跄跄地寻找可以躲藏的角落时,秦宫西北角处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倏然出现一道巨大龙卷,顿时狂风大作、针叶乱舞,王鲁只得死死抱住一株树干,下半身却已被风吹得离了地面。
场景极其诡异——在秦王宫方圆百丈之外,一丝微风也无;偏偏跨过半条街,立刻狂风呼号,人被吹得几欲飞起。正当大秦人或面色惨白着呆立街头、或找准家门方向抱头鼠窜时,蓦地又出现两股巨大龙卷——也是大秦王宫西北角。
三道龙卷不断扭动腰身激烈旋转,却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正当王鲁已是筋疲力竭、再也抱不住同样摇摇欲坠的大树时,突然这狂风息了怒号,王鲁噗通一声摔了下来。
再扭头看去,只见地面一片狼藉。散落的针叶与不知从哪家宅子里刮出的各色家什摔在地面,大小屋舍也是一片东倒西歪,一些并不如何结实的墙壁已然倒塌,露出里面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某个老头儿、某个闺秀。
正当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皆尽茫然失措之时,秦宫宫门大开,高头大马的众秦卫骑军疾驰而出绕秦宫列成一排,持剑执戟,一片警惕之色。更有众多仆从涌出秦宫,有的将伤者抬往外城,有的领着步军将充满好奇的武林人士就近堵回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