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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儿的领路下,王离和姚渐雪出了膳食所,绕过议政厅殿,向东边的龙池走去。
“宿白,你知道这琼林宴的来由吗?”
因为这宴会名称同前世的一般无二,王离心中疑惑,不知二者是否有何关系。先前李云川与他说的时候还不觉稀奇,如今细想之下,心中便极为震惊。
一样的文字,大多类似的风俗,这里与前世到底有怎样的联系?
“这来由可就早了。”
听王离问这话,姚渐雪倒不稀奇,王离虽然会作诗,有些文才,只是连“文铭”都不知道,不知晓“琼林宴”也还正常。
“这琼林宴是自前朝就流传下来的风俗,算起来有好几千年了!大文举下的士子皆是天子门生,这宴会是天子嘉奖士子,以作进学进官之用。”
见王离听得仔细,姚渐雪好笑道:“王离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若不是我早知道你摔坏了头,忘了许多事,不然还以为你故意考我呢!”
被姚渐雪提及自己编造的虚假经历,王离尴尬地笑了笑,敷衍过去,心中的困惑也暂且放下了。
从议政厅殿向东走了不多久,见一开阔场地,设着一个朱红的仪门,门前两排都整齐站着举旗的红装宫女,士子凭执特制的木牌进场。宴席设在龙池边上,往右便能看到一个用白玉石栏杆围成的方池。
天色渐黑,怕被人认出,晴儿将王离二人送到后就悄悄退下了。
王离上前跟在士子队伍中,和宦官交代了李云川的话。那仪门前的宦官早知道李大学士吩咐过,问过王离姓名后便让他进去了。
姚渐雪紧紧跟在王离身后,她可不是李云川邀请来的,此时心中极为紧张,生怕被人识破身份。
“哦,这位段公子也是李大学士吩咐的,怎么了,他没和中贵人说吗?”见宦官面有疑色,王离问道。
“不敢,既是李大学士吩咐的,二位公子快请入席吧!”
王离进了宴席之中,与姚渐雪说道:“宿白,这里人多不熟,你有认识的朋友吗?算了,咱们还是先去找李大学士吧。”
姚渐雪成功混进琼林宴,俏脸兴奋地通红,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道:“仙流先生肯定被人围住了,今日参加晚宴的可都是他的弟子!咱们就不去打扰
仙流先生了。我也不认识什么朋友,王离兄,咱们就找个席位坐下吧,等皇弟……陛下赐诗之后,士子门都要作诗的,到那时候就热闹啦!”
又要作诗!
王离有些头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宿白,那咱们就先找个席位坐下吧。”
今科士子席位都是定好的,苏啸风作为文圣,自然是和李云川一席,以表亲近。其余如王离这般“混”进去的都在另一席上,多是纨绔子弟,经由族内长者托送进来,目的皆是翻充人脉,结交大姚精英。
王离二人刚坐好席位,右边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笑呵呵拉住王离的手,道:“你一定是王离大哥!早听闻仙流先生邀你来参加琼林宴,没想到却和我在一块,哈哈!”
王离莫名其妙,看着眼熟,自己却不认识,故而问道:“不知这位是……”
“忘记提了,我是小皬的二哥,曹皔,铭为长天,离大哥叫我长天就是。说来还得多谢离大哥的救命之恩,若非离大哥出手相救,小皬恐怕凶多吉少啊!”
“那是小事,不值一提。”难怪这人看着眼熟,竟是曹皬的二哥,王离与他介绍了姚渐雪,“只是没想到长天你身为将门子弟,却也来这琼林宴凑文臣的热闹。”
“那些酸臭书生我是看不起的,我来这琼林宴也不是为了凑什么热闹,说来离大哥应该明白的。”
看着曹皔眼中一闪而过的微芒,王离心中一凛,莫非是盛选公布置的手笔?徇阳城内有大真人踪迹,这么多天不见曹明望动静,莫非想在琼林宴上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大真人会在今晚出手吗?
姚渐雪看王离二人在那打哑谜,心道他还认识曹家二公子,真不知道他什么底细。
曹皔她知道,在宫里听闻曹家长子二子皆是军中良将,年幼时就被曹明望送入营中历练,不知为何会来参加琼林宴。
“娘的,什么时候了,这饭还没开席,可把我饿坏了!”
等了一会,人都落座,还没有开席的消息,曹皔忍不住说道,“早知道这饭开的这么迟,就该让大哥来了!”
“长天慎言!”
王离被吓了一跳,这宫内发牢骚可是大罪,要是被人听去揭发一通,麻烦就大了。
曹皔怏怏不乐,姚渐雪却看得开
心,难得出来玩地如此痛快,瞧见曹皬遭罪的模样,她道:“快了,膳食应该都快送到了。到时候等陛下赐诗,宴会就热闹起来了。”
本就饿得不行的曹皔听到“赐诗”,甩了甩头,“这我可不搅合了,听了头就大。”
话音刚落,就有宫女端着各色小碗分在每个席上,待膳食分妥,一旁的李云川举杯起身,朗声道:“今夜琼林之宴,陛下赐诗,以酒为题,诸文贤可撰彩笔,诗佳者,赏!”
李云川这话将所有人气氛带动起来,众人都起哄让苏啸风做先率,先作一首酒诗来。
推辞不过,苏啸风道:“诸贤谦让,飞廉就先献丑了。”
说着举杯对月,高声诵了一首七言的绝句,众人听了都鼓掌称赞,李云川亦是点头,较前日临江楼之词,苏啸风长进不少,孺子可教啊!
王离一席没什么动静,除开王离和姚渐雪,都是大字不识的粗糙汉子,王离看去个个都是一脸呆滞地看苏啸风的风头,唯有曹皔坐不住,在位子上左扭外斜着,他可是饿坏了。
姚渐雪将苏啸风的酒诗念叨了一遍,道:“这诗立意不俗,遣词极平淡,回味起来却极为高雅,不愧是文圣。”
“段兄弟读过书?”曹皔震惊地看着姚渐雪,“这……你怎地和我们在一席上,段兄弟莫不是会诗文?是了,瞧你一副书生样子,倒像个小娘子了!”
姚渐雪闻言心下气恼,王离怕她生气,赶忙道:“长天快别说了,哪有像你这般说话的!段公子乃是书香门第,只是没参加文举罢了,若是报了文举当然不会同我们一桌的。”
“嘿嘿,我性子就是这般,说话不经脑子,段兄弟海涵。”曹皔摸了摸头,咧嘴笑道。
“哼!”
姚渐雪不理睬曹皔,朝王离道:“王离兄以为这诗如何?”
“一般吧。”
王离看着姚渐雪吃惊地看着他,得,说漏嘴了,“不过我是写不出来的,我就是说说,说说。”
“王离大哥说的对,我听着也是一般般啊,什么玩意这是!”曹皬大大咧咧道。
“王离兄文采极佳,何不也作一首诗呢?”姚渐雪看着王离,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既然说漏嘴了,那我就来探探你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