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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帝的寿辰在半月之后,己经陆陆续续有使臣来京,最先到达的,是东元的使臣。
使臣到达京城的时候,城门大开,罗帐相迎,两列长长的华丽队伍彰显着西越国力的雄厚和待客的热情。使臣的队伍相比之下显得更为简便,却人人都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宽大的朱色城门。
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只留下中间一条刚够马车行驶的宽度。
街道的中间,东元的仪队不快不慢地缓缓前行。
仪队最前头,东元的二百黑玄军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在前开路。
中间,最豪华的车撵。东元太子元子月一身银线织成的蟒袍,腰佩银丝带,如瀑的墨发用一顶银冠束起,上面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璀璨夺目。他慵懒地靠着车壁,把玩着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板指。
最后,是一应随行待从。
元子月的身边一袭深色朝服的男子,衣摆和袖口都绣有祥云腾龙的图案。骑坐在骏马之上的他雄姿勃勃,跟随在元子月车驾的一旁打马慢行。他带领的近百名黑玄军护卫着仪队两侧,主要是保护元子月的安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从东门一直延伸到西门,长长的红色灯笼悬挂蔓延了大半个北京城。有刚从邻国或更遥远的西域来的人们都以为今夜是灯会,可是算算时间好像也不对。
京城百姓们兴致勃勃地关上了自家的门纷纷到了大街上,朱雀街两旁的商楼二楼坐满了客人,而甚至于有些人实在没有好的地方占了便爬到了商楼的房梁顶上,或蹲或趴,怎么舒服怎么弄。
“妹妹你看,车撵中的是东元的太子元子月,而他旁边骑马的是东元的二皇子元子业。看来最先入京城的东元的使臣,只不过也是,东元一直与咱们西越交好,轩辕那边可能暂时不会派人过来,毕竟刚刚讲和而己!”
路边酒楼之上,一下绝佳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城门口东元使臣入京的面画。
如歌走到窗前,看着车撵上那熟悉的身影时,如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
不会错,是冥月!
不,不对,从她知道他身份开始,他只是元子月,只能是元子月。
感受到一抹视线,冥月朝着视线来源望去……
冥月眸光深邃而幽暗,耀眼的眸光锁着二楼那纤细如莲般优雅的身影,再也移不开一点的视线。
终于,缓缓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柔和的看着如歌,微微一笑。
真好,你还活着!
缓缓收回笑容,冥月露出一丝嘲笑又凄凉的苦笑。
她还活着,可他与她,再也回不去了……
如歌静静站在窗前,看着下方熟悉又陌生的冥月,如歌紧紧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不见到冥月时她没有什么想法,可真正一旦确认了他的身份时,她的心苦涩了。
他与她,终究还是会成为敌人?明明他是她唯一的好友,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朋友,最终还是成为了敌人。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
“西越的元子月听说极为神秘,这么多年前,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他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怎么元子业就没有别的心思么?东元从未听到兄弟相争的消息……”尧流趴在窗前,撑着下巴看着下方缓缓而过的东元使臣队,眼里全是好奇。
妙鲜楼,是西越最大的酒楼,尧流听到今日有使臣进京,特地带着如歌出门观望。
随行的,还是越离紫!
越离紫同样好奇的盯着走到窗前,细细打量着冥月,他也从未见过越元的太子,所以对冥月也充满了好奇。
越离紫的年纪较小,对任何事情的好奇心比较强,所以如歌只是好笑的摇摇头,把地方让给了越离紫。
缓缓离开房门,走在长长的走道上,如歌迎面正好撞上一抹青色人影。
“谁啊,竟敢撞本少爷!”来人骂骂咧咧,突然看到眼前的如歌时,突然一下就愣了神。
沉郭今日也是在妙鲜楼宴请他的狐朋狗友,喝过三巡之后想出来透透气,正好被如歌撞个满怀,沉郭瞬间反应过来,双手紧握如歌的手,眼中一丝淫邪闪过,脸上做出一个偏偏公子的微笑:“原来无双郡主,失礼了!”
从初次相见时,他就被她的美惊艳,一开始他好奇她与尧国公有什么关系,后来听到沉眉气呼呼描述皇宫宴会的时候时,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尧国公的女儿,被陛下赐封为无双郡主。
“你是谁?”如歌好像被撞到,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使劲挣扎着,把手从沉郭的‘咸猪手’之下退了出来。
沉郭喉间微动,看着如歌那晶莹闪过的泪光时,他只觉得小腹一阵胀热,情欲浮上了他的眼底。
“我是沉郭,前几天听说我妹妹沉眉在宫中冤枉了你,在这里,我替她向郡主赔罪!”沉郭讨好般看着如歌,双手抱拳,微微弯腰。
如歌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福了福身:“沉小姐的事情我并没有在意,所以沉公子不必首歉。”
沉郭看着如歌,痴迷的,贪婪的看着她嫩滑的肌肤,如歌感受他如狼的眼神,眼中神色微暗,唇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己恢复正常:“沉公子失陪了!”
说完,如歌更转身离去。
那眼神,太恶心了。
如果不是为了能派人进去沉家,打死她都不想与沉郭虚与伪蛇,害得她现在浑身鸡皮疙瘩爬满身。
大步离去,沉郭久久看着她的背影,最后才可惜的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包厢之中。
如歌快速朝着自己的包厢而去,过道之中,如歌脚步微快。
突然,一只长而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挽住了她的腰,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在如歌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一间包厢的主子抓了进去……
回过神来时,如歌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抬头,对上一双委屈的赤眸。
“歌儿……”浓浓的委屈带着长长的拖声,听着如歌一个激灵。
快速从轩辕圣夜的怀里起来,如歌会直了身体,笑道:“你怎么在这?”
轩辕圣夜抓起如歌的手放在鼻子下轻轻嗅着,好半响才略带委屈的语调说着:“想你了!”
如歌的脸微红,自从上次一夜之后,她与轩辕圣夜的关系就异常了亲密起来,就好像己成亲的夫妻一样,他时不时的在她面前可怜巴巴讨赏。
虽然每次都被她拒绝。
“又没有几天而己!”如歌脸上微热,快速把手抽了回来。
“十天零四个时辰了。”轩辕圣夜长长的睫毛轻轻掩下,带起一大片的阴影,微微颤动,就好像蝶翼般,美丽又轻盈。
“我有事情要做,而且你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么?忙得怎么样了?鬼军潜伏多少了?”如歌缓缓后退,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严肃看着轩辕圣夜,颇有一些轩辕圣夜主子的味道。
“派了两万入城了,再过半月,可以再送三万!”轩辕圣夜恨恨的撇撇嘴。
如歌挑挑眉,对于这个数量表示有些欣喜,连她的探子也只探到一万人左右,看来潜伏方法确实高超。
“现在东元使臣入京,你的动作大一点没关系,东元与西越关系很好,他们的注意力会在东元的身上,可以加大一点潜伏的人数,最好的十天内把剩下的三万也送进来,五天之后就是越帝的寿辰,那个时候动手成功率大一些。”如歌思考着事情,没有看到轩辕圣夜磨牙不满的样子。
轩辕圣夜处理暴走的边缘,在他的心中,如歌一点也不关心他,只知道公事公事的,刚刚还被他看到她与别的男子有亲密接触,真是气死他了。
“你就没别的想说的?”轩辕圣夜狠狠出声,瞪得如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歌挑挑眉:“有,你那里有没有精通医术的?”
轩辕圣夜顿时暴怒,拉着如歌就推倒在桌上,从上而下俯视着如歌,挑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没有,有都不给你,哼!”
说完,抬起那张绝美的小脸,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去。
感受到轩辕圣夜霸道又粗鲁的吻,如歌微微挣扎。
轩辕圣夜大手紧握如歌两只纤细手腕扣于头顶,另一只大手滑进了她薄薄的衣衫,在那细腻的肌肤上不断游走。
两人的喘息声渐渐加重,衣衫也渐渐脱落。
轩辕圣夜的大手很快攀附上那抹香软,只觉得小腹一紧,鼻翼尖都是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一时间心神荡漾。
白皙的肌肤似乎因为激。情而呈现出一股淡淡的樱花粉色,如歌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没有一处不精。致,更是没有一处不惑人
如歌喘着气,看着轩辕圣夜,双眼迷离,似春水般涌入轩辕圣夜的心,只觉是小腹一热……
宠溺的看着如歌,轩辕圣夜动作刚想一沉,门外就传来尧流大声的呼喊:“妹妹,妹妹……”
如歌闻言顿时惊醒,瞪了眼轩辕圣夜,快速推开他,拿起一旁边的衣衫穿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情绪之后,便纵身,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消失在了轩辕圣夜的房中。
轩辕圣夜眼中风暴渐起,浑身冷唳的气息狂乱的萦绕全身。
好,很好,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竟敢来打扰他,他记住了。
可怜的尧流不知道,因为欲求不满,他被一只恶魔记挂上了。
尧流发现如歌离开很久之后,便紧张的在外面寻找,左找右找找不到时,他顿时急了。
在妙鲜楼中大喊着,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三哥,怎么了?”如歌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尧流问道。
尧流这时紧张的情绪才收敛起来,打量着她确认无事之后,便松了一口气,道:“你去哪里了?就叫你很多声了一直不回答。”
如歌快步走上楼,冲着尧流摇摇手中的手链,轻笑道:“透气时看到不错的手链,就出去买了。”
“你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不见了,到时我一定会被娘扒了皮。”松了一口气,尧流夸张的拍拍胸口,对着如歌故意做出惊魂未定的表情,引得如歌哈哈一笑。
“对不起,让三哥担心了。”
听着如歌的道歉,尧流大手一挥,不在意道:“行了,没事,娘亲派人来信,说给你煮了好吃的,叫咱们回家。”
说到好吃的,尧流眼神一亮。
这不怪他,尧夫人自从尧双被送走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不可能有心情做菜,家中三个兄弟,就他最小,所以他也没有吃尧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自然是羡慕又开心的。
只过一次之后,他就喜欢上了,娘亲亲手做的饭菜。
可惜,娘亲只能妹妹做,他有一次吵着要吃,当场被娘亲赏了一个爆栗子,让他再一次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尧夫人做的饭菜格外的受人欢迎,顿时饭桌如战场,包括尧国公在内,都加入了抢菜行列,看着那好笑又温馨的一幕,如歌一直浅浅笑着。
如歌静静站在树阴之下,看着尧夫人睡午觉的地方,微微一笑,运用轻功纵闪,消失在了原地。
这时,从暗夜走出一个人影,尧流复杂的看着如歌运用轻功离去的模样,久久不语。
他不是笨蛋,从这个妹妹一入府时他就发现了异样,完美的礼仪,优雅的作派,对于尧家人有着淡淡疏离,却与越离紫的关系不错……种种让他怀疑她的身份,只不过看到父亲的默许,大哥的不计较,他也没有说什么。
让郁郁寡欢的娘亲如此开心,他没有好计较的。
只希望,她能留得久一点,娘亲就能开心久一点。
最好,永远留下来!
京城的某处偏僻之地,树阴繁茂,对于夏季来说,倒是个蔽荫的好地方。
一袭白色的人影快速疾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快速轻闪,悄无声息。
一间极为简单的小屋,如歌眼光轻闪,便朝着小屋而去……
还没有接近小屋,一道黑色的光茫从暗处闪出,长剑闪着银光,朝着如歌直刺而来。
她和她,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只见那破碎一样的寒光在她们的面前双双闪过,黑衣女子一转手臂,如歌双指夹在那剑刃之上,手指用力,剑刃竟然在她的指间旋转起来。
如歌身上真气浑厚释出,而那黑衣女子却突然退开,一把甩下手中的剑,激动的看着如歌。
如歌看着蒙面黑衣女子,微微奇怪的偏偏头,道:“我找路墨!”
黑衣女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激动的盯着如歌,突然瞬间朝着如歌冲了过去……
如歌手中内力凝聚,以为黑衣女子是要攻击自己,一掌送出……
“小姐……”听着黑衣女子的声音,如歌瞳孔放开,掌势无反收回,如歌看着对面完全没有防备的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梅儿,她不会听错,是梅儿的声音。
这一掌,她用了七层内力,要是打在梅儿的身上,势必会重伤。如歌想到这,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之后,瞬速被一抹狠唳所代替。
伸出没有动作的一只手,如歌手中用力,朝着自己无法收回的另一只手拍去……
受到大力的一拍,如歌的手掌移位,刚好险险从梅儿的肩头擦过,化解了梅儿将要重伤的局面。
暗灵跟在如歌的身后,在听到梅儿的话时,看到如歌收不回一掌时,一个快步闪身,出现在梅儿的身后,准备用自己代替梅儿。
如歌的手掌擦过梅儿的肩头,好死不死的后面就是暗灵。
暗灵见状,连忙身体一侧,刚好险险躲开……
虚惊一场,如歌见两人完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如歌还没有反应过来,梅儿就冲了过来,双手紧紧抱着如歌的腰,边哭边唤:“呜呜呜……小姐……真好,还没有死……梅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声比一声的凄厉,梅儿跪在地上,抱着如歌的腰哭得极大声,都惊了林中飞鸟,吓了山中走兽。
如歌同样也十分开心,颤抖双的捧着梅儿的脸,一把拉下他脸上的黑布,神情激动,眼眶泛红:“嗯,果然还是我家的梅儿,就这包子脸,天下唯一!”
梅儿本来喜极而泣的情绪顿时被冲散,听着如歌的话,十分抗议的抬抬头:“不是包子脸了,梅儿想小姐,天天想,夜夜想,你看梅儿都瘦成啥样了?一点肉都没有了,要是包子也是小笼包。”说完,梅儿还伸手掐掐自己的脸,好像在给如歌看。
梅儿感受到脸上的痛,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痛的。
小姐没有死,果然没有死!
看着梅儿痛得皱眉的模样,如歌好笑的眯起眼。
温褀的下落己知,己派人去救了,听说轩辕来的使者是祁王,她倒正好可以趁这个时候进去救她。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梅儿,暗一说只有找到血迹没有找到尸体,说她一定还活着。可是暗一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让她有些担心梅儿这个傻丫头。
“哼,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好意救你还花了这么多的好药,天天对我一冷脸,对别人倒是热情!”这是,一道极为不悦的声音传来,如歌闻言偏头看去。
麦色的肌肤,大波浪的长卷发,异色的双瞳,时过三年,但如歌还是认出了她。
她是路墨身边的侍女,琴儿。
“原来是这位小姐救了梅儿,真是谢谢你!”如歌看了眼不悦的琴儿,不明白她为何看着自己这般的不甘,之前在鬼泽的时候,她就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她与她,好像没有什么仇恨吧?
梅儿一看到琴儿,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的偏过头,看起来十分不喜琴儿。
“我可不是小姐,在我们那里,小姐是一种极为低贱的职业,你骂人也不必这般拐着弯吧?”琴儿斜视着如歌,眼里满满全是不甘与恨意。
她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对这个女人产生不一样的情绪,明明她陪着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了,可他从未对她笑过,也从未对她温柔过。可主子每次一提到这个女人就会出现淡淡的笑意,虽然极淡,但她还是发现了。
主子对她,是不同的。
如歌听着琴儿的针对,眼中危险神色划过,她可不是什么圣人,对于他人的针对可以充耳不闻。她自认没有得罪过眼前这琴儿,但如果她还这么胡搅蛮缠的话,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如歌眼中暗沉划过,脸上却还是淡淡笑容:“原来如此,我没有去过边境,自然不知道边境的一些忌讳,不能称小姐那要称什么?在咱们这里,称为姑娘那可是青楼女子常用的称呼,再说了,我们的关系可没有好到可以直称名字的地步!”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气,如歌的话也开始尖锐起来。
“你……”琴儿被碰了一个软钉子,想生气却又发不出来。
“琴儿,不得无礼!”冰冷的声音响起,琴儿顿时神情一凝,不甘的瞪了眼如歌,恨恨的退回几步,朝着身后来人弯弯腰:“主子!”
路墨冷冷扫了一眼琴儿,抬头看着如歌,眼中淡淡笑意闪过,道:“找我有事?”
如歌点点头!
“请进!”路墨坐在轮椅上,伸手,将如歌请进屋内,看着如歌进去的背影,路墨回头冷冷吩咐:“泡杯茶过来!”
说完,便跟着如歌走进了屋中。
如歌打理了一下屋中摆设,十分的简陋,没有一丝的摆设,唯独一张床而己。如歌毫不客气的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路墨直接问道:“上次跟你说找个会医又会潜伏的人,找到了吗?”
如歌没有看到,她坐在一个男子的床上有多么的不适合,只不过她没有过度在意,再说了这房中只有一张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她总不能坐地上吧?
路墨看着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眼中一抹暗沉划过快速消散,淡淡道:“找是找到了,但是你要做什么?”
如歌轻轻一笑,看着路墨兴致大起:“你猜猜?”
路墨同样也神情一凝,十分感兴趣的看了如歌一眼,久久的沉思起来……
梅儿端着两杯的茶走了进来,冲着如歌开心一笑之后,就把托盘递到如歌的面前。
如歌伸手挑了一杯,轻轻浅饮起来,细细看着沉思的路墨,也不急,细心等待。而梅儿见状,走到路墨的身边,从他的轮椅扶手处抽张小型台面,把茶杯放在台面之上后,再看了如歌一眼,便离去……
过了好久,路墨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如歌,自信道:“你来西越的目的应该是救母,沉府极难混进去,想要知道夫人的下落的话,就必须有人能够进入沉府打探。如果是我,我会在沉眉的身上下手,时间紧迫,让沉眉迷恋上后再带入沉府有点不现实,所以我的办法是让沉眉出点事情,再让沉氏不得不把我的人请进沉府。从你要会医术的人来看,就是让对方生病或者中毒之类的,而且是极难解,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的话,只能是毒……”
如歌静静听着,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对着路墨赞赏的笑道:“全对,果然与你交谈都十分轻松,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你就是极难对付的。”
路墨同样明媚浅笑:“谢谢夸奖,你也是一样,是一个值得让我认真对待的对手,这场棋下完之后,希望日后有机会对弈一局。”
如歌点头,对于路墨的提议,她也有些兴趣,果然,相同能力的对手对弈才会有趣。
但是现在,一场大局己开始,她的棋子撒下,一切应当以大局为重。
“刚刚,我在沉郭的身上撒了一些毒,会让沉郭痛不欲生的毒,这是我自己开发出来的,解法极为的复杂,用错了解药不会致命也不会使毒发生变化,只不过病人却是极为的痛苦,我给那毒起了个名字,叫无痕!”如歌面无表情静静说着,抬头看了眼淡笑没有表态的路墨,接着道:“无痕之毒我可以保证能解开它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解药不能出一丝的差错,否则就会无效。我将毒放在了沉郭的身上,沉府肯定会对外重金寻找可解之人,到时你的人过去,趁机记下沉府地图,暗查娘亲的下落。”
路墨边听,也赞同的点点头,道:“以沉家来说,府内机关不少,是要摸清楚,否则就算找到了你娘的下落估计也救不出来。行,既然你棋局摆下,我也做一回棋子,算是不同的尝试!”
如歌一听,惊讶的看着路墨:“你亲自去?”
这就是聪明人的交谈方式,不用特地说明,就能知道对方话中意思,明明说得极为拐弯抹角,却还是能清楚明白对方的意思。
两种一模一样性格的人千万不能成为夫妻,否则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岂不是一清二楚?
“嗯,沉氏府内一定会有机关,而了解机关又会做图还会医术的人不多,由我亲自去一趟比较好,反正路家与沉氏有一些生意往来,利用这件事收一些好久也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反而随随便便以医者身份上门的话更会受到怀疑与监视。”路墨想了一下,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便认真的点头。
如歌久久看了路墨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那解药的药方,每样药材的比例一定要严格按照上面的写的去做,否则会无效!”
路墨接过药方,点点头:“行,知道了。”
如歌这才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路墨则是静静看着她。
“我走了,你小心点,实在查不到不用强求,可以慢慢来,大不小在两月之后堵在他们离去的路上劫人也可以。”最终,如歌还是忍不住关心的叮嘱路墨。
路墨闻言,露出一个极美极大的笑容,双眼闪着莹光,看着如歌轻轻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如歌这才点头,走到门边,回头:“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留住梅儿不让我知道,或许她对你还有什么用处,答应我,不准伤梅儿性命,过后一定要把她安全的交给我!”
她可以猜得到,梅儿一直都在他这里,可他从未提起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想在梅儿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说是想利用梅儿做些什么,但她不能插手,他救了梅儿一命,是梅儿的恩人。所以,她必须先给梅儿要到一个承诺,一个不会伤梅儿性命的承诺。
“好,过后,我一定会把梅儿完好无损的还给你!”路墨点点头,认真看着如歌,看着她眼底的审视,加了一句:“我保证!”
听着路墨的保证,如歌才放心的点点头,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梅儿缠着暗灵问东问西,一会哭一会笑的。看着如歌走了出来时,梅儿迎了上去,不舍道:“小姐要走了么?”
如歌看着梅儿,温软点头。
梅儿顿时失落起来,看着如歌闷闷道:“梅儿暂时不能跟小姐走,但梅儿保证,过些时日之后一定会回到小姐身边的,公子对梅儿有恩,梅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一定要还完恩情之后再走!”
如歌静静看着梅儿,看着她那失落的模样,心中闪过不舍,但还是伸出手安慰道:“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尧国公府找我,反正离得也不急,所以没事的。路墨对你有恩,你还恩是很正常的,但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明白吗?”
梅儿大力点头:“嗯,梅儿一定会好好的,到时候就可以回到小姐的身边,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可以买好多好看的……可以呆在小姐身边不离开……”声音哽咽,梅儿眼中的不舍让如歌心疼,但如歌还是强忍下情绪,推开梅儿,缓缓后退……
与暗灵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梅儿站在原地,看着如歌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喝药了!”这是,琴儿端着一碗黑乎乎带着腥臭味的东西走了过来,梅儿没有一丝犹豫,仰头灌下。
满意的看着喝光药的梅儿,琴儿问:“有什么感觉,动了没有?”
“有点热,也有点痛,但好像比以前好多了!”梅儿细细感觉之后,冷冷道。
哪怕救了她的命,但她老是说小姐的坏话,她不喜欢!
“嗯,之前盅王要进行一次成长,需要大量的能量,你会难受也是正常,很快就要养成了,最好不要用内力!”琴儿点点头,满意的笑了。
最终快好了,公子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梅儿点点头,面无表情。
从一开始她得知身体有各种盅虫时还是十分害怕,但久了,她也麻木了。一开始,身上会痛,痒,会长疮,会想噬血……最初时,她十分不习惯,也十分害怕。
当时她听到小姐死了的消息时,她也想自杀不用再忍受那么痛苦,但想到小姐的仇未报,她忍了下来,不仅如此,还让琴儿在好身体里值了各种盅,因为她说过,她是纯阴之体,不仅可以养盅,而且可以利用盅来滋养她自己。
比如内力!
当初好这个提议让琴儿十分开心,还不贵余力跑遍整个异族部落为她找来一只可以提升内力的盅虫。各种盅虫在她身体内撕杀,她忍受了一年非人的痛苦。
一年之后,唯一存活盅王生成了!
她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但她不介意,只要能强大起来,什么样的方法她都可以接受,什么样的痛苦她都可以忍受,小姐没有做完的事情,她要去帮忙做完。
一旦有空,便会到西越来打探,虽然她的身边一直有人跟着,但她也不介意。
果然,上天是厚爱小姐的,小姐没有死,而她也还活着。
很快,很快便可以跟在小姐身边了,真好……
静静站在那时在,如一尊风化的石雕一样,久久看着如歌离去的方向,不语……
沉郭回府不到一小时,在沉仁面前突然惨叫起来,倒在地方不停翻滚,嘴中一直大叫着好痛。
任由沉仁找遍所有的太医,可依旧没有任何的作用,甚至还找了家中专门用来炼制盅毒控制他人的巫医来也没有用,气得沉仁在一旁跳脚大骂:“没用的东西,不知道病因?郭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这般痛苦?竟然跟本世子说不知道病因?这般无用,还养着你们做什么?”
仿佛嫌沉仁的怒气不够,沉郭被众人按在床上,不停惨叫哀嚎:“父亲……好痛……痛……啊……”
一声声惨叫直接传到沉仁的耳里,让沉仁更加的心疼与焦急,怒气,自然也就更大。
“还站在这做什么?去找,快点去找大夫来啊!”看着痛苦的沉郭,沉仁怒视着四周低头的丫环奴仆。
沉眉走进来时,看着眼前一幕同样惊呆了,她从沉皇后那里回来,刚回府就听到了沉郭出事,便大步跑了过来,冲着沉仁高声道:“哥哥怎么了?怎么不去请太医?父亲……”
“吵什么吵?我还用你教?没事不要来找事,滚一边去!”暴怒中的沉仁听着沉眉的话,想也不想的开口骂了起来,骂得沉眉委屈极了。
父亲从未这么大声的吼过她,而今日,却叫她滚出去。明知只是气话,可她还是觉得十分委屈伤心。
整个沉府,人丁并不兴旺,他上只有一个妹妹,下也只有一儿一女,如果儿子出了事,他能不急?
沉眉觉得委屈,但还是知道事情的轻缓,便开口建议道:“太医没办法就让咱们府中的巫医看看,实在不行,就对外重金寻找名医,世上奇人异士极多,说不定就会找到一个能治哥哥病的人。”
沉眉的话一下就提醒了沉仁,沉仁虽然还有些在意,但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他不得不这么做。想了一下,道:“来人,去贴张悬赏公告,能治好我儿者,重重有赏!”
“是!”
沉眉见状,看到沉仁脸色缓和了一些,才缓缓上前安慰。
做为沉郭灾难来源的如歌,则是离开了路墨住处之后,打算回府准备接下来事宜。不想视线刚好被一袭墨色的身影吸引,复杂的看了一眼来人,便闪入暗中……
暂时,她不想与他见面。
冥月走在街上,看到一抹纯白身影时,眼睛一亮,但看到身影迅速消失时,则是失落的抿抿唇。
“皇兄,怎么了?”元子业看着冥月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冥月静静看着如歌瞬间消失的地方,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你先回驿站,本宫有事!”
“可是……”元子业有点疑虑,有些不放心。
可冥月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本宫说了,你先回去!”
极具压力的目光向元子业射来,元子业顿时觉得倍感压力,微微低头掩下眼中异色,再不愿意也还是点点头:“好,皇兄自己小心点!”
冥月不理元子业,朝着如歌消失的方向而去……
元子业看着冥月离去的方向,想着刚刚消失的白影,低着头,缓缓勾起一抹阴诡的笑容,看着冥月离去的背影,眼中暗色渐起……
如歌隐入暗处,靠在墙边,微微仰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天空掠过的飞鸟,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藏起来,只知道她不能与他相见,不想正式决裂。
冥月对于她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亲人,是朋友,是兄长,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挚友,
“歌儿,不要动,就这么听我说……”
隔着墙,冥月也背靠在墙上,与如歌一样,微微抑头。
如歌一惊,反射性回头,看着的是一堵墙时,才安心的静了下来,缓缓回复到刚刚的姿势,与冥月好像背靠背一样,双方靠在墙上,不语。
冥月听着对面的动静,知道如歌未走,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歌儿,我知道你不会想见我,但我还是有话要对你说,看到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如歌不语,只是静静听着,听到冥月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年前,我才知道,你父兄的事情与姚家军的事情,竟全部出自我父皇之手。听到这种消息时,我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或许我们间的情谊从你得知我身份开始就己破裂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你怎么选择,在我的心里,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
如歌听着冥月的话,久久才幽幽出声:“你与我,终究只能成为敌人,元帝的性命,我必须要,哪怕是你的父亲,哪怕你与我为敌。”
复仇,这是她的夙愿!
冥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一丝绝决,还有一丝爱恋。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歌儿,好好照顾自己……”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淡,如歌听着身后的动作,身体缓缓下滑。
靠在墙面缓缓下滑,蹲在地上,如歌难过的双手捂脸,久久不语。似轻泣,似痛苦,蹲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暗灵看着如歌的样子,眯着眼危险看着冥月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杀气厚厚凝聚。
惹小姐哭,不可饶恕!
或许是情绪管理好了之后,如歌才缓缓抬起头来,微红的眼眶可以看出她似乎哭过,只不过再次抬起头的她少了一丝脆弱,多了一丝坚强。
现在的她没有时间想这些,娘亲的下落不明,她必须把娘亲救出来才是最优先的事情,沉家,才是最优先对付的,别的,再说吧!
还好轩辕圣夜不知道如歌哭了一事,暗灵也没有告诉他,要是轩辕圣夜知道了如歌哭泣的事情,肯定会藏不住直接跑出来找冥月拼命。
东元的使臣先一步到了西越,轩辕圣夜则是听从如歌的话,故意派人拦下了祁王,延迟他入西越的时间。
轩辕帝为了让翼王能够快速成长起来,这三年前为了翼王用尽手段,强压着祁王的势力,太子轩辕凌的叛逃,祁王成了一家独大,原本轩辕帝打算让翼王出使西越,让太子与祁王互斗的想法也最终破灭,太子叛乱,祁王一家独大,害得轩辕帝这三年尽力强压祁王的势力也没有得到多大的效果。
好在翼王比较争气,在这种极为不利的条件下还是争到一席之地,虽然势弱,但还是在朝中站稳了脚。
为了让翼王有更好的机会,所以这次,轩辕帝把祁王派了出来,好让翼王有些机会可以活动起来,尽量趁祁王不在争取一些利益。
轩辕圣夜听从如歌的话,暗中加大了往西越京城运送鬼军的力度。
“惊风,目前为止,十日之内,把余下的鬼军送进来,记住,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最好晚上进行,把人数分散开来,藏身地点你可以寻找一些空屋,山上,偏远无人之地,暂时潜伏下来,等待歌儿的调动。”轩辕圣夜拿着手中的信件,幽幽吩咐。
信上说,东元太子曾经失踪过好几年,虽然东元皇宫没有放出太子失踪的消息,但东元太子真的失踪过,时间是八年前?战场失败之后就没了音讯?
轩辕圣夜紧抿着唇,看着手中信件关于元子月的调查报告,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九年前那可是姚霜上战场的那一年,是他与她初次相遇的那一年,是东元太子偷偷上战场的一年。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元子月与歌儿有关?
该不会那么巧吧?听说歌儿前世初次上战场时大胜,追着东元士兵到达了西越与东元边境沙漠,歌儿追的那人,不会就是元子月吧?
元子月确实是在那次战败之后就失去了踪迹,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惊风看着轩辕圣夜越来越不悦的表情,还是如实回答:“大量军队入城虽不会被发现,但衣食住行上很难掩盖,这是不是轩辕,没有云隐楼掩盖,大量购买食物会引来注意……”
轩辕圣夜缓缓抬头,看着惊风道:“这些是你应该想办法解决的,没有云隐楼你不会开一个商铺?掩盖的方法多得是,就算新商铺会引来他人注意,你就去路家商会购卖,歌儿说过,路家会帮忙的。”
对于如歌的话,他完全不怀疑,虽然不知道歌儿与路家有没什么交情,但她这三年来肯定是有一些机遇,歌儿的话,他从不怀疑。
惊风马上惊喜抬头:“原来如此,小姐都安排好了?有路家的帮忙,大量购卖粮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路家的商会那么多,追查来源去向是根本不可能。”
没想到小姐竟然还安排好了一切,就连之前他暗上送鬼军入城时还受到一伙来历不明之人的帮助,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何身份,但都言是听从小姐命令行事。
他们,是不是又可以跟着小姐一起好好玩一场了?
“还有,如果没事做的话,去沉府周围转转,也是本王该出现的地候了。”轩辕圣夜烧掉手中的信件,眼中跳跃着阴冷的红光,一闪一闪,嗜血又阴冷。
配得他一身红衣,他再次穿回身上的赤红长袍,那个妖艳如佛前怒莲的男子,如杀神临世的男子再次将要出现在世人眼中,这次的出现,他的专属的称呼还多了一个:魔星!
不止轩辕,东元,西越全都对这个称呼深感赞同,魔星之名于他来说,正适合。
“是,只不过小姐好像动手了,现在沉家闹翻了天,贴出了告示重金对找神医,说是沉家公子生了急病,宫中的太医全部束手无策。”想起从沉家得到的消息,惊风如实说了出来。
沉家公子的急来得太急太过诡异,让他不免怀疑是不是小姐动手了。
轩辕圣夜突然想到如歌之前问他有没有会医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歌儿真的动手了。
现在,歌儿还需不需要会医术的人?
不行,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好了。
一下午不见,好像又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