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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如歌所猜想的那般,果然三日之后,越帝亲自在宫中举办了宴会,是为死而复生的旭王所办。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四年前中毒身亡的旭王离奇归来,原来以为太子将会是名正言顺的西越皇帝时,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以前的旭王党瞬间就站稳了脚跟,与太子党形成了对立的局面。
以前因为旭王的死亡而隐了下来的旭王党,在得知旭王归来时,都全力相护,只为了不发生四年前的憾事。
四年前,在他们的眼皮底,旭王中毒身死。
而这一次,绝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这次皇家举办的宴会远比尧府的更回盛大,为了祝贺旭王平安归来,越帝亲自在御花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可见越帝对旭王的宠爱之心有多重。
各方权贵纷纷参加,不管是太子党还是旭王党,表面浅笑背后藏刀,都纷纷对旭王的归来表示祝贺。
当然,如歌也不会错过这场宴会。
答应了要帮越离紫夺得皇位,那她也要出只眼睛盯一下不是么?现在旭王风头十分盛,只要能在这正盛的风头上做出一些什对旭王的事情,一旦成功,旭王的声势将会一落千丈。
汉白玉铺就地面,巍然竖立着九根以纯金铸成的盘龙大巨柱,每一根盘龙柱上,都镶嵌九条以宝石做成的神龙,放眼望去,整个皇宫皆以黄金为瓦,青玉为砖,白玉为地,而负责室外照明的,则是一颗颗脸盆大小的九色夜明珠。
就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所包围的中间,一座极美的花园贮立其中,百花争艳,御花园有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石子画为路,这御花园中,有弯弯曲曲盘成一圈奇特的树木,也有供人休息的小巧凉亭,有奇形怪状的各种塑像,也有形状奇异的山石假山。
园中正中间,一张张酒桌,一座座高抬隐藏在百花之中,艳丽花草之中,穿插着各式各样的高门千金,个个容貎出挑,比园中百花更加的娇艳。
而如歌的出现,引起了不少的惊动。
一袭白衣好似盛开的荷花,重重叠叠的裙摆好似白色荷瓣,迎着风微微飘动,若说在场有不秒的百花争艳,那如歌便是生活在水中的白莲,好似来到了不属于她的地方,盛放着独特的美丽。轻轻一笑,更加清秀,雅洁,妩媚,可爱。
与高门贵族的女子不同,她没有刻意斗艳,没有刻意比美,只是好像来到了不属于她的地方,静静而立。
如歌的出现,吸引了在场不少的人注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好像,他们真的见到了,如白莲般存在的女子。
只是,她是谁?
“双儿,过来这边!”尧贵妃看着鹤立鸡群的如歌,飞快的招招手,冲着如歌温柔的笑着。
如歌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缓缓移动莲步,十分有礼的冲着尧贵妃行了一礼之后,缓缓在尧贵妃的身边落座。
如此举动,让众人明白,或许,这个女子就是前两天所传的,尧国公的病女,十年未醒的尧家小姐,尧双!尧贵妃亲自让她落坐在自己身份,这份殊荣,也只有那尧家人才可得。
最主位的是越帝,越帝的一左一右是尧贵妃与沉皇后,而两人相争多年,此时也像是在争斗什么一样,尧贵妃身边坐着的是如歌,而沉皇后身边坐着的是沉眉与西越公主越离梦。
两人相斗多年,现在也一起拿出自己的侄女来斗上一斗?
如歌与沉眉,两人是不同类型的美人。
如歌清贵似嫡似仙,而沉眉贵气逼人。
一左一右,极为抢眼,但如歌在气质上稍胜沉媚一头。宫中贵人不少,像沉眉这样的美人也比较好,而如歌这种空灵气质的就十分少了,不少一直生活在京城的贵公子们都把目光投在了如歌身上,意味不明。
同样,打量着如歌的还有越离杰。
确实,真的很像。看到样的尧双,难怪轩辕凌那没用的东西会那般的激动,确实,与那秦如歌很像,感觉,长相也有那么点相似,是他的错觉吗?
秦如歌己死,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派出的探子亲眼看到夜王葬了她,而且,若是秦如歌不死,她怎么有本事三年前没有任何踪迹?沉娴还在他的手上,他可不认为当初为了自己亲人落河的她有那个忍耐力三年来不闻不问。
所以说,这尧双,不可能是秦如歌。
只不过,刚好气息相似罢了!
趣离杰咬定如歌己死,自然也就对眼前活生生站在好面前的如歌表示无视。确实,度先生弄出来的一具尸体连轩辕圣夜都骗了过去,怎么可能骗不倒他?
如歌她也不止一次怀疑,师父他做了什么?可以让轩辕圣夜把别人当成她?身高,体重,特征,容貎,这些都无法做假,师父是如何骗过轩辕圣夜的?
如歌当然不知道,度先生也不可能会跟她说,其实度先只不过是在轩辕圣夜身上动了点手脚,让他把眼前那具被水泡是浮肿又被鱼群撕咬到破烂不堪的尸体当成了如歌,毕竟,与如歌亲近之人也只有他,只要骗过了他就能骗过所有人。
“听人说,尧小姐是坐活在终南山上的,传说终南山上有仙人临落,是被终南山主人的琴声所吸引,尧小姐生活在山上十年,想来琴艺必定不凡吧?今日不如请尧小姐替大家伙演奏一曲,陛下您觉得如何?”突然,皇后娘娘开口,眼中闪过轻蔑的目光,看着如歌恶意的勾唇一笑。
如歌闻言望去,看到沉眉那兴灾乐祸的模样时,不悦的眯了眯眼。看沉眉那得意挑衅的模样,多半是在沉皇后跟前告状了吧?
沉皇后开口,所有人的视线投在了如歌的身上,有的是在看好戏,而有的,则是担忧。
“生活在山中一定要会弹琴?听说沉小姐常常去钟院观看,岂不是棋艺不凡?”尧贵妃见沉皇后把矛头放在发如歌身上,连忙出声回击。
皇后挑唇,假笑道:“眉儿是喜欢去钟院,对于棋艺虽算不得上是大师般的棋力,但也不会太差,要是妹妹想看,眉儿便随意找个对手下一局便可。”沉皇后这话,软硬兼具,让尧贵妃无法再拒绝。
“那就让沉小姐展示下棋力,尧小姐也为大家弹奏一曲,父皇觉得如何?”这时,越离杰站了起来,看着上方的越帝轻声问道。
“两人献艺未免太过单调,倒不如请在场千金一起,来一场才艺比试如何?本殿虽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拿这把亲手题过词的折扇送与胜者,父皇觉得如何?”越离紫也同样站了起来,故意提出让众女献艺,模糊沉皇后与沉眉的焦点。
“是呀是呀,皇儿回来是件大喜事,也要好好热闹一番,本宫就拿我最喜爱的南湖明珠头面一套做为奖励吧!陛下,您要出点什么当头彩?”像小女儿的作态,尧贵妃双眼看着越帝,明丽一笑,灿烂又阳光,真像少女无纯真的笑容。
越帝脸色难得的柔和看着尧贵妃,道:“那朕也出点彩头,娱乐一下,增添些各位的积极性。小郑子,准备东海珍珠十斛,云烟锦十匹,相思如意扣一对,吉祥如意一对……”随着越帝说出一件件奖品,原本兴趣盎然的千金们此时全部神情一震,纷纷跃跃欲试。
一是越帝的奖口丰厚,二是都想博一个上位的机会。
太子与旭王,两人都没有成亲,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按照抽签,如歌排在较后,所以并没有急着去准备什么,只不过眼角扫到旭王离席之后,便扭头冲着尧贵妃轻轻道:“姑姑,我想离开一下。”
尧贵妃以为如歌想去如侧,便关心道:“要不要本宫派人带你去?”
如歌闻言,摇摇头:“不用了,刚刚喝了一点点果酒,但好像酒量不行,想去透透气,晚一点才有节目要表演,清醒一下免得出差错。”
一听如歌说起比试的事情,尧贵妃顿时快速点头:“好,那你去吧,小心安全!”
如歌点点头,这才缓缓快速离开宴会。
扫到如歌离去的背影,沉眉在沉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也快速跟着离去。
如歌离开宴会,走到御花园的另一侧,跟在越离紫的后面而去,
晚间的夏风微凉,天上的星星也渐渐蹦出来了许多,皇宫之中的许多地方却是灯火通明,繁华的不似人间。
如歌并没有闲功夫欣赏眼前的一幕,而是一直跟在越离紫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明明她提醒过他小心一点,怎么不听她的劝反而独自一人离开?
越离紫神色焦急的离开宴会,大步的走在花园之中,到达一偏僻的凉亭。
“本殿来了,人呢?”越离紫站在亭中,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道。
“皇弟真是守时,没有让本宫多等。”这时,从暗处走出来的,是太子越离杰。
不屑的看着越离紫,沉声道:“皇弟的命可真硬,四年前那碗杯药没毒死你,反而还让你活了下来,当真是本宫的失算!”
越离紫却像是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似的,后退一步,惊声道:“是你下的?那毒不是沉郭下的吗?”
一直以为,四年前从皇兄他手里接过的酒是沉郭所为,小时候,皇兄不一直温柔对待他么?不是常常跟他说,沉家与尧家水火不容的关系一定要在他们的手上改善么?不是说不能让两家上一辈的恩怨影响到他们两人兄弟情义么?
原来,真的是骗他的。
一直以来,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那个抓走师妹娘亲的人不是皇兄,希望皇兄真的对酒中的毒药不知情,真的希望……
看来,是他奢望了!
“皇弟到现在该不会认为那毒真是沉郭所下吧?如此对本宫信任,本宫真是感动啊!”越离杰夸张的大笑着,看着越离紫那震惊的模样得意的勾起唇,阴狠的看着越离紫,恶毒道:“你还是这么好骗,本宫只用了你四年前贴身小厮的东西就把你引了过来,小来子,还不出来见过你的主子?”
这是,从暗处又走出一个小厮,冷淡的看着越离紫,神情高傲道:“属下的主子只有太子您,旭王只不过是任务对象,算不得主子。”
一袭话,越离紫瞬间明白,他被骗了,被骗了十年。
小来子是他年幼时派到他身边的小厮,一起生活了六年,最后他被师父带走,到现在为止,他们认识了整整十年,原来,他身边之人一直都是他人的探子么?
“原来,从十年前,你就开始这一切,说什么兄弟情深,说什么抛开旧怨,原来真的只是骗人的把戏!”半响,越离紫才沉着脸出声,双眼一带刺般看向越离杰,神情冷硬。
“哈哈,皇弟知道也不迟,在你再次临死前,本宫这次可是告诉你真相了,也算得上是仁至意尽了。”越离杰双手抱胸,大手一军,从暗处陆陆续续出来数十人,把越离紫围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刺客入宫,本殿一定要告诉父皇……”看着四周的黑衣人,越离紫的眼中闪过谨慎,高声厉喝着。
“皇弟不用这么大声,没人能听到,四年不见,你以为本宫还如以前那般?现在是我掌控了大权,整个皇宫,本宫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杀了你!就算父皇怀疑又如何?我沉氏掌权,父皇没有任何证据,明知是本宫杀了你也无可奈何!”越离杰狠唳的盯着越离紫,一字一句道。
越离紫暗自警惕,听着越离杰的话时,猛然想到了如歌的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师妹好像也跟他说过,说太子会在宴会上动手,很有可能是直接动手,因为只要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他。
想到这里,越离紫神情一惊,迅速后退,打算离去……
刺客们顿时围了起来,拦下了越离紫想要离去的后路,抽出长剑,挽起剑花,朝着越离紫的后背刺去……
越离紫一惊,一侧,险险躲过背后一击。
来不及喘口气,另一个刺客出朝着他腰侧攻击。
前后左右,全是黑衣人,而他,手无寸铁,无力招架。
入宫,除了禁军侍卫,其他人,全部不许佩带武器,而他,自然也没有武器可以反击,然而防守也不是办法,刺客太多,不一会便腹背受敌。
眼看就要命丧刀下。
突然,不远处,传来两女的对话:
“姑姑,咱们走吧,这里黑漆漆的,怪吓人的。”听声音就能想象得出一个吓得快要发抖女子,正极力劝说着。
“不行,刚刚你说要出来吹风的,本宫亲自陪你到了这里,大不了命人点些烛火便好!”这声音,越离紫与越离杰都十分熟悉的声音。
是尧贵妃的声音。
越离杰眼中闪过一比恼怒,本来就要将越离紫杀死在这里,不想却出来一个程咬金,尧贵妃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母亲!”越离紫见状,焦急的出声,生怕眼前的刺客会连尧贵妃也一起杀了。
好在越离杰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思考了一下利与弊端之后,便挥挥手,示意刺客们退下。临行前,还瞪了越离紫一眼,神情狠唳。
哼,杀不死他没关系,他还有下招,保准让他越离紫名声发臭。
越离紫看着快速离去的越离杰,微微松了一口气,冲扭头冲着花丛外的尧贵妃唤道:“母妃?”
久久的,对方都没有回音,在越离紫站起身来想要寻找时,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是你母妃!”
越离紫转身,看到缓缓从暗处走来的如歌,疑惑挑眉:“我听到了母妃的声音,你与母妃的谈话救了我一命,不然刚刚肯定会死在太子的刀下。”拍拍身上的尘土,越离紫认真道。
“我提醒过你,要小心谨慎,你上当了!”这时,如歌压低嗓子,口中发出的声音与越离杰的一模一样,如果不细听,真能很难分辩。
不用解释,越离紫顿时明白!
刚刚他所听到的母妃的声音原来是师妹发出来的,一切都是自导自演,师妹是为了救他。而太子,同样没有听出异样,被母妃的声音吓退了。
“如果太子听到母妃的声音,不打算离开反而下杀手,你岂不是暴露了?”看着如歌,越离紫好奇问道。
“他还没有那个魄力,如果他敢明目张胆在宴会上下个毒动手毒杀你的话,那么就要能会对尧贵妃下手。可他没有,只是把你引到了这里,打算隐蔽性的杀了你,就表示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与尧家翻脸,一旦对尧贵妃下手,就代表全面开战。”如歌自信的看着越离紫,细细分析着。
越离紫不由心生佩服,虽说三年前有与太子打过一次照面,可这是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的?就能把太子的心思摸得这么的清?仅仅只是引出他的这个动作,就能猜测到这么多?
她的这个师妹,到底经历过什么?
师父说,人不可能天生就有高超的权术诡道之能,一般多是历练过磨难之后对才人心方面才会把掌的比较准,所谓的权术,不过是人心的掌握,而人心的掌握往往是最难的。因为只要出一点点的差错,就极有可能全盘皆输。
师父说,他死过一次却还是弄不清凶手是谁,就足以见得他对权术人心没有任何的天赋。
果然师父是对的,虽然他有怀疑,但久久的却不愿相信。
他,果然不适合!
“此次宴会是陛下向所有臣子的宣告,你的回归宴会办得这么盛大,也在靠诉众臣子他的心思。陛下属意于你,你就要好好的活下来,别的,不用操心,陛下虽不能明着相帮,但暗中一定会助你。”如歌轻轻勾起耳边的长发,胸有成足的笑了笑。
“为何?”越离紫反问。
“这是帝王之术,以后你会慢慢自知,每个登上皇位的帝王,把皇位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重。因为你消失四年,朝中没有可以与越离杰相抗的皇子,所以他看到你的回归时,自然会心生欣喜。因为他多了一颗棋子,可以与越离杰抗衡的棋子,陛下会让你时间内接受重要的职位,把你提拔到与越离杰相抗的程度。因为有你的存在,他不用独自防备越离杰,只要给了你权利,你自然会主动背负起对越离杰相争一事,而陛下,只要静观两方战斗,直到他要退位时,拉下其中一人,扶另一人登基……”看着震惊的越离紫,如歌勾唇嘲讽一笑:“这,就是帝王之术!”
越离紫完全不能相信,这与太傅所教的帝王之术完全不一样,太傅所教的,皆是天下苍生,如何做个明君,根本没有说过把自己儿子当棋子这般勾心斗角也是帝王之术。
“不可能,父皇不可能会这么做。”越离紫不敢相信,以往他所受到的一切宠受可不过是父皇他演的戏。
如歌阴狠一笑,道:“我派人查过你的事情,你十岁时,朝中就开始出现党派,陛下分给尧家与楚家的职位也大多数是重要职位,反观越离杰那边,不少人落马,朝中势力两方刚好形成对峙,一方不会过强,一方也不会过弱。直到你十二岁中毒之后,陛下将原本尧氏与楚家的权力收回,放在他信任的纯臣一派,而你现在又回来了,以前的那些权利是不是要回来了?”十分确定的语气,让越离紫想否信也没有办法。
师妹说得对,短短几天,他一派人快速向他靠近。
而且,向他靠近的都是手握重兵之臣。
“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让他出入朝堂,这不是宠受,是利用。明明知道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出入朝堂会引来越离杰的憎恨,可陛下却依旧让你上朝,这意味,就很明显了。”如歌再次口下不留情,刺得越离紫心口发疼。
为什么在师妹的眼里,任何事情都变成了阴谋诡计?
这就是谋者看待事情的角度么?
如歌转身,不再看越离紫一眼,因为似乎快要到她表演了,是时候要离去。
“师兄,我敢打赌,越离杰这次失败肯定有后手!”如歌挥挥手快步离去。
“谢谢!”越离紫深深一鞠躬,神情敬畏。
谢谢你愿意说这么多,谢谢你愿意教我。
如歌头也不回,摆摆手:“行了,你是我师兄,多少也要帮衬一下,真想谢我,以后叫我一声姐姐也不错!”
如歌好心情打趣的离开了,留下越离紫呆在原地,笑着看着如歌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在我的心里,你就是姐姐!
如歌离开之时,刚好与沉眉对上眼,沉眉看着走出来的如歌,得意的大声道:“好呀,原来你与旭王有一腿,男女授受不清,本小姐这次看你还怎么得意。”
她一路跟着如歌来到这里,中间一度迷路,自然也没有发现筠有的事情,好到达之时,刚好看到越离紫与如歌两人面对面相视而笑的画面,顿时一阵脑补起来。
“沉小姐这习惯可真差劲,堂堂候府嫡女竟做起跟梢这种小人行径?”如歌抱胸,挑眉看着沉眉,微微讶异。
刚刚甩掉了她,没想到还被她找到了这里,果真小看了她。
“你会武功?”如歌细细打量着沉眉,突然问出了声。
听着如歌的问话,沉眉条件反射答道:“是又怎么样?尧双,你别想转移注意力,你说,要是本小姐在陛下面前这么一说,你的名声会如何?”沉眉得意的看着如歌,眯着眼恶毒道。
如歌耸耸肩,无趣道:“你有什么有证据?而且,你说出去谁信?无人证也无物证,空口白话只会当你在说醉话。”
被如歌的态度激怒,沉眉扬起手,不想朝着如歌脸上扇过来,如歌伸手一握,另一支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往自己身前一带,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怎么,说不过就打算动手?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可以,杀死你十分简单,只要我手下微微用力,很快,你便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了。”
沉眉的双瞳倒映出一轮明月,明月之下,她的眼前,一个如地狱走出的恶鬼是谁?为什么她会不由感到冰冷,感到畏惧?古井无波的双眼,嗜血的笑容,冷冽的杀气,还有若有似无的死气……
她是谁?
感受到越来越稀少的空气,感受到胸口的胀痛,感受到开始发晕的头脑,沉眉慌了。
她不想死,不想死!
身体大幅度挣扎着,双手想要反抗,却被如歌狠唳的卸了下来,哑穴也被点,她发出不任任何的声音。
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惹上了一个不能惹的存在。
谁来,谁来救救她?
“永夜郡主好兴致,月黑风高杀人夜,可永夜郡主竟敢在这皇宫之中杀人,胆子依旧是这么的大呢!”
就在沉眉快要窒息而亡之时,一道男声拯救了她。
如歌着声音,眼中闪地一丝憎恨,像甩破布一样把沉眉甩到一边,沉眉早己陷入了昏迷,被如歌粗鲁对待也没有任何反应。
如歌冷着脸扭头看来走过来的轩辕凌,挑唇反讽:“原来是太子殿下,不,不对,是侍郎大人!怎么,这西越的月俸比轩辕高么?好好的太子不当,偏偏跑到西越来当一个小小的四品侍郎,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宴会之上,她不仅见到了轩辕凌,还见到了秦如莲。
三年不见,两人有人极大的改变,特别是秦如莲,一瞬间她以为她看错了。瘦得只剩下个骨架子,双眼无神眼神空洞,身上也散发着浓浓的死气,就好像命数快散的年暮老妇一样,十分的沧桑。
而轩辕凌也改变极大,与以前相比,他变了不少,身圆体宽,面色红润,与秦如莲的苍老有着极大的区别,只不过他眼底的唳气变重,微眯的眼底全是算计与恶毒。
如歌也不知道两人来到西越发生了什么,啸天骑的探子还没有发过来相关的信息,而且啸天骑的传令方式没有鬼军的方便,等待的时日较久一点。
“你果然就是秦如歌!哼,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猜到了,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悦的气息的人也只有你秦如歌了。虽然太子一直不信你还活着,但终于还是被我发现了。”得意的看着如歌,轩辕凌发福的脸上,双眼眯成了肉缝,正闪着得意的光茫,与浓烈的杀意。
“是我又如何?你说了出来,越离杰他不可能会相信!”如歌玩味接着道:“永夜郡主己死,她的尸体被葬,天下皆知,我是尧双,尧国公之女,尧双!”
同样挑衅的冲着轩辕凌说着现在的身份,言下之意就是提醒轩辕凌,他此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四品侍郎,而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品公候的嫡女,她的靠山,不是他可以相抗的。
“你此次来西越是为了救沉娴吧?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因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沉娴的下落,你来了也是白来。”轩辕凌出声试图激怒如歌,可如歌却丝毫不上当,反而还淡淡笑了起来,道:“是不是白来可不是你轩辕凌说了算!”
“是么?那就等着瞧!”轩辕凌冷哼一声,看了如歌一眼,再上前扯起沉眉,快速离去。
如歌也没有拦,沉眉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现在被轩辕凌发现多少有些麻烦,反正又是昏迷不醒,被带走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如歌双手背后,白衣飘飞,一袭纯白夜的衣襟在华灯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鲜明,静静站在草丛之中,沉默不语。
半响,才缓缓道:“好久不见了,大姐!”
这时,从暗处走出一个极为干瘦的身影,复杂又诡谲的盯着如歌,僵硬的扬起一抹扭曲的笑容,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笑过的她第一次扬起笑容一样,生涩又僵硬,阴沉道:“欢迎回来,三妹!”
如歌静静打量着秦如莲,心中十分复杂,看着瘦得不成人样的她,同样也有些震惊。
“真是受宠若惊,妹妹以为你会像轩辕凌那般恨不得我死,怎么还会欢迎我回来?”如歌危险的眯起眼,看着秦如莲幽幽暗。
反观秦如莲则是沉默的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抬头,阴森道:“当然欢迎你回来,只要你回来了,轩辕凌才不会有好日过,秦幕才会受到报复,我为何不欢迎?”
“你恨他们!”如歌肯定道。
“对,我恨他们,我更恨父亲,他放弃了我,任由我被带到了西越这里,每日每夜都要承受非人的痛苦,一日一日,一年一年,整整三年来非人的折磨……”秦如莲咬牙切齿,阴狠的双眼满满全是杀意,还有憎恨,是嗜血般的恨意。
如歌面无表情的挑挑眉:“大姐现在不会是特地来跟我诉苦的吧?有事不妨明说。”
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如歌愉悦的眯起眼。
怎么办?事情好像越来越好玩了,三年来一直生活在地底,终于出来的她好像有点控制不住那狂跳的心。
秦如莲久久看着如歌,突然起身,看着如歌一字一句道:“做个交易吧!”
如歌不动声色,挑眉:“继续!”
“我恨轩辕凌,而你这次回来,想必是来复仇的,轩辕凌如今是太子的亲信,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一些,我能告诉你娴姨娘的下落,你替我杀了轩辕凌与父亲,如何?”秦如莲毫不保留的说出了她的用意,从第一次见过归来的如歌开始,她的心中就开始出现一丝希望。
伸出解开自己的衣襟,秦如莲光着上身毫无保留的站在如歌的身前,借着月光,如歌看清了秦如莲身上的伤痕,也不由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刀疤纵横交错的身体,层层叠叠,大多已经结痂,除了刀疤,更有烧伤烫伤,弯弯曲曲的伤口似乎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和处理,导致伤口像是一条条鼓着脓包的毛毛虫,十分恶心,那些烧伤烫伤的疤痕更是红肿的一块块,巴掌大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更加骇人的是,这些刀疤上还糊着厚厚的脂粉,使得那些歪歪扭扭的疤痕看起来更加恶心,一道道刀疤,皮肉外翻。
如歌从她身上的味道也明白了,身上脂粉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她身上*的味道。
难怪她从秦如莲的身上感受到了死气,原来是这般!
秦如莲光着上身,看着如歌冷冷道:“下面就不适合给你看了,反正比上半身好不了多少。你知道吗?轩辕凌就是个变态,以前还在轩辕时,他在床事上就极为的粗鲁,那是我被对你的仇恨迷了眼,蒙了心,明知他不是好相处的,我却还是承欢于他的身下。成为无用的弃子之后,和轩辕凌到达西越之后,他就开始变本加厉起来,不满足平时的虐待方法,想着办法来折磨我,心情不好就抽打虐待,心情好时就把我丢到一群侍卫里任人凌辱,而他却在一旁观看……”
看着如歌那震惊的模样,秦如莲以而得意道:“一次又一次,我活过来了,因为我不想死,没有看到轩辕凌与秦幕的死去,我不想死在他们的前面。”
缓缓穿起衣服,秦如莲看着不语的如歌,接着道:“所以,我没有骗你,是诚心想与你做个交易。”
好恨,真的好想杀了轩辕凌与她的父亲!
“你可以自己动手,刺杀,下毒,总有一次会成功!”如歌的情绪只有刚刚的波动,现在的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冷淡的扫了她一眼。
“我有想过,但是就算杀了轩辕凌,可秦幕却还活在世上,没有亲眼看到两人死,我不甘心。你知道吗?秦幕是东元派到轩辕的棋子,娶母亲只不过都是逢场作戏,我的性命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在他的心中,能配得上称为他孩子的,只有秦如萱。”秦如莲完全被憎恨扭曲了脸,原本就阴沉的脸此时显得更加幽深诡异,恐怖。
“秦如萱?”如歌这才想起来,候府中一直有个四小姐,秦如萱。
秦如歌脸上扬起一抹又哭又笑的表情,哀凄道:“对,你想不到吧?静姨娘是东元的长公主,是元帝的嫡亲妹妹,却成为秦幕的妾室到达了轩辕,你说是为了什么?在他秦幕的心里,只有静姨娘是他的妻子,秦如萱才是他的女儿,其他人,不过是他手心里的棋子罢了。我好恨,原来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在他的心中,我只是个棋子,有用时就宠,无用时就丢。”
对于静姨娘的身份,如歌有一些震惊,平时静姨娘不外出与她没有什么纠纷,没想到她是东元的长公主?堂堂一国公主成为他人的妾室,这东元帝的血本下得可真够大的。
“娘亲在哪?”如歌缓缓问道。
秦如莲顿时情绪一收,看着如歌戒备道:“你这是答应合作了?”
如歌挑挑眉,微微点头。
秦如莲一喜,快速道:“这三年来,听说娴姨娘一直被沉家带着四处走动,每次离开时,沉氏都会出现大动作,再加上轩辕凌在太子面前可以露个脸,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娴姨娘一月以前就被带离了京城,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如歌闻言心中一喜,不动声色道:“为何?”
“沉家那边好像是带着她出去逛一圈,一般都是一个月回来一次,再过两个月再出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规律都差不多,但我不确定,这都是偷偷听轩辕凌与越离杰交谈时听到了。”秦如莲把自己知道的,快速说了出来。
如歌点点头,听着宴会中的曲调,心知时间己到,思量一下,走到秦如莲的身边,细细说了几句之后,交给她一个小纸包之后,便快速离去。
秦如莲像捏着救命绳一样握紧如歌递给她的纸包,看着如歌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终于,她终于可以摆脱那苦不堪言的生活了,终于可以看着他们被如歌报复了。
“哈哈,你们,都招惹错了人,秦如歌没死,真好!”秦如莲低你笑出了声,墨色眸底全是唳气与杀意。
宴会中,千金们的表演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就要到如歌了。
越离杰下手失败之后,吩咐了下属准备一下之后,便快速回到了冥会之中,看着坐在高位的尧贵妃一眼之后,目不斜视的坐了下来。
接着,越离紫跟在他的后面,也回到了宴会之中。
随着越离紫回来之后,轩辕凌也回到了宴会,走到越离杰的耳边,轻声道:“太子殿下,沉眉受伤了,属下确认尧双就是秦如歌!”
越离杰眉头一皱,道:“有证据?”
轩辕凌一愣,半响才道:“没有证据,但属下十分确定,她就是秦如歌,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
哪里越离杰却更加不信了,如果尧双真是秦如歌,换个身份来西越肯定会为了掩人耳目,又怎么可能会当面承认她的身份?看来这轩辕凌真是魔障了,想借他手对付尧家?
尧家是要除,但还不是现在!
“本宫要证据,可以直接拆穿她身份的证据,而不是你在这边的胡乱猜想。”越离杰不悦道。
看着越离杰不悦的表情,轩辕凌掩下眼底的暗沉,道:“属下明白,属下会证明给您看的。”
说完,便走到下方的桌子上,看着刚刚回来的秦如莲不耐烦怒斥:“死去哪里了?”
秦如莲刚刚坐下,被轩辕凌突然低声一喝,身体不由自主微微一抖,颤抖的声音答道:“去……去如……厕了……”
“没事不要乱跑!”轩辕凌盯着秦如莲,嫌恶的看着她那干枯瘦弱的身体,闻着她身上发出恶心的*味,嫌恶的偏过头不再理会。
又丑又老,若不是看她命硬可以供他开心,他早就杀了。
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把目光抬向那高台之上,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缓缓出现在高台之上,怀抱着一把古琴的白衣女子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纤纤玉指拨动琴弦,衣袖与淡白色古筝交相辉映,肤若凝脂,玉指行云流水般奏出一不知名曲子,衣袖翻飞若舞,恍若蝶翼颤动,随曲调渐渐高至不可能,如同凤凰轻吟。
柔韧的琴弦在修长的玉指下跳舞幻出一阵阵绝妙的音符,贵气而不失优雅。
直至一曲终,所有人都回不过神来,痴痴看着台上如歌的身影。
一时之间,他们好像真的看着九天华宫的仙子落入凡尘弹出一曲仙乐,纯洁干净的气息,美妙的琴声,好似眼前这女子真的不属于人间。
“好,双儿好棒!”坐在下方桌上的尧夫人率先回过神来,看着如上不食人烟仙火模样的如歌大声叫好,此时的她完全没了贵妇人的优雅与矜持。
心中,浓浓的骄傲,恨不得大声告诉所有人,台上那美好似仙的女子就是她的女儿,是她最爱的女儿。
尧夫人打破了所有幻想,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狂热的看着台上的如歌。
想要,想要她!
误入凡间精灵般干净的气息,是阴诡皇城不会有的纯真气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存在,想要她!
“好!不愧是人间仙乐!”有人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如歌,大声称赞。
“传闻终南山仙乐飘渺,今日真是大饱耳福了。”也有年轻贵族用狂热的眼神情看着如歌。
所有目光投在如歌的身上,看着她淡笑却冷漠的表情,一个个热切期盼着,只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
尧国公一家看着这般的如歌,开始深深担忧起来。
如此出尘的气息,只是静静站着,会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要她有意,她可以让任何人臣服在她的脚下,为她征战,为她略夺,为她献上所有。
她,注定无法平凡!
“哈哈,好,朕今日终于听到传说中的仙乐,尧卿,你的这个女儿,当真绝色出众。”越帝突然朗声一笑,看着如歌惊艳打量,眼中闪过异色,接着问道:“尧卿,你这爱女可有婚配?”
越帝的一袭话,让尧国公一家瞬间被惊!
陛下这是何意?
尧国公掩下眼中情绪,缓缓上前一步,答道:“回陛下,小女好不容易才平安苏醒,微臣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出嫁,想多留两年在身边。”
越帝不赞同的看着尧国公道:“令媛现在己有十六,再过两年,岂不成老姑娘了?不妥不妥!”作势思考一番,越帝眼睛一亮着:“尧卿,你说朕的两个儿子怎么样?太子功治卓越,旭王与你又是姻亲……”
“陛下,臣妇不想双儿这么快的嫁人,老姑娘也没事,我尧国公养她一辈子。”尧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冲上前一下就打断了越帝想要说完的话。
越帝反而没有不悦,只是深深看了眼如歌,道:“嗯,好不容易归来是要多留几日,这样吧,贵妃常年在宫中也没有个陪伴,尧小姐就在宫中陪伴贵妃几日……”
所有人都不知明白越帝的意思,唯独尧贵妃眼中闪过幽暗,看着越帝笑了笑:“陛下说得哪里话,臣妾并不孤单!”
她不傻,自然明白越帝的意思。
陛下只不过是想把双儿留在宫中,替她挡住皇后的注意力,让皇后把心思放在双儿的身上没有时间去找紫儿的碴。
可她不能答应!
双儿是哥哥一家的命根,皇位之争己经开始,她不能把双儿牵扯进来。
尧家知道如歌的身份不多,而这尧贵妃恰好是知道如歌身份的人的其中一个。
在她看来,知道的人越少,越离紫越安全!
而她,才能把越离杰的目光引到她这边来。
因为她,也不想把尧家牵连进来。
尧家,真的让她觉得温暖。
------题外话------
吼吼吼,月光我亲戚走,生龙活虎的月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