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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旷气到说不出话,只觉此人偏执之极,也是疯狂之极!
当下也不欲解释与萧容的关系,恨恨道:“你把我当成个东西么?我就是你的所有物,从此不配过自己的生活么?你,你还是个人么?”
见齐天宇脸色一变,又怒道:“要我从此与你一起绝无可能,你今日要么便杀了我,要么就走的远远的,我只当没有你这个人!”
齐天宇眼睛红红的,仿佛充满了血丝,颤声指着顾旷道:“你,你把我的一片真心当成了什么?我齐天宇岂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么?”
顾旷不理,只大声道:“还给你!”
说着将一物抛给齐天宇,齐天宇接过,只见正是那块内有魔教无上心法的玉佩,眼睛更红了。
气道:“你好,你好,你愿与这女子在一起,我便成全你,你……”
最后竟言不能成句,看也不看萧容一眼,失魂落魄的去了。
好一会,只听夜风刮的树叶哗哗作响,顾旷方缓缓的跪坐到了地上,眼眶通红。
萧容见此二人情景,哪有不明白的,只是想不到二人竟因为自己生分了,心下也是说不清的怅然,于是便随着顾旷,静默不语。
好一会,方听顾旷温声道:“是我累了娘子,娘子莫要怪我。”
萧容忙摇了摇头,搀他向客栈走去。
第二日晨起,两人下来吃早点,那店家还不识趣的问:“另一个俊俏郎君哪里去了?如何不下来用饭?”
见顾旷尴尬万分,萧容只得随口敷衍了几句,饭后两人便上了路。
话说自离开灵溪山以来,又过了两月有余,萧容见顾旷一直闷闷不乐,知他经历门派之争、身负重伤、被人诬陷,又与齐天宇几番纠葛,心情定是不好,也不打扰,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在江南逛了起来。
说实在的,两人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闲暇的时光,白日里便去集市、山寺里闲逛,晚间则听人说书或是品品小曲,终日里漫无目的消磨时间。
渐渐的,顾旷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人也从一天不说一句话,到嘴角偶尔也有一丝笑意,虽然还没回复到笑语晏晏、神采飞扬的老样子,倒是比之前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强多了。
萧容想起离开赤城峰山下的客栈后,顾旷因遗失国秀集,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害她足足担心了几日,现在眼见顾旷渐渐恢复,萧容也放下了心。
此番下江南来,遇见顾旷虽是机缘巧合,但日子相处久了,也看出这人是个温和雅正之士,故萧容也拿他当朋友相待,真心希望他从往日的挫折中振作起来。
一日里,两人商量着去湖州看看,因要过汉江,便沿着官道走到了一处渡口。
却见这渡口虽然不大,等船的客人却是不少,看打扮也多是趁着天好出去游玩的文人仕女,于是便在旁边的柳堤的树荫下等了起来,这一等便是半日。
待得两人上了船,又与船家谈好了价钱,都已经日过晌午。
过了片刻,船已行至江中央,两人立在船头,只见沿岸翠竹摇曳、垂柳婆娑、青峰倒影、鸟语花香,倒是一副情意浓郁的山水画卷,一时都有心旷神怡之感。
又过了一会,只见两岸景色又是一变,一座座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崖壁陡似斧削,山石如断。
萧容原本觉得自己的船应该与其他船同行,毕竟刚才那渡口离湖州最近,然而现在左右看来,湍急的江水中竟然只有这一只小船!
顾旷也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便问道:“船家,你莫不是行错路了吧,这是湖州方向么?”
却见船家直起身来,摘下了斗笠,看也不看他两人,把船桨往江中一抛,然后竟是一跃而下,跳入江水中!
两人吃惊不小,此时船正在江水中央,两旁都是激流,离岸边均有百丈,只怕神仙才能飞过去!
两人情急之下,恰恰站在一处,当时船身就有点不稳!萧容忙示意顾旷站在另一侧,两人拼尽内力,欲维持船身稳定。
哪知此时,忽听箭矢之声破空而来!
两人凭借本能,皆俯身避过,只听“叮叮”两只羽箭定在小船船头之上!
两人回望,却见身后二十丈处行来两船,船上约有七八人正用箭头对准自己!
顾旷看的分明,只见一船船头上赫然立着张奇瑞,登时怒道:“狗贼,你先前陷害我杀师,现在又在此伏击我,你真觉的我是怕你不成!”
此番言语用上了真气,只听两边奇峰回音隐隐。
张奇瑞得意道:“自古成王败寇,你今天难逃一死,不怕实话告诉你,师父就是太顽固,不肯让玄真道长作我三派总门主,又偏心的很,总想把掌门之位留给你,故才有此劫。我早就不忿,你除了长的花哨点,论起心思、手段又有哪点比我强!”
顾旷听闻,大恸之下,声音里都带上了哭音:“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忘了师父怎么把我们养大,又悉心教导我们武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张奇瑞喝道:“少废话,你与魔教勾结已久,我今日就是清理门户,你一死,我便是名正言顺的灵溪掌门,谁敢说个不字?”
又喝令道:“放箭、快放箭!”
又是十几只羽箭破空而来,萧容和顾旷急忙凌空躲避,只是二人再小心,也难免震动船身,加之此船无浆,这一叶扁舟颠簸不息,竟有翻覆之势!
此时忽听远处号角声响,张奇瑞的小船后方,竟又驶来了一艘大船,船头黑旗上蛟龙盘旋,竟是魔教旗号!
这船行的飞快,片刻就追上了张奇瑞的两条小船,只见船上约有十几号人,俱持兵刃!
两船交接之际,忽然魔教众人一卷长鞭便向张奇瑞身边的□□手袭来,立时就有几名□□手被卷入江中!瞬间就消失在激流之中!
萧容、顾旷正待看分明,忽听大船上有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旷弟,你们还不上船么!”
甚是熟悉,竟是齐天宇!
萧、顾二人对视一眼,知小船危在旦夕,只得飞身上前,纵上魔教的大船!
齐天宇见他们上的船来,忙迎了上来,口中道:“还好,我来的及时!”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神色,顾旷想起上次两人不欢而散,自己连信物就还给了对方,羞惭之下,脸都微红了。
还是萧容先道:“齐教主,你怎知我们在这里被围攻?”
齐天宇道:“还不是有人给我送这个。”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正是顾旷先前遗失的国秀集!
齐天宇接着道:“我见上面血迹斑斑,唯恐旷弟出事,便急忙带人手赶了过来。”
萧容沉吟片刻,对二人道:“看来有人是蓄谋已久,要让我们落入圈套。”
齐天宇苦笑道:“我何尝不知是圈套,只是……”
此时,忽听身边众人呼喊道:“不好,贼人放火!”三人忙低头向下望去,只见小船上的□□手不知何时已换了火箭,“嗖嗖”几箭过来,竟是将大船的黑帆和船旗都点着了!
此时魔教的人也慌了起来,齐天宇忙指挥教众灭火,只是此时风大,一时之间,虽是用沙袋打压,火终究是飞快的烧将起来!
已有胆小的教徒跳水逃生,其余的想着去夺取张奇瑞的小船,纷纷向小船跃过去,不少人在空中就被□□击中,溅出的鲜血霎时染红了江面。
大船上正乱作一团,忽听一人朗声道:“齐贼,没想到今日你竟葬身于此吧,哈哈,亏我历代掌门保佑,今日除得你这个武林祸害!”
齐天宇瞪过去,见一清瘦道人身着杏黄道袍,头戴木簪,遥遥立在另一只小船船头,竟是玄真!不知他何时竟藏身在另一只船上,此时方才现身!
齐天宇轻叱一声“不自量力”!
却转头对萧容道:“还请娘子照顾好旷弟,我去杀了那杂毛夺船。”
说罢,又转向顾旷,将身后一个长条包袱交到他手上,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方飞身向玄真的小船纵去!
顾旷忙打开包袱,只见一把软剑在太阳下发出炫目的光来,正是自己的“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