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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苏看得疑惑间,春月禀道:“郡主,长乐郡主送的两名会武功的侍女就在外头候头。”
“唤进来。”
甄苏将盒子放好。
进来的两个少女:一个身材高挑,瓜子冷冰冷如霜,明眸皓齿,就似一个不会有喜怒的冰人,五官眉眼清秀有余,柔美不足。
甄苏的脑海掠过:杀手、死士,面前这浑身透出寒气的少女,便是这样的存在,走路时没有半分声响,下盘很稳。
另一个少女体形微胖,自带三分笑意,只是一眼,便能让人生出好感。
“春风(春雨)拜见郡主!”
瓜子脸叫春风,微胖少女叫春雨,早前显然不叫这名,那身契上,一个唤辛七妹,一个叫春十一娘。
甄苏抬了一下手,春月退出花厅。
她声音低沉地问道:“辛七妹是谁?”
春风应道:“是属下!”
冰美人的春风,真名叫辛七妹。
甄苏问道:“皇宫监察司是怎么回事?”
春雨未语。
春风不紧不慢地道:“皇宫监察司为大齐皇帝的眼睛,以监察天下大小官吏,天下各地不平事、民情为己任。
监察司直辖于君王,受君王直掌,监察司设有十二使:龙使、凤使、虎使、狼使、鹰使等,十二使手下俱有自己的监察卫。
我二人是皇上指派给大人,襄助、辅助大人的护卫。
属下负责与监察司、地方通政司联系;春雨负责与丐帮联络。”
甄苏从盒子里取出那块金光闪耀的凤牌。
“凤使!”二女齐齐低呼。
龙使、凤使是十二使中地位最超然的存在。
皇宫监察司为高祖皇帝所建,委实在高祖贞观十年后,高祖皇帝的同父异母兄弟一个个长成,且大齐高祖皇帝并非储君登基,而是诛杀了两位同母手足的兄弟夺得帝位,更是发动了武门之变,原以为是他的长兄要诛他,他却将计就计,反杀于长兄与胞弟,最后成功登基为帝。
在夺位血路之中成为那位成功者,为了防比他年幼的兄弟们对己不利,创立监察司,名为监察天下大小官吏,也在暗中盯着皇族弟弟们,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甄苏道:“监察司十二使的身份令牌,每一块都如这般?”
春风、春雨心下狂喜,难怪这次,凤卫营里进行了一次血腥选拔,不仅要武功卓绝,更要求反应机敏,原来是凤使问世。
春雨依旧不语。
春风道:“十二使中,唯有龙使、凤使的令牌上刻有‘如朕亲临’四字,其他的监察使令牌上没有。”
她默了一下,一直有传说,龙使、凤使必是皇室宗族中人,且是颇得皇帝宠信,愿意交付后背之人。
凤卫营一直都知道凤使的存在,但自大齐有监察司以来,却是第一次知道凤使问世,龙使倒是换过好几任,虎使、鹰使、狼使更换得很快,铁打了十二使,流水的使者。
凤使出,龙使隐。
龙使现,凤使藏。
二人见到令牌的狂喜,是因为他们辅助的上峰、主子乃是监察司十二使里地位最高的,也就是说,当嘉柔郡主成为凤使之时,就不会再有龙使出现。
龙使、凤使是十二使中地位最尊贵的。
大齐建朝以来的第一位凤使,是一个臣子之女,还是一个刚及笄的弱女子,且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女。
德治帝为何将凤使令牌颁给嘉柔郡主?
嘉柔郡主以前在京城的所为,莫不是帝王的考核?
可是龙使、凤使必须是皇家宗室血脉,大齐第一任凤使大人,就算不是皇家宗室血脉,至少也是储君妃、皇子妃这样的厉害人物。
早前在龙卫营、凤卫营曾有谣言,说此辈之中,最有可能得到龙使令牌、凤使令牌的人,龙使大人非二皇子、四皇子,而凤使令牌则有可能落到九公主、长乐郡主手中,一个异姓郡主意外拿到凤使令牌。
为什么呢?
凤使大人是异姓郡主。
二女从早前的狂喜,又在心下疑惑皇帝的举动。
春风抱拳道:“禀郡主,属下听闻龙凤牌除了是身份象征,更是一件异宝,这是前朝墨派大巨子制造,凤牌是令符也是官印!”
官印?
可这明明就是一块巴掌大的金色凤牌。
甄苏微眯了一下眼睛,颔首点头,“春月,带春风、春雨在听雨轩安顿。”
她得了凤牌,听两名女护卫讲,这东西还是令符与官印。
若未恢复现代记忆,这么一个烫手的东西,她还真不敢接。
忙了一日,甄苏太累了,入夜后正待睡下,却是春江递了一个信封。
看着上头明明有风格,却与得一板一眼,仿若十二岁孩童大写的“嘉柔”二字。
春江低声道:“长乐郡主身边护卫带回来的,郡主交给朝廷的那笔银子,陆大将军定会亲自交给皇上。”
她是第一次看到陆衍的字,如果说苏墨的字太过刚直不折,陆衍的字一竖如剑,一横如刀,带着凌厉的战意、杀气,但亦能瞧出,这笔字已是经过刻苦习练的,能瞧出武将书法的风格。
春江道:“郡主可要歇下了。”
甄苏答道:“我再看一会儿书。”
“郡主,今晚是奴婢守夜,有事唤一声。”
春江福身行了一礼。
甄苏揭开封蜡处,里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头写的是“江南苏家当收敛。”
不是信,而是只得这么一句话,绝非书信,这一句话写得比平常的书信文字大了一倍。
他只写这一句。
江南苏家被朝廷盯上了?
甄苏将信纸卷成卷儿,点灭蜡烛上的火,看着信纸被火苗吞食。
*
长乐郡主的护卫换了夜行衣,潜入苏敬斋的书房。
苏敬斋练习大字,书僮禀道:“大人,三老爷求见。”
苏绍迈入书房,抱拳行罢了礼,“父亲,夜深了,早些歇息!”
他抬眼时,看到了案前的羹盅,“苏苏又让熬养生羹了?”
“前儿熬了止咳膏,还让书僮盯着我吃,今儿二更天又送了养生羹来。”苏敬斋有些感慨。
苏绍道:“这份体贴倒与母亲相似。”
“你们兄妹五人,没一个性子像她,也只孙辈里头,文姜像了几分。”这也是他格外偏爱的原因,及笄是大人了,知道心疼长辈,也知照顾、孝顺外祖,“可惜绾儿没能看她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