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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如果对自己的寿命足够乐观，且手上还有些积蓄的话，现在绝对是搞艺术品收藏的最佳时间。
别的不说，就眼前这个骨瓷花瓶，不用100年，只要再等三四十年，价格得翻5倍以上。
“lee先生也喜欢收藏？”小伍兹见黎耀阳正在端详花瓶，不禁问道。
“没有，随便看看，挺漂亮的~”黎耀阳收回视线，他确实不懂。
“呵呵~那是温莎家流出来的花瓶，极具收藏价值~”
罗恩弗里克撇了撇嘴：
“我倒觉得温莎这个名字更值钱，哪怕是个马桶~”
黎耀阳笑着附和：
“确实，艺术品的价值有相当一部分在于炒作~”
小伍兹在社交这一块的造诣颇深，并没有因为二人的调侃而恼火：
“看来二位深得艺术品投资之道，以后我们可以多多交流，这边坐吧，尝尝我带来的好酒~”
瞧瞧，对于这些活在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来说，禁酒令就是个摆设。
黎耀阳晃了晃酒杯，香气扑鼻，跟阿尔伯特的酒有些接近，同样是调和威士忌。
小口抿了一下，印证了他的猜测。
罗恩比黎耀阳更专业一些，他品酒的方式看着就像专家。
但评价都一样：
“你需要换一个调酒师了~”
小伍兹笑着打了个响指：
“没错，这也是我要跟lee先生合作的原因，你们缺纯粹的原酒，而我需要一名顶级调酒师！”
“也许我们可以考虑合作了~”黎耀阳也不废话，直接道明来意。
“lee先生想通了？”小伍兹略带惊喜的说。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现在需要一批原酒，你有现货吗？”
“当然，我这次来纽约，特地带了50加仑原酒。”
“很好，我全要了！”
“没问题，不过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吧？”
“当然不是，我今天把罗恩带来，就是为了商量出一个具体的分成比例。”
小伍兹好奇的看着罗恩，之前介绍的时候也说过，二人是合作伙伴。
“罗恩，你有什么想法？”
他耸了下肩：
“只要不侵占我的利益，随你们便~”
“其实，我们可以签订长期采购协议，你提供原酒，我付钱。”黎耀阳提出新的想法。
不过这个方案没有被小伍兹接受：
“如果只是交换原酒，我没必要特地跑来纽约，在苏格兰当地，各大蒸馏厂之间交易原酒很常见。”
“但你们之间的交换，价格肯定没有我给你的那么高！”
“哦？你能给我什么价格？”
小伍兹能这么问，就代表他没有完全拒绝这个方案。
“每加仑400刀，你负责运输！”
理论上来说，一加仑原酒经过调制后可以灌装7-8瓶成品酒。
也就是说，这个价格可以保证黎耀阳在不调售价的情况下，还能有50%的利润。
“这个…”小伍兹迟疑了。
跟罗恩对视一眼，黎耀阳加了个筹码：
“我们可以签订协议，半年以后，每个月采购不低于1000加仑原酒。”
400x1000，很简单的算术题，每年接近500万刀的大单子，小伍兹不动心是假的。
至于小伍兹能赚多少钱，黎耀阳管不着，他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少赚。
“为什么是半年后？”
“因为我们正在扩大生产规模，大概要半年后成型。”
“那现在？”
“短期内，我们可以签订一个总量2000加仑的单子，按月交付。”
黎耀阳依稀可以听到无数脑细胞从小伍兹脑中飞出的声音，个个带着刀乐的符号。
“什么时候可以签订协议？”
这就算答应了，黎耀阳松口气：
“随时可以！”
离开克里斯蒂拍卖行，上车以后，黎耀阳跟罗恩说：
“看来我们需要一位律师了~”
“嗯~我来找，不过你确定要跟这小子合作？”
“怎么？你有其它意见？”
罗恩微微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样一来我们就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了~”
“呵呵~放心，我不会做这么没有远见的决定，你不会以为我的目标只是区区10万瓶的年产量吧？”
“嗯？对于威士忌来说，10万瓶的年产量可决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是不是对这个数字有什么误解？”
“伙计，10万瓶还不够纽约一个湾区的消耗量，而且这仅仅是高端市场，还有中低端市场等着我们攻克呢。”
罗恩倒吸一口凉气：
“你要搞垄断？”
“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呢？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
这话差点把罗恩的腰给闪断：
“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黎耀阳叹了口气，从上到下指着自己：
“你看我这幅皮囊，有机会完成垄断吗？”
罗恩恍然：“你在担心《排华法案》？”
“不，不是担心，那就是现实笼罩在每一个华人头顶上的阴云，看看你父亲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了，我忘不了昨天晚上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罗恩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面是他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另一面又是他自己选择的合伙人，帮谁说话对另一方都不公平。
但他能够理解黎耀阳的心思，毕竟他自己的种族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苦难。
黎耀阳启动他的凯迪拉克，挂挡给油，轰的一声蹿了出去。
“行了，别想着如何安慰我，不需要，我要做的就是行动起来，我相信，只要利益足够大，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会对我和我的族人网开一面的，你说呢？”
罗恩狠狠点头：
“没错，只要你能编织出一个足够庞大的利益网，在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哪怕你要修改宪法。”
有句话他没说，前提是在此之前他不会被人吞掉。
这就是资本主义世界的劣根性，一切向钱看，庞大的利益可以推动国家机器为你个人服务。
别以为《排华法案》就是简单的种族歧视，那只是最肤浅的看法，根本原因还是勤劳的华人侵犯了某个群体的利益。
与欧洲移民通常拖家带口不同，华人大多是青壮年男子，独身来到西方打工。
相比于那些贪图安逸的白人，华人更加吃苦耐劳，能够忍辱负重，一门心思赚钱，然后成家立业。
这就导致华人工作勤勉，省吃俭用，愿意接受低工资。
而白人劳工动不动为了提高工资组织罢工，穷苦而又勤劳的华人在他们眼中就属于破坏市场，乘虚而入的恶人。
与此同时，加上盛行的种族主义的渲染和推波助澜，更加激发了白人的优越感，导致各种偏见和歧视行为频发。
一旦华人触及他们的利益，便会迅速转化为排斥和仇视，《排华法案》应运而生。
不过像罗恩说的，他们可以为了利益推动法案诞生，华人也可以为了自身利益去推动变革，一如犹太人做的那样。
当然，这个年代在西方打工的华人群体，欠缺一个真正的带头人，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再加上无穷无尽的内斗，以及大部分华人宁愿忍气吭声也不敢反抗，才会致使形势进一步恶化。
黎耀阳也许做不到改变大势，但至少可以做到保护自己，最多保护身边人不受伤害，就算这辈子没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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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名气越来越高，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注视你的双眼。
他们带着高傲的神态和做作的腔调，对你品头论足。
《歌剧魅影》随着一场场精彩演出开始声名远扬，不少纽约以外的人也都被新闻报导抓住眼球，会本能好奇这出戏有没有那么好看。
同时也会跟随记者的笔，去探索这出戏背后的故事。
比如几位主演的过往经历，他们私下里喜欢吃什么穿什么。
也有人在关注这出戏的导演和制作人，那看起来就很怪异的名字，omg，竟然是个华人？
华人还能成为戏剧导演？华人也有艺术天分？华人竟然能成功？
质疑声伴随着‘魅影’的大名水涨船高，但业内还是风平浪静。
剧院老板才不在乎你什么身份呢，至少目前他们不在乎，更值得他们关注的是，这个人能不能为他们所用。
如果能，那就是自己人，反之，再毁了你也不迟。
…
克里斯亨特在黎耀阳的金钱攻势下，成功进入时报担任三位副主编之一，负责审稿和排期。
正好有一位副主编要退休了，让克里斯亨特进来适应一下，可以无缝接管对方的工作。
刚加入时报没多久，他便向黎耀阳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
二人约在报社附近的咖啡馆见面，阳光正好，春风和煦，天空飘着柳絮云，一切恰到好处。
“这么急着见我，应该不是为了请我喝咖啡吧？”黎耀阳嘬了一口，有点甜。
“看看这个~还记得他吧？”克里斯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按在桌上推过去。
“嗯？当然记得，找我麻烦的光头~”
“没错，再看看这个~”
他又掏出一份稿纸，提醒道：
“小心别弄脏了，这可是原稿，我偷摸拿出来的~”
黎耀阳低头阅读，标题是——《华人入侵百老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