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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以北的清微山,山清水秀,气候宜人。
一座华美行宫傍山而建,飞檐翘角,檐牙高啄,隐约有云雾缭绕,如烟似纱,恍若人间仙境。
大殿上,沈太后刚用过午膳,突然想起来询问,“今日怎的没见太子妃?”
下头嬷嬷如实回答,“太子妃身子刚刚恢复过来,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想四处逛逛,看看这清微山的景致。”
说到这里,正巧瞧见,虞宛宛提着个篮子,迈入殿内,笑吟吟的上前行了个礼,“宛宛给皇祖母请安。”
她因为一早出门,头发扎成马尾,身着纯白劲装,看起来精神抖擞,娇媚中多了几分英气,又是另一番风情。
沈太后笑着朝她招手,“哀家刚刚正想找你呢,快过来。”
虞宛宛来到太后身边,自然而然,便亲昵的跟她坐在一起,将手上竹篮摆在矮桌上,解释说道:“那日来的时候,宛宛便瞧见山上桑葚熟透了,今日特意一早起来,前去摘了一些回来,给皇祖母尝尝,消消暑。”
篮子里,红得发紫的桑葚,一个个又大又爆满,上头还沾着些许清晨的露水,莹然剔透,成熟诱人。
虽然桑葚算不得什么稀罕玩意儿,是百姓山上随手都能采摘的野果,宫里贵人们都不稀罕,但,这可是虞宛宛亲自去山上采摘回来的,那味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甜。
沈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还是宛宛有孝心。
随后便让嬷嬷,将桑葚拿去清洗一下,稍后品尝。
虞宛宛才又想起来询问,“方才皇祖母说是在找宛宛,不知可有要事?”
沈太后摇摇头,“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想跟你说,这清微山有个不老泉,相传用那里的泉水沐浴之后,包治百病,延年益寿,每年哀家过来,都要去洗上几回,身子骨确实也硬朗不少。
“你近来身子羸弱,也该过去洗一洗,就算是不能治什么病,洗去污秽,讨个吉利也是好的。”
虞宛宛乖巧点头,“皇祖母去,宛宛也去。”
于是,二人收拾准备了一番,当天下午,最为炎热的时候,便一起前去不老泉沐浴。
不老泉有许多泉眼,清微行宫在建造之时,便已经将其分成好几个浴池,建造在了室内。
小小的一个池子,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太后不拘小节,让虞宛宛跟她一起,虞宛宛为了方便照顾老人家,并没有拒绝。
不老泉的水很特别,清澈见底,却又隐约透着些许亮光,洗过之后,肌肤都变得晶莹透亮,在阳光下隐隐发亮。
浸泡在泉水里,清亮舒爽,忘记一身疲惫。
虞宛宛身上只穿着一件半袖的纱裙,轻纱和长□□浮在水面上,却是透过衣裳,都能瞧见,那般细腻柔嫩的肌肤。
沈太后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抬起她的胳膊,仔细打量一眼,“哎,年轻就是好,你看看这皮肤,恐怕是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哪里像哀家……皱巴巴的,跟干枯树皮似的。”
虞宛宛连连摇头,“皇祖母很年轻了,年过六旬跟不到五十似的,宛宛若是到了皇祖母的年纪,还不知是什么模样呢……”
不过想了想,虞宛宛神情落寞下来,“说不定,宛宛还活不到皇祖母这样的年纪。”
沈太后笑得眯起眼,“怎么会,你要学学皇祖母这样,不该想的事不想,不该做的事别做,一心好好保养身子,等熬死了太子,将来你也可以做太后。”
刚说完,沈太后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她教孙媳妇怎么熬死孙子,好像不太妥当吧?
不过,谁叫她喜欢虞宛宛呢,早就好像将她当成自己人对待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虞宛宛忍不住嗤笑出声,若是她当真能从太子妃做到皇后,熬死凤霁做太后,好像也不是不行?
泡着不老泉,吃着虞宛宛今早摘的新鲜桑葚,还有她从宫里带的一些桂圆干、葡萄干和牛肉干之类的零嘴,再喝上两壶太后珍藏的果子酒。
一老一小,这日子过得,实在舒服又惬意。
虞宛宛感叹,“宛宛都不想回宫了。”
宫里整天对着凤霁那个臭男人有什么意思?还是清微山好玩。
沈太后大笑,“那可不行,这里夏天虽然凉快,但是冬日里太冷,不过若是你喜欢,我们可以多待几个月,等明年这时候还来。”
只是,如果她们多待几个月,太子那边,也不知会不会有意见?
泉水最多泡一两个时辰,太阳落山之后,继续待在水里会觉得冷。
所以到了差不多的时辰,虞宛宛搀扶着太后出来,然后前去换衣裳,等回寝殿之后再行沐浴更衣。
沈太后先换好衣物,在外头坐着,等待虞宛宛的时候,无意间,远远瞄了一眼虞宛宛。
她褪去衣物,身上挂着湿漉漉的水渍,一头青丝被水浸透,披散在背后,遮挡住了大半个后背。
那副身材,当真是玲珑有致,曼妙生姿,难怪让太子也欲罢不能,在她床上不想下来。
只是,仔细一瞧,及腰的长发,发尖尽头,尾骨的地方,肌肤上赫然有个粉红印记。
沈太后一见,面色微变,因为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她连忙起身,撩开帘子,进入里屋,来到虞宛宛背后,弯下腰,凑到不近不远刚好能看得清的角度,仔细打量一眼。
是真的,花瓣形状的胎记!她没有看错!
只是,虞宛宛怎会也有这个胎记?
沈太后正一脸震惊之时,虞宛宛捧着身子,回过神来,惊讶的与她对视。
她还在穿衣裳呢,太后怎么突然跑进来,盯着她的身子看……虽然都是女人,可总觉得有些奇怪。
沈太后认真严肃,问她,“你身后这印记,哪来的?”
虞宛宛身上印记不多,所以沈太后一问,她便知道,是问尾骨那里的。
虞宛宛起初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胎记,也是后来,婵儿伺候她沐浴的时候瞧见了,告诉她,她才背对镜子,扭头回去看过。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虞宛宛从没放在心上,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太后问了,她便如实交代,“宛宛自记事起便有了,可能是胎记吧。”
“胎记……”
沈太后清清楚楚的记得,定安侯的女儿小铃铛,就有这么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那时候,定安侯夫人头一回将女儿抱进宫里给沈太后看,换尿布的时候,沈太后无意间瞧见过,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也是那次见了孩子之后,沈太后甚是喜欢,跟皇后和定安侯夫人合计了一下,便给凤霁跟小铃铛定了娃娃亲。
沈太后实在想不明白,虞宛宛有这个胎记,是因为只是巧合,还是说,她就是当年那个女婴小铃铛。
若虞宛宛真的就是小铃铛,那就能解释,为何虞宛宛跟定安侯夫人虞欢长得那么像,也能解释,为何她每回见虞宛宛都莫名亲切喜欢。
可是,小铃铛不是早就葬身火海了么,又怎会在这里?
无数疑惑,在沈太后脑子里涌出。
等送走虞宛宛之后,沈太后立即吩咐下去,“去,给哀家仔细调查……”
不过想了想,从头调查多费事,倒不如直接问虞老夫人,如果,虞宛宛真的跟小铃铛有关,虞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一想到,虞宛宛可能就是沈家那个孩子,沈太后都按捺不住心情激动,有点迫不及待,想立马就见到虞老夫人,好好问问她。
寻思片刻,问起,“近来,宁国公府虞老夫人身子可还康健?”
下头嬷嬷回答,“应该还不错,前几日,还进宫看过太子妃一回。”
沈太后轻笑,“去,明日把宁国公府虞老夫人也接过来避暑,就说,太子妃想她了。”
正好,此事不方便在外头问她,干脆将虞老夫人也一起请过来避暑,也让虞宛宛跟她好好叙叙旧。
东宫里,明德殿上。
已是夜幕降临时候,凤霁才刚刚商议完了政务,将太傅等人屏退下去。
手指揉着眉心,呼出一口浊气,拿起文书,打算继续忙碌。
一晃眼,虞宛宛去清微山已经十来天了,凤霁日日夜夜的操劳忙碌,只是想困到极致,才能睡个好觉。
谢邀都看出来了,太子就是想念太子妃,他多次提出,要不然去接太子妃回来,可太子就是嘴硬,如何也不肯承认。
谢邀也只好,每日将虞宛宛那边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凤霁。
比如说,“太子妃今日一早去山上采摘桑葚,下午又同太后一起泡不老泉。”
“今日太后带着太子妃去钓鱼,钓上来一只鲤鱼,太子妃亲手下厨,给太后做了糖醋鲤鱼。”
“太后将虞老夫人请过去了,太子妃今日特别高兴……”
越听,凤霁越生气了,没有他在,怎么她好像过得更加悠闲自在了?
此时,谢邀又匆匆走进大殿,将一封信件送到凤霁手里,“殿下,清微山那边,宋檀让人送回东宫的。”
凤霁展开一看,里头只写着一副汤药方子,看上头的药材,好像跟以前虞宛宛用那个避子汤差不多,却又好像大有不同。
于是凤霁吩咐,“去,请御医来看看。”
姓吴的御医很快过来,凤霁将方子交到他手上,让他查看。
御医顿时面色突变,应道:“太子殿下,这等虎狼之药,可万万使不得。”
凤霁问,“这是避子所用?”
御医微微摇头,这可比避子汤凶猛厉害多了,是绝子药,喝下之后,女人身子永久受损,再无法生育。
听闻这话,凤霁眸色瞬间沉了下来,呆滞原地。
所以,虞宛宛用绝子汤了?
这位吴御医,先前就是他给虞宛宛看的病,总觉得,就算太子妃怪罪他多嘴,他也应该提醒一下太子,下回别再那么不小心了,不然,一个不慎,是会出人命的。
御医老实交代了,上回来东宫给太子妃看病,要不是及时发现,很可能失血过多,无力回天。
得知,因为那天房事太过激烈,虞宛宛流了好多血,凤霁整个人都愣住了。
有些错愕,也有些惊慌。
现在才知道,那天虞宛宛卧病在床,不是因为中暑,是因为失血过多。
那天是他发脾气,气虞宛宛没心没肺,也气她为什么现在不爱他了,所以晚上喝了好多闷酒,回来便不受控制,爬上她的床。
本来以为,就是跟寻常一样的夫妻行房,他们这样做也不是头一回了,虞宛宛每次都会说疼,让他轻点,他以为只是夫妻情趣。
早上离开的时候,凤霁根本没有发现虞宛宛流了血,赶着上朝就走了,只将她交给婵儿照顾,等到夜里回来,她已经睡着过去,他也只是在门口看着,没进去吵醒她。
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她都受了什么罪。
她离开东宫的时候,都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
还不知,是不是已经一怒之下,喝过绝子汤了。
一想到,她如此折磨自己,凤霁再也镇定不下来。
当即起身,衣裳也来不及换,就交代谢邀,“备马!”
夜幕之下,几匹快马离开京城,穿过山林,往清微山而去。
清微山的避暑行宫之内。
今日午后,得知沈太后将虞老夫人也请过来了,虞宛宛大喜,赶忙前去迎接。
搀扶着虞老夫人进殿,向沈太后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沈太后含笑,抬起衣袖,“不必多礼,起来吧。”
虞宛宛一面扶着老夫人,一面提议,“皇祖母,老夫人年前闪了腰,腰身一直不太好,不能久站……”
这意思,让太后赶紧给老夫人赐座,老夫人一路聪京城赶到清微山,肯定已经很累了。
沈太后嗤笑,隔着空气,远远指了指虞宛宛的鼻子,“虞夫人一来,看把你高兴得,都开始编排起皇祖母来了。”
虞宛宛也笑了,“宛宛不敢。”
沈太后扬了扬下巴,随后叫人给虞老夫人搬来座椅,叫她坐着说话。
虞老夫人还久久没反应过来,虞宛宛跟沈太后的关系,竟然这么亲近要好么?
看沈太后对虞宛宛的眼神动作,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莫不是,沈太后已经知道了?
昨日,宫里的人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想她,太后请她去清微山避暑,才好陪太子妃说说话,当时,虞老夫人便心里暗暗疑惑,太后突然找她来清微山作甚。
现在看来,难道是因为虞宛宛的身世!
果然,沈太后找了个借口,支开虞宛宛,便询问虞老夫人。
她问,“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哀家也不是曲里拐弯的人,就跟你直说吧。
“你可知道,宛宛身上那枚胎记?”
沈太后目中光芒熠熠,直直盯着虞老夫人,很是期待她的回答,就想知道虞宛宛是不是她们沈家的小铃铛。
虞老夫人手心一紧,握住袖口……果然是猜到了……
不过,她故作镇定,回应一个微笑,“臣妇倒是不知,宛宛哪有什么胎记。”
沈太后以为,她是不是老糊涂了,解释,“是尾椎那里的,桃花胎记。”
虞老夫人自然是不会承认,“那个啊,可能只是小时候,不小心摔的。”
沈太后渐渐皱起眉,神态严肃起来,“虞姐姐,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跟哀家直说吧,宛宛是不是沈家那个孩子?”
虞姐姐这个称呼,都已经是四五十年之前,两人尚未出阁时候所用过的,后来,沈太后嫁给还是太子的先帝,虞氏嫁给宁国公世子,虽然也有时常见面,可关系早已不如年少时候那般单纯无邪。
虞老夫人干笑,“太后娘娘莫要开这等玩笑,沈家谋逆犯上,男丁流放,女眷为奴,臣妇就算有太大的胆子,怎敢窝藏逆贼之后?”
沈太后是明白人,一听这话,瞬间明白过来,虞老夫人的意思,沈家那个女儿若还在世,定是奴籍,卑微低贱,又哪有资格做什么太子妃。
若虞宛宛当真是沈家那个孩子,身份暴露,皇帝追究下来,会是如何后果?不仅虞宛宛会被处置,就连虞老夫人也会遭受牵连。
毕竟,关于沈家的事情,一直都是顺庆帝的禁忌,就连沈太后,也不是很清楚,当年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太后又问,“你若不方便说,只需回答哀家,是与不是?”
虞老夫人回答得果断坚决,“太后娘娘所说那孩子,臣妇也知道,是她命苦,生得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不过,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宛宛并不是她。”
“……”
虽然虞老夫人否认,可是沈太后心里却更加认定了,虞宛宛必然就是他们沈家的小铃铛!
小铃铛以前就跟凤霁有过婚约,所以老天有眼,冥冥之中,让小铃铛按照婚约,嫁给了凤霁。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虞老夫人只是害怕虞宛宛身份暴露,跌下神坛,所以一口咬死了不承认,她是为了虞宛宛着想。
沈太后也只能假装不知情,笑了笑,道:“看来是哀家误会了,今日之事,就当是没发生过吧,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虞老夫人也笑了笑,随后两人换了话题,说起虞宛宛在宫里的事情。
晚上,虞宛宛将虞老夫人安顿好了,还交代,“老夫人先好好休息一下,改日宛宛再带你出去玩,这清微山,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虞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也忙了大半日,赶紧回去歇着吧。”
眼看着虞宛宛离去之后。
孙嬷嬷关上房门,才过来老夫人身边,低声细语,“太后怀疑表姑娘身份了?”
虞老夫人点头,不过并不担心,“就算让她知道,也不打紧,他们沈家的女儿,她自会照顾有加。”
先前,还不知道虞宛宛身份,太后都已经对虞宛宛很好了,若是知道了,恐怕只会对她更加照顾宠爱。
虞老夫人知道,太后也会跟她一样,宁愿将这事情烂在肚子里,这样,才能换来虞宛宛一辈子幸福安康。
反正,绝对不能告诉虞宛宛。
若是让虞宛宛知道,当年她父母如此惨死,定是无法接受。
安顿好了虞老夫人,虞宛宛辗转回寝殿休息。
刚进里屋,突然就是一个黑影扑上来,将她紧紧箍进怀里。
因为两三个月的同床共枕,对于凤霁的味道,虞宛宛已经很熟悉了,因为连夜赶路,热汗都还没干透,男人身上还带着一股汗味。
没有惊慌,没有猜测,立即就分辨出来,是他来了。
本来今日老夫人过来,虞宛宛还心下欢喜,可是见到凤霁的一瞬间,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男人急促的呼吸着,将她抱得很紧,开口头一句,便是,“宛宛,孤知道错了。”
可能以前,凤霁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现在肯低头认错还是头一回,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难得。
等了许久,虞宛宛却是神色淡漠,一声不吭。
更为准确的说,是她不想理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以前虞宛宛巧舌如簧,凤霁总觉得她虚情假意,不喜欢听。可是现在,她一句话不说,他却更加觉得可怕。
就好像手心捧着的水,眼睁睁看着一点点流逝,很快就要彻底不见,他却是怎么抓到抓不住。
凤霁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握住她的手,贴在他脸上,“宛宛,你若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别这样不说话可好?”
他抓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打。
虞宛宛皱着眉,想将胳膊往回抽,却是怎么也抽不动。
鼻子一酸,泪水都包在了眼眶里。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凤霁更加自责难受,突然就觉得自己不是东西,这都是干了些什么啊?在她面前,他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他指腹轻轻抹去虞宛宛眼角的泪水,轻声解释,“宛宛别哭了,夫君当真不知道会那样,要不然,你失血多少,夫君赔给你。”
虞宛宛冷笑,“你怎么赔?”
凤霁一向是说到做到的,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干脆利落,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刀就割在手腕上。
虞宛宛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手腕白净的肌肤,破开一道口子,献血喷涌而出,顺着手腕,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
虞宛宛被这场面吓到了,还能这样的?
看着他的手腕血流不止,很快染红了袖子,地上还有那么一大滩。
虞宛宛终于绷不住了,赶紧找来屋里的药箱,帮他止血,简直头疼,“你不想活了?”
凤霁却一点不关心正在流血不止的手腕,而是拉着虞宛宛,顺势将她拽进怀里抱着,问她,“宛宛这么紧张孤,果然,心里还是有孤的,是吗?”
虞宛宛翻了个白眼,都不想说了,她只是怕凤霁自残而死,皇帝要她偿命。
▍作者有话说:
下面是宛宛生气,霁霁来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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