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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门外,背着光,挺拔修长的身影渐渐靠近。
凤霁身着蟒龙袍,衣冠赫奕,风姿神俊,阔步走入殿内。
他进殿时候,只有太后一人高坐上方,便如常上前行礼,“皇祖母。”
太后面含微笑,勾了勾手,将他叫到身边坐下,“你来得正好,哀家正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凤霁入座之后,方问,“不知皇祖母有何吩咐。”
太后余光瞄了一眼偏殿方向,笑着说道:“哀家刚刚给你定了门亲事。”
其实,凤霁以前有过一任未婚妻。
如今的太后姓沈,顺庆帝元后也是沈家的女儿,本想再续沈家辉煌鼎盛,培养出沈氏第三个皇后,便将沈家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跟年仅四岁的凤霁订了娃娃亲。
只可惜那孩子命苦,遇上沈家犯事,还不到一岁便夭折了。
若是她现在还活着,应该跟魏盈雪差不多大年纪了吧,也到时候跟凤霁完婚了。
凤霁当时年幼,又受了惊吓失去记忆,关于这些,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宫里,顺庆帝不许任何人提及当年沈家相关之事,凤霁自然也无从得知。
凤霁只是面色如常,淡然自若,道:“孙儿不是早就说过,现在无意娶亲,皇祖母还是趁早把婚事退了为好。”
太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拍拍他的胳膊道:“是永乐,哀家听说,她在家里绝食寻死,非要嫁给你才肯罢休……
“永乐虽不是哀家亲外孙女,可再怎么说也是亲眼看着长大的,你让哀家于心何忍?
“反正你迟早也是要立太子妃,这京城上下哀家都替你看过了,只有永乐各方面条件最为合适……”
说到此处,却被凤霁打断,“皇祖母,孙儿先前就说过了,不会娶她。
“更何况,孙儿已另有心仪之人。”
太后笑容渐渐收敛,又惊又疑的看着凤霁,“你有心上人?哀家怎么未曾听说。是哪家姑娘,可带进宫来让哀家替你瞧瞧?”
凤霁道:“待时机成熟,孙儿自会领她前来让皇祖母过目,祖母不必再操心我的婚事。”
太后在宫里也算是消息灵通,却从未听谁说起过,凤霁何时与哪家姑娘有过接触,寻常送进东宫的侍婢,也是不过转眼便被他撵了出来。
都让太后怀疑,凤霁是不是又在找借口搪塞她。
太后皱起眉,为难道:“可是,永乐那边哀家都已经应下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哀家如何向宁国公府交代?”
凤霁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冷漠得可怕,“她想死是她的事,与我何干?皇祖母若真想做好事,不如给她另谋一件亲事。”
凤霁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寻死觅活威胁到?
太后愣住,竟是无言以对。
待凤霁离开之后。
华阳长公主自偏殿缓缓走了出来,已是面色难看至极。
太后长叹一声,颇为无奈,“方才你也亲耳听见了,不是哀家不肯答应,是太子他另有心仪之人,这才不肯接纳永乐。
“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算是哀家也拿他没辙,强来只会触其逆鳞。
“你还是回去好好劝劝永乐,叫她莫要如此糟蹋自己,她若是执意要进东宫,今后可以再慢慢商量。”
凤栖咬紧牙根,指甲死死掐着手心。
因为她知道,太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心仪之人,就是她府上那个表姑娘虞宛宛。
都让凤栖着实不可理喻,这虞宛宛空有一副皮囊,要出身没出身,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学没才学,跟魏盈雪比起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凤霁到底看上她什么?
更何况,虞宛宛马上都要嫁给太尉府那个傻子了,凤霁还惦记着她有什么用?
当天,凤栖回府。
魏盈雪已经在熙和院等候多时了,一见面,便急不可耐的上前围着她询问,“母亲,怎么样?”
凤栖看了魏盈雪一眼,叹息摇头。
她今日已经低声下气的开口求太后,谁料事情不但没成,还惹了一肚子火。
魏盈雪像是断线的人偶,脚下一软,便要瘫倒下去,还是旁边金钗赶紧将她扶住。
她眼泪哗啦啦就往下掉,哭着喊着,“我不活了……”
说着,就要一头往熙和院内的池子直挺挺冲去,这是又要跳水自尽。
几名丫环婆子一拥而上,连忙将她拦住,“郡主,郡主你别冲动……”
“别拉着我,让我死了算了……”
哭声夹杂着呼喊声,院子里乱作一团,水中鱼儿都受到了惊吓,四散逃离,钻进缝隙之中躲避。
长公主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实在都听得不耐烦了,一声厉喝,“闹够了没有!”
霎时间,鸦雀无声,即使是不停哭闹的魏盈雪也被这气势所震慑,瞬间表情凝固,安静下来。
众人齐刷刷朝着长公主看去,就见长公主瞪着魏盈雪,骂道:“我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都给我放开,她要死让她去死吧!”
说完,长公主一挥袖子,头也不回进屋离去,这是真不想再管魏盈雪死活了。
只剩下院子里,一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放开手。
魏盈雪唯一能够指望的人,只有长公主了。
她憋着委屈的眼泪,追着长公主进屋,跪倒在她身边,哭着询问,“娘,娘你不管雪儿了么?”
长公主着实不想理会她,却还是叹息一声,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太子的性子,你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生厌烦,只会适得其反。”
别说太子厌烦,就连长公主也烦得不行,若不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真想把她掐死算了。
魏盈雪忍着眼泪,拉着长公主,像是拉着什么救命稻草,哀求着,“母亲你别生气,雪儿什么都听你的可好?”
毕竟是自己女儿,长公主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扶着魏盈雪起来,让她坐在身边,这才将宫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
“本来,太后都已经答应去找陛下赐婚了,可好巧不巧,太子闯入长生殿,太后这才改变了主意。”
魏盈雪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妒恨,“虞宛宛,都是因为虞宛宛!”
太子表哥不肯娶她,都是因为虞宛宛那个小贱人!
“娘,你可要为雪儿做主……”魏盈雪摇晃着长公主的胳膊。
长公主却是唇角带笑,不急不忙,“过两日她都要嫁给那个姓楚的傻子了,太子还能抢亲不成?”
她倒是想看看,太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已成定局的事情,也能扭转乾坤。
当天夜里,少女闺房之内。
莲花灯台上那支红烛忽暗忽明,暖黄暗淡的光晕下,可见屋内帷幔珠帘,水雾缭绕。
蝶穿牡丹的刺绣屏风背后,隐约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少女正闭着眼,坐在浴桶内,两节白皙如莲藕般的手臂抱着膝盖,大半身子浸在香汤之中,随着漂浮的花瓣半遮半掩,婀娜曲线在水中若隐若现,惹人浮想联翩。
“婵儿。”
虞宛宛沐浴结束,便想唤婵儿过来伺候。
可唤了两声,外头毫无动静,也不知婵儿忙活什么去了。
她只得自己摸索着爬出浴桶,取来旁边准备好的帕子,擦干身子,随意套上睡袍,从屏风背后走了出来。
感觉到面前光线变暗,虞宛宛抬头看去,顿时屏住呼吸。
是凤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潜入屋内,此刻就身影颀长,立在她面前。
虞宛宛下意识,双手挡住身前,已经是满面羞红,怯生生说道:“殿下夜闯闺房,是否不妥?”
凤霁手撑着少女身后的梁柱,弯下腰,平视她的双眼,幽幽质问,“虞宛宛,孤就想问问你,你觉得孤还需要喝十全大补汤,可是对孤不太满意?”
昨日虞宛宛往凤霁那里送汤,害他喝完之后,流鼻血也就罢了,还一整夜都没能合眼,直到现在还是睡意全无,这才过来找她算账。
可眼前,刚出浴的美人,青丝半湿,玉肤垂露,身上薄纱睡裙略微透明,好似都能隐约看清衣裳之内的光景。
他顿觉头疼,也不知是来找她算账,还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虞宛宛忍不住憋笑,指尖在男人胸膛处划来划去,“殿下自然是神武不凡,无可匹敌,宛宛做梦都还想再试试呢。”
千娇百媚的小妖精,一颦一笑,仿佛带刺毒花一般的致命诱惑。
凤霁一把将她摁在柱子上,轻易便撕裂睡袍,这才知道,她刚沐浴完里头空荡荡,什么阻挡也没有,轻易便能触及禁忌之处。
男人抵在她耳边,气息剧烈,嗓音沙哑,“不用做梦,现在就让你试试。”
就像是刀柄顶在腰间,随时可以要她的性命,虞宛宛当时就后悔自己嘴贱了,死命夹着腿,抓住他乱动的手,“不行,殿下答应过宛宛的,难道这么快就想食言?”
再次被拒绝的凤霁,脸都快黑了,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小东西捏死。
说想要的是她,说不要的也是她?
凤霁贵为一朝太子,寻常攀附献媚于的女子不计其数,向来只有他无情拒绝别人,从未如此,几次三番遭人拒绝。
“虞宛宛,你别得寸进尺。”
虞宛宛拉扯着破裂的衣裳,勉强遮住皮肉。
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男人眸子猩红,直勾勾瞪着她,那眼神,好似一匹饿狼,恨不得将他的猎物嚼碎了吞入腹中。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其实宛宛只会口嗨,就是那种
嘴上说:看我不把你榨干!
实际上:嘤嘤嘤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