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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齐家家主齐正元书房,气的是把自己最心爱的笔筒给摔个粉碎。
“老爷,什么事,打这么大脾气?”
闻讯而来的齐夫人赶忙劝解,让下人端来养神茶让齐正元先消消火气。
看了前方战报的齐正元,哪里有心思喝这些东西,来一个砸一个,来一双砸一双。
“都退下。”
齐夫人呵斥道,等屏退了所有人,直接往地上一摊,就哭了起来。
能惹齐正元生这么大气的,一定是他那游手好闲的小儿子闯祸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祸害了哪家的姑娘。
“我从嫁到你们齐家以来,上孝顺公婆长辈,下教导子孙后代,文儿不就是顽劣一些,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要怎么样?”
“你是要把我们娘俩往死里逼,然后好娶个年轻漂亮的续弦是吗?”
齐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眼看齐正元的表情,这次她哭天抢地的一通述苦,本以为跟以前一样,齐正元会来哄她,然后她在给个的台阶,顺便鞭策鞭策不听话的小儿子,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这次不同以往,齐正元仿佛一瞬间老了一般,弓着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老爷,老爷,你可不要吓我啊,文儿这次招惹了谁家的姑娘?”
“你说啊,大不了咱们把人娶了就是,老爷你可别吓我啊。”
齐夫人这次是真的有点慌了,带着哭腔摇晃着齐正元。
整个赵家宗族之地,要说他们一家轻易招惹不得的,也有那么一两家,不过他们家的姑娘,早就出嫁了,齐夫人想的是,还不不会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招惹了人家的儿媳妇吧,这可就不好办了!
“行了,别摇了,死不了!”
齐正元一声怒吼,但也就这一口气的功夫,整个人又萎靡了起来。
任谁知道自己的全部兵马,全军覆没的消息,也高兴不起来,没有当场携家逃亡,已经算是镇定的了。
“收拾东西,你明天,不,今天晚上,回娘家去!”
齐夫人出身正阳孙氏,离上官家的极北之地偏远一些,这次虽然也派兵前来,也只是碍于两家关系,正阳孙氏在往南,就是燕家的地盘,所以他们紧靠燕家宗族,反而跟神医世家联盟不怎么来往。
齐正元让齐夫人带着儿子回娘家,就是想借用燕家的势力,给自己保存一支血脉,他和齐墨钰两个发动战争的人,必然会被上官家族疯狂报复。
跟着齐夫人一同回孙家,反而要全家受累。
“老,老爷,这么大的祸吗?”
齐夫人吓得腿都软了,老大在外征战,眼看着替家族又打下一块地盘,这样大的功劳,都弥补不了小儿子犯下的错,可想而知,这个祸,闯的有多大!
“不行,我不能走,文儿也老大不小了,他闯的祸,得他自己担着,等我们两个人老了,他如何自处!”
齐正元也不多想解释,多一个人担惊受怕没必要,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利于他们逃亡,也就顺水推舟的让小儿子背了这个祸。
但齐夫人不乐意了,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老大齐墨钰虽有齐家大公子的称号,得各家推崇,夸赞,但她知道,那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
背地里,也是个好色奸诈的小人,只是他这个人会掩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不与外人知道罢了。
等他们两人不在,小儿子怕是会流落街头,这次的大祸,如若不妥善解决,日后必然会被老大抓住机会,让小儿子万劫不复!
不是她多偏心小儿子,他们俩的年岁相差数十年,早就不存在争宠的可能,而是她这个做娘的,知道自家儿子,有多变态!
这一切,还都要归功于他们的爷爷,上一任齐家家主,也是齐地齐氏一脉的族长。
各种御下心术,称霸志气,灌输给齐墨钰,还有各种死侍培养,杀人炼器,导致他越来越偏执,阴暗。
这其中,多少也跟齐正元有些关系,老头子喜欢这个孙子,不是嫡长子的齐正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家主不一定是齐地的族长,但齐地的族长,一定是听命于本家家主的。
齐正元借着亲儿子的东风,先是当上了齐地族长,进而谋夺了齐家家主的身份,彻底将长房一脉,赶到了权利的边缘。
因此,对伍老头子对孙子的培养,齐正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为母亲齐夫人,本族势力又无心插手他们的事情,也就更加管不了这个儿子。
等老头子一死,除了齐正元还能拿身份压一压他,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次谋夺上官家的地盘,也是齐墨钰自作主张,因此,齐夫人要给小儿子留一条活路,亲如齐正元兄弟,为了权利也是不念亲情,齐墨钰兄弟两个自小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人,又如何会做到和平共处!
“混账!”
齐正元大怒,一巴掌就打在了齐夫人脸上,这种时候,是争执的时候吗?
“家族大事,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掺和!”
“再多言一句,明日我便休了你!”
“老老实实把儿子给我看好了,出了事,你给我等着!”
“哼!”
齐正元一巴掌把齐夫人打倒在地,手上是没留力的,顿时打的齐夫人眼冒金星,嘴角流血,脸上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齐夫人捂着脸,满脸的不可思议,自他们成婚以来,虽然也有吵架斗嘴,可从没有动过手,这一下把她都给打蒙了,连哭都给忘记了。
“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仁!”
不放心的齐正元,抬起脚又连续踹了起来,为了这娘俩能顺利回到孙家,他也是狠下了心肠,要制造一场家暴。
不然他们齐家正处在大胜的风光里,正是在齐地耀武扬威的好时候,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用意。
就算要去孙家,那也要等齐墨钰凯旋归来,齐墨钰亲自领着家小去孙家,那样才符合正常的逻辑。
被打的不敢还手的齐夫人,趴在地上嘤嘤的小声啜泣着,她实在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突然打她,只想着回孙家,这些年,她受够了这一家人争权夺利。
“爹!”
齐墨文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刚嗷嚎一嗓子,还没来得及走到齐正元跟前,就被他飞起一脚给踹出了屋子。
“一对的蠢货,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逆子,整天就知道给我惹是生非!”
“你要是有你大哥一成的功力,我也能开祠堂,拜谢列祖列宗了。”
“成天就知道惹祸,满脑子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看到齐墨文,齐正元是越说越气,那个管不了也就算了,这个整天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还能天天给他上眼药,这是不拿他当回事!
说罢,齐正元抄起房中的房中的藤条就抡了过去,打了一辈子没打上,大的被老爷子护着,小的走被亲娘拦着,今天可算被他逮住了机会!
齐夫人嘶哑的嗓子想拦,可怎么拦的住铁了心要打出一个动静来的齐正元。
伴随着母子俩人的求饶,藤条是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齐墨文的身上。
一顿狠狠地抽打,当了三十多年摆设的藤条,总算是见了血。
母子两个,就这样,被齐正元给打的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试了试鼻息,还好都还活着,齐墨文是被吓的晕死过去了,齐夫人则是见了儿子被打,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抬出去上药,墨也没给老夫丢去祠堂跪着!”
甩了藤条,齐正元吩咐下人安顿好女子两个,然后安排府中得力心腹,收拾细软银钱,车马坐骑,准备天一黑,就送他们出城,前往齐夫人的娘家。
“什么事儿?老爷打的也太狠了!”
齐墨文整个后背血肉模糊,屁股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大腿上,胳膊上,全都是藤条印子,就连齐夫人身上,也有一些乱七八糟脚印,披散这头发,狼狈至极。
“小点声,这事儿可不能外传。”
“听说是小少爷霸占了哪家的儿媳妇,被人找上了家门。”
“你说这样是霸占个姑娘什么的,打发一笔钱,或者娶进门做个妾室也不错,一辈子荣华富贵,可这小媳妇能一样吗?”
“可不是嘛,这可遭罪了。”
几个下人往外传,不多时,整个齐府上下,都知道了齐墨文被他老爹教训了,连带着齐夫人也挨了打骂。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加上风头更盛的齐墨钰打败上官家的事,压的各家喘不过气,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谁家的姑娘怎么了,没人关心,也不会去关心,他们只是想让齐正元丢面子,臭名声,最好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最好。
傍晚,十几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趁着夜色离开了齐府,出了城上了法器,直奔南方而去。
有心人关注之下,这件事很快就人尽皆知,更加坐实了齐府的丑事。
一时间,齐府的下人,都成了笑话,很多临时雇佣的下人,受不了这个鸟气,直接离开,连干了许多天的工钱也不要了。
“看吧,物极必衰,这一家人,三代族长,运气到头喽!”
“小心点,祸从口出,人家再怎么臭大街,家里还是有钱有势!”
“那又怎样,今天还是族长,明天就说不定了,这样的人,儿子偷人媳妇,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都歪到家了,这上梁,也不怎么正吧!”
“听说那齐夫人,就是他当年强行抢过来的,你看吧,蛇鼠一窝,爹跟儿子一样。”
……
天色刚暗,还没禁街,街道上,酒肆中,茶馆里,全部被今天的齐府新鲜事给取代了,没人再说齐墨钰如何如何厉害,全部都再说,齐府怎么坑害人,谁家的姑娘被齐墨文霸占了,谁家的钱粮,让齐府的恶霸给夺了。
安排好家眷的齐正元,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亲儿子前线战败,他这当爹的,不能坐视不理,当夜召集所有兵马准备前往上官家,为儿子讨回公道。
战场上的事,止于战场,齐墨钰一场兵败,死的不仅仅他们一家的精锐,其他各家的士兵,齐地的守军,全在其中。
齐正元此举,也算是给各家一个交代。
是夜,城中人心惶惶,都以为齐正元要趁机杀鸡儆猴,一夜过去,平安无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何,齐正元闹这么大动静,是为了什么。
“快,让小妹起来,咱们得赶紧走。”
清晨,一夜未归的陈书词敲开妹妹的房门,连莲儿赶紧通知陈书蓉,他们也要赶紧离开这里。
昨夜他去各家房顶探听消息,终于在齐正元的兵马附近,听到了一些风声。
齐家前线进展的并不顺利,很可能局势危急!
结合这几天他发现的一些疑点,让他确信,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前后也有十多天了,加上他们埋伏的时间,联系其他家族的时间,怎么也得有个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每天出现的伤亡数字,加在一起,十个上官家族的人也死完了。
就算其中有虚报功劳,也不可能夸张的这么多。
神医世家联盟的门人弟子,实力较于其他宗门,确实要偏弱一些,打起来场面要小一些,可也不能一个伤员也没有!
他们的军需,只提粮草辎重,武器坐骑,从没有伤药一事。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一些可疑之处,陈书词已经来不及,或者不想去一一验证,齐正元都带着兵马前往上官家,可见战争的进程,并没有他们传言的那么顺利!
这里,也就成了一个是非之地,陈书词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她妹妹不行,因此,他要要做打算,绕道他路,也比从齐家地盘过去要安全的多。
陈书蓉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立刻收拾行李,跟二哥出了城。
原定计划是看尽北地风光,如今是看不成了,他们决定绕道西北,走冰原,走玥珑湖,看一看北地的风光,然后再去舅公家祝寿。
“二哥,玥珑湖好看吗?”
“非常好看,那次送你的石头,就是从那里弄来的!”
“那我也要去捡几颗,卖给哥哥们!”
“你个小财迷!”
“哈哈哈!”
“嘻嘻嘻!你才是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