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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吾爷
虽然说,洪海侠笃信兄弟们会拿到铁证;他也坚信最终没去执行现场的吴局,一定会通过他的渠道去查核。
但他也想象得到,像这种并没造成后果的预谋暴力,在地方势力占统治地位的中区,莫说还涉及景阳酒店,就是在中区任何场景后果都一样,不了了之。
事实上从舆论上看,地方势力还认为他们又赢了一局。
只是,洪海侠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恰恰是自己阻止了地方势力妄图把事情闹大的企图。
他为自己能有如袁和平这样的兄弟感到骄傲,也为自己能果断的采用放弃配合、迫使市高法不得不中止执行深感幸运。
他相信,无论吴局时下怎么误会他,等真相大白以后,一定会向自己道歉,因为他敬吴局是一个襟怀坦白的陵江汉子。
原本这次突然来临的强制执行,本就不在洪海侠的计划以内,他的精神准备是在年度人大开过,向浩宇提拔调离中区以后再动,不但阻力会小很多,玩成书即便想搞事也没了抓手。
于是,他想支持孟鸿飞在高新区搞事,一是把市里面的注意力转向高新区,二也可以助向浩宇一臂之力。
现在看来,他还应该在中区烧把火,帮一下曹挺进,让曹挺进去直面景阳酒店的预谋暴力抗法未遂案。
为做好这个工作,他仍然选择采用他屡试不爽的【京圈媒体下陵江】招术。
这一次,第一个蹦进他眼帘的是“骆驼哥”,一位典型的京城通,雅号“九城门清”。
其实此人并非地道的京籍,祖上是随“清军”入关的热河人,本人还是满族。但他因从业于“炎黄社”,又尤善交际,在他负责跑的天朝各部委办,基本上可以说就没有他叩不开的门。
洪海侠与之结缘、准确的定义应该称之为【恢复帮交正常化】还是在十年前。
当年正在南疆冲浪的洪海侠,随郑大公子北上京城去【亚运筹备办】逛【超市】时,偶遇在其主持宣传工作的“骆驼哥”。
一撞脸双方都觉眼熟,洪海侠碍于郑大公子面子,在未正式引见之前,不能随便攀谊,他必须懂规矩。
倒是骆驼哥先指着他以肯定的口吻说:“兄弟,你是叫洪海侠吧?我可是你师哥哇!”
这位北大荒农场保送的“工农兵学员”,曾经与洪海侠在同校就读。洪海侠比他小三届。
当时受【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影响,选学文科的极少。
自幼曾攻经史的洪海侠固执地认为:“文科是纲,理科是载体,数化是工具。”
尽管当时【知识越多越反动】的余毒未清,他仍然认为,既然接受了国家的挑选,就要对得起国家的召唤。
干什么都好,只要能为国争光。
初回校园,停课多年的同学们大多都还在慢慢适应,个子小、气场大的洪海侠是学校组织活动的积极参与者,没多久就成了校园【三角地】周末活动的常客。当时已是毕业季的骆驼哥,记住了这位很活跃的小学弟。
虽然已经有十来年没见了,由于洪海侠的生理特征明显,双手均有残缺,骆驼哥一眼就认出了他。
但此骆驼已非彼骆驼,昔日的校园愤青已被京媒尊为带头大哥。
他的长项不仅仅是职业素养和采访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在京城的名声之善,就如同他那长得特喜气的大圆脸,大耳垂,配着一双不笑够大、笑起来就看不见的善眼。尤似有西方血统般挺拔的鼻梁,除了两个显得有点稍大的鼻孔显现出东方血统,适中的小口被两片薄薄的嘴唇一衬托,给人极善言谈的真实感。加上常年健身练就了适中的身材,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既会办事又值得信赖的舒服劲。
由于他的交际甚广,路子也够野,在京城九门以内,如果不是特为难,一般都能如人所愿。
关键是他对谁都送出那一副笑脸和一听就感觉不掺假的爽朗笑声。还从不主动让人知道他家里还有一位老爹是朝中重臣,专门负责管理华夏新闻媒体。
在通过郑公子的引见,恢复帮交正常化以后,这十来年两人的合作绝对是优势互补的你来我往。
也正因为一直以来关系就非常好,即便是没什么事,也三天两头的有联系。不要说洪海侠上赴京城必须见面“搓局”,只要是骆驼哥飞出京城,距离洪海侠当时所在之处不超过两三个小时车程,洪海侠一准得赶去凑角衬场面。
就这种关系,洪海侠没作二想的电话邀请:“骆驼哥,最近如果不忙,来陵江吃餐火锅好吗?”
“海侠兄弟,有事说。”骆驼哥就那样,说话从不绕圈。
“呵呵,老调重弹,我在陵江马失前蹄之事没了干净,还得劳你再吹哨子!”洪海侠也一点不客套的说出要求。
“你说什么?你那事还没办好?不对吧?我听华羽说,他老板已经丢话给得瑟书记了啊,不管用吗?得瑟真有那么得瑟吗?连政局委发话都不好使?他哪来的底气?”
骆驼哥随口很轻松的一说,可把洪海侠的脑袋给炸开花了,这下子真说不清他是找不到北呢?还是已经找到北了?
他收慑瞬间炸崩的心神,伸手挤压胸口,装着很平静地说:“我的哥,真没有哇!你的主战场离天朝近,随时被阳光普照,能感受到党的温暖,我这里山高水长盼不来皇恩浩荡,你可得匀点温暖给兄弟,下来体察一下民情啊!”
“好的,我明白了,看来这帮孙子是核桃型,服敲着吃。
这样,目前因“二大爷”的一句话把《聚焦专访》给炒火了,让他们来【打头阵】怎么样?”
洪海侠刚平复一点的心又给挑蹦起来了。
他激动地说:“好哇,能请动他们当然好啦。”
“不用请,宏疯子的组现就在陵江,你自己给他打电话。他对你印象特好”。骆驼哥说。
中华传统就这样,投桃报李,源远流长。洪海侠很清楚骆驼哥这话的由来。
曾有一次宏疯子把话说满了,答应的播出时间被临时撤了版。洪海侠非但没怪宏疯子,反倒是加大了合作力度。这让宏疯子在骆驼哥面前说了好多感激的话。
尽管如此,洪海侠可懂规矩,从来就秉承吃水不忘挖井人。在他的交际中从未有过一次直接去找被引见人的情况。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他直接拒绝说:“这怎么行,还是你帮我请一下更好。”
骆驼哥爽朗的一笑说:“那好吧,我让他直接给你来电话。如果他们去了还不能解决问题,你再联系我。”
洪海侠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骆驼哥的话已坐实了“政局委电话陵江一哥”就出自他的门路。
是他自己没把华主任随口的应承上心。
他没想到华羽回京以后,真把景阳作为典型案例写进入了《半月谈》,递给了政局委。
“骆驼哥真是贵人,既解开困扰他的迷团;又送来暖风。”
洪海侠正兴奋着,宏疯子的电话打了进来。“洪老弟,你是整掉了我的号码?还是怕我这几条枪威力不够?”
洪海侠早已习惯了宏疯子的疯劲,顺着说:“第一,你来陵江不向我报到还怨我这是八戒作风,第二,风雨兼程了几天不需要休整一下吗?”
“休整个鬼哟,你忘了党员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吗?少废话,我的车马上就到陵江,你去北区收费站等我。见面上我车来细聊。”
宏疯子就是这疯劲,听说有活干,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
上了车身上喷着《聚焦专访》的采访车,洪海侠扫了一眼这帮兄弟,虽见多了一个白眉鹰王,他也没在意,知道这个组宏疯子说了算,直接就谈“工作”。
他说:“众所周知【经济案结案不易执行更难】,今年是最高法督导的【执行年】,针对各地很严重的地方保护,还专门出台了关于《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通知。”
“这我们知道哇。通知管屁用,自己去异地都执行不了,谁还敢异地委托?交出去就收不回来,捏在手上如遇上差不多的案子还可以有得商良。”宏疯子说
“所以嘛,我当初也是相信了陵江的直辖宣言,把一个案子从八桂委托来陵江,现在快一年了,情况都捅到了天朝,连政局委都已发了话,陵江市委也批了,可就是有人敢暴力抗法给搅黄了。”洪海侠说
“有这种事?公安介入了吗?”宏疯子问
“绑炸药、搬煤气罐的人都抓住了。硬说是库区移民没领到工钱的一时冲动,认定都是孤案,没有合伙预谋。
因为没造成后果,几个犯事的因没案底充其量关几天。
但我们的案子却因此给搁置了。”洪海侠说
“既然公安都介入已定了性,我们还能干嘛呢?”宏疯子显得有点泄气
“公安调查的结果是地方势力想要的假结果。合伙预谋的事实有人证物证和原声录音,现在我的手里。”洪海侠说
“那你干嘛不交给警方?”宏疯子问
“因为我信不过由地方势力绝对把持的中区公安局。
我请你们来就是想通过你们的手交给陵江市高法捅给市委,由你们提建议由市高检和市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复查此案。
有了你们的监督,地方势力就不敢继续造假了。”
洪海侠说完后,刚才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瘦高老者发问:“小伙子,你讲的这件事有点玄乎,一会是无法执结的经济案,一会又是侦而不破的刑事案,里面还夹杂着执政理念和贪腐受贿的问题,往大的讲上溯到政局委,往小的讲涉及到农民工,这上天入地都有了,就是缺少一个愿意把案子捋清的人,你真就没有思考一下为什么吗?”
那老者一边说,洪海侠一边打量。他不但文气十足,身材高瘦,头发眉毛虽然已经全白,但精神蛮好,说话语速还很快,看问题的角度很刁钻,提出的问题就更尖锐。针对洪海侠提供的内容,就差没质问证据从哪来了。”
“喔,刚才只顾同你说话,忘了介绍,这位是老骥伏枥的谢前辈,我们组新来的督导。”宏疯子说
洪海侠听明白了。这是一个点头不算摇头算的角色。要想他们组“干活”,不说服他可不成。
他赶紧说:“谢老师,很开心认识您。你提了个好的问题。这次最高法倡导【异地委托执行优先】,各地都担忧无法兑现,谁也不敢吃螃蟹。
我们的案子由八桂高法带头委托给了陵江高法。原本他们答应立即落实。
可是,陵江的地方保护势力恰恰在案子所在的中区很强势,顶着死活不让实施。原因是本地企业也有债权要执行。被执行对像却资不抵债。
其实我要执行的只是经营权不是产权,不但同本地企业主张处置的产权不冲突,还凭空增加了5000万可执行标的,为整体债权减少了5000万。在把因资不抵债的烂尾积案给盘活的基础上,创造出【经营权与财产权剥离执行的特例】。这还不是最好的新闻题材吗?
如果能在京师台播出,不但对最高法【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通知】起到了促进作用,还给陵江政府脸上贴了金。
可以预见,这既有代表性、指导性和带动性的执结实例,还会引起正面的积极效应。”
洪海侠用他特有的讲话方式,把一个独特的正面题材捧送到宏疯子采访组的面前。宏疯子之所以被京城媒体人调侃为“疯子”,本就是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视新闻线索如生命的主”,是一个无论是政治账和经济账都算得很清楚的精明人。
洪海侠见谢前辈没再吱声了。宏疯子也没有讲话。他知道他们正在纠结。这时候应该以退为进了。他马上说:“宏兄,我这人一辈子都在找人帮忙,但从不愿让人为难。要不我再找找骆驼哥。”
说完洪海侠就准备下车。
如果连洪海侠玩的这点小心思宏疯子都搞不懂,他真就没资格在京媒圈里混了。
洪海侠的话一停,他就说:“同志们哪!洪海侠同志虽然现在是个商人!他可是我们新闻人出身,对什么才叫高质量的新闻?抓什么事情?取什么角度?站什么立场?他的政治敏感度都是一等一的啊。
他现在把这么没时空有时限和独特意义的新闻交给我们,让我们在碰触陵江痛脚的同时,也为陵江的投资环境做宣传,还配合最高法倡导的异地委托执行优先通知搞鼓动。
他即便是让我们转交预谋抗法的证据,那也是对我们的信任,最终会是什么结果,还是以警方的调查为准嘛。
至于以前为什么没有人做?那不就是为了天降大任于斯人吗?”
见宏疯子已经定了基调,谢老属退休返聘人员自然就不会反对了。
宏疯子见没有反对意见,随即就说:“那好,我们就直接去陵江高法【情况说明会】的现场。我们今天的采访任务也很明确,趁着吴局长正在向市领导解释不实施强制执行的原因。\"
洪海侠听完宏疯子的话,虽然从内心深处为他的仗义有一份感激,分手以后还在为他疯劲上来一点都不给身为督导的谢老面子揪着心。
一车人分好工就来到了市高法办公楼的大门口。
门卫见是《聚焦专访》的新闻采访车那敢待慢,一边马上就打开了电闸门放车进入,同时赶紧用对讲机在喊:“怎么预先没有接到通知,今天有《聚焦专访》的新闻采访车要来?”
眼瞅着这群人胸前的“吊牌”和手上的道具,门卫是拦又不敢拦,迎又不知道该怎么迎;他因为预先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此刻到底应该通知哪一个部门作接受采访的准备?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该做什么?他只知道这帮人的来头太大,凭他的身份,实在得罪不起。
就此时,一个个子不高,皮肤白净,头发向后梳理得溜光,形象也称得上是仪表堂堂的中年汉子跑了出来就说:“哇塞,京师的同志就是不同,连指导工作也这么及时,有失远迎。”
陵江高法在接到有《聚焦专访》采访车突然如神兵天降的来采访,临时通知来搞接待的角色,明显是个“老兵油子”,是见过大场面的干将,完全能做到应付突发事件游刃有余。
宏疯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见状就说:“法官大人,我们绝不是不请自来的搞突袭,我们有打前站安排行程的【向导】,他已经向你们领导申请获准,预约好了采访对象,现在会议室等着了,就不劳你迎了,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吧!”
在这个时候,他宏疯子是把“京师级别”的架子显摆出来,直接把那位按惯例来应付突发情况的“老公关”怼得悻悻然的离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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