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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较量 作者:吾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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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较量

    许鹏飞从汪副厅长在会前指示他“不准争抢抓捕洪海侠的任务”中推断出,汪局长同意申光荣亲自带队去陵江抓捕洪海侠,一定有还不能让他知道的特殊原因。

    但是,他慑于申光荣的侦缉能力和办案狠劲,免不了对洪海侠还将被继续冤枉担忧。

    散会后,他脚跟脚的随汪晋吉来到局长办公室,关上门就冲着老领导急迫地喊:“领导,葛总还在等我的回复。”

    汪晋吉打开保险柜拿出个卷宗塞进手提袋说“该怎么回复,你自己决定。抓捕组去陵江最迟今晚的航班是铁定的。”

    许鹏飞见老领导马上要出门,也就没再说什么。正准备离开,又听见汪晋吉说:“你肯定去不了陵江,叫葛总也别耗在南疆了。”

    往回走的许鹏飞回味了老领导刚才讲话的内容。立即给机场打了电话,让预留一张两小时以后的机票。然后拨打电话:“葛总,你现在哪?”

    “一直在房间等你的消息呀”葛戈果说。

    “你马上简装去机场,我已经替你定好了返陵江的机票,具体情况当面告诉你。”许鹏飞说完就掐了电话。

    许鹏飞凭着刑警的经验,从汪副厅长简单的几句话中,悟到领导不向他透露实情是因他的级别不够。也明白自己当下最该干什么。”

    他看了一下时间还早,葛戈果从省委那边飞奔到机场也会比他多耗1小时。

    于是,明知自己去不了陵江,他还是故意去刑侦队看申光荣如何点将。

    正急赶去省厅汇报工作的汪晋吉迅速地整理着思路。为了要完成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汪晋吉把对洪海侠的抓捕当成激活申光荣动起来的棋局。面对国家利益,他只能先公后私,暂时不考虑与洪海侠的情谊了。

    他知道,只有让申光荣合理的离开南岛,进入自主权更大的环境,他才可能放松警惕去干他想干的事。由部里统一指挥的行动组,才有机会顺着申光荣的活动轨迹,把这个跨国、跨地区的犯罪网络在境内的同伙全部挖出来。

    果然不出许鹏飞所料,申光荣让五队的关队长给他当助手。

    他见到许鹏飞就明说:“我为什么不带你去陵江,你应该明白,说得太清楚没什么意思。再说了,队里也需要你坐镇,对吧!”

    只是,申光荣不但不让许鹏飞参加,连在队里与许鹏飞走得近的骨干也一个没让参加,整得落选的刑侦队员像犯了错误似的一个个万般委屈。

    许鹏飞本人倒是严格按照汪副厅长的指示啥都没说,他装着赌气,独自开车冲出了市局大门。

    刚进机场他就见到已经等在约定地点的葛戈果。他靠上去招手让葛戈果上车。

    他说:“汪厅同意那个人亲自带队去陵江抓洪董,最迟今晚的航班,凭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估计还可能提前。别问为什么,问,我也不知道。替你订机票是汪厅的意思。汪厅的原话是:你肯定去不了陵江,让葛总也别耗在南疆了。你懂的。”

    与此同时,汪晋吉为了在抓捕中不再出现胡晓军类似的意外,在征得厅长同意后,以省厅督办的名义,安插了两位技战能力超强的警员随抓捕小组行动。

    他还特别吩咐说:“光荣啊,省厅为保证抓捕成功,充实了两名优秀队员,发现洪海侠的踪迹就让他们冲前面,千万不能再出胡晓军那样的差错。”

    汪晋吉的话让申光荣惊出一身冷汗,这不明摆着警告他洪海侠出了意外拿他是问吗?

    申光荣只得承诺“请领导放心,我一定把洪海侠连皮都不擦破的抓回来。”

    申光荣心想,只要抓到了洪海侠,就一定能做成了铁案。无论制假案的风刮得有多猛,胡晓军的劫持案有多明显,断了的线索肯定接不上。整个案子就得以洪海侠确有罪行结案。这种办案公式在实践中已形成了惯例。

    听了太多这案错了上那案故事的洪海侠,在完全不知道汪晋吉意图的情况下,按照葛戈果你自己拿主意的提示,为了避过这次强劲的抓捕风头,他必须另择藏匿地点。

    早在接到葛戈果的电话时,洪海侠就做好了撤离准备。他换上专用的幽灵卡找先,原本是想躲去先的家里,他相信先绝不会出卖他,也绝不会有人猜到洪海侠敢藏在先的家里。

    可是,当玩偶使用从美国带回的黑科技侵入先的电话,追踪到洪海侠的幽灵卡后,他就不敢冒险去先家里了。

    无论是什么制度下的国家,如果出现了收黑钱的警察,那就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黑警的三观。他们肯定已放弃了做人的底线,不但绝对不再遵纪守法。也绝不能只用不择手段来形容,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恐怕是即便开了天眼,也想象不出来的龌龊!

    紧急赶回来的葛戈果见到洪海侠的第一句话是:“洪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汪厅怎么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非常爽快的答应申光荣来陵江抓你?”

    虽然洪海侠心里面已经为这个事非常难受。但他这个人就是特别顾及朋友的颜面。对汪晋吉的态度,原本在他心里恐怕比葛戈果更加不解。但葛戈果当面提出来了,他却不愿意顺着葛戈果的思路去想了。

    他口是心非的说:“我们应该理解汪厅的苦衷,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我们达不到他的高度,无法参透他高人一等的安排。既然参悟不出,那就不要随便去怀疑,以不变应万变,我保全好自己不被逮住就好。万一被逮住了,那也是天意。”

    就这句天意,让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汪厅的行为解释不通啊!】

    他倒不是认为汪晋吉该记他的恩,也不认为汪晋吉就不该是这样的人!而是觉得:“如果连他们针对南岛市公安局内部的黑警制造虚假骗贷案,都已经提供了那么多完整的证据链,又提供了那么多精准的线索,让南岛公安破获了跨省制假大案,又协助拿下了胡晓兵的口供,还精准的提供了藏匿劫案车的地点。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一个事实,洪海侠是被冤枉的。深深懂得被冤枉滋味的汪晋吉怎么会不管不顾呢?这不符合逻辑。”

    “再说了,汪晋吉是个教刑侦的专家,即便他没有实践经验,但从逻辑推理上他应该是第一流的,人证物证俱全形成的证据链,通过各种渠道摆在他面前,他居然会装聋作哑?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要想置我于死地,他只需要上次不让卢尚荣紧急带信阻止自己上岛,他的目的就达到了。那他是在给申光荣下套?这样做自己要冒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要知道,面对全国通缉令拒捕是可以当场击毙的啊!”

    洪海侠是越想越晕菜。

    如果汪晋吉是在布一个大局,在短期内他基本上就没有脱案的可能。

    那天,从傍晚到深夜,洪海侠按照过去几个月的惯例,与葛戈果谈话完毕就独自回到藏生处去休息。葛戈果还是睡在门外的卧室,两兄弟就隔着道门。却是天差地别。

    他们曾经就这样守着一个偶然的发现,躲过了南疆警方长时间的蹲守和追踪。

    今晚,不知道是不是洪海侠真的有第六感、又或者是有神灵庇护。他回到藏生处并没休息,而是把装满尘埃的袋子提拉出来,把那间他曾经住过几十天的屋子,布置回原有那种充满霉味和蛛网的陈旧样子,完全就没有住过人的迹象。然后连葛戈果都没有惊动,拔开藏身处另一面的小门,从背后的旧楼溜了出去。

    这个时间段,僻静的小巷路灯昏黄,除了洪海侠在雾霾中机警的疾行就没有任何生灵。洪海侠之所以有这个举动,并非什么智慧超人或神灵附体,而是与葛戈果交谈,让他知道这次来的是破案高手申光荣,他认定暪不过今夜这斗室就会遇上突袭。

    洪海侠习惯性的谨慎救了他。当晚到了后申光荣没有休息,立即围着长包房的小楼观察环境,他注意到了两幢楼之间这两米连接体。

    他调看了登记资料,从这套房在洪海侠遁逃后就葛戈果用。葛戈果不用就空着,即使宾馆因满员想临时使用一天都不行。申光荣坐实了判断。

    他通过市刑总连夜向市府保卫处申请搜查令,直接布置了凌晨突袭。

    此时的洪海侠如丧家之犬一样在夜色掩护下,孤独的在僻静小巷内疾走。他每经过一道路口就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此时的街道,除了已经开始工作的清洁工,很少有行人路过。

    尽管他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中,凌晨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会让有心人感觉很不正常,但他认为打的更不安全。在洪海侠的意识中,的士司机实际上就是城市守卫者的一部分。千百辆的士,就是千百个流动哨。如果是警方向他们传达并要求寻找一个人,他们的车载对讲机一喊话,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传遍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把他们组织好了,这个城市就多了千万双眼睛。而每一个生活在这个城市的的士司机,都该有这个觉悟。

    申光荣真不愧是刑侦高手,即便是在发生了胡晓军事件和失去他家老三以后,他也能做到静下心来准确的分析可能的异常。

    当突袭队员用钥匙打开葛戈果的包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葛戈果还没反应就被控制了。

    刑警们迅速的搬开衣柜,在细微的响动中撬开了从里向外锁上的房门。

    慌乱到绝望的葛戈果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我是省人大代表,你们这么多人闯进我的卧房是违法行为,我要控告你们!”

    葛戈果的这个举措,在进房执行抓捕任务的警察们眼里,完全就是在为躲藏在暗处的洪海侠通风报信!

    当时的情况真像拍电影。两个警察把葛戈果控制在床上,一个警察用枪顶着葛戈果的头问:“你老实点,再乱动就按拒捕把你铐起来。老实说,里面有几个人?几支枪?”

    这一问,反倒让葛戈果清醒了过来,警察并无准确情报。他装出很气愤的样子,用很大的嗓门说:“什么几个人?几把枪?你们想说什么呀!”

    “赶紧把嘴给我闭上!一会你就会后悔。”申光荣说。

    回过头他对着门里面像背台词一样的说:“洪海侠你听着,我是南岛公安局的申光荣,识相的双手抱头,跪着移动出来。不要有丝毫的侥幸想再脱逃,背后的通道有好几只枪守着,你只要敢打开那边的门,马上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见没动静,汪晋吉强加进来的两名据称身手特别灵活的刑警也帮腔说:“洪海侠,你犯的不是死罪,完全没有必要因拒捕把命搭上。只要你投降,能主动把问题交代清楚,我们可以算你是自首!”

    又过了一会,刑警们真的是没有听见门里面有丝毫声响。

    又用对讲机询问了把守后面通道的关队长,确认也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申光荣下达命令说:“别耗了,冲进去把他给我揪出来!”汪晋吉强塞进来的那两个抓捕能手相互把防弹衣脱下来前胸变后背的反绑上,用大家都没有见过的动作,先把警用头盔往门内一扔,然后像穿山甲似的倦着身体,向前一个地蹚联袂滚了进去。”他们使用的这个动作,是在对黑暗中的狭窄地带情况不明的环境中,最大程度的使用防弹衣保护自己的有效办法。

    见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申光荣也跟着冲了进去。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真像弹簧一样,很快他就退了出来。

    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退出的他显得异常狼狈。他一退出来就接连的打着地动山摇的喷嚏。

    因为身体过敏的原因,特别忍受不了连接体里面的陈久霉菌味道,他不但鼻孔发痒,连头都一阵玄晕。

    他本就是生长在东北,对南疆闷热环境他也是适应了好几年,才慢慢没了过敏反应。

    对当下这种霉菌里面还夹杂着泛潮的刺鼻味道,他一下子就过敏了。

    让刑警们非常奇怪的是,刚才还差点就精神崩溃的葛戈果,看见就这样一个一无所获的结果,用枪顶着他的警员,连枪都还没来得及从他头上拿开,他一下子就恢复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感吃惊的冷静和自信,直接推开头上的枪说“这么紧张干嘛?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

    申光荣没找到洪海侠。即刻对葛戈果说:“你给我老实说,这几个月洪海侠是不是就躲在这里面?你知不知道你这不仅仅是包庇,根本就是同伙,因为这段时间你们在一起策划了好几个犯罪活动!”

    “这位警官,我刚才听他们尊称你为局长,你觉得你用这样的语言威胁一个省人大代表合适吗?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来砸开,我都不知道那背后还有道门,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肯定洪海侠这段时间就藏在这里面?你刚才不就亲自进去了一秒钟,就蹦出来整得地动山摇,他洪海侠的身体素质比警察差得多,能够在里面扛几个月,你觉得你说的话有人信吗?”

    葛戈果本就是有高学历的书生,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又受了刚才被枪顶着头的侮辱后,面对恫吓,文人的骨气被激发了出来。

    他一连串的反质询,把申光荣怼得哑口无言。

    他本想发作,见汪晋吉以省厅督导的名义派来那两个警员,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只能强压怒火说了句要面子的话:“哼,你别嘴硬,你以为你是人大代表就可以藐视法律吗?你刚才的表现所有在场的警员都看见了,明显就有包庇逃犯的嫌疑。发生现在的情况,你也很意外,对吧,你以为你的反常举动能瞒得过刑警吗?我今天不抓你,是因为我们是异地办案,没有办理在政府宾馆抓你这人大代表的手续。要不然,就凭你妄图通风报信的行为,就可以把你带回去审查!”

    其实,警察们手上只有对洪海侠实施抓捕的通缉令,并没有对葛戈果进行传讯和搜查人大代表居住房间的搜查令。

    申光荣非常失望的回到驻地,不仅仅是气得骂娘,实际上这一次扑空,从他闯进房间,看见葛戈果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他又慢了一步。至于搬开柜子,撬开门又冲进去,那都已经是为了给自己的判断找一个诠释的动作了。

    因为情报显示,葛戈果现在应该在南疆。现在居然在陵江抓捕嫌疑人的现场,还躺在嫌疑人的床上。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今天的行动不仅是已泄密,连洪海侠本人都知道了,那他还会呆在原地等你来抓他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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