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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垭憋着气赶回来的许鹏飞,垂头丧气的在省委小招来见葛戈果。却发现葛戈果并没有受到玩庸被捞走的影响,还把银行假账有巨大漏洞分析给他听。
“就刚才,我和领导一起研究了你搞来的账户资料,这里面涉及到土地局和土地受让方的往来账,这两个账户是一直在使用着的,由于这两个账户涉及到国家机构,他们未必有胆量去改动这两个账户。”
听了葛戈果的提示,许鹏飞貌似也摸到了脉路,毕竟他也搞了十多年刑侦工作,这次是碰上了顶头上司作妖,让他被动吃瘪,这才影响了思维。
此刻受葛戈果点拨随即清醒。
“对了,现在银行的往来账务都是保存在电脑里面,只需要根据我们掌握的关联户头调出对应流水,若与案卷中洪海侠账户的流水对不上,这假就打成了。”
“嘿嘿,鹏飞,今天在山垭听说玩庸被保释,你发火了吧?”葛戈果问。
“是的,我承认,突然听到这个情况,我一下没忍住。毕竟太意外了,连板上钉钉的铁案都敢捞人!”许鹏飞此刻说起还愤愤不平。
“呵呵,这不能怪你,谁遇上都会炸!不过,这消息反馈到申光荣那里,你的行动就会不方便了。
为了麻痹对手,你这段时间啥都不做,带着尾巴瞎转悠就好。核账的工作我另外找人来干。得手后会去找你,你把证据交给汪头就好。”
与许鹏飞分手后。葛戈果就飞回了陵江。
他先是给邵群峰打电话约他碰面,他想了解一下陵江高法对洪海侠突发情况的态度。
然后,他又用洪海侠移交的独特方式找来袁和平,把去南疆搜集证据的任务交代给了他。
他把许鹏飞的联系方式也给了他。
袁和平前脚刚走,邵群峰就到了。
他很兴奋的对葛戈果说:“这个阳律很精。他先问我“【洪董怎么样?】我没正面回答他。只告诉他【你现在是八桂同德的法定代表人。】他马上就说【我懂了】。”
阳律说“经过我预先做工作,陵江高法没有接受南岛公安提出“冻结八桂同德公司在景阳酒店债权”的要求。理由是他们接受八桂高法委托执行的主体,是八桂同德公司,不是洪海侠个人。”
正聊着,邵群峰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说:“说曹操、曹操到。”
他浅浅一笑,随后打开免提接听。
电话中传来阳律严肃的声音:“喂,邵总,知道程晓辉吗?”
“谁?”邵群峰问。
“就是配合玩成书在南疆搞洪董那个同伙”阳律说。
“哦,他呀!怎么啦?”邵群峰问。
“他让黄仁带信约我们坐一下。地方由我们定。但最好是今天。”阳律说。
“他想干嘛?”邵群峰问。
“他说主要是想谈一下洪董的问题,还说对我们有天大好处!我们是见还是不见?”阳律师说。
邵群峰向葛戈果扬了一下手机。
葛戈果往电话一指,随手在空中划了个问号。
邵群峰即说:“您的意见呢?”
“若依我的意见,我觉得最好是见。
但见他以前,我们最好先碰个头,认真的分析一下他这约见是什么目的?如果提出要求,我们又该怎么回答?”阳律说。
葛戈果用食指回指了一下自己,指了指东方,抓了一下手爪。
邵群峰说:“那好,你如果方便就来朝阳宾馆,正好葛总从南疆回来了,我让他一起来!”
阳律听说葛戈果回来了显得很兴奋。马上说:“葛总回来了吗?好哇好哇,我半个钟头就到。”
收了电话,葛、邵二人相视一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葛戈果说:“看来洪哥算准了。这才多久,玩、程团伙已经沉不住气了!我赌他们是谈有条件的替洪哥消案,但开出的条件又是洪哥绝不会答应的”。
“嘿嘿,那是肯定的。玩、程联手害洪哥,目的就是想据债权为己有,除了要我们放弃债权,他不可能开其它条件。”邵群峰不作二想的说。
现在因为抓不到洪海侠,无论是程晓辉还是申光荣都着急。
看来真是冲动是魔鬼,原本想得很简单的一单生意,陷入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这段时间,程晓辉不但要以总经理身份在酒店应付债权人的围攻,还因为没有抓到洪海侠,与玩成书谈好的债转股不能兑现,他也就满足不了西部证券筹备组提出的担保条件,拿不到后面的费用。可他偿债的最后期限马上就到,澳门水房可不允许他再拖。
酒店经营由于程晓辉的介入,玩成书反而稳坐钓鱼台了。虽然妻儿自南疆回来后已匆匆出国。他一点都没有因为孤家寡人受到影响,反倒是毫无顾忌的更加放纵。
他过去就没有担心过领导们会因为他经常去夜总会而看不起他。现在就更是每天都泡在KtV撞天混日。
用他的话来说“老子多过一天这样的日子都是赚的!”
玩成书的这个态度,让程晓辉很不适应。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赖的人,可没想到玩成书比他更无赖。他真的很晕菜。
也就半个钟头,已等在大堂吧的邵群峰和葛戈果,就见到阳律的车拐进了宾馆大院。
就刚才这会,他俩达成了与阳律交流的共识:“多听少说,充分依靠”。
因为他们知道,要想完成洪哥交给他们的任务,现在陵江,除了充分依靠阳律别无他法。
阳律既然知道葛戈果是洪海侠的代理人,也就像对待洪海侠一样,把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向葛戈果作通报。
他说:“这段时间虽然洪海侠个人出了些变故,但不影响我代表八桂同德公司向陵江高法催促尽快把【异地委托执行优先】落到实处。”
“真的是太感谢了。你能这样理解让我们很放心。”葛戈果很激情的说。
“不过,我也实事求是的说,面对当下这种特殊情况,高法也面临不同意见的压力,多少也得给南岛公安提供两笔款子是否对价的时间,也不得不暂缓强制执行的推进工作。依我个人的意见,高法的态度应该可以理解,毕竟涉及到刑事案件。”阳律说。
这一情况,葛戈果与邵群峰两人都有掌握。
陵江中区政府和陵江一中院,在收到八桂高法已经把执行委托给了陵江高法的消息以后,他们就知道,如果是陵江高法坚持要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的经营权,不要说他们,谁都不可能公开阻拦,就是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把自己手里的案子,加快做出合理的执行方案,让景阳大厦尽快进入整体产权拍卖程序。只是就这个经营权有抵押和卖不破租的问题。让拍卖公司不敢隐瞒必须在公告中披露。
现在来了个南岛公安的协助执行,当然要当成阻挡高法先予执行的核武器来使用。
葛戈果听了阳律的话,知道他对洪海侠被南疆公安立案持怀疑态度,即便是他再相信洪海侠,但要让他在没见到铁证以前,接受洪海侠是被冤枉的这个事实,作为律师,他的确是缺乏底气的。
而且阳律的顾虑,也代表了陵江高法原本愿意接受、【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法官们的顾虑。
葛戈果听出了阳律的顾虑。“说实话,如果要说我们把案子转给陵江高法,几个月都没见到实质性举措,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是假话!正如那句迟则生变的老话,这件事情拖到现在,真就有了变数。”
阳律师显然有点不接受,直接反驳。“葛总说得很对,许多事情都是拖出来的麻烦。但咱们这个案子不同,一开始它就有很大的阻力。办理程序就有那么复杂。强制执行一家正在正常经营的知名酒店,这么重大的行动,肯定要协调公安、武警和辖区城管,这就必须要报经市政法委批准。而在这期间依法还要找被执行人谈话,了解被执行标的物的情况。与已有案件进入执行程序的一中院协商通气等等。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真干起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葛戈果见阳律动了胎气,更加敏感到高法对洪海侠的涉案一定有了杂音,也就直接说:“请转告陵江高法,我们为发生了洪海侠被陷害的情况,影响到了执行的进展表示歉意。”
他故意在被陷害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也知道,我刚从南疆回来,我也可以实事求是的告诉你,南疆黑警把事情做得很绝,我们虽然也已经找到了强力关系在努力破局,但因为涉及到非常利害的实权人物,要想拿到打假的实证还需要时间。我们现在唯一能向你们保证的是三点,一,洪海侠绝对没做诈骗银行的事;二,洪海侠暂时不会被黑警抓住;三,黑警做假的手伸不出南疆。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在南疆怎么把造假做得天衣无缝,但因借给景阳酒店的钱是出直八桂银行同德公司户头,他们即使有砸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天空改变的颜色!”
阳律被葛戈果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也跟着表态说:“这请你们放心,我和陵江高法的办案法官也分析过了,我们是充分相信洪董的。但适逢其会的冒出个诈骗案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毕竟在司法实践中有一个先刑事后民事的规定啊。”
“哼,说到诈骗银行,玩成书的那笔贷款经得起审查吗?我可以很负责任告诉你,他从南疆打过来的第一笔接手项目的启动资金就是用假产权证诈骗的山垭建行,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案。”
“真的吗?这倒是个新情况,如果砸实了,一中院的案子反倒会出现先刑后民的情况。”阳律很敏锐的说。
葛戈果接过话头说:“你说得对,我们也是这样看的,我在南疆的工作一方面是推进山垭公安来陵江追赃,阻滞一中院的案子,一方面就是尽快挖出南岛黑警陷害洪海侠的铁证。”
“葛总,有了你句话,那真的是太好了,我给你们看,报告我都拟好了,只是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所以没交!”阳律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迅速的打开,抽出一张纸片递给葛戈果。
葛戈果接过看了后,很真诚的说:“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都想到一起去了,那就赶紧把这份请求交给陵江高法。剩下的工作还请阳律多费心,敦促陵江高法向南岛公安局发函,要求提供债权与诈骗案款对价的证据”。
听了葛戈果的肯定,阳律也动情的说:“自从结交了洪董以后,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意识,我加入了一个由智者组成的团队,这是真话,不是奉承。凭你们这帮人的能量,随时都在创造机会赚钱,怎么可能会在大把的机会面前,还留下个尾巴让人家来踩呢?”
阳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给你们透露一个消息,玩成书这次的动作,已经把他自己彻底做死了。陵江的顶级脉圈都在议论,浩区做得太离谱。你不管人家钱是从哪里来的,人家借给你们了,帮你们度过了难关,成就了政绩、也解了你们的套,这总是事实吧。你们不感激人家就算了,现在不但赖帐,还想置人家于死地。这种白眼狼行为,惹得原来帮过他们的人都开始骂娘了。换句话说,他们这样做,等于帮了你们的忙,也帮了我们的忙,接下来的操作会更顺利。”
说到这里,阳律脸上已经泛起了光华。
葛戈果不失时机的说: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给高法搭梯子,让他们给南岛公安施压,逼得他们忙中出错,我们就有机会直捣黄龙了。嘿嘿,说句藐视他们的话,除了在南疆他们暂时还敢做假,如果要想在其它省份,也动用国家资源,来完善这个假案,恐怕他们还没有这么大能量”。
邵群峰估计是受到了感染,情不自禁的说:“洪哥被逼得潜水,把重担压在我肩上,我一直诚惶诚恐。今天我很开心,我不止是碰上一个智慧群体,这还是一个知音群体,我为自己是这个群体的一员感到骄傲。”
恐怕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神灵是会惩恶扬善的,正在这个时候,葛戈果先是接到了许鹏飞的电话:“葛子哥,大喜事,案子拿下了,你如不忙,请赶紧来南疆,我详细告诉你!”
紧接着葛戈果就收到了袁和平发来的短信:“请来验货!”
虽然葛戈果并不知道南疆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两个兄弟暗送捷报,可以肯定的是:打假的证据到手了。
出于一惯的谨慎,他没有马上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邵群峰和阳律。他只是马上联想到程晓辉这么着急的要见他们,一定与南疆发生的事情有关。
他马上对阳律说:“这样,请你马上与程晓辉联系,约他们今晚来朝阳宾馆中餐厅碰面”。
葛戈果的判断一点都没错,此刻程晓辉正告诉他弟弟:“南疆传消息来,帮我们那两个银行的人已经失联两天了”。
当然,失联,不一定就是被抓捕了。也可以是当事人拿了钱就跑路了。
更何况申光荣知道后也派了大批的本局警力,甚至连安插的特勤都用上了,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两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气得申光荣直骂娘。“难道真有只上帝之手在捉弄我?”
这也让惯于装神弄鬼的程晓辉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他把老弟从深圳紧急召唤来陵江一起商量,看怎么能帮上申光荣一把。
他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刚开始的好局就这样玩完。既得罪了申局,又结下了洪海侠这个死梁子,到最后自己还啥都没有捞着。
景阳酒店虽然自陵江直辖以后,已经火爆了一年多。这一点也很对程晓辉的胃口,他其实也是一个乐于过众星捧月生活的主,所以他一经飞人引荐,发现还有这样的切入机会,压根就没用脑子去思考,特别是听说有机会吃掉洪海侠的股份,他也想着要趁机报复一下洪海侠了。
由于当初几个人在一起密谋策划,给洪海侠上案子时就说好了,要抓到了洪海侠以后,后面的故事才能继续讲下去。现在程晓辉真的是“咀嚼黄莲满嘴苦”。
都说那些被别人黑整,坠入冤狱的人会很难过,谁又晓得还有搞整人的人,会因为没搞整着人也会难过呢?
晚餐时间,程家两兄弟如约来到朝阳宾馆中餐厅,让葛戈果略感茬意的是,同他们一道来的居然还有黄仁。
“阳律事先只是说程晓辉让黄仁帮忙约见,并没有说黄仁要一起来,也不知道他来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葛戈果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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