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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悄悄问我:“陆骁身后还带着个小孩,我看那孩子长得还没我们家鹿鹿像他呢,只怕不是他的儿吧?”
我道:“就是他的儿啊,妈,您饶了我,现在我也是拖儿带女的人了,别像以前一样总想着把我给嫁出去了行不行。”
“你既然知道你是个拖儿带女的人,就别这么自私,当初什么话都不留孤身走了,你知道人家陆骁颓成什么样了吗,我那时候还担心说了怕你心里难受,可我现在是必须得让你好好跟他在一起,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鹿鹿想,”她眼里透出一丝不解,“我也不是信不过李成,可他一直跟你们娘儿俩住一块儿,你和他真没发生过什么?”
得,这话说来说去回到我身上,我怎么答都里外不是人了。
要是说没发生什么,我妈一准要嫌弃我没魅力,估计她也不会信,要是说发生过什么,打死我也不能毁了李成这单身钻石王老五的声誉。
思前想后,我还是选择避而不谈比较好,遂朝陆骁道:“你要是没事儿就带你儿子回家吧,我过会也就走了。”
陆骁嗯了声,转身得那叫一个洒脱利落帅气干脆,只是手还牵着我儿子,我连忙叫住他:“你把我儿子的手放开。”
“不是你说让我带我儿子回家吗。”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无辜样,缓缓咽下喉中的一团血,我妈倒是眉开眼笑恨不得拍手叫好:“小陆,也就是说门外等着你的那孩子不是你的了?”
我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理解的,陆骁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道:“算是我的吧。”
我妈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姚鹿鹿:“来,让外婆牵着你。”
陆骁的手没放,我心里暗自叫好,也给我妈帮腔:“对姚鹿鹿,让外婆牵着,马上我们就回家了。”
小孩明显又不高兴了,撅嘴往陆骁边上挤了挤,陆骁是情商多高的人呀,立马会意过来就把我儿子抱在怀里了,我妈脸色又黑了大半:“小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姚姚死活不愿意跟你过了,你说你,和姚姚结婚前有了儿子也不说,阿姨这么通情达理好说话的人,到你这份儿上也绝对不会依你了。”
陆骁朝我看了一眼,我立马把视线移开了,我妈接着道:“现在结了婚又离的多着,带着孩子的也不少,你当初要是早点把话说穿,姚姚估计也不会走,”我觉着她这话越说越不对劲,用力咳了一声让她停下,没想到……她继续道,“也没事儿,啊,阿姨体谅你,你现在好好说清楚,姚姚还是能够理解的。”
我的天……这一发又一发的连环炮,我是真的受不住了好吗……
自打我妈这话一说完,陆骁和姚鹿鹿齐齐看向了我,我直想破口大骂又怕吓着孩子,憋得嘴皮子都哆嗦起来,还好,护士妹妹进来给我抽针了。
“行李呢?”我问。
陆骁没慌,我妈倒慌了:“姚楚黎你给我站住,敢情你是从小有爹有妈就不理解没爸孩子的苦是吧,你要是今天还敢把陆骁甩了,从此之后,鹿鹿就由我来带!”
我妈知道说什么都不会动我的心,只有那句没爸孩子是实实在在伤到我了,我当真停下步子,也没回头:“他从小不缺父爱,李成待他比亲生儿子还要好,就算真没有李成在,我也不会让陆骁来补这个缺儿。”
“陆骁是对你不好还是怎么着,你没他谈的时候就提防他跟提防虎狼似的,结婚的前夜都能被吓跑了,他能吃了你吗,还是能害死你?”
“他害不死我,”我深吸一口气,“可是肖琎就是他害死的。”
我妈没再说话,陆骁似乎把鹿鹿放了下来,我听见鹿鹿的小脚轻轻地走到我妈那边,随后也没了动静。
我也站着没动,脖子酸疼得跟抽筋似的,眼睛被这酸麻痛感牵引着,也是酸胀得跟浸了青梅汁儿一样,我连忙仰头把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倒了回去,身边有一方阴影缓缓踱过来,不听也知道是谁,只因那身上还是多年未改的冷香。
太怕他那双清冷勾魂的眸子,我索性闭眼倚了墙靠着,他脚步声恰恰在我身边停住,在我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却轻声道:“墙上凉,不要靠着了。”
我恍然睁眼,他侧颜如润雨,像是干涸已久的心在尘封之后突然瓦解,他偏过头来看着怔愣的我:“鹿鹿在机场说他是早产,这五年,辛苦你了。”
似是听见心里哪个角落清晰的一声碎裂响,像瓷玉分崩离析,姚鹿鹿咚咚跑过来抓住恍神的我,我妈在我身后失声痛哭。
这几年的苦,从鹿鹿早产出世开始,我就一直受着,没刻意跟谁说过,我妈知道,也从来默默心疼我不提,陆骁不是经常说这些话的人,却难能可贵地开了尊口来安慰我。
“爸,你明明知道我妈辛苦,为什么、”鹿鹿小孩子心性,听见他外婆泣不成声,也是眼窝里含泪声情哽咽,“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妈,你嘴里说说的话,你心里能懂能体会吗,我妈她……她是个连肚子疼晕过去都不对着我吭一声的人。”
陆骁有一瞬的错愕,接着脸色发白看了我:“你是不是……”
对,还怀着鹿鹿和他妹妹的时候,医生就告诫过,怀胎其间不能受凉,否则孩子出生后会一直宫寒,任何药都调理不过来。
去杭州的那个晚上是雨夜,我顶着大雨从小区里走到公车站,到机场后一身衣裳也等了个把小时才干,此刻陆骁分明是记起了那天,我不想让他再回忆到那晚他的车祸,撇过头抱起了鹿鹿打算走。
他却不由分说握住我的手腕:“姚姚,我知道你的性子,你那时去意已决,我也没料到你会在杭州,可我是真切地爱你,这五年过去,我也……姚姚,肖琎的事情,是我操之过急,现在于事无补,我要怎么才能让你……”
我不知道。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也了解他实在是对情话乏善可陈,就像他了解我说一不二的性格一样,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我真不知道。
为了鹿鹿,我或许会重新和他在一起吧。可是我沉默着张不开嘴,就像小时候我妈教育我吃饭得把碗端起来筷子上不能留米粒儿那次,抽了我巴掌之后问我以后长记性没有,我知道了这回事,可我就是说不出话来。
好像说了什么回头话之后,就会宣告着我从来的种种都是无用功。
去杭州偏安一隅的逃避在我的人生中并不是好事情,因为我放弃了太多,可我却不能因此否定我逃避之后遇见的人和事,李成陪我度过了生产之后最难熬的宫寒顶峰期,鹿鹿大了之后我顶着热辣的暑阳东奔西走找工作,这些都是支撑我一步步走过来的可贵经历,我又怎么能去推翻这一切,然后笑靥如花挽起陆骁的手臂说:“好,我继续跟你在一起。”
陆骁颓然放开了我的手,带着陆笛的小孩沉默地走远了。
他的背影比几年前清减了些,双肩却还是宽阔可靠,我想我还是爱着他的,只是这句话太重,我说不出口。
所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当之无愧。
姚鹿鹿在我怀里轻轻说:“妈妈,我今天不和你斗嘴,就只有这一天哦。”
我苦笑了一声,带着双眼肿得跟水蜜桃一样的妈回了家。
我爸还在客厅看电视,接过鹿鹿后往玄关处张望了半天:“我听你妈说你是陆骁送去医院的,他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他瞄了我妈一眼,压低声音道,“怎么?我说错话了?”
“说来也是巧,”我喝了一口凉水,“陆骁今儿和我是在飞机上遇见的,他是想和我回来,但是没成。”
我爸嘴角往下一拉,十分惋惜道:“黎黎,爸爸只希望你能顺应心意去做事情,怎么高兴怎么来,而不是死要面子……”
“活受罪,”我接了他的话道,“可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好了好了,等我们等得肚子都饿了吧,赶紧吃饭了。”
他若有似无叹着气,回响在我耳边悠悠荡荡,我心里一阵紧过一阵。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鹿鹿拍拍他的小肚皮心满意足朝我笑:“妈妈,你暑假和外婆学做菜好不好,我觉得虽然李成爸爸会做一点点汤啊炖菜啊,可是还是外婆做的更好吃。”
我一把搂住他,狠狠亲了他娇花一样的脸蛋儿:“好啊,只要你对妈妈百依百顺,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他甜甜道:“我这样可只有今天哦,明天开始我又会嫌弃你的~~”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照顾你的情绪啊~~”
我捏住他鼻子哼了一声:“不带你这样儿欺负你妈的,明天妈妈带你去见白静阿姨,你好歹要给妈妈留点脸面儿啊。”
鹿鹿小脸一白,很幽怨地“啊”一声:“为什么一回来就要见白静这个怪阿姨啊,我能不去吗。”
“不行,你白静阿姨就是专程让我带你过去看看你的,”我把他小被子往上拉了拉,“她怎么会是怪阿姨呢,也只不过是对你爱不释手了一点而已嘛。”
他惊呼:“那还叫一点而已?!妈,你真忍心看我被她辣手摧花活活□□吗!”
我就喜欢这种用词,噗地哈哈笑了半天,“乖儿子,全天下也只有你白静阿姨能治得了你,我当然得多见识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