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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在大红色的喜床上,金黄色的阳光衬着大红色的床单,伴着雕花镂空窗棂的投影,温暖而又斑驳。
黄月英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她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睡的俊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遮住了漆黑的眼睛,在白皙光滑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五官显得很柔和。
黄月英懵了一下,回忆渐渐涌进脑海,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已经成亲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夫君,诸葛亮。
她动了动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搭在诸葛亮的腰上,吓得她赶紧抽回了手。没想到动作太大,惊醒了他,他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黄月英对上他的眼睛,呼吸一滞。他的眼睛漆黑深邃,透着点点亮光,只要一眼,便仿佛可以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好看么?”诸葛亮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逗她。
黄月英眨眨眼,脸一下子红了。
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黄月英唤小藜进来准备水洗漱,诸葛亮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心情大好。
小藜进来之后,黄月英发现她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心中奇怪,便问道:“小藜,你怎么了?”
小藜一开始心中还有些忐忑,因为昨天她居然晕晕乎乎地听子墨的话回了房间,把自家女郎给忘了,也不知道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女郎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怪她……
不过现在看女郎心情似乎不错,至少没有生气的迹象,她便放下心来,摇摇头,答道:“没什么,女郎待会儿要吃什么?”
黄月英刚想回答,忽然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转身问诸葛亮:“呃,那个……孔明,你想吃什么?”她还是不习惯这么亲密地叫他的名字。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诸葛亮已经换上了他平时常穿的白色外袍,听到她的问题,抬头笑着看她:“吃你喜欢的就好。”
黄月英被他温柔的声音吓得抖了抖,赶紧跟着小藜出去了。
早上用膳的时候,桌子上照例是黄月英爱吃的豆粥、凤梨酥和烧饼,而诸葛亮也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诸葛亮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看上去慢条斯理的,但其实吃得很快,不过一刻钟,黄月英便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才吃了一小半的朝食,又看了看诸葛亮那边已经空空的碗,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慢点吃,别噎着。”诸葛亮提醒她,顺便像昨天晚上那样,给她倒了杯水,放到了她面前。
黄月英正想开口道谢,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果然是刚成亲的人啊,瞧瞧你们恩爱的模样,啧啧……”
黄月英转过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五官与诸葛亮有几分相似,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是谁?听口气,好像与诸葛亮很熟悉。
正在这时,诸葛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何现在才来?你昨日去哪了了?”口气隐有不悦,明显问的是那个少年。
“哥,”少年面对诸葛亮的质问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回道,“你要成亲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然要送个好点的礼物了,我前几天去找礼物,昨日没能赶回来,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嘛!”
一旁的黄月英却早已目瞪口呆:哥?这是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
少年说完,便转头看向黄月英,却在下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问诸葛亮:“这是……嫂子?”
诸葛亮点头:“快去见过你嫂子。”
“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嫂子在传说中明明是个丑女啊,”少年口直心快,直接道,“可是现在这个,明明是个美人,怎么可能是我嫂子呢?”
问完之后,他又转头问黄月英:“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上错花轿了?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指了指诸葛亮。
黄月英哭笑不得,心中莫名觉得少年很可爱,忍不住想逗逗他,便一字一句解释道:“第一,我就是黄月英,那个传说中的丑女;第二,我没有上错花轿,因为我坐的不是花轿,不可能上错;第三,我知道他是孔明,传说中的卧龙先生。第四……叫声嫂子来听听。”
“你、你……”少年睁大眼睛,手指着她“你”了半天说不出来话,黄月英倒是“噗嗤”一声笑了。
少年听见她的笑声,有些恼羞成怒:“我才不要叫你嫂子呢!我明明比你大!”
“子衡,”诸葛亮的声音适时响起,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叫嫂子。”
刚才还气势汹汹强装凶恶的少年立马蔫了,乖乖叫了一声“嫂子”。
不过又立刻转过头去,嘀嘀咕咕地小声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我哥一样阴险狡猾!”
黄月英没听见他的嘀咕,却被他的那声“嫂子”叫得抖了抖,本来想逗逗他,没想到听到他真的叫了,自己却别扭得不行,且不说诸葛均年纪比她大,就算他比自己小,她前天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今天就要被人叫嫂子,心中的感觉,实在怪异得很。
一转头,却看见诸葛亮含笑望着她,黄月英红了脸,这才意识到,当着他的面欺负他弟弟,似乎不太好,她默默地坐回桌子前,继续吃未吃完的饭。
没想到诸葛均也跟着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抓起一块凤梨酥,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道:“我还没用朝食呢,饿死了!”
黄月英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默默地叫小藜又端来了一些凤梨酥。
等诸葛均与黄月英都吃完了,诸葛亮才开口问道:“子衡,你离开这么多天,到底准备了什么礼物?”
“对了哥,你不说我都忘了,”诸葛均拍掉手上的残渣,擦了擦嘴,答道,“这个礼物是我专门找人做的,本来是想送给嫂子的,不过现在……恐怕嫂子也用不到了。”
“为什么?”究竟是什么礼物,为什么现在用不到了呢?黄月英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住插嘴问道。
“因为……”诸葛均看了一眼黄月英,转身掏出一个小盒子,答道,“本来听说你黄头发黑皮肤,经常受人嘲笑,我想着你毕竟要成为我嫂子了,我们诸葛家的人怎么能被人嘲笑呢,就去山上采了药,又去邻县找到一个有名的大夫帮你配了药,可以使你的皮肤变白,虽然效果不一定明显,但是至少可以白一点。可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了。”
黄月英听他说完,呆住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细心,连这个都替她想到了。其实诸葛均看起来没心没肺又口直心快,内心却很善良,没有因为听说她是丑女就看不起她,反而害怕她被嘲笑,还特意亲自采了药找人去做。黄月英吸吸鼻子,一脸感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尽量少欺负他几次好了……
“我一个男人留着这个也没用,虽然你皮肤已经很白了,不过还可以再白一点的,还是送给你吧,”诸葛均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又转头问黄月英,“对了,嫂子,那些关于你是丑女的传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咳……”黄月英咳嗽两声,简单解释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故意扮成丑女挡一挡那些提亲的人,毕竟以貌取人的人都不太可信,你说是吧?”
“哦,原来是这样,那……”诸葛均坏笑,“那些人岂不是亏死了,哈哈,打死他们都想不到嫂子你其实是个美人,这下我哥赚到了!”
黄月英无语,转头看了眼诸葛亮,没想到他居然也笑着点头:“嗯,确实是我赚到了。”
黄月英看着他含笑的温柔眉眼,脸又红了,借口去帮小藜收拾东西,低着头跑开了。
等黄月英走了,诸葛均挪了挪凳子,坐到诸葛亮旁边,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奇地问道:“哥,你们昨天晚上怎么样?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感觉如何?跟我说说吧……”他怕黄月英害羞,可是专门等她走了才问的。
虽然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干,不过诸葛亮怎么可能会说出来让自己的弟弟嘲笑他呢?诸葛亮瞥了他一眼,带着怜悯的语气,道:“你又没有妻子,说了你也不懂。”
诸葛均:“……”你是我亲哥吗?有你这么打击人的吗?
“想知道么?”诸葛亮看着他因为备受打击而垮下来的脸,又问道。
诸葛均眼睛一亮,一把抱住诸葛亮:“哥,我就知道你是我亲哥!跟我说说吧!”
诸葛亮嫌弃地推开他:“想知道就自己娶一个。”
诸葛均的脸又垮下来:“我才十八岁啊哥,你二十五岁才成亲,就不要催我了,我的理想就是一定要比你成亲晚!”诸葛均握拳,一脸的豪情壮志……假如他的理想不是那么怪异的话。
诸葛亮轻飘飘地看他一眼,下了逐客令:“不想娶妻就不要待在这里了,免得你看见我跟你嫂子夫妻恩爱受打击。”
诸葛均:“……”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看着诸葛均一脸受伤地走了,诸葛亮才起身进了内室,去找黄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