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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熊孩子真特么是个绝户种!”
我掠地飞窜,直向她扑了上去。
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梁玉清这个大冤种,一把就将那黑莲连根拔起!
童子花一去,刘栓柱头顶荧光飞散,三魂七魄全被惊得四散奔逃!
梁玉清却不管那些,将手里的童子花略一揉搓,化作浓墨般的汁水,灌进了另一只手上的三头白莲之内!
“啵!”
轻响声中,那原本耷拉着脑袋的第三朵白莲,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怒放开来!
一道道水波状的黑色氤氲从花蒂上泛起,顿时将那纯净的白莲染上了一条条灰黑的虎纹,氤氲继续扩散,连带着梁玉清的脸上也爬满了淡淡的条纹!
我暗叫不妙,这三头莲与童子花一经碰撞,谁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妖孽来!
我扭腰便往后退,可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反应终究慢了半拍!
那水墨状的氤氲,一下将我也裹了进去!
我猛的顿住,感觉就像是陷进了一汪透明的浆糊里,举手投足都变得极为缓慢,一时竟被禁锢在半空中,如同任人宰割的羊!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此时此刻我心里的惊骇!
要知道,现在的我不止有老仙在座,而且还是凶相毕露的最强状态……
这氤氲,到底是什么东西!
连老仙都拿它没有办法?
不仅如此,氤氲所及,狐火瞬间全灭,转眼也波及到了垂死挣扎的圣姑。
她被烧得只剩一缕影影绰绰的残魂,可氤氲一到,她竟如逢甘霖,舒服得叫出声来!
转眼之间,她就从容的爬起来,甚至还不忘抹了抹脸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土,冲梁玉清道:“不愧是我娘亲,做得好,来,把它给我。”
说着,她朝梁玉清伸出了手。
梁玉清微微一怔,但还是走上前,缓缓将三头莲递了过去!
可就在圣姑伸手去接的一瞬间,梁玉清的另一只手猛然挥出,一支碧绿的发簪狠狠的扎进了圣姑头顶,尺余长的发簪捅进去大半!
圣姑尖叫一声踉跄跌退,连退数步后终究支撑不住,一下跌到在地。
“娘…你……”
梁玉清那满是虎纹的俏脸上,露出一丝阴邪至极的冷笑:“现在想起我是你娘了?”
圣姑身体轻颤,一时语塞。
梁玉清恶狠狠的道:“我生你,养你,手把手的教你,带你入教,为了让羊祖收你为徒,我不惜陪虎戮尘那头肥猪睡觉,这些你都记得吧?”
不等圣姑回话,她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收住了笑声:“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你做了圣姑之后,叫我每次见你必须跪拜,我拜了,你又让我随侍左右,我也随了,可你上个轿子都要踩着我的后背……”
“那是教规,我是圣姑,而你只是个先锋,让你给我做人凳是你的荣耀!”
圣姑说的理直气壮,尽管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气势仍旧强硬!
“好,讲教规是吧?那你应该也记得,教规里有一条,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实力至上,强者为尊,娘说的没错吧?”
这下圣姑说不出话了,但一转脸,她磕磕巴巴的应道:“对,娘亲如今得了三头圣莲的荫蔽,实力已经在我之上了,我愿尊娘亲为上人……”
“娘,您别生气了,之前都是我骄傲自大,我知错了,以后我甘愿在您膝前侍奉,做您的开路先锋!”
梁玉清本已两眼含泪,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多年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一时间泪如雨下!
抽泣了许久,她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随即应道:“此话当真?”
圣姑紧忙点头:“当真,您是我娘啊,之前我已经做错了,哪还敢再跟您撒谎啊!”
“好闺女,往后好好跟着娘,娘绝不会让你吃亏!”
原本她们内讧,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可这才几句话的工夫,她们又要重归于好?
我不由急得直冒冷汗,刚才我默唱神曲,座上老仙已经有所提振,但要想彻底恢复自由,尚且需要点时间,只盼她俩再掰扯一会儿。
不用多,只要一会儿就好!
就在我暗自默唱时,梁玉清抹了把眼泪,一脸温柔的凑了过去,附身抓向发簪:“别动,娘帮你把簪子拔出来,弄疼了吧……”
“没事,娘亲教训的好!”
好字刚出口,圣姑突然暴起,趁梁玉清俯身,一爪插进了她的小腹!
同时,梁玉清握住发簪的手非但没往外拔,反而使劲一按,发簪彻底没入圣姑头顶!
两女同时惨哼一声,本已不甚凝实的灵体抖得几乎变了形!
可即便如此,圣姑还是拼了命的小手一搅、一抽,硬生生将梁玉清的肠子抽了出来!
梁玉清更狠,五指化爪,噗嗤一下抓进了圣姑的天灵盖中!
这一下变生肘腋,把我和铁骡子全都看傻了眼!
刚才还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咋就陡然成了同归于尽?
她们虽然身具道行,但底子终究还是怨魂,遭此重创,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身形恍惚,阴气开始散逸,眼瞅着就是个魂飞魄散之局。
却听圣姑气息奄奄的狞笑起来:“老东西,跟你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梁玉清恶狠狠的应道:“你是我生的,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要是让你缓过气儿,我恐怕想死都难了吧?”
话音未落,她拼尽力气,手掌猛的一扭,竟将圣姑的脑袋硬生生扭了下来!
惨叫声中,圣姑的身子轰然爆成一团阴气,徐徐消散在四周。
而梁玉清竟借机猛吸一口长气,将那阴气吸入体内大半!
有了这口阴气滋补,她稍稍有了点力气,扭头看向了我。
我此刻已经恢复了元气,虽然在这诡异的氤氲中还是难以施展,但只要她敢近身,一拼之力还是有的,于是我故作虚脱,暗中蓄力。
可没想到,她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一言不发的后退,身形缓缓融入了墙壁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眼,让我浑身汗毛乍立,如此刻骨的怨气,可谓是生平仅见!
显然,这老婊将女儿的死,算到了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