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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班上同学说的。”
姜秋月没有具体说出是谁。
金乐也没有追问，知道他有药神娘娘卡牌的人并不少。这张卡牌是学生会的奖学金，首先学生会的人知道。他还先后在宿舍室友，甚至梁柱的哥哥和一些邻居小孩面前施展过，无法保密，也不需要保密。
“是有一张治疗卡牌。”
金乐承认了。
姜秋月目光中的期待更加强烈。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妈妈。病了。”
金乐一瞬间就明白了，感情姜秋月邀请他一直都是带着目的的。他印象中，这个女孩一直都是一个成熟，但很现实，很聪明的女孩。现在看来，还很功利。
金乐问道：“病了该去医院啊。”
此时金乐隐隐有些不悦，怀疑姜秋月把他当成了免费医生。如果是举手之劳，他也不介意帮忙。但卡师的治疗能力，代价是很高的。治疗师也好，拥有治疗能力的卡牌也好，都要消耗灵力。学校虽然免费提供灵力卡给学生，不代表灵力卡很廉价，相反非常昂贵，d级的灵力卡都得100金。
金乐使用药神娘娘的消耗，那简直是战略级的，一张A级卡牌，往往只能让药神娘娘出手一次。这种消耗，不是金乐能承担的起的。
姜秋月低下头，幽幽说道：“医院治不好。”
金乐心情稍好，原来并非想要廉价的利用他。
“什么病？”
他问道。
姜秋月道：“肺癌。”
癌症，在这个世界并非绝对的绝症，但常规医学手段确实无计可施，金乐没去过银光城的医院，从其他技术条件大概可以判断，银光城的医疗水平，绝对不可能达到基因层次。那么对癌症这种疾病，就不可能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金乐突然想到了一个原因：“所以你选择了治疗系？”
姜秋月的成绩很好，卡牌品质评级是b级，可她没有选择热门的战斗系，金乐之前没有怀疑过，以为是跟张颂一样，不好斗的原因。现在想来，恐怕她是想给妈妈治病。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金乐的心有些软了下来。
但他还是没有答应帮忙：“很抱歉，我爱莫能助。”
原因只有一个，这并不是举手之劳。动用一次药神娘娘，几乎要消耗掉一张A级灵力卡，用黑市价格衡量，这是1万金，如果不是进入卡师大学，这种灵力卡是金乐这辈子都不可能触摸到的。1万金，足以买下他家的房子一百套。
别说一百套了，为了自己一个普通的，没有什么交情的同学的妈妈，谁会愿意卖掉自家的房子一次？
姜秋月立刻就捂脸哭了起来，嗷嗷痛哭。
金乐从哭声中能听出来，这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真的绝望之下，已经无法压抑长久的压力。
“很抱歉。我该告辞了。”
金乐叹息一声，他心里也很难过。哪怕是普通同学，他也不希望看到对方的伤处。
“等一下。”
姜秋月收住哭声，露出决然之色。
“你怎样才肯帮我？”
“不是我不肯帮你，你知道，使用卡牌有巨大的消耗，尤其是那种A级卡牌，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轻易驱使。靠的是都是灵力卡支撑。”
姜秋月道：“我知道。你付出的代价很巨大，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姜秋月抬起头，努力笑着：“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但不影响她的漂亮，还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美。
金乐很诚实的点头：“当然漂亮，你可是班花。”
姜秋月擦干眼泪，继续笑着：“你帮我妈妈治病，我做你的女人。”
“什么？”
金乐不由一愣。
这，真的好吗。
姜秋月很漂亮，漂亮的女孩男人都喜欢，金乐是男人，他当然也喜欢。但这种喜欢，平时可以欣赏，甚至可以幻想，却还没有到让他奋不顾身，不惜代价的地步。
尤其是以为对方妈妈治病的条件得到她，这明显是趁人之危，是个好人，都会觉得这样做不对。
金乐是好人吗？
大概是的，因为他也觉得这样不对。
关键是他心慌了，两辈子，第一次被女人当面提出这样的交易，他很慌。
上辈子，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他从来没想过追女孩这种刺激的事情。即便他没有在养老院陪老头斗地主嘎了，他也注定活不了太大年纪。所以很多事情他从来不去想，不能想。他三十岁之前，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心如止水的状态。
这辈子，金乐一心只想成为卡师，照顾姐姐，巨大的家庭压力之下，金乐从小都没想过这种事情。
姜秋月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她缕了一下头发，神情变得十分沉静，仿佛又回到了以往那个冷静，聪明，理智的班花状态下。
她开始一点一点计算自己的价值：“我长的好看，而且我将来还会是卡师。我拥有光明的未来。所以你想想，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你能得到像我这样的女孩吗。”
“你来自城外，你将来也是卡师，也有光明的未来，你可以找到一个普通的城里女孩，但像我这样的女孩，你觉得你能找到吗。”
“而且那是将来，你现在还是一个学生，一个普通学生。你不是城里的少爷，你能得到像我这样女孩的青睐吗？”
“你很年轻，我也很年轻，现在是我们最好的年华，你不想拥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将来能成为卡师的城里女孩的最好年华吗？”
姜秋月平静的语气中隐隐流露出优越感，稍稍刺激着金乐的神经，但同时她的话又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让金乐觉得很有道理，她说的是真话，她在很真诚的说着真话。
金乐觉得姜秋月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出身，看不起自己的身份，可这种情况偏偏让金乐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刺激。
看着姜秋月这个漂亮女孩，冷静的，努力的推销着自己。
这一刻，金乐心动了，很心动。
甚至有点邪恶的心动，想要得到这个女孩，报复她，蹂躏她。
不知不觉间，他呼吸都变得有点急促。
终于在各种复杂情绪下，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考虑一下。”
这几乎就相当于答应了。
姜秋月长出一口气，手按在自己的胸部，仿佛她也很紧张。
“我还有一个要求。”
姜秋月说道。
“什么要求？”
姜秋月伸出一根手指：“每个月给我一，给我十金。”
这个数字顿时如一盆冷水剿灭了金乐心中刚刚升起的邪恶，因为这个数字让他突然明白他现在是个穷逼，是一个要靠姐姐养活的废物。
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心情起伏的很厉害，立刻沮丧起来，觉得自己不配有这种渴望。别说十金了，十个银元他都拿不出来。
他顿时羞红了脸：“我没钱。”
羞耻的羞。
这一刻为自己的贫穷感到羞耻，在一个漂亮女孩，一个刚刚升起渴望的漂亮女孩面前说出自己的贫穷，让这种羞耻尤为羞耻。
姜秋月顿时露出失望之色，神色复杂，非常挣扎。
“怎么会呢？城外虽然都住着难民，可有些人不是很有钱吗？我打听到你祖上做过镇长，怎么会没钱！”
姜秋月对城外的印象是割裂的，她应该见过许多城外的土豪，也打听到了金家祖上曾经阔过，将金乐看做了那样的土豪。不由想起姜秋月之前悄悄问过自己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原来那时候她就在打金乐的主意。
金乐不由苦涩：“家道中落。所以，很抱歉，这笔交易做不成了。”
突然释然了，有种断舍离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的。我只是想让妈妈过得好一点。我值这个钱。如果我肯开口，有的是豪门少爷愿意给我更多的钱。”
说着委屈的捂着脸号啕痛哭。
这一刻，彻底无法保持平静，她到底还是一个女孩。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也许你该去找一个少爷。他们有能力帮到你，帮到你妈妈。”
金乐竟然觉得有点无力，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在硬的脊梁也得弯下来。
说完默默转身离开，姜秋月还在捂着脸哭泣。
刚走出姜秋月的卧室，突然外面响起开门声，金乐抬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门。
一个面黄肌瘦，毫无血色，普通人看见都知道对方有病的女人。面色不但不健康，而且非常瘦，几乎皮包骨头。
妇女见到金乐，顿时目露惊恐：“你是谁？”
她冷喝一声，说的急了，竟然剧烈咳嗽起来。
“妈。他是我同学。”
听见声音，姜秋月跑了出来，马上跑到妈妈身边，帮妈妈捶背。
咳嗽了很久才停下来，挤出一个虚弱的笑脸：“是秋月的同学啊。你好。”
“阿姨好。我叫金乐。”
“你好。还没吃饭吧，稍等一下，阿姨给你们做。”
“妈。你歇着吧，我来做。”
姜秋月将阿姨送到左手边的卧室，然后看向金乐：“我妈看见了，你吃了饭再走。”
说完面色通红，大概也想到了刚才的事情，此时后劲来了，不能不尴尬。
金乐真恨不得马上就走，但又觉得见了对方的妈妈，此时离开似乎不太礼貌。
厨房里传出叮叮咣咣的声音，菜刀在剁着案板，姜秋月在做饭。
金乐没有过去，不好意思再跟姜秋月待在一起，忐忑的回到阳台上，那杯咖啡还没喝，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