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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嘉二十六年七月初十,泽王带着京畿大营得六千将士回京。京畿大营按例在京郊驻扎,泽王只带着身边近卫进入京城地界。皇帝派了八王亲自出城十里迎接,泽王亲自上交京畿大营领兵权后随八王入城。
八王身边跟着的杜子田亲自带着人去京畿大营驻扎处犒劳。另有黄门跟随宣旨,此次出征的京畿大营将士俱受封赏,进了一级。因原京畿大营统领慕辛胤留守南疆,京畿大营暂由兵部杜子田代管。
皇帝有皇帝的思虑,此次出兵南疆,京畿大营损失惨重。跟上回出兵西北昆桑的骁骑营一样,还得休养生息。
凤城之战中,骁骑营并未上场,而是担当了暗中拱卫京师的重责。凤城一战后,骁骑营将士多有羡慕京畿大营的兵能上战场杀敌,是以南疆之战最初,骁骑营统领也是极力争取要出征。
辛寅带兵有一手,京畿大营的新兵被他训练的很好,他本人得皇帝信任,加上这次皇帝暗中的布置,骁骑营的人并未捞到好处。
京畿大营和骁骑营一直都驻扎在京畿,两个营的将士也各不服气。辛寅自兵部调入京畿大营带兵时被封为京畿营督统,正二品武将,同时兼任骁骑营教官。他在时还能压住两营,现如今他留守南疆,京畿营和骁骑营早晚有摩擦。
这带兵的人,或者说这下一任统领的人选选择上,皇帝就不得不慎重。此人需得有将兵经验,还得能效忠皇室,最重要的是,能压下混乱,平稳动荡。
于是皇帝大笔一挥,杜子田就被皇帝扔入了这些京畿大营的将士面前。好在杜子田这些年在兵部人缘不错,除了兵部尚书和是侍郎外,就数他权势最大。平日里就负责各营的粮草供给,跟京畿大营的将士也算是有些交情。
杜子田这边命人取出酒肉,犒劳兵将。八王这边自然是带着泽王入城,当然八王稳妥,早已派人把英王和大公主安排妥当。而两位已殁的公主因为夏季天气炎热,早已在皇帝下旨后被送回京安葬了。
玉京城中,百姓听闻泽王回京,都夹道欢迎。临街的酒楼的二楼,不少年轻少女顺着窗户把花投到泽王所过之处。
跟着泽王同行的八王,被花枝再一次砸到后,不由得笑骂道,“小崽子,艳福不浅。赶明儿就让你父皇下旨给你赐侧妃。”
“说起来,八婶这些年把持王府,您子嗣也不丰。赶明儿,侄子也得说说父皇,这为了皇室的血脉,也得给八叔指个房里人。”
“那是你六姨!”八王面带微笑,嘴里恶狠狠的吐出这句话。
“六姨丈护着六姨妈,慕遥为何就不能护着吾妻?”慕遥笑着,心里却也清楚,他爹那边迟早得搅合他后院的事儿。
“你心里有成算就成,你那二哥这次栽了大跟头,碰了你父皇的底线,蹦跶不了多久。黎家那边,回过神来,就会想法设法咬住你。你多留意着些。”
“黎家的姑娘,后宫也不在乎多一两个。父皇既然喜欢,就他自己收了好了。方正有母妃在,也翻不出花来。”
“你父皇这次怕是真的伤心咯。你母妃因为那位回京,可是有些日子没搭理他了。”
“八叔,我大姐比我七妹八妹以及其他姊妹好么?”慕遥探询,“也没看出来平日里多宠的,这一次次的倒是运气好。”
“你大姐啊,不说也罢。你父皇决定的事,你少插手。你母妃闹了多少回,都动不了你大姐的,你别不知轻重。”
“得了八叔,侄儿知道你知道内情。不能说就算了,可别一个劲儿的劝本王。真把本王惹急了,谁都讨不了好。”
慕遥压下火气,驾马疾驰,把随行的八王甩在身后。
“这小子!”八王怒道,还未入宫就想让御史台参他。看来,这侄子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不惜自伤,让皇帝哥哥不好再找借口下手。
泽王沾沾自喜,不敬王叔,也不就是最好的借口。就是这混小子把自己罢了一道,当真可恶。
不过比起不择手段,联合外敌加害兄弟的英王,这小三儿可厚道多了。八王怒后一笑,打马追上他那蓄意惹事的三侄子。比起留京当宗人府宗正,他还是觉的当个闲散王叔最为合适。为了能安享晚年,帮自己一把何乐不为?
泽王回京还未受到封赏,就被皇帝罚了的消息,不多久就被有心人传了出来。这次出兵南疆,踏平了南疆,这得多大的功劳。原先以为皇帝会重赏的人,都不猜不透皇帝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虽说皇帝不会任由儿子做大,威胁到皇位皇权。但也不该就此抹去泽王此次的功劳。
还未等他们明白过来,英王就也被罚了。比起在闹市驰骋,不敬王叔而被罚闭门思过的泽王,英王的责罚就重了。
英王在南疆之战中贸然出兵中了埋伏,导致大梁将士伤亡的消息随着泽王的回京被人所知晓。尤其是从三品将军陈松及众多陈家军将士为救英王而死,一直被人议论纷纷。
皇帝大怒之下,把英王的亲王位连降为四级,成了比五皇子那贝子衔还不如的光杆司令,同时失去的还有“英”字称号。因为已经被一撸到底的英王,现在只是个没有任何品级的皇子。
泽王倒是难得为二哥求情,也被皇帝臭骂为了一顿。
臭骂完儿子,皇帝下旨尊陈家分支的陈松为正二品男爵,世袭罔替。陈松长子袭爵,次子被封为骑都尉。陈家军死去将士也都得到相应封赏。
比起陈家分支的荣耀,陈家本家却并得到任何好处。但陈家本家当家人也清楚的知道,本家这回是被皇帝敲打了。
南疆那边直接改为南冥省,皇帝并不放心别人,于是慕辛寅再一次高升为从一品大将军,兼太子太傅,镇守南疆。时任从三品柳州刺史杜子青,被皇帝破格拔擢为从二品布政使,掌管南冥省财政人事大权。
朝中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泽王为亲王,已经是皇子中的第一人,封赏已经不能在高。皇帝正直壮年,年幼的皇子还未长成,年长的皇子中,只余下泽王一人独大。皇帝既不愿意过早立太子,就不能在封赏泽王,这反而是皇帝对泽王一脉的庇护。
但跟泽王身后的家族,却是把好处捞了个实诚。杜家和陈家,这次过后,更上一层楼,压住黎家和陆家已指日可待。
尤其是皇帝还是赏了泽王不少东西,并拨了二十万两用于修筑王府。于五贝子和二皇子相比,皇帝对泽王确实恩宠有加。
皇帝下旨后,年长皇子出宫建府已成定局。原先还因为二皇子被罚而闹腾的德庄贵妃,也偃旗息鼓。
出宫建府,意味着各皇子有了建立自己势力的机会。比起之前,被皇帝压制的情况,能养门客谋士,总是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八月底,南疆之战带来的影响才渐渐平复下来,朝中和后宫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被带回京的大公主一直被皇帝软禁在无人居住的怡春宫中,九月初八,皇帝临驾怡春宫,不久传出被刺重伤的消息。
怡春宫中的众人被御林军所辖制,闻讯赶来的宫妃被淑佳贵妃以皇帝无事,需要静养为由赶了回去。全宫上下戒严,包括还在皇子所和公主所的皇子公主都被密切监视。
怡春宫只余下信的过的上位嫔妃留在怡春宫中,端贤夫人守在皇帝身边,心急如焚的等着太医诊治。德庄贵妃在怡春宫外叫骂,被二皇子强行带走。
御林军加强了戒备,八王也从宫外赶来即可封锁消息,泽王却令暗卫暗中戒备,八王都留在怡春宫中等消息。
淑佳贵妃和慧敏夫人却是即时就开始审问大公主,原因无他,皇帝遇刺时,身边只有大公主随侍。
怡春宫的偏殿,大公主被身后的宫女制住,强迫性的跪在地上。上首的淑佳贵妃和慧敏夫人却是不发一言,看着大公主扭曲着一张狰狞的脸叫嚣。
“贱人,本宫是嫡出的大公主,什么时候轮到本宫给你二人叩拜,也不怕折了你们的寿!”大公主双眼通红的盯着上首的二人辱骂。
“大公主莫不是忘记了,你母妃不过是从一品昭信夫人,本宫可是正一品的贵妃,如何受不得你的请安。”十娘放下手中遮着嘴角的帕子,笑意盈盈的反问道。
“父皇,你还没去,你的贵妃就欺你元后留下的骨血,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
“元后欧阳蕊馨,昭康五年三月入宫为后,昭康六年三月有孕,六月被摄政王与欧阳家叛乱所牵连,废为夫人,赐号昭信。七月皇上改元熙嘉,而大公主你,则出生于熙嘉二年正月初一,生而克母。”慧敏夫人眼圈发红,“生母为夫人的你,生来就比别人高一等,你父皇因为你母妃的缘故,几次三番放过你,没想到倒是给了你弑父的机会。”
“慕静倾,本宫没功夫再这听你装疯卖傻。北疆欧阳家都已经伏诛,要不是你是皇上的亲骨肉,他焉能绕你!”十娘不屑的哼道,“被你抛弃的毫不在意的身份和责任,在你刺杀了自己的父皇之后,反而想起来以此要求别人敬着你。是本宫太过仁慈了么?本宫不是你那有慈父心的父皇,识相的就把你身后的人交代出来。不然……宫里少个把个被休弃的公主,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诛杀亲叔,斩杀本宫外祖,流放欧阳家数百人,他该死!”大公主咬牙切齿的咒骂,“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他们母子孤儿寡母,要不是我外祖和摄政王,他能轻易登上皇位?早被凤阳王给弄死了!他这卑鄙小人,在我母后宫中诛杀了摄政王叔,使得母后动了胎气,我那可怜的兄长出生即殇。他这种六亲不认,杀叔杀岳父,逼死嫡妻,害死嫡子,甚至害的我欧阳家灭族的人,死了才是便宜他!”
“刺杀他?本宫还怕伤了自己的手。要他命得另有其人,倒是本宫留给他的大礼,他一定会喜欢。他不是喜欢女人拼命生皇子么?他不是把他的皇位看得比什么都重么?本宫就让他再也生不出野种,再也做不了他的龙椅。叫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们两个贱人也不用急,很快你们也要是寡妇了,哈哈哈哈哈”大公主癫狂的放声大笑。
“慧姐姐,你留在着,替本宫送大公主上路。大公主慕静倾毒害皇上,罪不可恕。皇上即使醒来怪罪,本宫一力承担。大公主不能留,本宫会命人去准备东西。”十娘冷声道,这个女人害了她的遥儿,害了她的静涵,又要毒杀皇帝,死路一条。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知道了那么多的皇家密辛,对着这个死到临头依然怨恨满满的女人,十娘反而没有太多的感触。
二公主和四公主死了,她还能感叹一句,时也命也,对着这大公主,真的是再无话可说。
“皇上那边重要,妹妹快去,容静不比你我二人,这么大的阵势她压不住。”慧敏夫人压下心底的不安,催促道,“你身边的那个黑姑姑,也带上。一定要救主子!”
“慧姐姐!”十娘打断慧敏夫人的慌乱,“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慌,你得定下来!”
“主子,慧夫人,皇上醒了!派了路公公来传话!”若敏气喘吁吁得推开了偏殿的门。她身后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路公公,皇帝遇刺时,他被皇帝派去报信,逃过一劫。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私自对大公主动刑,大公主依然被软禁在怡春宫,无旨不得出。”路公公的话音刚落下,就感觉到殿内的温度降低了好多,再这闷热的夏天都凉爽的人想打哆嗦。
“哈哈哈哈,慕云澜,他不敢,他答应过我母后,不让任何人动我,包括他自己!哈哈哈哈,本宫还活着,他就要死了!”大公主时而清醒,时而癫狂,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公公和若敏听到了什么?”十娘冷冰冰的问,眼神扫过二人。
“奴才/奴婢什么都没听到”二人齐齐摇头,在贵妃的注视下一身冷汗。
“皇上醒来,想见贵妃娘娘。太医说,皇上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昏迷,您看……”小路子还是尽职的传完皇上要他所传达的话。
“慧姐姐!”十娘目光一晃,对上正压制住大公主不让她乱说话的慧敏夫人,“一起去。”
“妹妹先去,本宫稍后安顿好大公主就去。”慧敏夫人到底是内宫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当下婉拒。
“那这边就叫给姐姐了。”十娘对有些呆愣的若敏道,“去把小黑叫道怡春宫,本宫和太医说不得能用上她。静玥和小十,带去遥儿院子,交给泽王妃。你守好瑶华宫,等着本宫回去。”
“是,奴婢遵命。”若敏低下身行礼后匆匆离开。
“路公公,走吧。本宫随你去见皇上。”十娘平复情绪,跟着往正殿去。
从偏殿到正殿,很短的距离,不多时就瞧见了眉头紧皱的八王和围着的太医。十娘无视了他们眼中的欲言又止,对着八王摇摇头,进入内殿,皇帝躺着的屋子。
皇帝精神很不好,面色惨白。他上腹部被人捅了一刀,有三寸来长,失血过多,躺在床上也不敢动弹。
听到声音,把目光转向十娘,示意她上前。十娘几步到了床边,站在那并不在上前。
皇帝吃力的把手伸向她,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入皇帝的手心,拉着皇帝的手,坐在了床边。
“朕……咳咳……听说你在偏殿……发脾气。”皇帝被刀伤到肺部,说话有些吃力,“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
十娘低着头,听到皇帝的话,盯着他,眼泪一滴滴的就掉了下来,“她,她想要杀你!你还护着她,你要真有什么,让我和小六小十怎么办?”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话音带着后怕。从皇帝出事开始,她和慧敏夫人安排宫中戒严,到传消息给八王,宣太医等一系列安排,一直是镇定不乱的,这会看到皇帝醒来却依然护着那个伤他的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别哭……不怕……朕在,丫头乖!”皇帝吃力的想举起手替她擦去眼泪,又无力的落下来。
“我不食言,你好了,我再收拾你。”十娘拿帕子擦去眼泪,把头小心翼翼的埋在他胸前,“你得好好活着,陪着我,不然我就毒死慕静倾。”
皇帝拍拍她的头,“好,朕陪着丫头,一直陪着你!”手一松,歪到床上,发出声响。
十娘感到不对劲,再抬头,皇帝已经昏迷过去,嘴角边是溢出的鲜血。
“来人,皇上昏过去了,来人!”
守在内殿外的太医立即冲进来进行施救。十娘被司槿扶助走出内殿,对上八王那双担忧得桃花眼,一激灵清醒过来。
“参见佳贵妃。”八王抱拳行礼后准备让留着得太医回禀皇帝的情况,还未开口,被十娘直接打断,“六姐夫,不用太医来掉书袋,你告诉我,皇帝情况到底如何?”
“皇兄腹部中刀伤到肺脏,将养些时日就无大碍。”在十娘眼光注视下,八王爷叹口气,接着道,“早年皇上在南锣遇刺,曾中过蛊毒,虽被人解除,也调养过许久,但这回受伤,还是伤到了元气,以后皇兄得子嗣上,怕是……太医说,尽量少房事,才能养固本元。”
“除此之外,皇上可有其他不妥?”十娘听到让皇帝少房事的告诫,并未在意,依然逼问八王。
“皇上早年操劳,又伤了根底,寿元上恐怕有损害,长久坐着对他的肺脏不好,以后还请小六嫂劝着皇兄不要太过操劳。”
“本宫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十娘挥手,司槿带着人退下。只留下了叔嫂二人及端贤夫人。
“娘娘请讲,能做主的本王定会相帮。”八王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佳贵妃是不会乱来的。
“皇上的伤,本宫方才细细看了,可能有些不对劲。太医院那边,很多事情是不敢乱下论断的。静玥身边跟着的姑姑,不瞒王爷说,是当年在南边救了皇上的人。她同时是白家的人,她生母是南疆巫女,懂得些医术,本宫想让她给皇上诊诊脉。”
“娘娘既然心中有数,为何又多顾虑。”八王不解,这小六嫂向来最是足智多谋,不应当是优柔寡断之人。
“本宫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皇上身上即使中了蛊毒,怕是也不好救治。皇上又下旨不准任何人动大公主,本宫就算有千万的法子也……”
“大公主那边,娘娘听皇上的。可是大公主说了什么?”八王追问道,“皇兄总是对她仁慈。”
“大公主对于刺杀皇上一事,拒不认罪。但她说她会让皇上生不出子嗣,坐不得龙椅,生不如死!”十娘咬牙,“而咱们的好皇上,都这会了还护着她。”
“娘娘还是宣静玥身边的姑姑给皇上先诊治吧。”八王最终叹了口气,“大公主那,本王得走一趟。皇兄这边,就麻烦几位皇嫂了。”
“朝中也麻烦王爷了。”十娘不放心的多叮嘱了一句。
“娘娘放心,朝中有臣和杜大人在。臣弟先行告退。”
八王爷行礼后,离开怡春宫。殿内只剩下十娘和端贤夫人。
“贤姐姐,你守着陛下也累了,先去侧殿歇着吧。皇上这,我守着。”十娘有些疲惫的劝道。
皇帝出事后,住在西六宫的她,没有东六宫的陈敏娴、陆容静和黎思琴来的快。陆容静一力扛着黎思琴,不让德庄贵妃接近皇帝。直到她来了之后,才把那些闻讯赶来的妃嫔安排好。
之后她跟着陈敏娴安排各项事物,是陆容静守在皇帝身边,看着太医诊治。大半夜的折腾下来,陆容静撑不住也是正常。
“不碍的,妹妹就让我留在这跟着妹妹一起守着皇上吧。”陆容静拒绝了佳贵妃的提议。
她心里是害怕的,皇帝的状况比太医诊断出来的严重的多。真有个万一,她都不敢想。她不比佳贵妃和德庄贵妃,有儿子。不管儿子是否能登基,她们都有依靠。最差也就是被儿子接出宫当太妃享福。
她的养女还未出嫁,婚事也只是私下皇帝跟她提过。皇帝如果不在了,她是什么依靠都没有。
待在皇帝身边,心才能安一些。
“姐姐莫怕,皇上不会有事的。他身边还靠咱们三人呢。姐姐先去歇着,慧姐姐处理好偏殿大公主的事,也会去歇着。等你们歇好了,再来替换本宫。”
“大公主……大公主,欧阳家的女人果然厉害!”陆容静狠声道,“当年就把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哼!”
“贤姐姐认识昭信夫人?”十娘试探道,这个女人不止是慧敏夫人知道,看来端贤夫人跟她也有过过节。
“欧阳蕊馨,昭信夫人,哼!”陆容静平复情绪后,对上佳贵妃试探的眼神,“本宫先去歇会儿,呆一会儿让敏娴来替妹妹。至于妹妹想知道的,我自然不会隐瞒。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儿告知妹妹。”
“贤姐姐对妹妹的好,妹妹自然记得。等得了闲,妹妹再去叨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