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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相聚,谢灵昀少不得要哭哭啼啼一番,谢灵昉相当有耐心的哄着他。小白觉着日后小男孩想起来曾在她面前哭过,多少是要不好意思的,就找了个借口,拖了路二虎出了客厅。
这临时租来的院子也没什么好玩的,看了看花园,觉着比起曾经看过的江南园林差得也不知哪里去了,索然无味。想了想,便去了厨房。
谢灵昉看着一脸精明,又是谢家派来接小少爷的,想来是个会办事的。果然厨房里食材都是新鲜采买的,鸡鸭鱼肉不消说了,还有各种水果蔬菜。仆人们大概得到了吩咐,对路小白父女态度恭敬。
灶上备着饭菜,路小白指指点点,要了几道菜,几样水果切块,用井水湃了,叫他们准备开饭。
一会儿有婢女来传饭,小白便同路二虎回了客厅。
谢灵昀已经洗了脸,换了衣服,唇红齿白,一身矜持骄傲。这一个月他吃的不错,但据婢女说,还是清减了。路小白只想翻白眼:大姐,你日子过得太好了,只怕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清减”。
吃完了饭,就该谈价钱了。
照路二虎的意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不该收人钱的。小白不跟爹爹争执,借口要买些日用品,打发路二虎出门了。
谢灵昉就笑,“你不怕我捆了你,扔下你,一走了之?”
路小白瞪大眼睛,“谢家人会这么做事?小少爷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谢灵昉大笑,“好说好说。”
“我看谢五哥是个爽快人。”路小白早就想好了,“谈银子太俗,五哥看看帮我在县城买个院子,户主是我爹爹路二虎。”
谢灵昉瞪着小白,慢慢笑了,“倒是比我想的聪明。嗯,这我还能做主。多谢你照顾小十,你是小十的贵人。”
小白抿唇一笑。
谢灵昉也是很会说话,跟路小白有说有聊,套了许多话去,路小白也尽量装出一副乡下小姑娘啥也不懂的憨样,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一句也没说,说她和姐姐为了救谢家小少爷是多么的不容易。
谢灵昉相当给面子的时而惊呼时而赞叹,态度非常之好。也轻描淡写穿插着问小白中意什么样的院子,进了城以后要靠什么营生。路小白觉着他实在是个很会做事、很会说话的青年才俊。
路二虎出去一个多时辰,半下午就回来了。买回了小白要的东西,她却嫌买的不对,要路二虎带她重新买过。
谢灵昉便问:“你要买什么?”
“买些染色麻布、粗细不等的成卷麻绳几卷、油灯、火镰、三斤盐,红糖白糖冰糖各一斤。”都是日常生活用品。
谢灵昉便对婢女道:“把我们带来的几样砂糖各包两斤,几样点心拼一个四层食盒,小弟爱吃的梨膏糖拿一坛子,几种酥糖各包一包。”
路二虎吓一跳,看着小白。
小白问:“谢五哥这是备了给我的吗?”
谢灵昉笑道:“自然是给你,带回家去的。来的太急,都没带什么出门,就带了些小十平时吃用习惯的物事。”沉吟片刻,“你们乡下地方寻医问药不容易,明日我去买些常备的药丸你带回去。”
小白心道这大家少爷不但会做事,心还很细。她本来也有要在县城买点成药带回去的想法。
“我们在县城再待一天,后天走。路兄,请你后天再带小白来一趟。”
又对小白道:“那牛车便送你了。”
小白点头,“谢谢谢五哥。”
路二虎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
少时婢女备好了食盒,谢灵昉送了路二虎父女出门,又命两名仆从跟着,送他们出城。
路小白得了这么些东西,也就不忙着逛县城了,反正后天还要来一趟。
路二虎就有些忐忑,“小白啊,人家送了咱们这么些东西,又把牛车送你,咱们是不是得了太多东西?”
“爹,你觉得谢家有钱吗?”
“当然有钱!但那是人家的钱……”
“我知道,爹你是说我和姐姐救了小少爷,本该是不求人家回报的善事,但如果连救命之恩都不让人家用银钱来报恩,那人家就会想,你是不是想要的更多?是想小少爷以身相许,娶了你家的女儿吗?”
路二虎吓得直摆手:“不会不会!没有没有!”
“爹,有钱人的想法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会想的很多。我要了银子,谢家就会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了了,以后再也不会提到小少爷是被一个乡下女孩子救了。爹,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路二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勉强点头,“你说的有理。”
小白兴高采烈的打开食盒,拿了几块酥糖吃了。
“那……你跟谢少爷说了,要了多少银子?”
“没要银子。爹,有银子你也保不住,会被奶全拿走的。”
“你这孩子!有银子当然要给你奶。”
“爹,我娘死得好惨!”路小白在路二虎背后翻了个白眼。
路二虎想到难产而死的妻子,顿时也不说话了。
“我找谢少爷要了一间宅子,谢少爷估计会把他们今天住的那个院子买下来送我。嗯,送给爹爹。”
路二虎又吃了一惊,“啥?”
“爹,我不喜欢跟奶住在一起。每次看到奶,我都会想到娘。”
路二虎闷声闷气,“小白,你——”但又实在说不出责怪女儿的话来。
“爹爹还年轻呢,再娶个媳妇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不喜欢太蠢的女人当我们的后妈。”小白很大声的“自言自语”,“爹爹手里要是有银子,就可以好好挑一个后妈,年纪大一点也没关系,带着孩子也没关系,,要能干心善的,要对小斐和小花好。”
路二虎大窘,“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听隔壁王婆和柳二婶说的,王婆要把她娘家的侄媳妇的内侄女说给爹爹,说那女人屁股大好生养,准能给爹爹再生个儿子。”
“哪有的事?别听那些老娘们瞎胡扯!”路二虎唾了一口,“那女人是被婆家休回娘家的,名声臭得很!二丫头,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当着外人可不能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些话你可不能说。”路二虎突然发觉,家里没有女人教育女儿们,好像真的不太好。
小白也突然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话不太妥当,“我知道了,爹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