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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路小斐过的非常快活:奶奶王氏隔几天就会做一次白米饭,每个孩子都能吃到两片腊肠;小白隔一天做一次白米饭,腊肠熏肉风鸡轮着做,每天都能吃到肉!这简直比过年还美!
路小白也很高兴:这几天总算能吃饱饭了。
肉她吃的很慷慨,王氏也知道她手里还有不少肉,但怎么说小白都装傻,死活不肯把那些肉交给她。王氏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声“死丫头”。王氏想过到小白屋里直接拿走那些风鸡熏肉,但小白居然弄了把锁锁了房间!
李氏幸灾乐祸,但又悻悻,对两个儿子说要想多吃肉,就得缠着路小斐。只要他们时刻跟小斐在一起,怎么也能混点吃的。
但小白就是有本事不让两个堂弟沾光。倒不是她不怜惜小孩子,熊孩子才不要管他!李氏在路二虎面前嘀咕了两次,路二虎回来就问小白,怎的有肉吃不带两个弟弟吃一点。路小白就装可怜,哭着说弟弟们有娘亲疼,我们姐弟没有亲娘,好生可怜。
这么一打岔,一哭,路二虎就再也舍不得责怪小白。
他是成年男人,哪有不喜欢吃肉的,也不觉得女儿扣起了一多半的肉没上交给老娘是什么坏事,倒觉得小白自从跌破脑袋,比以前灵活多了,做事情也有头有脑有分寸。小白也很庆幸这个爹爹不是那种愚孝的人。
王氏又不是吃不上饭快饿死了,先顾着自己的家,有余力再照顾奶奶。这话说给路二虎听,路二虎也不能说个“不”字。
路小花觉得她吃肉吃的太勤快了,“这么些肉,不到一个月就要吃完了,你也不说省着点吃。”
“你傻啊?”小白翻白眼,“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不然被奶或者大伯娘抢走了,我看你心疼不!”
路小花张了张嘴,“奶不能吧?”
小白反问她:“你在王家干了一年多,你工钱呢?自己存下多少?”
“你咋还问我?不都给奶拿去了么。”
“那你不在家吃饭,王家又给你发了两套工作服,你这一年连衣服都没做,你说,奶这一年给你啥了?过年也不让你吃块鸡肉,说你在王家吃香喝辣,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话可不能这么说……娘没了,奶也算把我们养大了。”
“养大了我们?小斐不是你带大的吗?爹爹没有下地种田干活挣钱吗?我没有一大早就出去打猪草喂鸡喂鸭吗?”
“那不能这么算。”
小白哼了一声,“你要永远记住,要不是奶舍不得那几钱银子,娘亲本来不会死的。”
谢灵昀这段日子深切的体验了一把封闭式乡村生活。
路小白每天早上先给路二虎送饭,回家路上绕去树林小屋给他送饭。小白很会说话,不知不觉套了许多话去,谢灵昀只当她想知道府城里的人怎么生活,绞尽脑汁回答她的提问。
她没怎么问谢家,倒是问了许多难以回答的问题,比如府城面积有多大啦,常住人口有多少啦,府城最高长官是谁啦,房价几许房租几何啦,菜价几何米价几何啦,等等等等。可怜年方九岁的富家少爷被许许多多的问题弄到头昏。
他答不上来,便问:“你一个小女孩子,怎的要问这许多问题?”
路小白就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怎的一点都不关心这些?聪明的孩子自然能从大人的谈话里收集到各种信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你今天吃的米价值几何都不晓得,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原来你晓得了这些,是要治国平天下不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吃你的饭!”路小白狠狠瞪他一眼。
山匪事件过了有快一个月,谢家遣人到了花溪县城。
找了人带话,要路二虎去一趟县城。路小白要他带了谢灵昀的长命锁去,长命锁上刻有他乳名,谢家人见了长命锁,这才肯定确有其事,当即便要套车去下河湾村,连夜带走谢灵昀。
路二虎便道:“少爷也该为我们考虑下。那些土匪要是知道是我家救了小少爷,怕是要来杀了我全家咧。”
那人点头,“确实。是该我家多谢路兄。这样,要不,请你明日将我家小弟带到县城来,如此便不会连累你。”
“少爷说的是。”早上出门时候,路小白就叮嘱过,不要让谢家人到村里来。路二虎一想,女儿说的很对!谁知道那些土匪得知这件事会不会恼火,再来一次呢?把小少爷带到县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家人带走他,可不是妥当得很!
第二天天不亮,路二虎赶了一辆牛车到树林边上,路小白带了谢灵昀出来,往县城去了。
谢灵昀不懂,“怎的不叫我堂兄到村里来接我?”
“你堂兄又不认识路。”小白随口说。
谢灵昀一脸“你又唬我”。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明白过来有时候路小白会随口胡说八道。“他又不用认识路,路二叔带他来就行了。”
小白嘻嘻一笑。
牛车晃晃悠悠,中午才进了县城。路上小白跟谢灵昀一边一个躺在车厢里又睡了一觉。这牛车是谢家人专门去买了一辆新车,怕谢灵昀坐不惯那种真正乡下人脏兮兮的牛车。
路小白还从没去过县城,十分新鲜。进了城就东张西望不停。一面问:“爹,是上哪儿去?”
“谢少爷租了一个院子,咱们直接送过去。”
“是你家什么人?”小白便问谢灵昀。
谢灵昀揉着眼睛,“应该是我二伯家的堂兄。他叫谢灵昉,左日右方,意思是太阳初明。”又想着他父女俩都不认识字,想来是听不懂的。
但小白却点了点头,“你家起名真有意思,都是日辉日光。你祖父对你们有殷切希望呢。”
“你怎么知道是祖父起的名字?”
“你们家这样的大家族,自然是祖父起名。”
“我大哥名字是曾祖起的。”
“你曾祖还在世吗?”
谢灵昀摇头,忽然想到:“你认识字?”
路小白有点懊恼:“只认识一点点。”担心的看了看赶车的路二虎。好在路二虎并没有在意两个孩子在说些什么。
一时到了谢家院子,在门前停了牛车,路二虎抱了谢灵昀,带了小白进了院子。
谢灵昉早站在门里,“小弟!”笑着迎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