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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霓裳呢?”
龙梓锦蓦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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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殿。
璇玑才刚在那人书桌后坐下,门便被推开——龙非离走了进来。
两人一照面,都是微微一怔。
“你不是回了凤鹫宫吗?”
“你不是去找皇后那啥了?”
几乎又是同时问出。气氛沉凝了半晌,男人不悦道:“什么叫找皇后那啥?”
璇玑跑过来,抱住男人。
龙非离伸手一格,把她震开几步。
369 梦里是谁
“那我先回去了,我刚回去过,他们都回来了,也差不多四更天了,你五更还要上朝,睡一睡。”轻声说了几句,璇玑往门口走去。
“四更天,你还要像个鬼一样在路上走吗?”
他低沉的嗓音掷打在她的脊背上。
“没事,你这边禁军多,我找几个掌掌灯,很人气。”
局刚伸手到门,一阵劲风却把门拂上,噼啪一下,关门有声。璇玑微微一愣,转身看去,他的袖子恰好垂下。
他冷笑,“回去把那边的枕子也哭湿?”
璇玑苦笑,伸手往门上拉去,背后气息倏寒,肩膀被扣住。
百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她知道他忌惮着她的伤势,鼻子一涩,身子试探的往他怀里靠去,他伸手把她搂住了。
“忍着不难受吗?”
他的声音还捎着冷漠,手却轻轻在她背上抚着。
泪水慢慢把他的衣衫弄湿。
“阿离,我对不住他们。我刚才对温如意说,‘你把我宫里的人都害死了,难道你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害怕吗?’害怕的该是我!夜不能寐的该是我!我欠了他们一个公道,不说死去的小双子他们,便是蝶风和翠丫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刚才看到了,是不是?”
满眼满鼻的酸涩中,璇玑听到男子紧绷沙哑的声音。
璇玑没有吱声。
龙非离突然把她的下颌勾高,粗暴地吻了上去。
她伸手环住他的背,任他的舌齿把她的口腔她的舌齿顶探缠弄得麻痛。
“梓锦只看到朕的右手,因为朕的右手拿着剑。”龙非离眉睫一划,自嘲轻笑。
璇玑颤抖着握上他的左手。
一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了,他右手持剑冷冷指着如意,垂在身侧的左手却一直微微颤抖着。
若那一剑取了如意的性命,也许这辈子都会成为他的魇。
他紧紧抱着她,压痛了她背上的伤。
也许是痛楚,她终于把哽咽哭出声来,“你亲情单薄,和梓锦不能生嫌隙。”
她却连这个也替他想到了。若如意死了,他和梓锦的兄弟之情自此生分,再也难再。
龙非离的心狠狠一抽,疼痛袭来,一下已无以复加,痴痴吻着她的发,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他知道,对如意的饶恕,将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魇。
想起刚才在凤鹫宫所听到的,他心疼更甚,捏紧她的肩膀,“你的奴才倒老实,你这主子却不老实,为什么不问朕拿银票?”
璇玑一愣,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抱起她,走到桌旁坐下,让她靠坐得更舒服一点,他才沉声道:“朕刚才去过凤鹫宫。”
“想你在主屋睡下了,就找了你的大婢,她已经能勉强起来走动,说你把月例和首饰都给了那个叫小吕子的内侍,让他把东西捎到死去的奴才的家里。”
“嗯。”璇玑哆嗫道:“上次你给的银票,我离宫前都分给他们了。月例虽多,但几个孩子家里口粮多——”
“傻子!”痛怒交加,除了斥责一句,他一时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璇玑却惑了,“你刚才不是去找皇后吗?”
难怪他们一前一后回来。
“嗯。”龙非离颔首,与郁弥秀说了几句话,他不动她,不代表她可随意而为,今晚斩杀的宫人里,绝大多数是銮秀殿的,该是时候给銮秀殿换点新血了。
在碧霞宫对她说了几句重话,从銮秀殿往回走的时候,想也没想便去了凤鹫宫。
主屋黑了灯火,他径直去找蝶风,又看了看翠丫的伤势。翠丫还在昏睡,脸容憔悴,他心里一动,吩咐徐熹让内务府把抚恤发放到几个奴才家里,蝶风忙谢了恩,又苦笑说主子回来后火烧眉睫的做了两件事,一是帮翠丫擦身换衣,二便是翻箱倒柜的去找首饰......
两人说着,璇玑的声息渐渐低了,龙非离知道她确实累了,放轻手脚把她抱进内室。他脱了鞋袜正要躺下,却看到她眼皮跳动厉害,嘴里慌乱地低叫着“追追,玉环。”
他微微拧眉,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字了,是她出阁前的闺中好友吗?
并不知道,此时,璇玑正在做着一个古怪的梦。
繁华的街道中,一个红衣女子在前面疾步走着,她在后面追跟着。
走着,不知为何,她突然停在一间商店的橱窗外面。
橱窗的玻璃,映着前面女子的背影——那女子猛然转过身来,她吃了一惊,却见那女子淡淡看着她,那张脸是追追?但转瞬间又变成玉环的样子。
璇玑一惊吓醒,坐起身来,额间冷汗淋漓。一只手抚上她的眉头,把她揽进怀中,“小七?”
“阿离,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她不安地道。
龙非离淡淡道:“朕刚刚也做了一个梦。”
“嗯?”璇玑轻轻偎着男人也沾染了薄薄汗水的胸~膛,伸手替他擦汗,关切道:“梦到什么了?”
370 情况复杂
“朕梦见玉致和夏桑了。”
璇玑一下紧张起来,“梓锦回来有没有怎么说?找着玉致了吗?”
“没有,情况不乐观。夏桑与梓锦碰了头,夏桑继续沿路找去,梓锦回来,便是与朕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龙非离神色一凝,“乐阳郡是个大郡,虽也繁华富饶,但地处各大郡中央连接数郡,郡中又多山林,倒有不少人落了草占山为王,抢劫过往商旅。这山盗众多,分门类派,一个山一个山一伙一伙盗匪的搜去,极费时间。”
璇玑蹙眉道:“逃脱的禁军回报,对方是寇匪,我以前也曾担心过那些人是山匪,恐玉致......清白有损,但又想玉致失踪的时间太巧合,夏桑一走,我这边便发生了事情,会不会是宫里哪个人的手段,劫杀玉致一行的根本就不是盗匪呢?”
局龙非离淡淡一笑,伸手敲上的璇玑的脑门,“脑瓜倒还不算太笨。”
璇玑气恼,要回敲回去,却教男人裹住手,头枕到她肩上,他凝声道:“所有事情下来看似随意,但处处计算精密,这次必也是七哥的布置。”
“宫里的人都知道夏桑和玉致情谊深厚,玉致往日在名剑山庄学艺,也是夏桑多次替朕和梓锦到山庄探望,断剑门一役,白战枫护你,夏桑拼死护玉致,回宫以后,几人也素有走动,七哥为人仔细,眼光犀利,未必就看不出夏桑对玉致的真正情愫。”
百“让梓锦离宫,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你想一想,百名禁军训练有素,普通盗匪焉有能力将其尽杀,几乎活口不留?既能严密得把所有禁军都杀光,为何独留一二个下来?目的只是让宫里知道他们的凶残,让你不得不担心,夏桑不得不离宫。”
璇玑点点头,又问,“你刚说普通盗匪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会不会像上次在断剑门一样,对方实是龙修文的人乔装成匪寇?”
龙非离眸光微冷,笑道:“断剑门的事,他尚且要推到方楚帆身上,乐阳郡盗匪多,能不留破绽最好,且盗匪熟悉地形,他为什么不因地制宜?只要有钱,在不让对方知道玉致身份的情况下,又怎会使不动任何一帮匪贼?行动时在贼人里混进少数自己的好手控制大局即可。”
璇玑瞳眸睁大,低喃道:“不错,这样就方便多了。他是花钱雇人做事,即使让咱们找着玉致,那伙盗匪也不会知道他的来头。”
“嗯,”龙非离揉揉她的发,“朕的小七有长进了。”
璇玑好气又好笑,手教他捉住了,便甩开他枕在她肩上的脑袋,用头去撞他。
龙非离五指微拢,把她紧紧固定在自己怀里,璇玑看去,却见他脸色凝重,刚想问他,他已轻声道:“小七,朕最担心的是七哥已命人把玉致杀了!本来他要的也不过是把梓锦和夏桑引出宫,将玉致劫走后,她便再也没有其他利用价值。”
璇玑一秫,浑身颤抖,“他当真就半点亲情不念?”
“难说,朕这位七哥城府极深。”龙非离眸色渐渐沉下去,“所以现在我们便要赌一赌,与龙修文赌,也与时间赌,赌他还没有让匪贼加害玉致,在他改变主意之前,把玉致救出来。”
“这一次,他如此大费周章,朕度他的目的是想借你之死,把你弄出宫,你本被赐自缢之刑,他必是计划在你服刑之际,在凤鹫宫里用相似之人把你换过来。”
“他要把我换过来?”璇玑吃了一惊,良久,苦笑道:“龙修文他......确实是周章。”
“偏偏功败垂成,”龙非离冷笑,“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在他要调包之前,你已被翠丫换了过来,此其一,其二,朕比他算的早了一天回来。”
璇玑笑了笑,随即一脸疑虑,“说来这事奇怪,若不是龙修文,为何翠丫会有人皮面具与我易换过来?而且后来小狼又不见了。”
龙非离淡淡“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这个留给朕想,朕会替你把那小东西找回来。”
璇玑扑哧一笑,“是是是,反正我是想不来的,留给你最好。不过呀,我的小狼不是小东西,是大东西了,若成了精怪,能幻化人形,必定是名俊俏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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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她肩上的手猛地一沉,璇玑奇怪,却见龙非离眉宇紧锁,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
“阿离?”
“嗯。”
璇玑心里极担忧玉致,倒没有再究龙非离此刻所思,道:“小狼和玉致都要找,只是,玉致那里到底要怎么办才好?龙修文这次失了手,即使他之前没有把玉致杀掉,我怕他会拿玉致撤气。”
龙非离颔首,“不错,这也正是朕顾虑的,所以朕打算出宫一趟去找玉致。”
“那我呢?”璇玑微微急了。
龙非离一笑,“你自是跟朕一起。”
璇玑信欣喜,搂上他的颈脖,却听得他淡淡问,“小七,你怎么会到碧霞宫去?”
“你不问我倒忘了。”璇玑微微蹙眉,“是白子虚引我过去的。”
龙非离一怔,随即沉了脸色,一字一字道:“这下麻烦了!”
正文 371 乐阳王府
“阿离?”璇玑一听,心里莫名一慌,两人的手交握,她狠狠捏了他的手一下。
“朕曾让夏侯初安排白子虚在翰林院供职,后来他表现出色,朕在金銮殿召见过他——”
话被某人打断了,“啊,我记得,就是我打你的那一次对不对?”
龙非离沉默了半晌,瞥了她一眼,“你记不住也没有关系。”
就璇玑大笑,用脸去蹭他的脸,“可怜的,谁让你把瑶光假睡了,又闷***的不跟我说!”
“年璇玑!”
璇玑吐吐舌,讨好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堙龙非离顺势往她唇上吻去,一下缄默了声息,两人又纠缠了好会儿才分开,龙非离抚住她的的唇,璇玑微急,“你说。.”
龙非离勾勾唇,“后来他被识破身份,便离开了夏侯初安排的住处,实际上,白子虚只进过宫一次。”
璇玑一个激灵,顿时省误过来,“他的武功好,要避开禁军也许不难,但他不可能如此熟悉宫中的情况!他知道储秀殿,甚至知道这冷宫在哪里!”
“嗯。”龙非离点点头,突然浅浅笑开,“又长进了点儿。”
璇玑一下愣住,倒被气得火也没有了,赏了他几个头槌作罢,想了想,道:“阿离,若说白子虚熟悉这宫里的情况,那么......”她突然一惊,噤了声。
龙非离眸光微烁,声音也微微冷了,“对!他可能是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倒不知道这面具下会是谁的容貌!”
璇玑突然想起一件物事,记起一个人来——鲤珠,白战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