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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伸出右手，食指与拇指并拢，捏住Angel的下巴，左手轻轻抚摸Angel的脸颊：“你灵魂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凭气味认出你。”
Angel的下巴被花间握得生疼，心不甘情不愿地对上花间的视线，花间的视线太过侵略性，像要将他吃掉一样。
“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花间松开手，收起过于逼人的视线，语气缓和下来。
Angel想着向花间实话实说，好打消花间的猜疑，但他盯着花间，改变了主意。
花间见他不说话，耐心问道：“那个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Angel：“我和他就是你所想的关系。”
花间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语调阴森：“你和他有什么约定？”
Angel：“既然是两人之间的约定，就不能告诉你。”
花间冷笑：“很好，很好。”
Angel触及花间红得发紫的眼睛，心中生出后悔，还是实话告诉花间吧，花间却撤身就走，留给他一个愤怒又决绝的背影。
他心想，花间不会要去杀了屠斯花吧？
虽然屠斯花是死是活都不会牵动他的心绪，但明凯唱一回来，屠斯花就被杀，好不容易获取的信任多半会分崩离析。
他急忙前往屠斯花的房间，一路上，他疑惑，明明可以直接告诉花间实情，他为什么非得欺骗花间，让花间愤怒，还可能导致他无法控制的后果。
他思来想去，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故意要花间生气。
敲响屠斯花的门，屠斯花开门，一见是他，简直喜出望外：“小凯，你怎么来了？”
见屠斯花还好好的，Angel松了口气，他说：“我来看看你。”
屠斯花见状，让开位置：“进来坐吧。”
Angel也不好拒绝屠斯花，走入房间内，他四处环顾，目光落在墙壁的画上，他走近，仔细端详。
画中的男人，正是明凯唱。
“你被抓走后，我寻不到你，又实在想念，就绘制了一幅你的画。”屠斯画走到Angel面前，说道。
Angel抬眸看了眼画，画上的明凯唱一头黑色短发，眉眼英挺，唇角微勾，他的笑很热烈，眼神里是不羁的生命力，这样的人，却落得在教堂暗室腐烂发臭的结局。
而他的爱人靠着一张画，慰藉相思。
屠斯花说：\"你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Angel抬眸，正撞见屠斯花眼中的柔情，他微微垂眸：“非常好。”
屠斯花的声音温柔似水，令人迷醉：“小凯，你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我......\"Angel当然听出屠斯花的画外音，他想拒绝。
屠斯花摆手阻止他说话，继续说：“我想仔细看看你，留下来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Angel无比后悔，他就不该欺骗花间，这样他也不会因为担心而去找屠斯花，也不会面临如今两难的局面。
“算了吧，我......”Angel嗫嚅着，明凯唱是屠斯花的爱人，爱人同居没什么，但明凯唱的壳子里是他，他不愿意和陌生人同居。
\"小凯，你真的变了，不仅不像以前那般黏我，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屠斯花说着，眼眶微微湿润。
Angel望着屠斯花，湿润的眼、画上的人，他垂下眼帘：“对不起。”
说着，他走了出去，他的举动应该让屠斯花起了疑，但无所谓，被屠斯花发现他不是真正的明凯唱，反倒让他良心过得去。
真正的明凯唱死了，而他顶替了明凯唱的身份，享受屠斯花的爱。
他是Angel，是苍星，不是屠斯花爱的明凯唱，不应该享受、回应屠斯花的爱。
翌日。
清简组织成员汇聚在二楼，人们神色阴翳，气氛压抑，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Angel到的时候，一眼看见二楼的血泊中，躺了六具尸体。
他们的身体插着无数锋利的尖刀，每一把尖刀都扎进了肉中，锋刃深入肉体，只露出刀柄，腿部露出白骨，白骨上还粘着肉丝，眼球皆爆裂开来，血淋淋的眼眶暴突在外。
Angel的心猛地一抽，眼前冲击性的一幕几乎让他眩晕，他撑着桌子，才缓过来，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幅血腥画面。
画面中，一个女人被绑在一根铁柱子上，十个手指被剪去，双眼插着刀子，双耳被割掉，血水胡乱地滑落脸颊，肠子流了满地，一旁，男人没了双臂，没了双腿，没了头颅。
血腥的画面让Angel忍不住反胃，他的手死死地扣着桌面，才勉强站稳脚跟。
不远处，屠斯花察觉出他的异常，走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看。”
Angel浑身都在颤抖，眼前的黑暗衬得脑海中的画面更加清晰，他想，画面中的两人是谁？为什么让他的心狠狠揪痛？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扒开屠斯花的手，说了声：“谢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屠斯花回复。
Angel看向内侧桌边的昔长，昔长的眼中充斥着仇恨，手指泛白，隐忍着愤怒。
他的视线从昔长脸上移到尸体身上，他认出这些尸体，他们都是清简组织的成员。
“他们为什么死了？”他问屠斯花。
屠斯花：“他们今晨去刺杀天舟，被天舟杀了，天舟还派人把尸体送到了基地二楼。”
Angel心想，从昨天的刺杀来看，天舟根本不屑于杀掉，对于他而言如同蝼蚁的暴民，而且，天舟明明让他处理清简组织，为什么天舟会有所行动，还将尸体送到基地？
他暗自思忖，天舟是有新的打算吗？
昔长发话了：“把他们葬了吧。”
人们抬起尸体，走下楼。
待尸体被搬运一空后，昔长问众人：“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屠斯花想了想，说道:“我们很难靠自身的力量赢过教堂。”
其他成员分别发表意见：
“我们很难成功，失败却触手可及。”
“我们刺杀了天舟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更不要说破坏天舟保护的灵魂切割机。”
“天舟太过强大，只要他想，他能随随便便杀死我们。”
“我们的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
悲观、失望在众人中弥漫开。
Angel低着头，不忍去看众人绝望的眼神，渐渐的，他感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