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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30号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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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话,梁Sir跟我道别了。我又去柜台买了些别的东西吃,胡乱解决了午餐之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回到家里,我把11月6日跟7日,也就是今天跟昨天凌晨,无人机拍到的视频,在电脑里反复播放。

    一个是惊悚,另一个是惊艳。

    M少女的这一段还比较好理解。虽然她身体的美好跟行为的诡异呈现出强烈的反差,但是这件事本身还属于可以实现的范畴。

    打开木马头男孩的视频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把背靠在椅子上,让脸离屏幕远点儿。今天凌晨的梦里,他从天花板上扑向我的画面,到现在还是忘不了。还有那个怪异的成年男性声音“爸爸抱”,简直比任何一部恐怖片都吓人。

    再看了两遍这个视频,我得出了跟之前同样的结论:这不是由人装成的怪兽,也不是动画片或者3D制作的电影之类。虽然我从理智上知道,世界上不存在这样长着木马头的小男孩,但是眼前这个视频偏偏就是给我的理智打脸的,“啪啪啪”,打得好痛。

    不过,如果像我在“斯达巴克斯”里跟梁Sir说的那样,我遇见的神秘邻居是个高维生物,那么这一切就成立了。

    就像我能很轻松地在漫画书里主角的脸上画一只小乌龟,神秘邻居在对面公寓的房间里“画”一个木马头男孩,想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漫画书里的幽助无法理解自己脸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小乌龟,就像我无法理解这个长着木马头的小男孩一样。这就是低维生物的无知和高维生物的恶意。我关掉了电脑,在椅子上抱着后脑勺,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把思路发散一下,世界上许多诡异事件都可以用“高维生物的恶作剧”来解释。如果这些半真半假的事件被发现并且公之于众,那么就成了地摊刊物里的“世界未解之谜”;如果不幸只有你看见了,那么你只好选择把事情闷在心里,或者告诉身边的人,让他们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我比口说无凭的神经病好一点的是手上的这两段视频。关于M少女的视频,我不能分享,也不愿意分享—好吧,这种奇妙的保护欲是怎么回事?我要先自嘲了。再到木马头少年的这一段,倒是可以让别人也来看看的。我手摸着下巴,皱眉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这么处理。

    遇上神秘邻居这样的疑似高维生物,像梁Sir说的那样,是比中500万还要小很多的概率。如果我跟别人分享了这些秘密,触怒了神秘邻居,他从此不跟我接触了呢?更何况,梁Sir也说了,从目前的迹象看,高维生物对我是完全没有恶意的。

    我点了点头,嗯,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解开神秘邻居留给我的谜题,找到线索,完成历史性的会面。嘿嘿,到时我就能对水哥、对梁Sir、对以后约会的所有妹子好好吹吹牛了。

    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把神秘邻居送我的所有物品一字排开,放到了阳台的地板上。首先是盒子里装着的CP99仿真道具枪;其次是麦卡伦的箱子里喝空了的水晶酒瓶;再次是拍下了两段诡异视频的无人机;最后是体积最小但最引人遐

    想的—蓝色储物柜手牌。

    我坐在阳台地板上,拿起这个蓝色手牌,对着午后的阳光仔细观察,妄图找到上面刻字之类的信息,好得知它是属于哪个场所。可惜,一无所获。

    我把它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数字30。神秘邻居选择这个号码,想来是有一定意义的。阿拉伯数字30,会代表什么呢?

    今年,叔刚好30岁。

    2014年的11月,刚好也是30天。

    叔曾经有过的女朋友—好吧,跟30没有任何关系,还只是个位数。

    我想来想去,毫无头绪,于是放下手牌,打开手机里的微信。上午在几个群里问过,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手牌是哪里的,现在拉回去看,倒真有几个人提供了答案。我来了精神,打开备用手机上的备忘录,把这些场所的名称都记了下来。

    热心市民提供了五条信息,分属五个不同的场所。其中,有两个是健身房,一个在南山区,另一个在罗湖区。还有一个是足浴店,一个是水疗会所,都在福田区。最离谱的一个在东莞,某个曾经非常著名的酒店,在经历了更加著名的一场风波后,现在都不知道还开着没有。

    有两个人非常肯定,手牌就是他说的那个地方的,另外三个,只说我发的那个手牌跟他印象中的有点像,让我可以去试试。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说如果真是那里,不要忘了发红包。

    我放下手机,搓了搓手。这下子有地方去了。右脚虽然可以走动了,但是开车的话还是力有未逮,不一定能踩得牢刹车。像我这么有责任感的良好市民,当然不想成为马路杀手,所以我想了想,准备让厂里帮忙开货车的堂弟送一送我。

    虽然叫堂弟,其实是我根本说不清的远房亲戚。大专毕业后,他找不到工作,家里人就让他考了个B本,然后到我厂里帮忙开车。我打电话到厂子里,跟堂弟约了明天下午来我小区里开车。堂弟一听能开卡宴,马上高兴地答应了。

    我挂了手机,翻箱倒柜开始找车钥匙。自驾游去云南,结果在雪山上右腿光荣负伤,只好在当地雇了个年轻人,让他把车开回了深圳。给了他5000块不说,还在跑到广西的时候,把右车门刮了一道痕。

    回来以后,车就一直停在车库里,到现在都没开过,刮痕也没有去修。更对不起爱车的是,因为听了水哥地库的故事,我现在都不敢把车停到地库,而是放在了地面的停车位。这一个月来日晒雨淋,也真是对不起它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开始犯困,昨晚凌晨两点多才睡的,早上六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之后,就没有再休息过。我于是爬到楼上,先在很久没用过的浴缸里泡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两个手机都放在床头柜上,临睡前我好好看了一眼。等这一觉醒来,就会收到神秘邻居的下一条指令了吧?明天凌晨会有什么惊悚或惊艳的好戏上演呢?如果这是一个付费电视,或者能自由选择的电影,我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让神秘邻居继续今天凌晨关于M少女的内容……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我迷迷

    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夜已经很深了。我拿过手机一看,都快到零点了。如果这次的好戏又提前了,我错过了可怎么办?我赶紧打开手机里的短信,查看神秘邻居发给我的指令。幸好,他还没有发新的指令过来。我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前两次“邻居”都是提前了一段时间把指令发给我的,可现在都快到第二天凌晨了,还没有新的指令下来。难道说,今晚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还是我的哪个做法不符合“邻居”的要求,所以他放弃了我,不再提供给我新的线索了?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恐慌,就好像跟一个妹子约会了几次,互相表达了好感,马上就要确定关系—第二天发微信给她,她却再也不回复了。然而,你们的关系又还没到能打电话问她在干吗,为什么没回复微信的地步。简直是人间酷刑!好吧,我一直都没有加过神秘邻居的微信,我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他的超长号码的短信。

    我从床上坐起来,先喝了杯水,又到浴室里洗了把脸。这么做,都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思考该怎么面对正在勾搭的妹子,不对,是正在接触的神秘邻居。

    我拿着手机,字斟句酌地编了一条短信,严格控制字数,不会太短显得没诚意,又不至于太长透露出自己的焦急。想着神秘邻居即使不是全知全能的高维生物,起码也是个能洞悉人心的厉害角色,我也没有掩饰,而是真诚地表达对凌晨好戏的期待,询问了上演的时间。

    再按下发送之前,我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加上一句:“1015的那个女孩子,她还好吗?”

    把短信发送过去后,我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没有任何的回复。

    我实在没有办法在等待中睡去,更担心睡着了邻居才发短信过来,所以就下楼玩起了PS3。“神海3”已然通关,这一次我换成了GTA4。说起来也多亏了腿受伤,我才能把这些堆积已久的游戏碟体验一次。

    我每隔10分钟就看一眼备用手机的屏幕,每隔半小时会强迫症似的打开短信的页面,看看有没有新的指示……就这样,我一直玩到了早上六点多。

    放下手柄,我站了起来,走到阳台上。东方的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我伸了个懒腰。上次像这样玩游戏通宵,已经是七八年前了吧。对面的D栋公寓,渐渐有人拉开窗帘,开始新的一天。我掏出备用手机,上次像这样期待新短信的到来,也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吧。

    然而,神秘邻居就像一个突然改了主意,变得铁石心肠的妹子—再次让我失望了。我叹了口气,回到沙发上睡觉。

    那个蓝色的手牌就放在茶几上。或许,是邻居给我的信息已经够多,接下来要靠我自己利用这些信息得到一个阶段性的成果,才会开始下一阶段的接触吧。现在的我也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像是怕手牌会不翼而飞一样,我把它从茶几上拿起,戴到自己手腕上,然后才蒙上眼罩,在沙发上睡觉。毕竟下午约了堂弟,要到之前搜集的五个场所,去好好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