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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前面有画师和人起了争执,贾环便想着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最主要,也是因为他有那幅神奇的仕女图,一听闻有画师,就来了一点兴趣。
来到前方,只见一个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画,几个年轻书生正在摊位朝着一个落魄书生讥讽。
“汤彦,你这画的都是一些什么,画得这么差劲,赶紧回家去吧。”
“就是,看你穷酸样,一年到头也卖不出几幅画吧,还想靠卖画供自己读书?”
“你恐怕是连书稿的钱都挣不回来,哈哈…”
落魄书生名汤彦,听了几人的讥讽,满脸愤怒:
“你们要买就买,何必说这样的话?”
其中一人耻笑:
“买你的破画?我怕传出去,被人笑话死。”
其余几个书生跟着讥笑起来。
汤彦面红耳赤,瞪着几人,指着他们:
“你们不买就请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人耻笑:“哎呦呦,这就急了?刚刚还不知我们几个的力气吗?还想再动手?”
汤彦气不过:
“哼!圣人言,远小人,我懒得跟你们这群小人多说什么!”
那群人回道:
“你还说我们是小人,你自己就是…”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汤彦只得气呼呼地收摊,不再卖画了。
却见一人单手压在画摊上,另一只手指定一幅画:
“你要我们买画也可以,这一幅,二钱银子,我就买。”
这人说的画,是一幅山水画,山川水秀,很有意境也很灵动,一眼看去,就如看到真正的山川和溪流一样。
汤彦却怒道:
“这一幅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有些年头的古画,你竟说二钱银子买,亏你说得出口!”
那人戏谑问道:
“哎呦,家传宝画啊,了不得,你打算卖多少呢?”
说话间,和几个狐朋狗友挤眉弄眼,几人纷纷露出讥讽之色来,还有人已经在偷笑了。
汤彦见状,知道他们不过是故意这么问的,气呼呼地将这山水画收进画袋中。
那人则阻止:
“欸,你还没说卖多少,急着收起来做什么?”
汤彦咬牙看着他:
“你根本不是诚心想要,要真是想买,那就拿三千两银子来!”
那人夸张地张大嘴巴:
“哎呦喂,三千两银子啊,汤彦,你还真敢做这样的春秋美梦啊,你知道三千两银子在城外能买多少亩良田吗?”
“按照二十两银子一亩的良田价格,也足够买上一百五十亩良田了,你可真敢想。”
也有人跟着附和:
“你真是当传家宝了?守着这幅画来养活自己,当上富家老爷呢?”
跟着众人都发笑起来。
汤彦气得面红脖子粗:
“卖给你们当然要这个价,因为你们根本没想过诚心要买,买不起就别在这装什么富家少爷!”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那几个书生的怒气,其中一人破防了:
“汤彦,你这小人,还敢说我们装富家少爷?你自己在书院里舞弊的事情,这么快忘记了?”
汤彦也急了:“你胡说,我没有舞弊,是被人诬陷的。”
那人耻笑:
“呵呵,山长都当面查清楚了,就是你舞弊,在书院时,你不是很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你都忘了?”
汤彦气得浑身发颤:
“你们滚,我没有做弊,是被人诬陷的,我如今卖画,也是正经营生,你们竟要报复我?”
几人又恢复了一些神气,其中有人说道:
“我们还不用来报复你,就你这水平,画的一些烂画,永远也不会有人买。”
“唯一能买的就是你这家传宝贝,只可惜,你竟敢要价三千两,我看三钱银子还差不多,赶紧卖给我得了,不然,我敢说你卖一辈子也卖不出去!”
“就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想靠一幅这样的画卖出三千两的价格,笑死人嘞…”
听到几人又讥讽起自己来,汤彦很是气愤,却也只能收拾画摊,再不和他们多说一句,知道今日恐怕又要颗粒无收了,心中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等一下,这位兄台,可否将画展开,让在下看看。”
汤彦转首一看,不知何时,画摊前,竟然来了一个身着打扮皆很有讲究的年轻公子,年龄不大,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却丰神俊朗,带着一丝飘逸雅气,还有几分贵气,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正是前来看热闹的贾环。
汤彦只觉得惊喜,立马将画展示出来:
“公子,您瞧好。”
见真的有人来买汤彦的画,那几个书生也是有些惊讶,半晌,有人提醒贾环:
“这位公子,看你说话不是姑苏本地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你可千万别上了这小人的当了,这人就是一个狡诈小人,专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贾环盯着山水画中的溪流,一时心跳加速,眼中闪着光亮。
仕女图中的溪流,不知源头从何而来,也不知流向何处,就如被人从中间截了一段出来一样。
而眼前这幅山水画中的溪流,形态和大小,甚至灵韵,和仕女图中的溪流,十分相近,如出一辙。
贾环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这山水画中的溪流很熟悉,这下仔细一看,更为确定了,一时颇为激动。
莫非这山水画中,也有一方小世界?
再仔细看山水画流向的地方,可隐约看到一巨大的宅院,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看出,溪流确实被引到了一府邸中。
没有将那府邸全部画出来,看样子,是画作者的留白,凸显画的意境,也不至于让那府邸抢了山水的风头,主次分明。
如果真是和仕女图一样,里面也有一方世界,就算是再贵也要拿下。
想到这里,贾环又道:
“可否让我拿起来看看?”
汤彦满脸喜色,知道贾环定是看上了自己这幅家传画,带着一丝讨好,将画递给贾环:
“当然可以。”
贾环拿在手中后,使用了一点点灵力试探,瞬间就感觉画的表面有了些微的变化,这让他手都颤动了一下,果然如此!
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笑着说道:
“这幅画我要了,只是出门没带这么多银子,等我让人去给你取来。”
旁边的书生见真的有人买汤彦的画,有些着急了:
“这位公子,你可别上当了,他这画怎么也不值三千两银子。”
汤彦也反应了过来,忙说道:
“公子您别介意,刚刚我只是一时气话,用不着三千两,您给二百两也够了。”
贾环却笑道:“说好三千两就三千两,这画值这个价!”
说着,招来随从,让去找林黛玉说,先提三千两的银子来。
一看贾环不是说笑,包括汤彦在内的众人都惊住了。
那几个书生更是面红耳赤,怎么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会花三千两银子买汤彦的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