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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白中泛青的脸色一片煞白。
“父皇,保重。”一旁的独孤韵和独孤鑫源也惊呆了,但是独孤韵毕竟稍微年长,首先反应过来,劝慰到。
但是他的颤抖却无人知道,也无人去关注。
“齐国太子已经全城戒严,仔细搜索姑娘下落,权公子也在照顾二皇子殿下,权公子想请殿下派人前去,保护和迎接二皇子殿下。”自始至终,权无智都没有点到皇后,但是穆姑娘,却已经让在场的人都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权无智的顾虑,毕竟皇后的身份不能暴露,而他又怎敢保证,这信能毫无障碍的就送回到奉天,途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一旦皇后的身份泄露,不止会引发齐国和奉天之间的仇隙,更会让失踪的皇后身陷更大的为难当中。
“父皇,儿臣去齐国。”从震惊中苏醒过来的独孤鑫源开口了,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母后就这么不见了。
就像太子皇兄一样,失踪了。
太子皇兄到现在还音信全无,难道母后也会那样吗?
他不相信。
他一定要去齐国,一定要找回母后。
“传摄政王。”看着一脸焦急的独孤鑫源,独孤离生生咽下了一口腥甜,冷声说道。
这个时候,是最佳的时候吧。
太子不在了,皇后失踪了,二皇子又昏迷不醒,他又重病卧榻,再次危难时刻,该是奉天册立新君的时刻了。
一旁独孤韵闻声,已经知道了独孤离的打算了。
呆在床边,微微垂首看着面前,在没出声。
奉天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大皇子独孤韵仁义至孝,在奉天皇帝独孤离的传诏下,在奉天群臣的支持下,稳稳的坐上了奉天的龙椅。
而独孤离在独孤韵登基之日,正式退位,成了太上皇,迁居于玄月宫,朝阳宫给了当今的皇帝独孤韵。
改国号为轩元,都城改名为元都,其余四位皇子也被封了王位。
二皇子独孤云峥封为卫国王,三皇子独孤音尘为落凌王,四皇子独孤行风为淮南王,五皇子独孤鑫源为贤王。
而太子,曾经的太子,却犹如从未出现过一样,被抹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连皇后,也只是一语带过,和太上皇一同居住于玄月宫中。
新皇登基,举国欢庆,奉天百姓迎来了大赦三天的好日子,元都到处是一片喜庆。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独孤鑫源坐在空旷的王府中,感到寒意浓重,遣退了所有的仆人,独自坐在王府中,人工造就的亭子里,仰望天空,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母后,太子皇兄,你们究竟在哪儿?
二皇兄,你在齐国生死未卜,可是这里却......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所谓的父子之情,同胞之义。
“启禀王爷,落凌王和淮南王求见。”虽然不敢打扰心绪不佳的贤王,但是贤王府的管家还是尽职的通报。
“有请,上茶。”狠狠抹去眼角的泪水,独孤鑫源转身看向来人。
落凌王独孤音尘,淮南王独孤行风,他们和独孤云峥的年龄相仿,相差也不过月份上,同样有着独孤离那俊逸的容貌特征,只不过,落凌王独孤音尘却多了几分飘逸之神韵,有点像之前的易亲王;而淮南王独孤行风则多了几分刚毅,但是也多了几分浪荡气息,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来往,却不想,今晚,在这个时刻,他们却来了。
或许奉天的皇位交接是最祥和,最稳定的一次,四位王爷,居然无一人有心夺位,即使背后势力跃跃欲试,但是他们却都选择了放弃。
“六弟,冒昧打扰,请勿见怪啊。”开口说话的是淮南王独孤行风。
“王兄哪里话,请坐。”独孤鑫源看着联袂而来的两人,心中有着不解,不知他们为何在这种时刻前来,这个时候不正是新皇登基,宴待群臣的时候吗?
他们不陪着新君,难道就不怕触怒龙颜?
而他却忘了,他不也没有去,反而是呆在了自己的王府里了。
“六弟,有酒吗?”落凌王独孤音尘开口了,飘逸的五官,居然有着让独孤鑫源熟悉的神韵。
“明儿个,我们就要出发了,这京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今晚上,我弟兄三不醉不归,如何?”淮南王独孤行风补充说明了来意,而这也让独孤鑫源想到了,他们既然有了封地,必然要前往封地,不能在滞留京都,而自己,却是唯一一个留在了京都的贤王。
贤王......独孤鑫源的唇角居然浮现了淡淡的嘲讽笑容。
“上酒,今儿个,不醉不归。”虽然在弟兄三人中,他最小,但是,他们说到底,也都还未成人,但是,这一刻,他们不得不面对他们已经是大人的现状,或许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任性而为,或许,这是他们兄弟三人最后一次相聚,新君登位,谁又能保证呢?
即使他们没有夺位的想法,可是他们每个人的身后可都有着一股势力,而这却是任何一个登基者都容不下的。
高举的酒杯,肆无忌惮的笑声,却有着多少真挚的笑容,笑得越大声,背后却显得越是那么的空洞和萧索。
“六弟,皇帝登基,为何不见母后?”酒过三巡,落凌王独孤音尘突然开口询问。
新皇的继位和登基,太过仓促,也有些反常,先不说独孤云峥还身在齐国,生死未卜,就是皇后,也未见现身,这种种迹象也太过诡异,可是却无一人提出异议?这是为何?
有些事情,他们心中明了,但是,有些事情,他们却无从询问,也无从知晓。
“母后?三王兄也惦记她吗?”独孤鑫源诧异的看向落凌王独孤音尘,脑海中在回想着关于独孤音尘和皇后之间的过往。
好像想来想去,也想不起他们什么时候有过那么亲切的来往。
“六弟,你这话问的就不对了,难道母后就只允许你们惦记,就不许我们记挂了。”一旁的独孤行风眉头一皱开口了,虽然他们确实和皇后没那么亲近,但是毕竟有过那么一小段时间的相处,皇后不是要求他们每早都给她请安,还得向她回报所学吗?
要不是那么短暂的时间,皇后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了他们的兴趣所在,他们又怎么能够觅得良师,安宁的拜师学艺呢。
当然他们的师父并不像当今的皇帝的师父那样德高望重,更不像卫国王(二皇子)独孤云峥的师父那样名震奉天,但是却也是个中翘楚。
独孤音尘对建筑比较感兴趣,因而拜了奉天最为有名的建筑工匠巧手轩辕为师。
独孤行风的性格相对狂放,不喜欢受到约束,因而,投师于散仙门下,刚入门的时候,独孤行风还为此感到愤恨,只因,这散仙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都属于默默无名之辈,皇后让他去,不是毁他前程吗?
可是却不想,在他真正的融入到了散仙门下的生活,当他真正的意识到,散仙身上确实有值得他学的东西的时候,他才发现,散仙所绘的东西,包罗万象,数不胜数。
散仙的教导也符合了他的脾性,随意散漫,想到什么教什么,不管你想不想学,能不能掌握,想到什么教什么,却也是这种教学模式,激发了独孤行风的倔脾气,不服输的性格,咬牙顶住,慢慢的在学习和生活中,掌握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也正是因为他们离开了皇宫,俯首于学习中,他们也就忽视了皇宫中的很多信息。
对于皇后的安排,他们也是从愤恨,转向感激。
可是当他们懂得感激的时候,他们却见不到他们想要感激的人,一声真诚的谢谢,却也无从出口,因而两人在此特殊时刻,找到了素来和皇后亲近的独孤鑫源。
“你们要真记挂母后,会不知道母后去哪儿了?”独孤鑫源嘲讽的一笑,脑海中一个突兀的念头却在此刻滋生。
太子也是莫名失踪,母后也是,母后下落不明,父皇却那么仓促的让大皇兄登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
想到此,独孤鑫源浑身一个寒颤,酒劲也醒了九分。
“母后去哪儿了?”听到独孤鑫源这嘲讽的口吻,独孤音尘和独孤行风同时也看到了独孤鑫源瞬间骤变的脸色,脑海中已经思绪百转,抓住了独孤鑫源话中的重点。
“等二王兄醒了,你们就知道了。”独孤鑫源狠狠的一口饮尽杯中酒,自斟自饮,接连几杯,只想让自己醉的昏天暗地,不去想那让他无法接受的可能性。
如果太子的失踪,母后的出事都是有预谋的,那么大皇兄,不,现在的皇帝,他可有参与?
想到之前,独孤韵那温文儒雅的脸庞总会不时的注视着母后,风雨无阻的早晨,总是第一个到达玄月宫。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吗?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除去母后吗?
再次想到,母后的出宫是大皇兄提出来的,也是大皇兄努力向父皇争取来的,难道这里边也有预谋?
一个个可能性,一个个疑点像爆炸了似地,一时间涌上独孤鑫源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他真的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
难道他们之前的温馨和乐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想到太子失踪后,母后的疏离,母后的幽居,难道这一切都暗示着母后不想牵连他们吗?
越想越乱,独孤鑫源真想冲进宫去,找独孤韵当面问个清楚,可是脑海中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行。
因为独孤韵已经不是他的大皇兄了,而是奉天的当朝天子,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天。
独孤韵已经不是那个和他们一起围绕在母后身边,渴望温情的大皇兄了。
垂首苦笑,又一杯酒下了肚,可是为何,他丝毫感觉不到醉意,为何他的脑海里还是那么的清晰。
“六弟,此话何意?”独孤音尘手中的酒杯一抖,差点恍出了杯中酒,凝重而严肃的看向了独孤鑫源。
独孤鑫源的表情明显的有着悲伤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恨。
等独孤云峥醒来,这不明摆着是说,母后的行踪和独孤云峥的昏迷有关系,而独孤云峥身在齐国,这么说来,难道皇后在齐国?
可是权公子的信里只是说独孤云峥昏迷不醒,却只字未提母后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醉了,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独孤鑫源只是一个劲的灌着酒,有些事,他不想说,更不能说。
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一醉解千愁,只希望一觉醒来,就能听到母后安然的消息。
只希望他所想到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好,我等明天就要走了,之前我曾经承诺过,学艺初成,会给母后建一座宫殿,模型我已经做好了,就有劳六弟转呈给母后,算是我向母后交的一份答卷。”独孤音尘话锋一转,娓娓说道。
唇角浅浅的笑容,让人看不出真假。
“转呈?呵呵”听闻此言,独孤鑫源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愤,放下酒杯,起身背对,看向亭外的月光。
“母后,你听到了吗?三哥要谢谢你呢,你和太子皇兄团聚了吗?你们还会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吗?你们会想来看看鑫源吗?”悲凉的话语清晰的传入了背后两人的耳中,不能言明的含义已经明了。
“母后,源儿想你,想太子皇兄,你们回来看看源儿吧。”靠着亭柱,慢慢的滑落地面,两行泪水无声倾泻。
独孤鑫源真的醉了,醉到吐出了心中不想相信也无法相信的可能,醉倒忽视了身旁的两人。
只是呆呆的看着天上明亮的月牙,默默泪流。
此时此刻,已经不用再问,独孤音尘和独孤行风相视一眼,独孤鑫源已经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又怎么会理解不开呢,只不过,心中的感激之情,今生却无以为报了。
共同举杯,自斟自饮,不一会,亭子中已经无人坐在桌旁,有的只是三个背靠亭柱,默默看着夜空,看着那一抹月亮的身影。
第137章
就在奉天举国欢庆的时刻,齐国的一个角落,有着让人窒息的冷凝。
两天,整整的两天时间,不许任何人打扰,就是一向和庄主走得最近的青峰也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