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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怎么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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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姐揉了揉头发,朝我笑了笑,爽朗的说道:“我其实早就见过你啦,小丫头。”

    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姜院长肯轻易的放过我,当初跟着领导来福利院的,还有几个想领养孩子的人,媚姐就是其中一员,她一眼便看中了我,便马上着手办各种收养手续。

    媚姐说我俩有眼缘,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舔嘴唇,我喜欢她这个动作,喜欢她眼角的那颗痣,更喜欢她牵着我手时的一刹那温情。

    媚姐把我从福利院带了出去,福利院外面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紧张的死死抓着媚姐的手。

    媚姐带我去了游乐园,带我吃了西餐,又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

    活了十四年,我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可换上新衣服之后,看见镜子中的女孩儿,那一刻,我惊呆了。

    我喜欢上了媚姐,感觉她是我的天使,不可否认的是,我也喜欢上了她带给我的改变,是媚姐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别的女孩原来没有什么不同。

    我穿着一身新衣服回到了福利院,想和许权说声再见,可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许权,我就要离开你了,难道也不给我们一个道别的机会么?

    这样也好,姜院长答应我了,我走了之后,他就不会再打你,以后就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这么想着,我偷偷摸进了阁楼,在最角落里的破柜子上,放下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信封里面,有一枚我求媚姐给买的指环。

    一步步走出福利院,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仿佛一夜之间,自己就要和过去说再见了,而离开了最让我痛恨的姜院长,离开了这个魔窟一般的地方,我理所应当会高兴吧!

    可上了媚姐的车之后,我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懵懂的我,还不明白什么是爱,但一想起以后再也见不到许权,我的嗓子眼就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刀,喘不上气来。

    媚姐以为我舍不得这个地方,用纸巾给我擦了眼泪,环抱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媚姐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把墨镜别在头发上,发动了车子。走了很长时间,窗外的风一阵阵的吹在我的脸上,心中的情绪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下去。

    这时媚姐从包里抽出一包烟,细长的香烟夹在手指上,老练的吸吐着。

    在我的印象中,会抽烟的都不是好人,欺负我妈的流氓抽烟,姜院长也抽烟,可我没见过女人抽烟。

    真正长大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会抽烟的女人,身上都有故事。

    “我听院长说,你没有名字?没有名字怎么能行,以后还要上学呢。”

    “你爸爸姓什么?”

    “我没有爸爸,妈妈姓曹。”我揉了揉眼睛,小声的回答道。

    媚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扫了一眼车窗外,开口说道:“以后就叫小优吧,怎么样?好听么?”

    小优,曹小优。

    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从小到大,人家叫我狗R的野种,给我起各种难听的外号,十四岁那一年,我终于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曹小优。

    我用力的点点头,破涕为笑。

    我以为媚姐是我的贵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惊喜,可没想到后来

    媚姐的家很大,一尘不染的,干净得让我生怕不小心碰脏了地板。

    “白媚,你疯了吧,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这又是哪来的小土妞啊?该不会也是干那个的吧?”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他长得很精神,可表情却很凶,浓黑的眉毛紧皱着,俯视我的眼神,充斥着鄙夷,是那种高人一等的鄙夷。

    媚姐有些生气,不过只是瞪了一眼,她把领养我的事告诉了那个男生,说我以后就在家里住了,还让他管我叫妹妹。

    话音刚落,男生便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白媚,你神经病吧,哪弄来的送哪去,谁稀罕妹妹,脏死了!”

    “白景腾!”媚姐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转过头来,她笑着摸着我的头说:“小优,别放在心上,我弟弟就这样,等你住一阵子就好了。”

    我小心翼翼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自己明明洗过澡,穿着新衣服,为什么他还会说我脏呢?

    媚姐对我很好,但她太忙了,早出晚归的,回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她每次都会抽一根烟,然后泡很久的澡。

    怕我无聊,她给我办了入学手续,我这个年纪,应该上初一了。去学校报道那天,媚姐嘱咐白景腾,让他带我去。可刚一出门,他就上了车子,飞快的骑了起来。

    我怕找不到学校,就拼命的跟在他身后跑。

    到班级门口的时候,发现班级里里那么多陌生的面孔在盯着我看,他们的眼神,像是无数根针刺过来,我的双腿就不受控制得抖了起来,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和白景腾一样,我怕他们在背后说我脏。

    最后还是老师把我拉到了座位上,忐忑的上了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就听到身边有同学捂着鼻子嘀咕了一句,什么味啊,难闻死了。马上,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生就用手指着我的尖叫了一声:“快看啊,她流血了!”

    那个女生看我的表情,阴阳怪气的。

    我下意识的往身下看了一眼,差点晕了过去,白色的裙子上面,被血殷红了一片。

    十四岁,我来了初潮,但我当时搞不清楚状况,被吓坏了。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中,我像是一个小丑,感觉难堪死了,捂着裙子哭着跑出了班级。

    跑到操场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正在打篮球的白景腾,鼓足勇气开口叫了一声景腾哥哥。

    这时候他身边的几个男生全都看了过来,我紧张的夹住了裙子,不想让自己再出丑。

    “白景腾,你快看啊,有妹子叫你呢!”

    “哟,从哪又勾搭的妹子?一口一个景腾哥哥的叫着。”

    “老白,你现在的口味怎么越来越重了,这小女孩未免也太土了吧!”

    白景腾听到了我在叫他,他想不理我,却难免招惹朋友的目光。于是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凶巴巴的看着我问道:“谁是你哥?别乱叫行不行?再告诉你一遍,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滚蛋!”

    我知道白景腾不喜欢我,也不想打扰他,可我当时慌急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好的病,我不顾一切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有完没完?赶紧滚蛋!”白景腾想都没想一把将我甩开。

    我通红着脸,指着自己的裙子说道:“景腾哥哥,我流血了”

    白景腾根本没有听清我的话,一把推开了我的身子,重新回到了球场上。

    可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察觉到下身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连忙蹲在了地上,搂着肩膀看着球场上的人。

    实在受不了朋友的调侃,白景腾又走了回来,不耐烦的拉了我一把,把我带出了学校。

    “别叫我哥哥,这一次算我倒霉,老子又不欠你的,以后你别来烦我!”白景腾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点点头,怯生生的问道:“景腾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我怎么流血了?”

    白景腾挑着眉头,冷冰冰的说道:“你来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