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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又是两个多月。辛炎每一天都重复着繁忙而单调的生活,修炼、合成【庚金符】、研习符阵、学习炼器,在别人看来枯燥无味、无休无止的练习,在辛炎眼中却是妙趣横生,每一天他都能取得新的进步,有新的体悟和发现。
两个多月的苦修,他的修为大进,已进入到炼气十一层后期大成境界,随时可能突破第十二层。他又卖出几批【庚金符】,现在他手上的灵石已足有一千多颗。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修炼,一有闲暇,他就埋头钻研《符阵初解》,将玉简中三百六十五个基础符阵全部推演了一遍,离融汇贯通,也已是不远。
他在炼器方面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寻常的一品法宝已经难不倒他了。
值得一提的是,堆积在仓库中的破烂法宝,也被他发现了新的用途。这些法宝上,都绘制着各种各样的符阵,这些符阵大多粗浅简陋,但是有一些符阵或极为精巧,或别具一格,他把它们都绘制成阵图,分明别类的收录入《符阵初解》的符阵之中。
这一日,他正在忙碌,门口的传讯禁制却突然亮起白光,他过去一看,只见门口信筒中落着一枚传讯飞剑。
“今天又不是哥当值。这老狗没事找哥做什么?”辛炎拿起一看,发现传讯令剑竟是高麻子发来的,他打开一看,只见飞剑中刻着一行小字:“速来符工司报到。”
“高麻子这么急着找哥,有什么事呢?”辛炎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敢怠慢。
他把孟云生、高麻子和毛六一伙得罪到了死处,以这些人的作派,不可能就此轻轻揭过,对方一定在处心积虑地图谋算计他。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竟一直没有行动。
越是这样,辛炎就越是警惕。
这些日子以来,辛炎一直都小心提防,以免着了对方的道。
特别是在点卯当值和应付差使方面,他更是不敢有半分大意。
他稍稍收拾了一下,便换上簇新的柞蚕丝玄青袍,就出了门,往符工执事司走去。
符工执事司在赤宵派的西峰半山,从辛炎所住的西峰过去,路程并不近。
辛炎修为低微,尚不能驾御飞剑等法宝,又没有御使的座骑,只能一路走过去,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符工执事司。
辛炎进去一看,不但高麻子在,连孟云生和毛六也在这里。
“好大的阵势,连孟云生也亲自来了。”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方只的要对他下手了。
“弟子辛炎参见孟统领、高执事、毛执事!”
辛炎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古井不波,给孟云生和高麻子、毛六见了礼,就默立在一旁。
“呵呵!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孟云生竟是面带笑容,招呼辛炎坐下。
辛炎见他如此客气,心中愈发不安。
他正在忐忑,孟云生说道:“我本来一早就打算接见你的,安排你的差使。但一来你刚进符工司,贸然安排,难免其他弟子不服;二来当时你的修为太低,很多活都接不下来。”
这话入情入理,连辛炎也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孟云生顿了顿,接着说道:““从这半年来你的表现来看,确实是可圈可点。修为大进不说,各项差使也办得分毫不差。现在再安排你的差使,旁人也无话可说。”说着,他笑了笑,盯着辛炎的眼睛,问道:“我到现在才安排你的差使,你该不会怀怨在心吧?”
辛炎不意孟云生竟如此“体贴”,倒让原本准备和孟云生打擂台的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他并未因此而放松,正色回道:“弟子不敢。”
“不敢,不代表心中不怨啊。”孟云生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脸上竟还多了几分笑意:“嗯,你是新一代的符工大弟子,对你的差使安排,我怎会大意?加上你的事,南宫大小姐还亲自到贾润师祖那里说过,说一定要对你委以重任,好生栽培!”
“这迷汤灌的,还真有水平!果然不愧是笑面虎,杀人都不见血!”辛炎心中愈发警惕起来,他知道孟云生在灌完迷汤之后,就该到图穷匕现的时候了。
果然,孟云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符工司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差使空缺出来!嗯,经过我们商议之后,决定派你出去执掌灵苑。”
“执掌灵苑?可是……弟子是符工弟子,草工之道全然不懂啊。”辛炎心中狂震不已。自己分明是符工弟子,怎么能出去执掌灵苑呢?让符工弟子去执掌灵苑,门派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接掌灵苑,这可是肥差。”高麻子见辛炎居然对孟云生抛出来的诱饵毫不动心,不由觉得有些意外。他“好心”劝慰道:“多少人哭着求着,也未必能得到出掌灵草苑的缺。你倒好,还不愿意。这不是辜负孟统领的一番好意吗?”
高麻子说得倒是不假,执掌灵苑绝对是肥缺。门派任何一处灵苑出缺,草工司的外门执事弟子们都会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会惊动内门弟子。
“日你妺子的!还好意?这分明是要把哥往死里坑的节奏啊。”辛炎腹诽不已。
执掌灵苑是肥缺不假,但也要有那样的本事才行啊。
隔行如隔山。草工之道,精深繁复,其中的门道可并不比符阵一道少。
若不是有老马指点,他连院中的那些灵草都料理不来,让他去照管经营灵苑,非闹大笑话不可。
灵苑中的灵草大多都是身娇肉贵之辈,若是照管经营得不好,颗粒无收倒也算了,要是那些珍贵的灵草出了状况,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这老狗分明是在哥下套!”辛炎可不是好忽悠的,他心中暗自诅咒高麻子、孟云生等人,脸上却不露声色,他拱手一礼,对孟云生道:“多谢孟统领的好意。可是弟子并不慬草工之道,实在无法担此重任……”
“你无须自谦!自从鱼跃龙门大赛以来,我留意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悟性之佳,在外门弟子之中可谓出类拔萃,就是与内门弟子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嗯,连向来眼光极高的南宫大小姐也对你称赞有加啊!多次在掌门、贾师叔面前推举你。”孟云生一幅吃定辛炎的样子,笑道:“其实草工也好,符工也好,都是经营生产之道,两者虽有差别,但道理相通。凭你的本事,独掌一方灵苑也自是绰绰有余。况且,这趟差使还非你这样的符工弟子才能干得了。”
“只有符工弟子才能干?”辛炎这下真蒙掉了。他实在也想不出,还有让一个对草工一窃不通的符工弟子去执掌灵苑的道理。
孟云生却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我们在水南界的灵苑最近被流寇洗劫了,这些天杀的流寇,把咱们好好的一个灵苑糟蹋得不成样子。掌门闻报十分震怒,已派遣内门弟子前去追杀这股流寇……”
“难道想把我派去水南灵苑……”辛炎一听,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派在水南界的灵苑位于诸明境的边缘,离赤宵派本部有十万里之遥,是一处远离门派的飞地。
那里是有名的穷山恶水,环境恶劣,流寇纵横,经营灵苑没有收益不说,若是遇到盗匪流寇,连小命都保不住。
果然,辛炎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孟云生接着说道:“贾润长老命我选派弟子前往水南界,恢复灵苑旧制。你知道,要恢复灵苑,最重要的是要精通符阵。你在符道一途修为不凡,人也机灵,能随机应变。所以我便向贾师祖荐举了你,你可不要辜负门派的期许哦。”说着,孟云生把一枚玉简交到了辛炎的手中,准确的说,这是一份门派的敕令。
“兹令符工弟子辛炎在一个月之内启程,赶赴水南灵苑处报到,不得有误!”
辛炎看着敕令,一脸地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对付自己,孟云生等人竟会连门派的敕令都请了出来。
现在他就是不想去也不成了。
不过,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
上一任接掌水南灵苑的执事弟子叫何冬子,他在灵草方面天赋惊人,不到十六岁就考取了草工弟子的玉牌,是门派最年轻的草工弟子。
何冬子的崭露头脚,让毛六倍感威胁,他借着孟云生的势,以重振水南灵苑为名,把何冬子派到了水南灵苑担任苑主。
结果,何冬子去到水南灵苑之后,毛六既不拔种子,又不给资材,愣是让深通草工之道的何冬子一筹莫展。
何冬子为此几番上书门派,最后竟惊动了掌管生产经营的贾润师祖。在贾润的亲自干预之下,毛六这才开始拨付种子和资材。
但何冬子也因此把毛六得罪到了死处。
辛炎和何冬子虽无交情,但是还是听过何冬子的大名的,知道这人性子和善。
更难得的是,何科子不像别的人一样,一飞上枝头就忘乎所以,他成为草工大弟子之后,一样本色不改,还是愿意亲近和帮助其他杂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