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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游戏就有得玩累.
杜仲迎上来,鸿涛走到一边去与杜仲说话。色空则已经急着伸手去拦车。
他在拘留室里一秒钟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他只惦记明月檬。
“色空你别急,明月已经醒过来,如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鸿涛扶住色空。他方才与杜仲说话,也正是在第一时间询问明月的情形。生怕明月没有熬过这48个小时。
“她醒了?哈哈,太好了……佛祖慈悲!”色空终于当场笑开,却也有两行清泪沿着面颊落下来。
兰泉跟鸿涛对望了一眼,都是摇头。
“走吧,赶紧回去看她。”兰泉扶着色空上车.
色空下了车,几乎是不顾仪态地奔进医院去。可是到了病房门口却又止住,仿佛不敢迈大步,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本是清癯的面颊上漾起微微的红晕来,有点像熏醉,却又像是人病了在发烧。
兰泉扯住鸿涛,两人没一起跟着进去,而是退在了一旁。
“我担心色空会失望。”兰泉垂下头去。
鸿涛也是点头,“……缘起缘灭,他终究是晚了一步。”鸿涛说着摇头苦笑,“色空亦如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啊……”.
“明月呢,她人呢!”
不过两秒钟,色空便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她人呢?她人呢!”
护士也摇头,“她之前还在病房里。刚刚好像是去洗手间……”
慧子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色空癫狂的一幕,便也是一惊。慧子冲进女洗手间去,一格一格地寻找……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在?
夜晚风冷,呼哒呼哒吹着敞开的窗扇。慧子这才猛地省悟,明月是跳窗离开了!.
“她为什么要离开?她还重伤在身,不是么?她疯了吗?她要去哪里啊!”色空一身白色僧袍,却是面上惊慌变色!纵然生死在前,他都没这样惊慌失措过;此时他哪里还是什么禅寺住持,他根本是个被魔障魇住的痴情男子!
多鹤从病房里走出来,静静垂泪,“色空你别这样。都怪我,我方才就预感到她是执意要走。但是我没想到竟然就是今晚。我以为她重伤在身,不可能有力气离开;我以为从她康复之日起开始小心防范也就够了。哪里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烈性的姑娘……”
“多鹤,你说什么?”色空双瞳染血,“她对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说啊!”
多鹤双泪长流,“她方才说要跟我说说话。我忌惮着她身子,不让她多说;劝她等她好了再说。可是她说,她可能以后再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还对你说了什么,你说啊!”色空睚眦尽裂,用力捏着多鹤的手臂。
“色空你冷静!”兰泉也是难过,冲上前来拉住色空。
多鹤难过得喘不过气来。多年来与色空心领神会,头一次见着他对她这样凶狠,却是为了另个女人……
多鹤抬起头来,用力屏住哭声,正色望病房里的几个人,“我刚刚也听到了你们的话,知道梨本正雄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他是死于脑中风后遗症突发的脑出血——而这原因就是他情绪的大起大落。”
慧子点头,“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正是这样。要让梨本正雄死,却不是我们来杀死他,而是要让他自己死!”
“他之前不是用脑中风这事儿,以退为进躲进了医疗机构,逃过了上次的制裁么?那这次就让他死在这件事上头!所以这次兰君和鸿涛才会制定计中之计,让我先去迷惑梨本正雄,让他狂喜、大惊,就是让他情绪大起大落,失去控制!”
慧子想起之前在梨本正雄私宅里,亲眼看见梨本正雄面上涌起诡异的血色。她那时便知道,这个计策已经奏效了。所以纵然在梨本正雄抽出战刀向她劈来时,依旧能淡定自若。因为她知道,即将成功。
多鹤含泪点头,“姐姐,我想明月后来是想明白了你们的计划……或者她也是与你们心有灵犀,也知道用这样的方式让梨本正雄自己死掉,是最安全的方式。所以,所以……”
色空颓然一笑,“所以她才忍辱负重,故意以女色引.诱梨本正雄。男子情绪最大的起落自然都在床笫之事上,明月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梨本正雄自己死!”
多鹤哭着点头,“她说,她始终知道她的存在,令你为难。虽然她说她已经放弃,可是你还是照顾她……她说自己已经是你的拖累……”
多鹤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她说她始终知道那个被你藏在心底的人,是我;她说你迟迟不肯对我表达,其实就是因为她的拖累……她说她好任性,始终霸着你,不肯离开,所以让你多年来无法舒心快乐……”
“她说她自己本就是该死之人,索性这一次断了你所有的牵挂,就这样孑然一身离去吧……”
兰泉和鸿涛都是一惊,彼此又是一眼对视。
之前两人不无惊讶,虽然明月想要杀掉梨本正雄,可是也不至于要在色空面前与梨本正雄欢合吧?
——如今却是懂了,明月根本已经打定了斩断情丝的决心!
她想用最后的“丑陋”,让色空从此对她断了所有的好感,这样她死后,色空就可以尽数忘记了她,好重新轻装开始,与多鹤开启他们崭新的爱情!
多鹤说完,病房中一片静肃。慧子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儿来。
都是女人,都是痴情不渝的女人。所以慧子与多鹤对于明月的痛惜便更重。
兰泉、鸿涛和杜仲都是深深叹息。
只有色空静静的,面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的,仿佛在侧耳聆听夜色里的风声轻过。
“色空……”多鹤担心地走过来,轻轻扯了扯色空的衣袖。
色空没有哭,也没有叹息,更没有追出去。他甚至静静地笑了起来,轻轻摇头,“我懂了。”
“她从鹿苑禅寺走的那天,她的头发已经长过肩膀。她说她要蓄发回归红尘了,好好地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可是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将满头的青丝再度全部削断……我那时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色空笑着转头望兰泉,“二少,中国话里有一个词叫‘削发明志’,还有诗句里头说,发丝便如情丝,对吧?明月的心思我懂了……”
“师兄,你要怎么样?”饶是兰泉,听着色空这样平静的述说,也反倒心惊!
色空轻轻摇头,“不必找了,我知道明月会去哪里。她一定真的去做一个尼姑了,做我们J国为数不多的、愿意守着清规戒律的那种尼姑。”
“这样,也好……”色空笑起来,“医生说她这次幸运生还,可是身子却已经伤了元气,这一生不该再承受大喜大悲。如果能够青灯古佛、心如止水,对于她真的也是一件功德……我尊重她的选择。”
色空说着,含笑,还是落下泪来,他静静望多鹤。
多鹤还穿着那件艳紫色的丝绸和服,和服上绣满白羽的仙鹤。这件和服映衬得多鹤眸如秋水、唇如含丹。真的,好美啊……
色空深深吸气,“……我亦决定,追随她的决定。”
“色空!”
“师兄!”
鸿涛和兰泉都是大惊。
色空含笑闭目合什,“我J国僧侣多年前早已不受清规戒律。可是我色空在此立誓,从此收起红尘之心,静修六根清净。绝情断爱,一生事佛!”
大家都惊愕落泪。
多鹤更是哭得无法呼吸。
慧子急了扯着多鹤,“你倒是说句话啊!”
多鹤抽泣着,努力平静下来,却是第一个向色空躬身一礼,“色空大师……”
“多鹤!”慧子痛呼!
尾声3:爱一直在(更3)
J国飞回S市的航班。飞行安静,只有空中小姐推着饮料和食品的车子,无声地从过道上走过,间或用甜美而柔和的嗓音问着,“哪位旅客需要食品和饮料么?”.
司蔻坐在最靠舷窗的座位上。身边就是白云轻过,她却无心情去浏览,只将耳机罩在头上,闭上眼睛假寐。
从此离开J国这块土地,从此——学着努力遗忘那个人。
不是她困倦,只是怕——一睁开眼睛,就会有泪珠滚落累。
身旁有人坐下来。本来是空座位,不知道怎么会有人中途过来。不过司蔻却也没心思去看。反正是经济舱,人多座位挤,大家多挤挤就是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头等舱那边的食品是否需要端过来?”空中小姐用柔得滴得出水来的嗓音询问。
哟,原来身边这位是从头等舱串到经济舱的啊。这年头有钱人都有点不正常了,可能头等舱坐腻歪了,嫌人太少、地方太大,不热闹吧?
司蔻继续闭着眼睛假寐。最讨厌这种假门假事儿的有钱人。要是小桐在身边就好了,两个人可以一搭一唱地讽刺讽刺。今天,算他走运!.
可惜司蔻不想搭理那个人,那个人却不肯放过她。司蔻静静地闭着眼睛睡觉呢,那人却转过头来,目光大剌剌地就那么盯着她檬!
司蔻心说:老兄,人体是有磁场的,你知道不?就算我不惜的睁开眼睛看你;可是你这么盯着我,也会让我感觉脸上爬满了蚂蚁一样地难受哎……天生招人烦那不是你的错,可是你故意招人烦、还要当自己万人迷,那可就是你的错了!
司蔻扭了扭身,想要躲过那家伙的目光。可是那个不要脸的,竟然还歪过身子来,将目光追了过来!
司蔻恼了,拎起杂志就要砸过去——
眼前一张放大了的俊颜正笑眯眯地望着她。那一双长眉斜飞入鬓,欠揍的红唇勾着卖萌的弧度…….
“靳兰泉!你个欠揍的,等我回去不跟小桐添油加醋,说你在J国没干好事!”
兰泉自我介绍外加解释了行程,再外加道歉,并且叫空中小姐将头等舱的寿司给司蔻都端过来后,司蔻这才决定搭理他,不过还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威胁。
兰泉这个委屈啊,“司老师你不实事求是!”
司蔻翻了个白眼,“我就故意抹黑你,怎么啦!看小桐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兰泉笑起来,心这才放下些。
之前两人其实在机场大厅就遇上了,可是司蔻始终低着头,仿佛专心致志捡钱一样地往前走。兰泉都跟着她半天了,她都不知道。兰泉知道司蔻这是心念成灰,所以他不放心,这才换舱过来。
“你自己回来?”司蔻扭头望兰泉,“蔺大哥呢?”
兰泉想了想,“鸿涛和杜仲在J国还有他们帮派的事情。而且……”兰泉顿了顿才又说,“西村不在了,山田组也群龙无首。我自己自然是没时间兼顾,所以鸿涛还要帮我看着山田组。”
一听见西村的名字,司蔻就仿佛被按动了电擎的人偶一样,之前的张牙舞爪全都不见,小小的身子缩进座位,垂下头来,头等舱的寿司也吃不下了。
兰泉也是难过,垂下头来轻声问,“听说你,去了西村的老家?”
司蔻用力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兰泉知道,她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哇地哭出来。
“那里好玩么?”
司蔻用力摇头。
“见到了什么想见到的么?”
司蔻再用力点头。一颗头好像只会这两个动作。
“见到了什么想见到的啊?”
司蔻终于落下泪来,“我见到了‘西村’啊……‘西村’永远都在,‘西村’永远不会消失……”.
整个飞行,司蔻一直在无声地哭。下了飞机,安检人员甚至拦下了两个人,小心盘查了两人的身份才放兰泉和司蔻走。
司蔻上了车就埋怨,“都怪你,我发誓一直不哭的。烦人,都是你把我给弄哭了!”
“哭哭好。”兰泉笑起来,“哭出来了,心里的难过就也散开了。”
司蔻真是哭累了,车子启动就睡着了,一直睡到靳家大门口。
简桐迎出来扶着司蔻进房间去,转头就瞪兰泉,“你就一直让她哭?”
兰泉笑,“我全程录像了。天啊,小司真是水做的啊,整整哭了两个小时啊!”
安顿了司蔻睡下,简桐这才跟兰泉吹胡子瞪眼,“你干嘛啊?你还录像!”
兰泉笑起来,“傻瓜,我这是在帮小司制作‘致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