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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名唤青玄,正是用咱们须臾山上的赤铁打造的,比较轻便可以运用自如。而这串珠子唤作黎玄,是我堂前的小叶紫檀雕琢而成,可以增强气场活血通络。”
青玄我是知道,只是当年青玄是师尊走后我自己用须臾山上的赤铁打造的,并非是之前师尊赠与我。而这串叫黎玄的小叶紫檀串我更是见都没见过,若不是女娲的这件法器出了问题?
“弟子玄昊,多谢师尊成全,多谢师尊赠与法器。”
师尊满意的点点头,将两件法器交到我的手上,又执着我的双手将我拉起来。
“玄昊,我须臾的祖训,你可还记得?”
这一句,我怕是有万万年都不曾再念出来过。每每想念师尊时候,脑子里便正是师尊当年将我收入门下,让我跪在他的面前,将这一句祖训讲给我画面。
“我须臾弟子,虽有无上法力在身,却不得危害四方。大道先行,诸天万界!”
所以说,如今我所经历的一切一切苦难,都是因为我违背了这句誓言嘛。
“恩,很好,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儿。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师尊站起了身子,用一双沧桑有力的手捋着白若苍许的胡须。
“弟子这就回去收拾,敢在晌午前下山。”
师尊点了点头,便将一旁的茶篮子提起,悠然的回去了。
泊若师姐坐在地上,见得师尊走远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从她手下的那一种胀痛来看,可以见得她是真的生气了。
“玄昊,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一觉醒过来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师姐,便将一切与我说清楚。”
我望了望她生气的眉眼,那双偌大的眼珠子往外鼓着,像极了阎魔的神态。
“师姐,这一睡,玄昊不止睡了一晚,而是万万年,百个纪元千个世纪。玄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心中的你们,所以,师姐还是放我下山吧。”
泊若师姐并非是无理取闹之人,只是因为瞧见了我不如往常所以担心心疼罢了。此番听了我这么说,我往日也是这般认真模样,她便也松开了那只手。
“你回去收拾收拾吧,我去给你做一桌饭菜。”
师姐叹了一口气,起身又望了我一眼,终是诺诺的走开。
我回到自己的住处,说到要带走的行礼物件,不过就是两身换洗的衣物罢了。将包裹打好,山间的那一股幽凉也还没散去,清晨的太阳正是不热不燥。
我躺倒在这唯一一处能够称得上是家的地方,望着山崖流淌而下的溪流,有了一种方才到家却又要回归乱世的悲凉感。再想,竟有几分凄凉和委屈涌上来。
泊若师姐在我屋子外面搭了一方小石台子,又起了一方灶台紧忙烧着菜。菜香传了百里,传到了听闻了我要下山历练的师兄们耳中,大抵是让他们高兴了一番吧?过了不久,便是大师兄带着一众的师兄弟走了来,问我下山的事情是否当真,我回应了,他们又做了一副不舍分离的浮夸面向来,倒是将他们自己感动的不行。
只是转眼间,我的屋子里多了草鞋,木剑,碎银子还有一些所谓有用的东西,我大概瞧了瞧,还是让他们都留在这处吧。
师兄们还算是与我这个小师弟有些情谊,有些师兄也是瞧着我马上要离开了,平日里都是他们带头对我不好,有些也是跟了大流无可奈何,此时就将心声一并吐出来了,四师兄竟还抱着我哭了起来。
泊若师姐此时的饭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是很客气的问了问他们要不要留下一起,不过回过头便是泊若师姐那一副能够将人活活瞪死的目光,便也都识趣的躲闪开了。
“师姐你说我玄昊向来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人不喜欢我呢?”
师姐瞧了瞧我,只是笑了笑,递给我一双碗筷,又给我添了一杯酒。
“你这次出去就是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我不能陪着你,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我还是要常用传信的符箓报个平安才好。还有你的衣服都有些旧了,前些时日我给你缝了一身新的道袍,本是想着逢节再送给你,此时便也给你揣进包裹里。”
我望了望,须臾的道袍都是素白的,我确实偏爱玄色作为内衬,所以平日里师姐缝给我的都是依着我的性子来做的。
“你大可不用那么费心,须臾的三年与凡间的三年是同一个乾坤轴,你若是实在等我等的不耐烦,便随着师尊去天界住三天,我便也回来了。”
“玄昊你这怕是糊涂了。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只是那天上的一天也是甚是难熬的,要做了多少的事情赏了多少花喂了几尾鱼才能将那漫长的一日熬过去。”
说到这出,泊若师姐又红了眼,却是紧忙用袖口抹了抹眼角,替我加莱。
“我这一去,师姐在须臾山可以寻一个性子相仿的师兄与你同去玩耍,或是去山边喂一喂仙鹤。总之没有了我作为日日要牵挂的,师姐每日都要开心一些。”
她一双幽怨的眼瞧着我。
我却是是说错了话,此时的意思怕是被她理解成了一种嘲讽。只是我方才说着那话时候,确实是想到了当年我再度与化成鬼魂的泊若师姐相遇时......如今我既然已经有了机会重新来过,便是要身边的人一个不少。
饭罢,收拾了东西一路从后山被泊若师姐送下去,她又是问了我可否同我同去,被我婉拒,便敛着一双泪眼将我望得心痛,我是心头一横,终于转过身子离去。
我要去的方向,是一处大漠,按着泊若师姐的说法,前些时日在山下遇见了那处的地仙躲难而来,正是被魔族驱逐。
长河落日,血染城硝,魔族若要岔染九州,便会从最弱小的人间开始。
“我须臾弟子,虽有无上法力在身,却不得危害四方。大道先行,诸天万界!”
寒光凛凛,漫天风沙飘扬着烧焦的旗帜,几缕腐臭味道从燃烟的腐木中飘散。沙石掩埋处立着折断的长枪,还有几只兀鹫上空盘旋,好生凄凉悲壮。
我抬腿将脚抽出一片流沙之中,大漠孤烟,眼尽处皆是断剑残枪,呜咽的风卷带着沙石击打脸颊,我的心中默默地念着那句入门时对着青天白日许下的誓言,怕是有违。
一座杨木搭建的水塔倒斜在眼前,已然被黄沙侵蚀腐坏。硝烟袅袅,远处厮杀怒吼之声屡屡入耳,血染沙原。
“定国军听令!死守谷口,哪怕战至一片残甲,也要护我百姓周全!冲!”
飞沙走石间,一抹暗红旗帜从眼前竖起,旗帜下高昂头颅一声震天怒吼,一位烈女子手持长枪破气而出,千军万马战鼓喧天踏震河山冲入敌阵。
“以你们这区区的一方人类的军队,以何抗衡那侵占山河的魔族呢?”
我依靠在这方断崖望着那方尘沙漫扬,一壶甚烈的青龙酿已然见底,最后一口浊酒掠过喉咙间,那暗红的旗帜已然倒下,再望,却又立起。
“世人多苦孽,我等江湖好男儿生死一掷,战火焚身绝不退让!”
依旧是那名女将,跃身执枪划破狼烟,孤身冲入敌阵。千机万盏随着她飞扬而去,她傲立怒吼一声,惊得天雷一缕,击破千军。
“这女人怕是疯了。”
早就听闻凡间有许多热血修仙者,他们各自有专精的武学心法,互相联结叫做什么,江湖?身后插在石壁中的青玄剑猛然颤动着,迎着风声呜呜作响。
此刻她就犹如落入油锅中的一粒水滴般,先是翻腾起一股混乱,再引来了千戈刀弩群起攻之。
本尊虽然为了四海八荒尊神万万年,确实也是没有在神族中见过如此忠烈之辈。一时间心中有些感悟,大抵就是人类能够以一己之力称霸一界,就是因为这股子不服命运的韧劲吧?
剑气凌云,青玄划破长空带出千缕浩荡剑气,我捏着剑诀一出,那千把剑气便如飞星暴雨般呼啸而下,将叛军全数后翼弓弩消除殆尽。
“喂,还看什么呢?看不出这些都不是人,是魔兵?还不回来。”
我飞身半空对着那女子喊道,她却是一脸的不情愿。
“退回来吧,我替你将他们打退了便是。”
她紧紧蹙眉,瞧了瞧我,终于是一声撤带着那一众残兵退回去。
我瞧了瞧,前面的一片魔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带头的不过就是一个怨魔罢了。此时便是一个剑诀念出来,想要召出条烈龙来将他们全是拂了,确实感觉法力实在是跟不上,这才反应过来女娲许是将我的法力也一并封印了。
无奈只好收了剑诀,向下瞧了瞧那女将是一脸疑惑的瞧着我,如今这般,便只好硬打了。
我一个飞身出去,那怨魔立在大军中央,吐出一股子黑水来,我方才那一个剑诀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仙力,此时便只能用护体的仙气来挡一挡,虽然不会伤到一丝一毫,却也是难看了些。
从那一股子黑水冲出来,挥舞着青玄荡出一股子剑气,直直将那魔物的左臂挥下。
怨魔此时也是动了怒气,展开了偌大的翅膀朝着我冲过来,我在青玄上荡出一道御守决,却是体内一颤,法力实在是支持不住。
如此这般便已经不能再恋战,紧忙将仙法收了挥着剑砍过去,怨魔的近战能力并不高,此时也只能用一只爪子握着青玄。可是青玄又是何等法器?乃是须臾山赤铁打造,怨魔一将剑锋握住,青玄便绽开了一股子荒火,将那魔物的右臂也烧成灰烬。
此时怨魔只剩下一副身子和一对翅膀,哀嚎着想要逃窜,我紧忙是将青玄朝着他刺去,一声刺耳惊叫,怨魔驱散,身下的魔族军队便也随之灰飞烟散,化成一片黑烟飘散开。
我此时的法力所剩无几,紧忙飞身落地,着地时候还颤了两许。
“上仙可有什么大碍?雪君谢过上仙出手搭救之恩。”
“上仙?你叫我上仙?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这凡间能够将上仙两个字叫的这般随意的,定然是何方仙君统帅的修仙门派,若是换成了一般的江湖门派,怕是早就跪下喊我神仙了。
“雪君乃是上方山平策军的将领,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
我施法将神识放出来,瞧见这女将身上的仙气积的薄厚,实在不像是非是修仙之人。
“恩,无门无派便无门无派吧。今日算是本尊路见不平,日后还是要万般小心,勇气可不能当命用。”
我将青玄倒提在手里,抓起酒葫芦转身欲走,确是被她三呼留步。
“上仙既然有如此法力,为何不造福人间解除世人苦孽?”
“没心情。”
“上仙似乎也是为了魔族的事情而来,不如随我回去,我们平策军许能给上仙提供些消息。”
我略略沉吟,我此番不过是赶时间,要说到下凡来的目的所在,还真就是要闲逛。何况此时正是元气虚弱,也确实是需要一处地方休息。
“雪君将军如此说了,本尊便随你回去就是。”
“上仙请!”
她向后退了几步,一只手引到那倒下的水塔处。
随着她一路走到水塔,她将一处松动的木头打开,就有一条幽幽的道路来。兵将都是捋着墙面走下去,实在是瞧不见东西一片漆黑,我是受不得便将一小股法力压在青玄上,闪出了一股子玄光来,将整个水塔照的明亮。
这水塔弯弯斜斜的,下面还有一汪死水憋着,只是一路绕下去在半腰处有一个小洞口,从那里爬出去却是别外一方洞天。
这处连着一个村子,村子似乎是已经被硝烟熏染过,几棵槐树已经被烧成残枝,下面还有几处土包,有些立了碑有些没有。
“你们这处地方倒是够隐蔽,只是那魔族的嗅觉厉害的紧,怕是还是逃不过去。”
往前走,有一个妇女抱着一个还在襁褓的孩子站在树下,再往前便是几方营帐,里面全是些落难的百姓。
“上仙若是今日不出现,怕是这一方百姓也要保不住了。稍后雪君一定要抬来好酒好生谢过上仙。”
我挥了挥手。
“别了,你这出也不容易,酒是个好物件,可以消炎止疼,还是留着给百姓们用吧。”
终于是到了半山腰的营帐,这处可以清楚瞧清楚被四面山包着严严实实的营帐区和外面的倒斜的水塔。
“呀,雪君你回来了。这位是?”
出来的男人生的实在是太狂野了些,一脸的胡茬不修边幅,瞧着倒是不好惹的角色。
“啊,大哥,这位是方才在大战中出手相助的一位上仙。法力高强的厉害,若不是上仙出现,怕是雪君也回不来了,还要麻烦大哥带着百姓们从后面一路爬出去。”
我心中默默地赞许,方才他们那般拼命,做足了要誓死保卫的样子,连本尊都被他们给骗了,原来还是留有后手的。
“啊,上仙出手相救,李某感激不尽,快快请入营帐,应该与上仙好好饮上几杯才是。”
那个姓李的凡人坐在我身旁,甚是不讲究的倒酒,还有几抹都从酒碗扬了出去,又一把将自己的酒碗举起来,直直泼出去不少,倒是看着似乎潇洒地将一碗酒都灌了下去。
我本以为在修道的神仙中,我便算是随性一些的,不想竟遇到了这般野性的。我将酒碗双手端过,闻了闻,糟。饮下肚,一股子热辣涌上来,实在是不好受用。
“哈哈哈,不知道上仙是那座仙山的高人,此番下山来是有什么事情啊?”
我将酒碗放下。
“我要做的事情,怕是和你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