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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神开天辟地始判阴阳区分正邪,以天族与魔族两支为两个极端进行比较。沧海桑田间祖神已不知所在,而魔族却始终被天族压制权衡,又怎会有邪归成正的一日?”
“那如若,邪的本质是正,正的内在却是邪念呢?”
“这......”
他这问题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歧义,但也不失为当今世道的真实写照。若说这正的内在,怕早就被天宫上的那些养尊处优的神仙们败坏的不成样子,而在他们眼中,对这所谓的“规矩”倒是互相受用的很。
“当尊心祖道,灭猖獗,平世冤,荡正气,正法天下。”
“尊神可是当真能够做到?”
“暂且不能......”
他又向我靠了靠,很是好奇的瞧着我。如何不能?可是就是当真不能。如若此时为了天地大义正法天宫,怕是正在渐渐崛起的魔族势力会借此机会一统九州,可本尊又何曾了解过这魔族的心思是否能够当得起一个正气呢?
“尊神这一番回答,怕是有些顾虑也是正常。要我来说,也会是这样回答,天宫那边虽然是荒淫无道了些,但毕竟是祖神父神的后辈们,按着尊卑的身份来说,也是不好动摇的。”
“非,本尊倒还真的敢动他们。”
我随着心将这句话讲出来,那兽幽暗的眸子中透出了丝丝蓝光。
“只是如今魔族有一统九州叛变之意,本尊虽然庚久不曾管过世俗之事,但也懂得互相权衡之法。天宫此时对于九州的和平尚有帮助,家事而已,不需要大动干戈。”
按着论道的规矩,此时他已经很是满意的点着头肯定我,我便是一个深拜算是结束了这一场的论道,可正值我叩拜到一半时,他又是甚是凌厉的一句讲出来。
“尊神此番话语心系九州,胸怀苍生,不过是因为尊神是超然于六界的尊神罢了。而如果尊神日后有一日会登上魔君的宝座,当真还会为了大生委屈了自己亲信的小生吗?”
“你说什么?”
“我所言并非是空穴来风,尊神既然创造了冥界为了第一任的阎魔,如今又做了天宫上的帝君,有何惧再坐一坐魔君的宝座呢?”
上古的兽本是与人有着同等地位和智慧的,只因后来人类的发展超乎祖神预想,引得兽等难以生存,这才至使兽一族所剩无几。
但是,兽的智慧与洞察力,又岂是当世父神辈的神仙们能够比得了的?
“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可是当初既然说是一个问题,如今我与你论道了,你也首肯,是否可以帮我达成心愿了?”
“我本就是讲与尊神听得,并没想要知道答案,因为这个答案,现在的你、我或是任何哪怕深明大义到一定地步的神仙都是不得而知的。尊神此时想要带走的,是何人?”
那兽将偌大的尾巴一扫,混沌中便是有许许多多数都数不尽的灵体飘着。
“须臾仙山,后为公玉元君使用的法器,混元扇。”
我本还以为,我若是以自己这一点点的修为能够将她救出来,定是要激动地掉下眼泪来的。而此时,我却一丝丝的激动都没有,反而是有些紧张,其余的情绪,与平日大抵相同。
那兽转过身子浮在半空中,睁着偌大的眸子放着寒意的光,将面前无可计量的光点扫过一遍,稍微一愣,转过头对我道:“尊神可是记错了?我这处并没有这位仙子的元神,不过......”
他腈纶一转,略略沉吟若有所思。
“不过如何?你倒是讲出来。”
“尊神要我找的是公玉元君的法器,我确实是没有找到,可是却找到了那位公玉元君的元神。”
我这心里,一盘子水晶珠子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不过就是将修为炼作丹药罢了,又岂能真真的要了他的性命?此时我欠他的,又当如何来还呢?
“罢了,若真如你所言,怕是本尊瞧错了吧。你且帮我将那位公玉元君的元神带过来吧。”
他微微点头,却不转身去牵引元神,而是将一棵碧落根交给了我。
“尊神莫要见怪,这位元君的元神,被撕裂成了两半,虽然不是残缺的厉害但您也知道元神是最难将养的,怕是要寄生在这碧落根中,寻一处仙气极盛的地界过个万八千年便能修成人形重列仙班了。”
撕裂成两半?此时本尊心里倒是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他对我冷言冷语,到他舍弃修为救我,如今混元扇的元神也不在混沌之境,这一切的一切,难不成是说?
“哈哈哈哈哈......”
我不由的笑出了声,这笑得是那般辛酸,是那般愁苦。本尊为何不曾想到,那公玉元君小小年纪便做到了掌战司元君的位置上,又岂会是只有我身体中那小小的一份修为呢?他不过就是做我个人情,舍了四分修为于我将养,留下六分修为随着元神全数祭天悄悄地将那把扇子换回来了罢了。
此时那破损不堪的元神已然附在了我手中的碧落根中,微微弱弱的仙气当真是让本尊心疼的厉害。我俯首向那兽道别,那兽却是略有隐意。
“尊神,我不是什么神仙,甚至不是你们九州之内的生灵,但我能看穿你们的一切。尊神日后必定会艰难险阻屡屡不觉,但是尊神只要能够坚持本心一路修行,或许将有创世之举。”
我微微皱眉。
“如若我误入歧途,迷了魂道呢?”
“尊神将会,亲手毁灭这九州八荒。”
这毁灭九州八荒在他口中竟然讲的如此的轻松,确实像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了我的心头上。伏羲讲过,这兽说过,难不成这万万年来,本尊一直蒙在鼓里?难不成本尊当真是天地间孕育的可以毁灭一切的邪魂?
越想,心头越是有一股子火在烧,这火磨人,让人心烦到了极点,此时只想宣泄。
“尊神切不可再困在歧途,否则必将成魔。”
那兽用一只爪子拉住我,瞬间一股子清凉布满了全身。
“尊神可将我的一颗牙拿去,回去镶嵌在金银玉器中,随身携带。不仅不失雅观,还能平心静气压制尊神体内的魔性。”
说着,他便从口中传出清脆一声,微张口,确实是有一颗小指大小的尖牙在那处。
“谢过神兽,本尊便不多礼,先回去了。”
这才算是恭恭敬敬的讲礼行了,就要捏着迦印出去,那兽也在此时再次消失在混沌之中......
天上一天,下界一年;而混沌之境的一天又怎么算呢?怕是要用天上的百年来抵了。
我因修为损耗大了些,便一路拿着碧落根求近现身在七重天,方才现身便是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仙娥撞在身上。
那仙娥怕是从下界刚刚提拔上来,此时见撞了人紧忙跪倒在地上求原谅责罚。本尊本就是没有罚她的意思,但是瞧见他这般慌张,便多嘴问了几句,这一问,确实是险些将我气得半死。
“回星君的话,奴婢是六重天道律帝君身边伺候的小丫头,我家帝君半年前说要闭关修养,奴婢们也就没当什么。只是昨日里上清境的宫天真人来求见帝君,奴婢们想着帝君差不多也要出关,便去问了,只是没人回话。今早奴婢又去问帝君是否得见,却是闻到帝君的寝殿有腐烂的味道,奴婢吓坏了,怕是帝君他老人家已经......已经......”
当真是一处极好的催情戏本,唱的就是主仆情深的戏码,此时这小仙娥哭的极其悲切,倒不像是装作样子的,这我倒是莫名其妙的受用的厉害。
“你可是要去找天帝禀报此事?”
“不,奴婢要去太极阁先求见太上天尊,看看天尊能不能有法子救救我家帝君。”
恩,知道改在什么时候找什么人,这当真是个好苗子,我是更加受用了。
“你们府上其他的宫人呢?”
我这一问,她却是浑身都不自在一样的抖起来。
“星君,我求求您了,您就放奴婢过去吧,我家帝君等不得啊,星君。等到奴婢找到太上天尊将我家帝君救了,星君您要如何惩戒我都可以,求求您了......”
这一句差点没把我的泪都感动出来,在我的印象里,我府上的仙娥不过就是神仙标准配置罢了,没什么好坏的,却不曾想灵宝师叔为我找来了这样一位忠烈的小仙娥。
“呵呵,你可识得本帝君是谁?”
那小仙娥虎躯一震,缓缓抬了头将我望着。
“帝......帝君!”
我微微点头,紧忙上前将她拉起来,又将随身的一块手帕递给她擦泪。
“帝君,您可回来了!奴婢们好怕,好怕您出什么事情,府上全数的宫人都已经哭了不下两个时辰了。七重天的守卫太过跋扈,不肯放奴婢们进来,方才是他们一股脑冲上去撕扯才将奴婢一人漏进来。”
她肆无忌惮的哭着,我这心里怜悯的厉害。
“哦?你是说,本帝君的人被七重天上看守的人伤了?”
“帝君,奴婢们不算什么,只要帝君您平安无事便好。”
我抚摸了她的头发,她却是一惊,我揽过她的袖子往天门处走,离得老远便瞧见那两个守卫乱翻殴打着我宫里的人。
我心里一股火气上来,叫那小仙娥待在原处不要动,捏着迦印聚气一掌,便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打倒在地奄奄一息。
“你们竟不会还手吗?”
我瞧着满地打滚伤痕累累的宫人们,就连几位娇小的仙娥脸上都被打开了口子。
“帝君,您终于回来了。帝君,我们本就无意要闯进去,只是希望可以找到太上天尊,又何必要与他们起干戈?”
我心头一惊,我宫中的人,我本是没打算寄托一丝丝情感的,说不准那一天我便要离开天宫回到东荒,可是此时他们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让本帝君感动的险些落泪。
“混账东西,本帝君宫里的人你都敢打,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抬手将地上的一把冷剑牵引过来,一剑便将一位守卫的双臂削去。
“你不能如此对我们!我们是天帝身边的人,为天宫尽心尽力不下百万年,你若是今日将我们杀了,我们的部族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肆!尽心尽力百万年又如何?在本尊的寿数上怕是不及一个零头,天帝如何?你伤我宫人便是有罪,本尊既然承席的是三十六重尊天的道律帝君,便是名正言顺治你们的罪!”
我心头火气,冷剑一挥,将他十多人的头颅一概割下,直溅的天门上满是血痕。
身后的宫人们,小仙娥有些吓得不轻,哭着叫着久久不能平复。我只是背着身对她们说,从今以后若是什么人敢欺辱了我宫中的人,哪怕只是阶品最低的宫娥,本尊都不会轻饶。
“帝君,这些尸体如何......”
身后我从五重天捡回来的两位守卫站在我身旁小声问着,我问了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天虎,一个叫天枢。
“头颅悬挂在七重天天门之上七日,肉身丢进修罗界喂修罗犬,元神打入冥界受苦百万年,轮入畜生道吧。”
我这一番判的实在是太重了,但是确是十分解气的,恍惚间似乎有多事的宫人瞧见了,听了几句便往天帝那处赶,怕是有少不得些麻烦。
可是那又如何?本尊既然已经承袭了帝君,哪怕是天帝,只要我有的理讲,有能耐我何?
遂转身拂袖背手敛目。
“众宫人开路,随本帝君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