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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胜收!”
位于江市中心的云峰大厦,这个陈词滥调的形容词用在这里毫不为过,李明心中暗自赞叹。
赵佶立刻嗤之以鼻:“李明,你的形容太过模糊,什么奇妙绝伦,我看这云顶大厦不就是一座巨大的金色雕塑吗,呵呵,乍看像是一座斜立的金条,威武无比。看来云顶集团真是个挥金如土的角色。”
陈昌却认真地审视了一阵,难得地提出见解:“你们俩都错了,依我看,这大厦更像是两尊相互依存的奇异生物,含蓄且神秘。”
“嘿!”陈昌的话立刻引来赵佶和李明的白眼,“你这家伙,说不出恰当的话就保持安静嘛,能这样比喻吗?快说说,它们到底是什么奇异生物?”
陈昌被两位师兄一番抢白,立刻又变回了他那木讷的模样。
瑶瑶自始至终没开口,她在凤凰山时就刻意避开苏白和曹露云,选择和三位师兄坐在李娜的车里,这令三位师兄兴奋不已。一路上,她难得的安静,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一语不发。三位师兄见她心情低落,也默契地保持沉默,生怕触动她的敏感神经。
此刻,她却异常平静地说道:“这云顶大厦其实很有特色,尽管矗立在江城密密麻麻的摩天大楼中,但不论是相邻的江城百货,还是五星电器,甚至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市政府大楼,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而且,它的外墙是淡金色的玻璃幕墙,却并非当下流行的土豪金。”
“这有什么不同?”三位师兄异口同声地问,这是他们的习惯,以此避免让瑶瑶陷入尴尬的沉默。
“当然有区别。”瑶瑶大声回答:“土豪金只显露出暴发户的炫耀和浮夸。而云顶大厦不同,淡金色让它显得更加高贵典雅,却丝毫没有炫耀的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瑶瑶的话语显然比三位师兄更有深度,于是他们一致选择了沉默。
驾驶座上的李娜笑了笑,“三位师兄,瑶瑶,你们的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说到这座大厦,它确实是江城的标志性建筑。你们看,那些外地人路过这里,总要停下来看看,每个人都会被它独特的造型所震撼,对这个庞然大物产生无尽的想象。”
瑶瑶看向窗外,果然看到许多人站在路边,正对着云顶大厦指指点点。
李娜接着道:“没错,每个人心中,云顶塔都承载着独特的意义。它可以被视作金钱与繁荣的标志,也可以被解读为浪漫与梦想的寓言,或者被形容为火山熔岩凝固的一刹那,甚至有人贬低它,称其形如怪兽,状似乌云,显得不协调。正因对云顶塔的见解难以统一,此处时刻上演着无休止的辩论,时有争执升级,拳脚相加。”
“哎呀,那岂不是很有意思?”瑶瑶天生爱热闹,她想象着每天都有人在那儿争吵,必定热闹非凡。
此时,她的愁绪仿佛烟消云散了。
李娜微笑着回应:“瑶瑶,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正因为这里常有争端,所以治安管控格外严格,也因此,这里反而是江城治安最佳的区域。据江城公安局数据显示,平均每日在云顶塔周边发生的冲突不下五十二起,其中有四十起直接与塔有关。不过幸运的是,这些冲突大多属于内部摩擦,往往在那些和蔼的警察调解下平息。”
瑶瑶略显失落:“真是个奇特的现象呢!”
李娜点头:“自从云顶塔矗立在江城的那天起,这类无谓的冲突就持续增长,势头旺盛。也正因为如此,云顶塔自然而然成为了江城的中心地带。”
瑶瑶沉思一会儿,突然提议:“娜姐,不如我们下去凑个热闹吧,看他们争论得多激烈!”
李娜笑了笑:“瑶瑶,这里人多口杂,鱼龙混杂,我们还是早些返回碧水园为好。”
“不嘛,娜姐,我就想去看看嘛!”瑶瑶起身抱住李娜,撒娇道。
“哎呀,我的小公主,你快放开,我正在开车呢,你这样我会……”李娜猛然刹车,法拉利瞬间停滞。
“呀,瑶瑶,你在干什么呢。”陈昌嘀咕着。
“无聊嘛,三师兄,还要你来管啊?”瑶瑶指向前方,“你这脑袋是不是锈掉了,没看到前面警察正在封锁道路吗?”
陈昌瞪大眼睛:“咦,真的有警察,难道发生事故了?”
“你,你这个呆子,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真是乌鸦嘴!”瑶瑶边说边打开车门跳下车。
“快,跟上去,这里人多,别让她走丢了。”赵佶大声催促。
三人连忙下车,瑶瑶已朝前跑去,路中央,几辆警车呼啸而至,车辆迅速排成长队。
只听见有人高声争辩:“我说云顶塔像两只巨兽对决,你怎么就不信呢。”
瑶瑶的耳朵灵敏,立刻辨认出这声音来自去年企图抢劫梦发轩的五名蠢贼,领头的老三吴章程,他的嗓音尤为响亮。
"你懂什么,这是当下最潮的抽象构想,叫做建筑拼贴艺术。" 欧文的声音同样高亢,显然他正在据理力争。
"哼,原来是那几个蠢货在争论云峰大厦的设计呢。" 瑶瑶恍然大悟,"他们在马路中央吵,真是奇怪。我们去看看,他们会不会动手。" 或许,她更期待这一幕的发生。
赵佶附和道:"没错,我们一起过去调解,也算是服务大众了。"
瑶瑶冲在前面,迅速挤进人群,苏奇五人的争执已如火如荼,五人唾沫横飞,各不相让。
董阿毛声称:"这分明就是一座巨大的金砖。"
韩迂反驳:"你懂什么,金砖棱角分明,你看这里有吗?"
苏奇则提出:"依我看,这大厦是外星智慧的象征!"
这时,一名警察走来:"你们几个有意阻塞交通,跟我走一趟吧。"
吴章程立刻抗议:"你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我们犯了什么错?这里这么多人,妨碍交通的又不止我们五个,要抓也得一起抓。"
欧文冷笑道:"一起抓,他们警察局有那么大地方关我们吗?我看他们是看我们老实,好欺负!"
瑶瑶忍不住笑出声,直奔吴章程,举起拳头:"原来是你们,五虎断门贼,哈哈,没想到你们从山里出来到大城市抢劫了。"
苏奇五人见到瑶瑶,不禁有些慌张,欧文连忙说:"原来是瑶瑶姑娘,三湘美人,嘿嘿,我们真有缘分,一年后居然在这重逢。"
听见欧文称她为三湘美人,瑶瑶心里美滋滋的,挥手道:"好说,你还记得我呢。"
韩迂讨好地说道:"您是三湘第一美人,一面之缘,永生难忘!"
董阿毛插嘴:"瑶瑶,我们就是在等你呢。"
苏文瞪了董阿毛一眼,责备道:"你乱说什么!"
"我,我没乱说啊!老大,你怎么不承认是曹大少让我们在这等瑶瑶的呢!"董阿毛一脸无辜。
"啊,曹大少?"瑶瑶警觉地看着董阿毛,"你说的是云峰集团的曹峰。"
苏奇尴尬地笑笑:"是的,瑶瑶小姐,峰少让我们在此恭候你们。"
董阿毛大声说:"老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欧文拉过董阿毛,低声训斥了几句。然而,瑶瑶等人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曹峰身上,没留意他的话,只隐约听见:"你这傻瓜,峰少让我们悄悄邀请他们,你倒好,全世界都知道了。"
瑶瑶撇嘴道:“曹公子邀请我们?哼,我才不领情呢,他那心思比狐狸还狡猾,绝对没安好意。”
苏奇恭敬地回应:“瑶瑶姑娘,我们少爷峰少听说你们路过此地,只想尽尽地主之谊,他是真心实意的。”
瑶瑶冷笑一声,“云峰集团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先是曹露云,莫名其妙地纠缠苏白,现在曹公子又搞什么宴会,我才不上他的当!三位师兄,我们走。”说完,她毅然转身离去。
苏奇一惊,“哎,瑶瑶姑娘,你不能就这样走掉。”
欧文等人立刻拦在瑶瑶一行人面前。
“你们想做什么?”赵佶怒火中烧,“快让开,否则我就要出手了。”
吴章程大笑道:“你要对我们动手?我没听错吧,你以为你们真是三湘快刀的传人?”
苏奇冷哼一声,“我们只是来请瑶瑶姑娘的,老三,注意你的举止,别搞得像混混一样。”
吴章程低沉地说:“我们不图财,不图色,光明磊落,影子歪了不怕身正,嗯,不对,应该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此时,一位高大的警官走来,一脸严峻:“谁在这里闹事?”
吴章程一惊,连忙躲到一边。
先前的警官上前敬礼,“田队长,这些人故意阻碍交通,我要求将他们全部带走。”
田队长笑了笑,“小王,我们只是来疏导交通的,你以为我们在抓强盗呢。”
小王一愣,瑶瑶则大笑道:“那位是田队长吧,你们抓强盗是对的,这五个家伙就是强盗,号称五鬼抢劫团。上次来我们店里抢劫的就是他们。”
田队长愣住,“他们什么时候去你店里抢劫的?”
瑶瑶回答:“就在一年前,真的,我没骗你们。”
董阿毛挺直腰板,“没错,一年前我们确实干过抢劫,但后来改邪归正了,我们现在是有格调有教养的强盗——五虎断门抢,不会无缘无故抢劫,除非有人付钱。”
韩迂悄悄拉了拉董阿毛,示意他别乱说话。
董阿毛却烦躁地说:“老四,你干嘛,这正是宣传我们的大好时机。”
吴章程嗤之以鼻,“老五,你脑子进水了吧。”
“我,我本来脑子就不灵光,我,我也不想这样啊。”
田队长的脸上表情复杂,瑶瑶在一旁催促不已,“田队长,你,你快把他们抓起来呀,这是你立功的好机会,说不定上面会有嘉奖,你以后就能步步高升了。”
众人正争论不休,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三位师兄,瑶瑶姑娘,久仰久仰。”
人群中分开,几个黑衣壮汉大步走来,引人注目。
在大汉之后,一位神采奕奕的青年矗立,烈日炎炎下他身着正装,气势逼人。
"峰少!"瑶瑶和赵佶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难道这青年就是云峰集团的执行总裁曹峰?
苏奇等人齐齐望向青年,脸上满是对他的敬畏和崇敬。
董阿毛胆战心惊地说:"峰少,您怎么亲自来了,是不是对我们工作的效率有所顾虑?请您放心,我们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在此拦住瑶瑶小姐,保证不会伤及无辜,我们是新世代的……"
峰少不耐地摆手,"废话……"
董阿毛辩解道:"峰少,我,我没做错啊!"
峰少身后的人上前一步,一把推开董阿毛,正是去年与曹露云一同出现在榆林镇市场的范见。"你们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快滚开!"
董阿毛一脸困惑,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却不明为何峰少还要责备他。
韩迂被范见一掌推离人群,心中焦急,对着峰少大声喊道,"喂,峰少,你让我们走可以,但别忘了我们的报酬!"
范见冷哼一声,抛给苏奇一个大包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看着苏奇五人慌忙挤出人群,瑶瑶暗自冷笑,"原来这些人又是受人雇佣,去年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杜大少,今年又换成这个峰少,看来,他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田队一见到峰少,立刻堆满献媚的笑容,"峰少,你怎么亲自出来了。"
峰少却连看都没看田队一眼,径直走到瑶瑶面前,伸出手,"瑶瑶小姐,我,曹峰,很高兴认识你,三湘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瑶瑶盯着苏奇五人的背影,冷笑,原来这些人是为曹峰做事的。她迅速躲到赵佶身后,恐惧地看着曹峰,"你,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她对曹峰产生了强烈的排斥,这家伙无缘无故让苏奇五人拦截自己,肯定没安好心。
曹峰大笑,"瑶瑶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是让苏奇他们在此等候你们,不过那不是拦截,而是邀请你们来我们云峰集团做客。"
"请你去做客,有钱的公子哥是不是钱多得发疯了。"瑶瑶俏脸微抬,"告诉你,我才不在乎你呢。再见,大师兄,我们走!"
"不,瑶瑶小姐,你听我说……"曹峰身形一晃,已站在瑶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