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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目瞪口呆地望着门前的僧人。
这光头,太过醒目!瑶瑶思绪纷飞,哎呀,见过光头,没见过如此光滑、如此壮观的,或许从某种角度讲,这样的光头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光头,相比之下,那些电视上的光头明星显得黯然失色。
巨大的光头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一圈炽热的光环,刺痛了众人的眼眸。
虽是七月的早晨,阳光斜照,暑气初露,他却身披厚重的灰黑色僧衣。
僧衣呈黑色,本就罕见,更奇的是,即便在炎炎烈日下,他并未解开任何一个纽扣,仿佛酷暑与他无关似的。
“呵,原来是僧人,难怪步伐声似木鱼敲击的韵律。”瑶瑶恍然大悟,嘲讽地说道。她凝视光头良久,只觉眼中刺痛,犹如芒刺在眼,哎呀,这光头的反光竟堪比极光。
她莫名地感到一阵紧张,那一刻,她仿佛再次陷入那个困扰她一年的恶梦。
没错,眼前的僧人正是那个恶梦中的关键人物,瑶瑶甚至清楚记得他握剑的姿态,常人皆右手紧握剑柄,而这光头却轻搭其上,似乎稍一用力剑柄便会破碎。
这个姿势,瑶瑶与三位师兄及师父师母曾无数次探讨,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是的,眼前的光头,除了未握着那把如山般沉重的七星剑,其余的一切与梦境中无异。
难道这一切并非幻觉?瑶瑶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师父他们,他们的目光与她交汇,同样满是震惊。
哎呀!显然,这位僧侣的现身并非巧合,而是某种预兆,暗示着某种未知,然而具体是什么,瑶瑶绞尽脑汁也无法参透。
确实,自从苏白踏入梦发轩的那天起,师徒们就察觉到他绝不平凡,尤其是他的到来伴随着那恐怖的恶梦,笼罩着众人。虽然他们明白这个梦境与苏白密不可分,但他们默契地避而不谈,苏白也心安理得。应瑶瑶的要求,他似乎极不情愿地传授他们致命剑术,教学相长,营造出一种奇特的和谐。当他们终于掌握了这门剑术,也是摆脱恶梦之日来临之时,可谁料到,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魇竟会侵入现实?
瑶瑶忧虑地望向苏白,那一刻,她仿佛看见僧侣紧握着苏白那把生锈的剑,缓缓朝他刺去。而苏白却一脸平静,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不能让这僧人伤到苏白。”瑶瑶暗自决定,“现在是我作为大师姐保护小师弟的时候了。一年了,我还没尽过一次大师姐的责任呢。”她害羞地想着,不自主地后退几步,挡在苏白身前。
几乎同时,赵佶、李明、陈昌也毫不犹豫地站在苏白前面,他们的肩膀紧紧相依,展现出深深的团结。
瑶瑶微笑,原来三位师兄也和她一样关心苏白。
“敢问此地是否为榆林镇的梦发轩?”僧侣双手合十,低眉垂目,仿佛超脱凡尘,声音空灵而深邃,如同门外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地穿透门扉,渗入每个人的心底,然而,众人只感到阵阵寒意直透心扉。
“大门上的大字,大师您不可能没看到吧。”瑶瑶不悦地回应。
僧侣仿佛如梦初醒般抬头,却没有看门楣上的“梦发轩”三字,而是扫视了屋内众人,他的目光奇异,犹如无形的冷风,在炽热的夏日早晨,让人毛骨悚然。
张谦起身,礼貌地邀请:“正是,大师,请进来避避暑气。”
“三湘快刀,四海扬名,不错。”僧侣自语道,“刀锋需经磨砺,名声立于眉宇,可惜啊,对联上下联重复了字眼,不通不通。”
李明见僧侣挑剔对联,不禁哼了一声,这对联原本出自他手,他自然要维护自己的才子尊严,“音同字异,同字义殊,前者‘须’作动词,后者为名词,怎能算重复?”
和尚微微一怔,旋即轻笑出声,“呵呵,文字蕴含动态,人间有黑白,相同中存异,异中寓同。看样子,这里确是我梦寐以求的梦发轩了,既美妙,又糟糕!”他的言语如同禅语,身形一晃,如秋日凉风般悄然而至。
众人眼前一花,不知何时,和尚已坐在张谦对面的位置上。
看着和尚庞大的身躯压在椅上,张谦料想那可怜的椅子定会不堪重负,然而奇异的是,那普通的椅子竟纹丝不动,仿佛承载的只是一片虚空。
“敢问大师,是来修剪头发的吗?”张谦带着忐忑问道,显然,他已经无数次将眼前的和尚与梦境中的光头相比较,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那个困扰他的梦魇。
开店多年,他还从未给这样的光头打理过头发,况且,这模样,似乎根本无需理发吧。张谦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提问有些多余。
“纷扰思绪缠满头,此刻剪裁正适宜。敢问施主,我能在此垂钓吗?”和尚的言外之意是,他来此并非理发,或许是其他事,比如垂钓。这种委婉的提问让张谦更为尴尬。
他的语气虽透露出不满,但依旧毫无情绪波动,那份空洞的感觉愈发强烈。
张谦一怔,仿佛感受到一股寒意迎面袭来。
“您,要理发?”
“正是,我特地前来。”和尚回答:“施主莫笑,一年间,我遍寻真正的梦发轩,见识过无数假象,最终才知,那些皆是凡俗仿制品。”
“闻名而来!”张谦心中暗想,原来我的小店竟有如此名气,还引来了不少假冒者,这真是意想不到。
“不错,因为在他们那里,我找不到我要找的人,呵呵,我是说,他们没有为我理发的资格。”和尚凸出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却更添几分诡异,“因为,我在找苏白。”
“你在找苏白?”张谦心中一凛,果然这家伙是冲着苏白来的,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如今世道变了,连和尚也开始寻找‘小三’了。”
“没错,我在找苏白,是苏白,不是小三!”和尚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你的徒弟中,不是有个叫苏白的吗?高山的山,瞧你这模样,阿弥陀佛,是我多虑了,罪过,罪过!”
“哦,对,对,我确实有个最小的弟子,他名叫苏白。”张谦见无法掩饰,只好点头承认,“不过,他学艺一年,今日刚满师,还未为客人服务过。”
张谦脸上热辣辣的,哪有师父会忘记自己徒弟身份的道理,这事儿搁谁那儿都难以置信。这光头点名要找苏白,难道真是冲着苏白的名声而来?别说他这个新晋出师的小徒,就算自己这把享誉三湘的快刀,也没人闻名而来过。这个借口,任谁听了都不会信,看来,这个光头和尚找苏白绝非单纯为了理发。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光头握剑直指苏白。